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能力，言能者 文 / 丐子
古式將陸離放在床上，靜靜坐在一旁等待陸離醒來，古靈站在古式身旁，眼中有擔憂，也有害怕。
「爺爺，這個陸離究竟是什麼人，方纔他眼睛變得通紅，好嚇人。」古靈道。
古式面上毫無波瀾，只是看著昏迷的陸離，道：「他是新一代的言能者中，能力覺醒的比較完美的一個，你看到的紅瞳就是他的能力。」
「那他會不會傷害我們？」
古式不再說話，他也不知道，今日之事，也幸虧陸離的能力還不能完全被他釋放出來，給了古式挽回的餘地。
古靈見古式沉默了，也不再問，站在那裡看著床上那個淨面男孩。
一時間，小房間中陷入了沉寂。
外面的日光不再灼熱，太陽終於在往西山頭靠近。
古式微微動了動身子，轉過身對古靈道：「靈兒，去做飯，我有些餓了。」
「嗯」古靈點頭，出了房間，去廚房忙活了開來。
古式彎身附在陸離耳旁，道：「吃飯了。」言罷，再次回身正坐在椅子上。
只見陸離身側的手指微動，繼而醒過來了。
「醒了。」
耳邊傳來古式的聲音，陸離翻身坐在床上，道：「古爺爺，我今天在那個可可恭家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陸離話聲越來越低，到最後連頭也跟著一起埋在了胸前，陸離關於今天在可可恭家的記憶從他雙眼變紅之後就沒有了。
古式起身來到床前，坐在了陸離身邊，一手握住陸離的手，陸離頓時感覺手上一暖。
陸離抬頭，愕然的望著古式。
「我的手暖和嗎？」古式看向陸離。
「嗯」
古式點點頭，繼續道：「孩子，你從言能谷出來，就說明你是新一代的神選之人，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陸離猛然想起自己在那古宅之中所看到的那張紙，那紙上也是寫著自己是神選之人。點頭道：「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要做什麼。」
「那你知道什麼是能力體嗎？」古式依舊一臉笑意。
陸離搖頭。
「能力體是一種無形的力量載體，它們需要借助人的**才能最大程度上地釋放它的能力，就像你今天遇到的可可恭，他就是刀能力的擁有者。」古式道。
聽到古式說到可可恭，陸離心頭一緊，忙問：「可可恭，他沒事吧？」
古式笑意更濃了幾分，點頭道：「他沒事。」
陸離心頭一鬆，低聲道：「沒事就好。」
古式鬆開握住陸離的手，站起來走向牆邊那幅畫，道：「你知道你今天為什麼會有奇怪的表現？」
古式老手輕輕撫摸那幅畫，不等陸離回答繼續道：「因為你是言能者，專門屠殺能力者的人，所以當可可恭將他的能力釋放出來時，你體內的那種力量受到了刺激，侵蝕了你的心神，也就會有你之後的奇怪表現了。」
陸離如此年紀，怎會有殺人的想法，此刻聽見古式說自己是專門殺人的，不由得一驚，忙道：「那我怎麼辦，我不想殺人。」
古式轉過身，看向陸離，臉上已然沒有了半分笑意，古井無波，陸離也看向古式，眼神乾淨無染。
古式一點頭，道：「那就好，你本性善良，卻單單心智不夠成熟，所以今天才給了你體內的力量機會得以肆略，只要你多加磨礪，直到可以自己掌控體內的力量，也就不會再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了。」
陸離大喜，原本緊繃的臉也鬆了開來。
同時，廚房中的古靈也已經將晚飯打點好了，陣陣油香穿房而過，撲入了古式和陸離鼻中。
「啊，好香，靈兒，飯做好了嗎？」古式衝出房間，急速來到了吃飯的地方，陸離急忙跟上，一併來到了廚房邊的房間。
古靈端一盤菜從廚房中出來，見到陸離，竟然沒有生氣，她瞭解自己的爺爺，爺爺沒有怪罪的事，自己沒必要深究。當下，放下手中的菜後，招呼陸離道：「陸離，來幫我端菜。」
陸離一愣，隨即快步走向廚房，幫忙端起了灶上的兩盤小炒。
……
入夜，陸離和古靈都已經睡了，陸離仍然是在他曾兩次躺過的床，古靈是另外一間房。
月圓之夜，幽冷的月光灑在地上，一陣陣清風拂過，灰衣身影穿梭在森林中，其行動迅速，不片刻就來到了一處古宅之前，赫然是言能谷。
「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古宅之中傳來蒼老的聲音。
「我也知道你會在這裡等著我，我的老朋友。」來人推開古宅大門，緩步走了進去。
「你帶他回去想幹什麼？古式。」古宅之中的人被長袍遮住頭，頭上的袍布之下，兩點紅光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古式仍舊是麻衣布履，走上前，兀自坐在了那黑袍人面前，道：「我不帶他回去，誰帶他回去，讓他繼續餓上十年？」
「呵呵，說的是了，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要知道，言能一旦完全釋放，就算你傾盡全力，也不能阻他絲毫。」黑袍人的聲音很嘶啞。
「我知道，但他和你一樣，不會殺我。」古式道。
「哦？」黑袍人抬起頭，露出他那佈滿滄桑的臉，以及，他血紅色的雙眸。
原木小屋中，陸離的房間中。
陸離行走在一片黑暗中，他能感覺出，那是和夢一樣的東西。
周圍是死一般的安靜，陸離慢慢地挪動著腳，向前走去，他隱約感覺到，這裡和自己體內的那種能力有關係。
「嗚∼」
如九幽之下傳來的鬼叫，陸離聽見方才安靜的這裡響起一聲幽怨，緊接著，週遭八維都傳來了同樣的聲音。
「嗚∼嗚∼∼」
陸離害怕，卻偏偏不敢叫出聲，也不敢往前再走了，就停在原地。他猛然想起古式的話，『你的心智不夠成熟…』，強忍著不去害怕，大叫道：「來吧，你們來吧。」
四周仍然是黑暗和鬼叫省，沒有人回應他，他再次往前走，周圍的鬼叫聲愈發淒歷，陸離勉強鼓起的勇氣開始一點點被磨損。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直到陸離終於看到了前面的紅色人形。
陸離卯足一口勁，快步走向那紅色。
待走近了，陸離才發現，這紅色竟然是一幾近透明的『人』。
「沒想到竟然會是你這樣的人。」紅色人開口。
陸離沒有料到這紅色人竟然會開口說人話，一驚，問道：「你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在我體內，我今天有那些奇怪的表現是不是也是你搞得鬼？」
「哼，可笑，我本就是為屠能而生，又怎能放過那個能力者？」紅色人道。
「就算是這樣，能力者不也有好有壞嗎，你連好人也要殺嗎？」陸離道。
紅色人不語，眼睛處的紅色格外剔透，它週身的紅色霧氣不斷升騰，再落下。
許久之後，紅色人開口，「你和一個人很像。」
同時，言能谷，古宅中。
古式和那黑袍人相對而坐。
「老傢伙，你有一千歲了吧，最近有沒有破厄的消息？」古式道。
黑袍人神色微微有些變化，旋即恢復正常，道：「破厄？我找見凰那小子算了算，可是還有六年，到時候如果我們還沒死，估計有的玩了。」
古式慘慘一笑，「六年啊，你覺得新一代的言能者能變成什麼樣子？」
黑袍人仰頭，吐出一口黑色的濁氣，道：「很期待啊。」
古式見黑袍人吐出濁氣，微微動容，道：「你的老毛病還沒好？」
黑袍人一揮手，化作一陣黑霧消失了，徒留空曠的廳堂中他留下的話語「時候不早了，古老頭兒，洗洗睡吧。」
古式笑了笑，出門向原木小屋趕去。
陸離的體內
「誰？和誰很像？」陸離道。
「弈舟子」紅色人緩緩道出二字。
陸離一驚，回想起昨日古宅中看到的那些木牌，中就有一個上面寫著『第八代弈舟子』。忙追問，「那你知道乜事，荊斐，軻卉嗎？」
紅色人不語，單手揮起一陣血霧，直射陸離。
陸離躲閃不過，只能將雙手護在身前。血霧急速射向陸離，轟在後者身上，散了開來。
「什麼？」紅色人吃驚，心道，「此人心靈竟然如此純潔無染，我竟不能傷他。」
陸離放下手，見自己沒有受到傷害，以為是那紅色人饒了自己，不忍心。笑道：「看吧，你自己不也是有善良的一面，都不願傷害我。」
紅色人不回答，週身血霧肆略起來，將他纏繞，而後消散，裡面的紅色人已然不見了。
陸離回到了小房間裡，看著窗外的圓月，他沉沉睡了過去。
古式回到了小屋，也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睡了。
一夜無事，次日，晨光微露，陸離早早便起床在院子裡站著。
「哈」
陸離向前推出一掌，卻沒有任何的波瀾變化。他不甘心，再次推出一掌，卻仍然如此。
收過，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心道：「為什麼不行？」
「別想釋放我的能力，除非你是用來屠殺能力者。」冷冷的聲音從陸離心中傳來，那是那個紅色的透明人。
陸離面色微紅，支吾道：「誰…誰說我想要釋放你的能力了，我……我只是在鍛煉身體。」說完再次推出雙掌。
……
他體內的人不說話了，陸離顯得有些尷尬，也不再推掌，坐在小屋前的木階上看著遠方的山。
「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那個地方？」陸離低聲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