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被虐的夜晚 文 / 元謀

    第二次進攻，毛建清並沒有跟第一次一般選擇直接吊射，因為這次李玉明的站位很明顯前提了不少。

    身體半蹲，雙臂微張，李玉明連氣息都凝固住了，他腦子裡一直轉著，轉著毛建清可能選擇的各種情況。

    毛建清腳踩住球，整個人的氣場彷彿已經與球融為一體，冰冷，寒氣逼人。

    李玉明儘管身體再強壯，速度再快，但他依舊只是一個18歲的孩子，與毛建清這種混跡足壇已經10年的老江湖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無論是能力還是經驗，狀態不佳的毛建清也足以玩爆李玉明幾條街。

    經驗這也是曹禺最擔心的，他知道李玉明潛力無限，但是畢竟17歲才第一次接觸足球，這與那些才7,8歲便開始踢球的球員比實在是不足。經驗的獲取沒有捷徑，只有積累，通過一場場比賽的，一場場殘酷的對抗，一次次被失敗去獲取。

    毛建清的第二次進攻便是活生生的用經驗吃死李玉明。

    外腳背把球往右邊一趟，毛建清身子也隨著球的軌跡重心隨右方平行傾斜，這也給了李玉明一個毛建清要突破右路的錯覺。

    「這次我還抓不到你。」李玉明暗暗道，甚至嘴角還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但是馬上，李玉明就笑不出來了，隨著李玉明重心的左傾，毛建清一踩，右腳內腳背一扣，重心馬上就拉了回來，往前一趟，原地就只剩下由於失去目標，而導致失去重心滑倒的李玉明。

    李玉明就這樣目瞪口呆的目送毛建清輕鬆的把球帶入網窩。

    這一幕自然也被中圈的曹禺看在眼裡。

    曹禺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心裡卻是很驚奇。他沒有想到這個曾經的中國第一飛翼球感居然還這麼的好，儘管身體狀態差得簡直不忍目睹。

    這也不能怪曹禺小看毛建清，畢竟毛建清被封殺到現在也足有4,5年了，這4,5年的時間裡，他也就零星的上場，能踢滿90分鐘的比賽那更是屈指可數。上個賽季，滻灞方面更是乾脆不讓毛建清上場。至於預備隊聯賽，偉大的足協為了開支節流並沒有為預備隊聯賽留下錄像的，甚至於在網絡上找份預備隊聯賽的綜述都沒。

    其實曹禺在建立他的豪華醫療團隊前，他更想搭建一個完善的中國球探網絡，但是「中甲豪門」日之泉並沒有同意這個提案，畢竟錢難賺，林老闆想省錢也是可以理解的。

    既然沒有完善的球探網絡，曹禺自然對那些只能混跡在預備隊聯賽的球員不從得知了。

    「玉明，你要是下次還防不住老毛，明晚就繼續加練。」曹禺為了刺激下弟子，於是向此時愣坐在草地上的李玉明吼道。

    「死胖子！！！」李玉明往場外吐了口濃痰，心裡暗罵道。

    毛建清的第三次進攻開始了，這次李玉明也不客氣了，毛建清一觸球，李玉明馬上貼身跟上。李玉明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防住毛建清！！！

    毛建清這次選擇左腳觸球，沒有再用任何技巧，就用後背背身抵住李玉明，李玉明儘管全身肌肉充滿著力量，但是毛建清也足有1米86的身高，這一時半會的，李玉明還是沒辦法完全壓制住毛建清的。

    毛建清回頭探了探球門的位置，心中大概有了底。

    不知為何，李玉明覺得一貼上毛建清，便覺得寒意侵身，感覺在毛建清那強大的氣場下，自己無論是反應能力還是信心都被壓制得剩不到平時的七成。

    甚至於，李玉明在毛建清面前感到了害怕。

    毛建清這次選擇前轉身，他用左側身子倚住李玉明，左腳換右腳，硬生生的吃住李玉明，接著相互作用力，不緊不慢的把球往右路帶。

    當然，這樣的初級技巧對於李玉明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這一招配合李玉明變態的身體，變態的速度，在對內對抗裡簡直是百試不爽。

    毛建清並沒有刻意加速或變速，而是一直滿悠悠的等著李玉明的下一步動作。

    心急著要盡快破壞毛建清的進攻，李玉明從一貼身上去就一直找著機會。但李玉明意想不到的是，無論他怎麼觀察，無論他怎麼試探，都不能找到毛建清腳下的破綻，彷彿球就像用502膠水黏在毛建清腳下一樣，人與球渾然一體，竟然沒有一絲瑕疵。

    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曹禺加上緊箍咒的李玉明也不敢怠慢了，再不把球破壞掉，時間一到，他就輸了。

    現在只能搏一搏了！！！李玉明對自己說。

    於是李玉明做了一個冒險的選擇——倒地滑鏟！！！

    「毛哥對不起了。」李玉明突然向背對著自己的毛建清說道。說罷，李玉明身子突然後撤一個身位，為自己的倒地滑鏟拉開了一定的空間。

    「嘶……」

    李玉明的倒地滑鏟在綠茵場上劃出一道不規則的痕跡，那是草地被鞋釘帶走的光禿。但是，球沒有因為李玉明的滑鏟而被破壞。甚至，李玉明發現，自己連球都不知道往哪去了。

    「彭……」

    正當李玉明驚疑不定的時候，他身後傳來一身球鞋因為射門，而與足球碰撞後發出的射門聲，他趕緊回頭看去，毛建清在離自己身後大概50米的位置射門。

    一記左腳的大力抽射，球像前兩次一樣，應聲入網。

    「我去……」李玉明這時候簡直是給李玉明跪了，心情辛酸得說不出滋味，此時他也只能通過錘擊草地來發洩下自己心中的不滿了。

    這一精彩的過人當事人李玉明雖然沒看到，但是曹禺卻是欣賞了全過程。

    在李玉明拉開身位的時候，毛建清已經判斷出李玉明下一步要做什麼了，這就是老球員的經驗，只見他左腳一個挑傳後，迅速一個後轉身，身子鬼魅般的從右側轉過去，而李玉明滑鏟的方向是毛建清的左前方，如果還是之前的帶球軌跡，那麼李玉明的滑鏟便能成功的破壞毛建清腳下的足球。可惜經驗老到的毛建清早就知道自己身後這個「愣頭青」想的是啥，一個高難度的挑球過人，人球分過，就輕鬆的避開了李玉明的滑鏟，避開後自然又是跟上次一樣，一馬平川，但為了試試左腳腳感，他這次選擇了一記禁區外的左腳抽射。

    「好，老毛，太精彩了。」曹禺笑得鼓掌道。

    毛建清轉過身，走向李玉明的身前，還是一臉的冰冷，但是與冰冷的臉龐相反，他竟然友好的伸出右手把跪坐在草地上的李玉明拉了起來。

    「知道你輸在哪嗎？」毛建清的聲音很低沉，低沉得很有磁性，很有魅力。

    還是跟往常一樣撓了撓頭，想了想，李玉明才說道：「呃，應該是經驗沒毛哥你多吧，感覺剛才鏟的方向是對的，但是就沒想到您會這樣過我。太厲害了這招。」

    「不錯，就是經驗，你很有潛力，但是你的不足就是沒有打過職業聯賽，甚至於預備隊聯賽都沒打過，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比賽，所以你在經驗方面簡直就是一張白紙。」毛建清笑著說道，但是這次的笑容卻不再冰冷，甚至李玉明還能感到溫暖。

    「以後多跟我練，希望我的經驗可以幫你成長。」說罷，毛建清拍了拍李玉明的肩膀。李玉明也是醉了，這冰山融化得也太快了吧。

    李玉明這激動得，立即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毛建清的右手，能跟曾經的中國第一飛翼一起練球，這絕對就是一件不敢想像的榮幸。

    「謝謝你，我以後一定會……」李玉明的「一定會好好跟您練的。」還沒說完，就被毛建清打斷了。

    「對了……」毛建清臉色馬上恢復冰冷：「去撿球吧。」

    「……」

    苦逼的李玉明就這樣被「虐」了近半個小時，本來只是10分鐘的單防對抗，卻因為李玉明的糟糕表現被曹禺延長到了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裡，李玉明被毛建清各種老道的經驗虐得不像話了，各種被晃倒，各種高難度的人球分過，各種天馬行空的射門。

    李玉明就趁著毛建清20多分鐘後體能急劇下降的機會，成功的防住他幾次而已。

    這「不堪入目」，「不堪回想」的半小時，也讓李玉明真正瞭解到自己與國內頂級的差距，就算自己再有潛力，那也是潛力，練不出來，自己也只是個屁。

    有了這個魔鬼半小時，這也讓李玉明對足球更堅定了，他暗暗立誓，一定要讓自己超越毛建清，一定要在綠茵場上擊敗毛建清，一雪「前恥」。李玉明絕對不會想到，當他的能力足以媲美巔峰的毛建清時，毛建清已經不可能再跟他在綠茵場上一較高下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被毛建清「虐」得樂此不疲的李玉明卻忘記了，新世紀體育館內還有一位苦苦等待他的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