正文 25 闖鬼門關 文 / 安玲瓏
於彤馨見陸悠悠聽了關於葉謀曾經女友的事情便沉默了,吐吐舌頭,歉疚道:「是我多嘴了,陸小姐別生氣,咱們往回走吧,晚宴也差不多結束了,免得葉總找你。」
陸悠悠望望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餐廳,想自己出來也有一會兒了,便邁步率先往回走,低聲道:「走吧,我也累了。」踩著高跟鞋走了這麼會兒,腳很疼,而且知道了原本不知道的事,心累。陸悠悠此刻已經毫無心情繼續散步吹風了。
於彤馨走在陸悠悠身後半步,兩人相對無言,她卻是突然一聲驚呼:「小心腳下!」
陸悠悠還沒明白過來對方的話,腳下已經一絆,隨即向著身旁的湖面摔了出去。
「啊!」一聲尖叫劃破長空,接著便是撲通的水聲。
陸悠悠摔進湖裡了,迎接她的是從四面八方侵襲而來的刺骨冰冷,渾身瞬間濕透,視線內黑暗一片,只餘耳邊咕嚕嚕的水聲。
陸悠悠不會游泳,但出於求生的本能,她開始掙扎撲騰。但湖水太冷了,她的腿竟然很不聽使喚地抽筋了。她越發著急,雙臂使勁撥水,卻是沒一處著力點,白出了力氣,白色的裙子纏在腿上,越發礙事。
突然,她發現自己碰到了湖堤的水泥壁,便連忙向著那處撲騰過去。可是她越撲騰卻離那裡越遠,還時不時被水嗆進鼻子和嘴裡,連呼救都不敢。
身邊一聲撲通水響,濺起了一大波浪花,隨即,於彤馨的聲音響起:「陸小姐,我來救你。」然後陸悠悠就被她用胳膊肘圈住了脖子,仰面朝天地被拖著向湖岸游。
陸悠悠以為自己得救了,大口地開始喘氣,卻不想對方游著游著就沒顧上她,竟然連她的頭已在水面之下都沒發現。
陸悠悠被意外地沁入水下,嗆了好幾口水,她連忙掙扎,可自己被對方勒著脖子,想反抗都反抗不了,根本碰不到她,用雙手掰對方的胳膊,可惜紋絲不動。
這段被攜著游向湖邊的距離突然變得好遠,陸悠悠被嗆進口中的水越來越多,再喘不過氣來。
不知相互對抗了多久,勒著自己脖子的那只強大的胳膊終於鬆開了,陸悠悠動了動,可是意識模糊,身體不聽使喚,她再次沉向湖水下。
真的很冷。
陸悠悠彷彿落進了冬日的湖底,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被凍得僵硬,她瑟縮著,想伸手拿點什麼抵擋寒冷,手指動了動,回應她的依舊只有冰涼無形的湖水,抓不住,無可依附。
長髮在水中散開,她感覺自己在隨著湖水沉沉浮浮,逐漸沉向黑暗的深處。
就在此刻,她聽見一聲不似真實的呼喚,然後水波凌亂,一陣攪動翻湧,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用力地撈起。
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她也不清楚。
只覺得那個懷抱十分安穩溫暖,讓她貪戀地想要永遠縮在裡面。
似有一瞬騰空,身體不再輕飄飄,那個懷抱將她放開了,她心底失落,再一次跌入夢境。
她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只感到對方握住自己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簡直快將她的手骨節生生攥碎了。她想要喊,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胸腔裡像有大石阻隔……
胸腔被按壓,那堵在喉嚨裡的水終於咳出來了……
「悠悠!悠悠!」熟悉的聲音,帶著焦急,是葉謀啊。
「悠悠,快醒過來,我在這兒,你別嚇我。」對,是他在喊自己。
「悠悠,悠悠!」他拍拍她的臉,真實的觸感。
陸悠悠睜開眼,只見葉謀的臉近在咫尺,自己正被他擁在胸前。兩人一起坐在湖邊堤岸,都是全身濕透,滴著水。
「悠悠,你終於醒了。」葉謀看她甦醒過來,將她擁進懷裡不放。
陸悠悠感覺自己彷彿經歷了一次死亡,神智依舊有些恍惚,猛地咳了幾下,卻咳不出胸中的積液,有氣無力地開口:「葉謀,我差點就死了。」
葉謀擁著她冰涼的身體,心疼地說:「不會的,我已經找到你,救回你了。」還好她醒過來了,不然他只怕再也無法面對自己,原諒自己。
陸悠悠想及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忍不住就啜泣起來,委屈地嗚咽道:「我以後再也不靠近水邊了!」
他堅定地說:「以後我隨時陪著你,不許你離開我的視線。」像是一件珍寶,再不會讓人奪走一樣。
陸悠悠使出微薄的力氣回擁著他,小聲道:「葉謀,我也不會離開你了。」
他寬慰地淺笑,摸摸她的頭頂,溫柔道:「嗯,我也不會讓你離開了。」
陸悠悠猛地想起來剛剛還有於彤馨跟自己在一起,忙問:「於彤馨呢?她剛剛下水救我呢!」
葉謀淡淡道:「她被牧救上岸了,她沒事。」他知道於彤馨會游泳,可是這次為什麼沒能救她,他一定會追究。
「那就好。」陸悠悠放下心來。
葉謀望了望停在不遠處的電瓶車,道:「我們回去吧,你得洗澡換衣服,不然會生病的。」他將她擁在懷裡,用自己胸膛的溫度暖著凍僵的她。
「嗯。」陸悠悠試著站起身。
葉謀卻將她動作攔住,他低頭看看她赤著的雙腳,道:「鞋應該掉水裡了,我抱你回去。」說完便將她打橫抱起。
陸悠悠瞥一眼站在附近的人,尷尬地低下頭道:「這被別人看見不太好吧?」他可是集團公司的形象代表,眾目睽睽下抱著她,不太好吧。
葉謀無奈搖搖頭,這時候她還有顧忌,他都已經被她嚇得什麼都不管不顧了。淡淡道:「你這一落水,全世界都驚動了。」
「不是吧?!」陸悠悠一驚,莫非晚宴上那些人都知道了麼。
「真的。」他一本正經地回答。
陸悠悠心中一陣哀歎,自己落水,他親自下水救,這樣的事情要是被他父母知道了,他們只怕會不高興吧。葉謀可是整個公司的指望,不像她這樣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