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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致命情報 文 / 七品

    生活,原本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說「生下來,活下去」未免顯得太過消極,若說「波瀾壯闊,跌宕起伏」也終究不會有多少人經得起這番折騰。

    其實,每天早晨醒來,能看到陽光灑滿被子,能看到你那壞壞的微笑,就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此時的凌清菡就是這麼想的。

    生活很平靜也很愜意,在清涼的深秋的夜晚,天高雲淡,明月之下星空點點,斟一壺清茶,與兩個活寶圍坐軟軟的沙發上,一身休閒居家服,長髮散漫的披在肩上,修長的腿懶懶的蜷在身下,淺笑掛在嘴邊,在此二人面前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避諱。

    嗅著清茶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與那兩個傢伙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南地北的趣事,再聽著兩人似乎無休無止的拌嘴,不覺得發出咯咯的笑聲,時不時再插兩句嘴,順便幫左明秀欺負下可憐的齊林,一切的靜謚藏在心裡,蘊出讓人陶醉的味道。

    嘴角綻開溫暖的微笑,她很滿足眼下的生活,時不時的鬥嘴半角,時不時的打情罵俏,對於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這已足夠了,如果不是形勢所逼,又有哪個女孩子不願意躲在男人的背後,而去戰場上披堅執銳,浴血廝殺?

    她有些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經歷過這些情感她終於明白,她和齊林之間的那絲若有若無的情愫,終究不是愛情,這份情愫被兩人刻意迴避,終究消散,而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昇華成比愛情更加牢固的情感。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一種情感,他可以化身為舉世皆懼的魔鬼,淪落黑暗,手持屠刀,像一座山般擋在她身前,他也可以化身為插科打諢的小無賴,陪著她一起笑,一起鬧,如果沒有這種情感,或許兩人已在天長時就分道揚鑣,形同陌路。

    可是如果換做是左明秀……

    這個傢伙或許在經歷打擊之後早就萎靡不振,此時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裡數著星星黯然傷神了吧,但是,她絕對不懷疑,左明秀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以命相搏,然後再帶著一副欠揍的表情灰溜溜走掉。

    這是兩個骨子裡極其相似表現卻差異極大的男人,但不管怎樣,在這兩個男人身邊,她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最快樂的女子。

    直到多年以後,三人各自天涯,經歷了無數的滄桑,但在回首往事時,在威水鎮的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竟是三人最美好的回憶。

    她吃完了今晚的第五包零食,摸著鼓鼓的小肚子,打了個飽嗝,烏溜溜的眼睛偷偷瞟著兩個正在端著茶水附庸風雅的傢伙,滿懷心思:「齊林是極好的,不論何時他都會在自己身邊,可是終有一天他會離開自己找到他所愛的女子,而阿秀呢……」

    她為難地蹙起了秀美,撓了撓腦門,最終得出了結論:「他就是個繡花玻璃瓶子,比自己還要脆弱,那顆敏感的玻璃心動不動就會碎成一地渣子!」

    「咚咚咚~」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三人的小聚,齊林疑惑地看了看凌清菡,這是她的私人府邸,除非有緊急要事,不然很少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打擾。

    凌清菡雙手一攤,表示毫不知情。

    「你又叫了外賣?」左明秀看著凌清菡身前堆滿的零食包,有些無奈地說,「菡菡,你已經吃了不少了。」

    「我真的沒有啊,會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與左明秀的沒心沒肺相比,凌清菡也要比他警覺很多。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忽然變得平仄抑揚,以一種極有節奏感的方式傳了進來。

    聽到這個有節奏的敲門聲,齊林眉心間的疑惑變成了凝重,挑起秀眉看著依舊不解的二人:「是軍情處安插在緝事廳的諜子,現在以緝事廳的身份加入了糾察組,和毛大仁一樣,負責對小左的調查。」

    聽到這句話,凌清菡也嚴肅了起來,放下了手中的零食。

    緝事廳、諜子、左明秀……

    這幾個詞語組合起來,絕對不會讓人產生任何美好的聯想,總不會是緝事廳想請左明秀吃夜宵吧,還恰巧派了這個臥底來,她現在可沒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參見大人!」一個面容極其普通的人單膝跪在齊林身前。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人,普通的臉,普通的眼,普通的鼻子,就連衣著也很普通,屬於放在人堆裡絕對發現不了的那種,微胖的臉龐甚至看上去極為憨厚,如果不是齊林事先說明,二人根本不會知道這人竟是九死一生,臥底緝事廳的諜子。

    「相貌普通,眼爍精芒,氣度穩健,這種人就是天生的間諜。」左明秀以極其專業的眼光做出了判斷,隨即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經歷,那個世界的他被譽為最成功的特工,不由地苦笑起來,現在的

    ;:看書』(網排行榜。釘子,在西林還沒有她凌大小姐擺不平的事兒。

    「回稟凌小姐,毛大仁雖死,但其手中有一份重要的情報,在之前的審訊中並沒有使用,就已經……」說道這裡,他不由得抬起頭看了看正襟危坐的齊林,心存畏懼,「因公殉職」這個幌子並不是能欺騙過所有人,但足夠震懾知道內情的人。

    「今天你因公了嗎?」「您想因公嗎?」也成為軍情處所獨有的問候。

    「繼續說。」齊林不耐煩地掏掏耳朵。

    「但他不幸因公殉職,這份情報就被擱置了下來,現在緝事廳又派來了一名緝事官,重新掌握了這份情報,應該是會作為殺手鑭,在最關鍵的時候使用。」

    「緝事廳這群廢物,除了背地裡搞搞陰謀,他們還能獲得什麼情報?」凌清菡不屑地撇撇嘴,對緝事廳這個卡在西林衛喉嚨上的釘子,她實在是提不起什麼好感來。

    齊林並不說話,秀眉微皺,在眉心擠出一個淺淺的川字,凌清菡雖然說的是事實,但他卻並不像她想得那麼簡單。

    一個廢物如果一旦展現出不是廢物的一面,必然有什麼隱情。

    就像一個不舉了八十年的老頭兒,忽然有一天雄風大振,鬼才相信這是正常現象,絕對是嗑藥了。

    而這份情報能讓緝事廳雄風大振,想來其所涉事件必然牽涉甚廣。

    「情報是哪裡來的?」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憂慮,繼續問道。

    「這次緝事廳的情報來源極其機密,屬下也未能探知情報的來源,在此之前,屬下只知道有這麼一份情報,只是在今天才知道了情報的內容,所涉事件重大,才連夜向大人匯報。」

    眉間的川子擠得更緊了些,他很瞭解這個諜子的能力,這個諜子在緝事廳的品秩雖不算很高,但卻掌握著情報這一關鍵部門,如果連他都不知道來源的情報,此事可能要遠比想像的嚴重許多。

    「情報的內容?」到現在,雖不知道情報的具體內容,但齊林已經確信,這絕不會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屬下不能說。」諜子抬起頭,這一次他的態度堅定了很多,沒有再看別人,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在了左明秀身上,把左明秀看得心裡直發毛。

    「城牆的錢我是不會付的!」左明秀急忙捂緊了錢袋。

    凌清菡狠狠剜了他一眼,這個時候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說!」齊林目光冰冷,語氣漸寒,「我再說一遍,這裡沒有外人。」

    像是從頭到腳被澆下一盆冷水,臥底多年磨練出的心性在齊林一句怒喝前竟沒有絲毫的作用,瞬間土崩瓦解。

    頂著脊背上針扎般的感覺,諜子雙手伏地,用顫抖的聲音回道:「那份情報的內容是……」

    屋裡的空氣似乎像被雨水淋過一般,潮濕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來,三人只感覺好像被一張粘滑的蛛網罩在身上,渾身難受的厲害,明亮的燈光似乎也被這份情報的內容驚擾,不安地跳躍著,瞬間黯淡了許多。

    房間裡很靜,靜地像一潭死水,他們呆呆地定在沙發上,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甚至連心跳聲都聽不到。

    情報的內容很短,短到一個小孩兒都能輕易地寫出來,卻足夠寒冷,寒冷到讓屋子中所有的人都戰慄不止。

    如果這個傢伙能從地上爬起來,大吼一聲:「開個玩笑啦!其實緝事廳只是想請大家吃個夜宵!大家搞搞聯歡!一起嗨皮一下!」那就好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沒有人會拿這個牽涉多人性命和西林命運的事情開玩笑。

    「一派胡言!」俊冷如冰山的齊林也按捺不住,彷彿冰封萬年的雪山爆發了雪崩,在屋中瘋狂地踱著步,皮靴踩在厚實的地毯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這……這怎麼可能……阿秀怎麼會……怎麼會是……」一雙美目再也沒有了剛剛的寧靜,被無比的恐懼和不安代替,她急忙湊到呆若木雞的左明秀身邊,玉手緊緊抓起他的手捂在胸前,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忍不住掉下來,「阿秀,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她死死地拽著他,好像在下一刻就要失去他。

    「呵呵……哈哈……哼哼……我……我是清元帝國的秘諜,哈哈哈……我是清元帝國的秘諜!」左明秀失去意識似的自言自語著,最後變成了歇斯底里地咆哮,把諜子一腳蹬翻在地上,血絲佈滿了眼珠,「我他媽的怎麼會是清元帝國的秘諜!!」

    翻倒在地的諜子擦去唇邊溢出的血跡,瞪著發瘋似的左明秀不卑不亢地說:「這是來自緝事廳的情報,無誤。」

    房間又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秘諜這兩個字在每個西林衛官兵心中,無疑有著極強的震懾作用,如果說穆英是近十年來西林衛的噩夢,秘諜則是籠罩在西林衛頭頂上數百年的陰雲。

    它的歷史甚至比清元帝國的歷史更加久遠,甚至有傳言說,帝國的建立者就曾是秘諜中的一員,清元立國後,秘諜有了正式的建制,它的全稱是「帝國第七秘密諜報署」,以實力和手段高明著稱於世。

    帝國第七秘密諜報署下設帝國反間諜處、軍隊管理處、邊防軍管理處、總務處、行動處等多個要害部門,它只對帝國元老會和皇帝本人負責,因它悠久的歷史,恐怖效率以及其展現出的強大能力,被公認為大陸第一間諜機構。

    就連西林衛的軍情處、明蘭帝國的緝事部都是脫胎於此。

    秘諜一直是清元帝國對外情報工作、反滲透工作、帝國安全工作和邊境保衛等工作的主要負責部門,是一個凌駕於清元帝**政各部門之上的超級機構。

    秘諜中又屬行動處職權最甚,負責實施對敵國的滲透、顛覆、獲取情報以及暗殺軍政要員,這個龐大的組織盤桓於清元帝國,多年傳承下來,已不知顛覆了多少小國的政權,暗殺、策反了多少敵國的要員。

    可以說,清元帝國一半以上的權力都掌握在秘諜手中,三分之一的國土都是秘諜的功勞。

    與清元帝國毗鄰最近的西林衛更是深受其害,二十年前,在西林衛極有聲望的陳琦經略,就在西征清元帝國前的早餐上,被僕人送來的一杯茶奪去了性命,這個在他身邊臥底十餘年的忠實僕人,就是秘諜行動處成員。

    明歷1013年,西林舉兵討伐,前鋒佐監衛王義強忽然倒戈,西林衛損失慘重,經後來查實,早在發兵前,王義強便已被秘諜策反。

    明歷995年,清元大軍一路攻城奪寨,直逼德林城下,所到之處,西林衛各地駐軍竟毫不知情,待德林險被攻下時才如夢初醒,拚死回援,雖保德林不失,但也元氣大傷,清元帝國的此次完美行動,這也是秘諜的傑作。

    明歷987年……

    每一頁西林衛浴血抗爭的歷史上,都有秘諜血色的影子,甚至在西林衛有這樣的說法,如果沒有秘諜,清元帝國早被西林滅亡了無數次。

    這種情報機構上的絕對懸殊,直到齊林掌管軍情處才有所好轉。

    但這些並不能抹除西林衛對秘諜的恐懼和切齒的仇恨,他們最痛恨的不是清元帝國的軍隊,而是那些如附骨之疽的幽靈影子,他們無孔不入,在陰暗的角落像螞蝗一樣吸食著西林的血肉,然後在西林衛最虛弱,最痛的時候扎上狠狠一刀。

    曾經的一段時間,西林衛官兵無一度生活在秘諜的陰影下,人不敢言,門不敢出,生怕今天和自己把酒痛飲稱兄道弟的朋友,明天就是那個可怕可惡的秘諜行動處成員。

    齊林掌管軍情處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剔除藏身於西林的秘諜,剝皮抽骨,曝屍十日,以洩西林之恨。

    可見,西林衛對秘諜恐懼和憎恨到了何等地步。

    而現在,緝事廳的情報竟然說,這個坐在他們身邊,和他們最親近的人,竟然是清元的秘諜?!

    他是她最愛的男子,他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他又是一個秘諜,這聽上去就像一個玩笑,一個並不好笑的玩笑。

    如果換做別人,不管這個情報是真是假,齊林一定會在第一時間逮捕他,用盡一切殘酷的刑罰,把他的血肉和筋骨一點點剜下來餵狗,最後把他掛在城頭曝屍。

    但是,這個人,他不是別人,他是左明秀。

    「這一定是緝事廳的陰謀!他們就是想陷害阿秀!才想出了這麼無恥的法子!阿秀絕對不會是秘諜的!你說是不是啊!齊林!你說話啊!」凌清菡雙眼紅腫,哭得梨花落淚,死命地搖著齊林的胳膊。

    齊林微微地點點頭,臉色陰沉的可怕,一雙眸子如閃電般犀利,似乎要撕碎世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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