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劉蕊的命運 文 / 一虯
當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時，華和劉蕊才整理完票據，對完賬單。打烊關門。
劉蕊說老闆很少過來，因為那邊還有一個店。
劉蕊每天晚上把當天的營業款交付老闆，而宿舍就在那邊店的樓上。顯然，劉蕊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劉蕊問華，「你的腳疼吧，腰也酸累，是不是？」
華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堅持一個星期就好了，我剛來那會也是這樣。老闆還要招人呢，再來一個人的話，我們倆都輕鬆了。」劉蕊笑著說。
「劉蕊，老闆一個月給你多少錢工資。」華其實真想知道待遇。
「都一樣，管吃住，一月300元。」劉蕊接著說「我干了快一年也沒有攢下錢，除了買衣服也沒有亂花錢。反正就沒了，我還想學電腦呢，只能往後推了。唉－－走吧。」
路燈在夜色中變的朦朧，她倆邊走邊聊著。
快樂的她們繞過一家大酒店就到了宿舍樓下，也就是老闆親自坐鎮的這家店。和那邊店大小差不多，只是裝修的更好。隔著玻璃可以一覽無餘看見裡面。
劉蕊進去交賬，華在外面等著。
那深夜的涼風吹著華不由的打個寒顫，吹走了睡意，卻吹不走疲倦。大酒店變換閃爍的霓虹燈在黑色的夜空更是亮眼，絢麗。
華在花壇邊欣賞城市的夜色，是否在某個角落也有人和我一樣抬頭望星空，疲憊而無法香甜入睡。
劉蕊出來了。
「曉華，我們回。」劉蕊和華的背影消失在朦朧的燈光中。
洗漱完畢，她倆都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想著各自的心事。
快十二點了，關燈吧。宿舍裡伸手不見五指，可並沒有阻礙兩個人的交流。她們就這樣看不見對方的卻美美的聊著。
「華，你剛來。我卻要回老家了訂婚了。我們雖然不是很熟，卻很有緣分。說真心話，我不想這麼早訂婚。
現在沒有辦法，我的父母已經應允人家。我媽媽在下地幹活時暈倒－－，多虧對像家裡幫助，出錢出力。你不知道，當時我弟弟在學校；我爸爸是小兒麻痺患者－－，我－－們家吃低保。而對像他爸是正是我們村的村長，我父親說是好婚事。我若是推辭，別人會說我不知好歹，不仁不義。
華，你不知道他的兒子是混混.我若答應總感覺懸殊的兩家我會受氣。我不想這麼早訂婚，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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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要回去了，要和我不捨的城市說再見了！」
劉蕊說著，說著－－竟嗚嗚的哭了。
華想勸說劉蕊，可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原以為青春靚麗的劉蕊沒有煩惱。原來這朝陽般的笑容之下隱藏著無奈的憂愁。
「劉蕊，我們睡吧，別想那麼多，或許你只瞭解村長的兒子的表面。他肯定會對你好，你長的這麼漂亮，心底又很善良。這就是你的資本呀，你說呢？」
黑暗中，劉蕊停止了哭泣，不說話。
過了一會，劉蕊突然說：「我們睡覺吧，不，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要保密。」
「唉，算了，不說了！」劉蕊歎了口氣，「還是不說了，我們睡覺吧！」
第二天，店裡的生意特別好。
這邊的菜還沒有點完，那邊又來客人。要上茶，端菜，收盤子，打酒－－
在忙碌的時候，華打碎了一個盤子。挨廚師長批了。
沒辦法，沒技術，沒學歷，又渴望在城市生活。
憑什麼，靠什麼。懵懂的農村女孩；批評就批評吧。
華想，我以後要學電腦。
下午，快到四點多的時候，華才和劉蕊把桌子擦乾淨，把椅子擺整齊。
華突然發現－－－吧檯上有一盤菜，是什麼菜，白色的小方塊。
而此次同時，劉蕊也看見華的疑惑。
便說：「這是黃瓜，去皮以後，切成方塊，用白糖醃製。你嘗嘗。」
「是誰為你做的，哦－－－小周，還是他哥？」華問。
劉蕊不好意思的說：「是－－－他哥。」停了一下，劉蕊接著說：「你別看他很嚴肅，今天還說你粗心。其實，他心很細的。他不會花言巧語，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對我的細心。」劉蕊說著，眼神充滿了幸福。
「有時候，他會給我一個熱乎乎的雞蛋，可撥開裡面是涼的。」
華好奇的問道：「這是為什麼？」
劉蕊笑著說：「因為，雞蛋一直在他的身上，沒有機會給我；有時候，他會在吧檯上放一杯溫度適宜的開水。」劉蕊說著，眼神的幸福消失了。
她又想哭了，最後，卻笑了說：「他真的傻呀!」
時間過的真快，尤其是在忙的時候就更快。
一個禮拜過去了，華的腳還是酸痛。
下午的時候有一個化濃妝的女孩過來應聘。劉蕊讓她去找老闆說。
第二天快到飯點的時候，老闆和那個女孩一起過來。
老闆說：「她叫小麗，以後讓她負責收錢，招呼客人。劉蕊你把賬目移交給小麗。」說完，老闆向操作間裡走去。
華發現劉蕊今天很少說話。倒是這個小麗嘴特甜，熱情洋溢。哥長哥短的很討客人高興。
華還發現廚師長今天脾氣比平時更大。
忙完晚上那一陣，小麗先走了。
留下華和劉蕊打掃衛生。
臨走的時侯，小麗說她交完帳，就不回宿舍。不用等她。
華想，不回才好，妖裡妖氣的。
不過還好，她來，我和劉蕊都輕鬆多了。
關門，打烊。
華和劉蕊走向宿舍，大酒店的霓虹燈依舊不知疲倦的閃爍著。
「你不打算告訴他嗎？你回家的緣由。」華直接的問。
「不，我告訴他了。但是，我不會說緣由的。明知道不可能又何必說明呢？那樣不是很殘酷，就讓他恨我吧！我的一生就注定和他擦肩而過，這是一場沒有開始就凋零的愛情之花。」
華不解，也不問。
華和劉蕊都不說話，靜靜的走，靜靜的往回走。
劉蕊真的走了，在華上班的時候被她爸爸接走的。
這裡像一個舞台，下去一個角色，又上來一個新角色。在這場角色的輪換中，渺小的角色悄悄的消失。
傷心的華還要繼續扮演她自己的，無人關注的角色。
相識與分離在城市裡更像是一場遊戲，是生活所迫的遊戲。
幾天以後，廚師長恢復平日的表情。
偶爾還和小麗說笑。
華想，劉蕊的夢中會不會有對她好的人，她會很快結婚嗎？她會融入農村生活，會在茶餘飯後哂太陽，織毛衣，聊天。
那雙大眼睛會在時間的流失中漸漸失去對城市的激情，漸漸遺忘對華說過的話，漸漸模糊曾經的記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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