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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白首不相離 文 / 七品

    幸福的時光總是如流水般匆匆而去,如花美眷在歲月的流年中亂了紅顏。

    援建組的工作已進入了尾聲,凌清菡也該離開了,她把最美的回憶留在了威水這座古鎮,把思念留給了那個謎一樣的男子。齊林和其他工作組人員知趣地先行離開了。

    蔚藍色的天空,在深秋時節,一塵不染,晶瑩透明,清澈如洗,穹頂似地籠罩著大地,只有幾片薄紗似的輕雲,陣陣的風從遠處吹來,帶著些許秋意的清涼,帶著些許林中的濕意,吹著谷中的林木,吹著路邊的小草,吹著輕舞飛揚的青絲,將一對璧人的身影融在這山林之間,柔柔地蕩出些許詩意。

    兩人靜靜擁在一起,她用力地環著他寬闊的肩膀,鼓鼓的小臉貼在他結實的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指尖在他胸前畫著圈圈,享受著離別時的溫存。

    威風柔柔拂過,輕掀起月白色的衣袂隨風而舞,凌清菡輕輕側過臉龐,長長的青絲下半掩著白皙清麗的嬌顏,嬌嫩欲滴的耳垂映出淡淡的緋紅,如水的眸中隱著盈盈的珠淚,似有無盡的傷感,微啟的朱唇喃喃地念著。

    「阿秀,你知道嗎,我一直有個夢想,我的心上人能在最美的夕陽下給我獻上最美的鮮花,然後我賤賤地拒絕,而當你出現時,我什麼都不要了,我知道,我這輩子就只要你。」懷中的少女抬起秀美的臉龐癡癡地說道,留下幾多輕歎消散在風中。

    「那天也許是我這輩子最正確的一個決定,我手裡拿的不是鮮花,而是包子。」左明秀呵呵地笑了。

    「討厭!人家和你說的是夢想,你怎麼一點也不懂浪漫?」少女有些委屈地掐了他一下,手捧包子的黑騾王子並不是每個女孩兒都能輕易釋懷的。

    「那你的夢想有沒有這一段……」左明秀扶著她纖腰的手不老實地向下滑去。

    「討厭……」少女羞紅著臉推開了左明秀的鹹豬手。

    「其實,並不是你偶然進入了我的風景,那天你就是我的風景,從我見到你在晨光中輕咬著筆桿的可愛樣子,我的風景一直是你。」左明秀扶著少女的肩膀,凝視著那雙蘊藏了一世情感的明眸,溫柔地撫著她如玉的臉龐。

    風吹過,密密的林冠上掀起層層波浪,發出沙沙的響聲,草梢搖動,落葉飛凌,無數雪櫻花瓣隨風而起,輕輕拍在兩人身上。

    「哼……淨說好聽話,你的風景可不止我一個吧。」少女好看地嘟起了嘴,言語中有些酸酸的味道。

    「呀!這都被你發現了!王村的王大妞老對我拋媚眼,賈記布店的高二妹經常給我八折優惠,還有寡婦張翠花總給我挑水……」左明秀掰著指頭一本正經地數著。

    「噗嗤……」少女忍不住笑了出來,明眸皓齒,芳華乍現。

    「你笑起來真美……」左明秀凝視著少女如花的笑靨,癡癡地說。

    少女嬌羞地低下了頭,柔似水波的秋風輕輕地撫摸著她如玉的的面頰。

    「阿秀,那天……就是那天晚上啦,你對人家做了什麼?」少女通紅著臉靠在了他溫暖的胸前,纖纖玉指輕拂著他有些扎手的胡茬,一絲嬌羞的淺笑在唇間綻放。

    「呃?」左明秀想起了幻林那晚偷吻少女的情景,老臉發紅,耳根發熱,舌頭都快打結了,「我……我什麼都沒做啊,當時天很黑啦,風景雖然不錯,可我什麼也沒做啊,我當時只顧著赤膽忠心啊!拚死殺敵啊!我拼得渾身都是血啊!」

    「你……你能不能再做一次……」少女抬起了臉龐,如水的明眸中一片迷離,她緩緩閉上了眼睛,嬌嫩欲滴的朱唇微微顫抖著。

    「好!我當時就是這麼做的!他向我衝了過來,我微微一笑,也向他撲了過去,他竟然使出了失傳已久的狼牙腿!我也不敢示弱,打出了祖傳的黑虎拳!猴子摘桃!老漢推車……」伴隨著響亮的口號,左明秀呼哧呼哧地練起了拳法,勁風撲面,吼聲如雷,不知嚇跑了多少小兔子,看上去很是威風,不一會兒就練得滿身臭汗。

    怕凌清菡看不清楚,他還特意擺了幾個能展示肱二頭肌的特寫動作。

    兩片微涼的唇忽然貼了上來,一雙玉臂緊緊環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向下按去,左明秀一時呆住了,愣愣地站在原地,任唇間傳來甜膩的芬芳。

    忽然,唇上劇痛傳來,嘴裡充滿了淡淡的血腥味,.

    :看?、書網女生/我不能背啊!讓我輕薄下你啊先!」

    少女的身影已消失在視線……

    從此,一陣秋風,亂了一個世界,一個轉身,黯淡了一片雲天。

    從此,不問朝暮,不問風雨,不問四季,不問今夕何夕,留一身蓮的純淨,一生只為等你而來,任憑歲月剝落紅顏。

    看到左明秀嘴上的鮮血,前來迎接左明秀回城的刁一等人不由感歎,左明秀大人的重口味還真是無下限啊……

    左明秀依舊注視著佳人離開的方向,心裡一陣空落落的疼,眼前只是佳人那傾國傾城的容顏,這個秋天,花落人散。

    在左明秀大人親筆寫的回憶錄中,插頁裡寫著這樣一句:「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再難得」。

    沒有人知道這寫的是誰,晚年的左明秀偶爾翻開書時,總會看著這句話,良久不語……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德林城,緝事部駐西林衛緝事廳。

    一個滿臉陰鶩的灰髮男人盯著手中的文件,眼角抽搐成難看的皺紋,陰冷的氣息蔓延向嘴角,鷹鉤鼻子噴出粗重的喘息給屋子又增添了幾分寒氣,紫紅的眼袋滲出濃濃的血腥味兒。

    魏澤顫顫巍巍地站在頂頭上司面前,腿肚子直打顫,在他面前,自己腦溢血的犯病率要突增好幾倍,上次因為沒控制好情緒,前列腺就出了問題。對這個歲數的他來說,頂頭上司南錫不是緝事官,而是病魔。

    這次差事不僅辦砸了,而且砸得是驚天動地,上司好不容易才爭得了這個機會,要一舉除掉左明秀,甚至連那份級別極高的情報都拿了出來,但左明秀不僅依然在活蹦亂跳,緝事廳還賠上了幾條人命,幾名好不容易策反的西林衛軍官也被齊林藉機清洗,這無疑是在緝事廳的臉上抽了幾個狠狠的耳刮子。

    這一系列的失敗和恥辱總是需要人來承擔的,那個糾察組長毛大仁已經變成死鬼一了百了了,只有他來承受南錫的暴風驟雨了,但就算是被罵個狗血噴頭,他依然沒有後悔那天自己昏過去的英明抉擇。

    只是一番活罪是免不了的。

    魏澤還不知道身體的哪個部件又會被嚇出問題,心臟早失常了,胃也穿孔,肝都剩下脂肪了,肺也只剩下一半了,他心有慼慼地看了下胸部,這次不會是乳腺癌吧。

    「一群廢物。」冰冷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殺意傳來,在狹小的屋子裡折回了無數遍,最後狠狠扎進他的耳朵裡,魏澤只覺得胸口一緊,嚇得差點沒把膽汁吐出來。

    「通知五處,讓他們去辦這件事,這次再出了簍子……」陰冷地目光掃來,魏澤撲通跪倒在地上哭天喊地得表著態。

    與駐在其他幾衛緝事廳的飛揚跋扈相比,駐在西林的緝事廳可謂是慘淡經營,他們就是凌家和皇權相互妥協的產物,雖然名義上有著緝事西林衛的職權,但在凌家的強勢壓迫下,連吃頓飯報銷的錢都沒有,更不要說行使緝捕軍人、參政軍機的權力了,有凌羽明在那杵著,緝事部對這種情況也只能保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這種情況直到南錫來才有所好轉,這一切並不是因為他有多麼大的能力,而是因為他的背景——執行五處。

    執行五處,雖然名義上是處一級的機構,但它直接隸屬於緝事部,甚至有傳言,它直接受命於皇帝陛下,是一個神秘而專橫的機構,是皇權卡在軍隊咽喉的釘子,是某股勢力意願的直接體現。

    它能越過軍部,不經司法機構,直接對軍人進行逮捕、刑訊、處決,不知道多少優秀的士兵和軍官受到過五處的迫害,成為黑獄裡的一堆白骨。

    緝事廳之怖,大半來於五處。

    它是各地駐軍的眼中釘,因為地位敏感,權力過於恐怖,考慮到與駐軍的關係,一般各駐地的緝事廳不會輕易動用五處,即使是動,也要經過京都某個勢力的認可。

    即使執行五處受到這樣那樣的約束,各級軍官在談起五處時還是談虎色變,甚至,一名後勤處的軍官聽說五處要找自己,連夜帶著全家叛逃了,而五處原本只想找他批幾條毛毯而已。

    南錫就是因為有了五處的背景才有了和凌羽明叫板的資本,考慮到對皇權的尊重,凌羽明也默許了南錫的部分權力,多年的經營下來,緝事廳也有了相當的勢力,和凌羽明分庭抗禮,使得凌羽明大為光火,兩人經過一系列的爭鬥和妥協,最終形成了眼下這種相互牽制、相互制約的平衡局面。

    但這次為了動左明秀,南錫不惜再次和凌羽明撕破臉,直接動用五處,看來自己這位頂頭上司背後的勢力是一定要至那個年輕人於死地了。

    想到這裡,魏澤就打了個冷顫,對於這個在丘平大捷中崛起的軍方新星,如果不是陣營不同,自己原本還是很欣賞的,可他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得罪了那股勢力,他彷彿看到,一顆新星在沒有升起前就隕落了。

    在惋惜的同時,魏澤還是不折不扣執行了南錫的命令,可憐蟲同情一下是可以的,可要搭上自己的小命,就有些不值了。

    五處的出動,自然是驚動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經。

    「叔叔!太過分了!南錫那個肺癆老混蛋竟然要動我們的人!這是對我們**裸的挑釁!這是我們的恥辱啊叔叔!」知道西林緝事廳的動作後,凌清菡第一時間衝進了凌羽明的辦公室,義正言辭地抨擊了緝事廳的無恥行為,表達了對此事的強烈憤慨,並站在西林衛的角度上提出了代表月亮懲罰邪惡緝事廳的意願。

    凌羽明停下了手中的筆,微微抬起頭,看了看名貴的紅木大門上那個小巧的腳印,又瞅了瞅喘著粗氣的侄女,不由苦笑了一聲。

    「叔叔!你還笑!那個肺癆都騎到咱們頭頂上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怎麼說嗎?!說咱們西林衛就是緝事廳的一條狗,有用的時候就用,沒用的時候就打著玩!將軍們意見都很大,都想找緝事廳拚命,被我攔下來了。」凌清菡大言不慚地說。

    「哦,你還真是為咱們西林衛操心啊,我的好侄女。」凌羽明用玩味的眼神看著滿懷正義感的侄女。

    好像被看穿了心事,凌清菡小臉一紅,話都說不利索了:「叔叔,我真的不是關心那個傢伙,真的不是,我就是為咱們西林衛著想嘛。」

    看著露出小女孩心態的侄女,凌羽歎了口氣,雲淡風輕地說:「放心吧丫頭,他們這是自取其辱,等著看好戲吧。」

    凌清菡瞪了一眼看上去沒有一點責任感的叔叔,氣鼓鼓出了門,臨走前回頭看了凌羽明一眼,在發現其並沒有挽留的意思後,隨著一聲「哼!」,紅木門上又多了一個腳印。

    看著摔門而去的寶貝侄女,凌羽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知道執行五處的可怕,正因如此,他才想利用這個機會試探一下左明秀,看看他會如何應對,最好能探出他真正的底牌。

    天長一戰,左明秀居功至偉,卻被他閒置,雖未動殺機但也更為忌憚,他甚至在潛意識裡有些畏懼這個貌似無害的年輕軍官,與林氏若有若無的聯繫,光明大陸締造者傳人,這一切可能使他越來越看不透左明秀。

    雖說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當放金子的手卻還是自己的,他想將左明秀遠遠發配,眼不見心不煩,但卻因為他最疼愛的侄女的關係,這個臭小子仍然毫不講理地闖進了他的視野。

    「既然你非要來,那就做好準備吧,我凌家的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蒼老的眼中忽然爆射出凜然奪目的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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