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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章 齊林拔劍 文 / 七品

    那白衣人從那兩名黑衣人的身邊走過後,才傳來了「砰,砰」兩聲輕響。那兩名黑衣人就像是兩具被放了氣的氣囊般仰面翻倒在地,一道血光從眉心處噴射而出。

    這還是人世間的劍法嗎?

    只怕是只有來自地獄的死神才能夠使出這樣的劍法!

    驚恐和慌亂就像是瘟疫般飛快的在黑衣人中間傳播開來,眾人躲避這白衣人就像是在躲避死神一般,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這名死神遠一點。

    胖子正站在村子的中央,望著四周那熊熊燃燒的火焰,聽著那隨風飄來的殺喊聲,還有那種人垂死時發出的那種淒厲的慘叫聲。

    他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滿足感。

    毀滅和破壞。

    每次看到一個本來寧靜而安祥的小村莊就這樣活生生的毀在自己的手上,他都會有這種感覺。

    也許自己天生就是一個破壞狂。

    每次看到什麼美好的東西他都會從內心深處產生一種壓抑不住的破壞的欲/望。

    一絲邪惡的獰笑浮上他的嘴角。

    赫連峰就想是一桿標槍般挺立在胖子的身後。

    他的裝扮和一般的黑衣人不同,他渾身上下都被黑衣緊緊的包裹著,就連臉上也不例外,厚厚的黑紗遮住了他的臉,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灰白的眼珠就像是死魚一般的凸出,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

    麻木。

    身為一名異族殺手,每天不是殺人就是被殺,他就像是為了殺人而生,這種命運從他成為殺手的那一天就再也不能改變。

    冷眼看著身邊的殺戮,在他那早已冰冷的心中卻再也激不起一絲的激情。

    還有什麼能夠讓他心中再產生一絲興奮嗎?

    突然赫連峰的瞳孔一陣收縮,那麻木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神采。

    一名白衣人緩緩的步入了他的視線。

    白衣如雪,劍如虹。

    他就向是在閒庭信步般穿行於人群之中,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那樣的優雅。

    沒有誰能夠讓他的腳步稍做停留,每行一步總會伴隨著寒光一閃,必有一名黑衣人血濺五步。

    就連赫連峰那敏銳的眼神也不能夠完全捕捉到他那手中長劍的軌跡。

    這才是殺人的舞步,殺人手法中的極至。

    赫連峰感到全身那早已冰涼的血液久違的再次熾熱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殺人藝術。

    他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眼中射出一種狂熱的光芒。

    對於殺人手法中那種極至的追求才是他此時生存的全部意義。

    他的身影就像是鬼魅般的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已出現在那白衣人的面前。

    白衣人的腳步首次停頓了下來,望著這名彷彿從地底下突然鑽出來,渾身都籠罩在一種神秘氣息中的對手,他那冰冷不屑的眼神首次有了一絲疑重。

    異族殺手,首次遇到那種傳說中身懷神秘忍術的殺手,他的眼神中也出現了一絲興奮和期待。

    「赫連峰特來請教。」輕輕的一恭身,一股濃烈的殺氣直向那白衣人逼去。

    破例的開口。

    「齊林。」隨著冷冷而孤傲的聲音,長劍終於首次出現在白衣人的手上。

    兩道冰冷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冒出幾許火花。

    兩股濃烈的殺氣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來,讓周圍的人群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抑,情不自禁的倒退了好幾步。

    「不錯。」齊林那孤傲的臉上首次浮現出一種讚賞的笑意。

    這樣的對手才值得自己出劍。

    手中長劍一寸一寸緩緩的抽出,在幽幽的月色中散發出一陣陣寒芒,隨著長劍所指無邊的殺意如同潮水般向赫連峰湧去。

    熟悉的殺氣讓赫連峰的鬥志達到了一個從來沒有過的高度。

    他的身體微微彎曲著,就像是一張繃緊了的弓一般,隨時準備激射而出。雙手緊握著殺手刀緩緩的舉過頭頂,隨著刀的高度慢慢的伸高,他的氣勢也慢慢的提升著。當刀高高的正對著頭頂時,他的氣勢也達到了極點。

    赫連峰的身影就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向齊林激射而去,手中那高高舉起的刀也幻起重重刀影狠狠的向著齊林當頭劈下。

    沒有任何的花招,快,准,狠。

    這才是刀法中的精髓。

    「好。」暗讚一聲。

    齊林雙目中精光一閃,手中長劍電射般跳起迎了上去,輕點在赫連峰刀柄之處。

    重重刀影一閃而逝,赫連峰身形急退。

    齊林那不著痕跡的輕輕一劍正好點在他刀勢中最薄弱的地方,讓他蓄勢而發的一刀完全發不上力,心中那種空洞洞的感覺讓他的胸口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但是對手越強,他的鬥志也越發強烈起來。

    在月光之下,突然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赫連峰的身影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就連影子也模糊了起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忽然之間完全消失不見了,就像是突然之間在空氣中蒸發了一般。

    一切都是那樣的怪異。

    齊林的眼神再次疑重起來,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心神完全進入一種空明之境,四周的一切動靜都收入心中。

    在齊林身後赫連峰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驟然出現,手中長刀象毒蛇般又快又急的向齊林頸後的大動脈砍去。

    齊林就像是有感應般的身形一個急轉,手中長劍不差分毫的迎了上去。

    兩件兵器在半空中相遇,濺出幾許火花。

    再度的急退,赫連峰胸口微微起伏,目光中帶著一絲訝然。

    齊林的眼中也帶著微微一絲讚賞。不錯,異族忍術還有點意思。

    齊林猛的前跨一步,手中長劍突然幻變成點點繁星,從四面八方向赫連峰卷而去,一時間赫連峰的身影被完全籠罩在一片比世間任何煙花更眩目好看的劍芒之中。

    那些在四周旁觀的黑衣人光看到那些滿天飛舞的劍影就已覺得是眼花繚亂了,卻怎及得上此時身在那劍雨中赫連峰的感受。

    那忽地間千百道劍氣,長江大河般向他連綿不絕的席捲而來,卻讓人看不清齊林的身影。教他心中首次生出一種茫然的感覺,不知如何是好。

    但多年非人的殺手訓練使得他的心神迅速的定了一來,手中的殺手刀伸吐出閃爍不定的青芒迎了上去,剎那間只聽到一陣「鏘鏘」聲連綿不絕,赫連峰連擋下齊林十八劍。

    赫連峰身形急退,再退。

    但齊林早已牢牢的鎖住了他的氣機,任憑他的身形怎樣變幻那劍影就像是附骨之蛆般緊緊的追隨著他的身影。

    赫連峰心中終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場中異變再起,胖子終於按耐不住心中那種出手的欲/望,手中長刀化成一厥青芒,夾著無堅不催的刀氣向齊林的後背橫斬而去。

    齊林感覺到身後一道凌厲的刀氣傳來,暗道可惜,若剛才任由氣機的牽引下他大可將眼前的殺手斃於劍下。

    輕飄飄的,他的身形斜跨好幾步收劍而立,冷冷的看著身後偷襲的胖子,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

    對於從背後偷襲者他從來就沒有過好感,如同他不喜歡從背後殺人一般。

    看得胖子的心中閃過一陣寒意。

    從死裡逃生,赫連峰暗中長出了口氣,一陣寒風吹來,讓他覺得一股寒意順著那被冷汗濕透了後心傳了上來。

    靜。

    終於胖子忍受不住那種不屑的眼神,深埋在他心底的武士道精神讓他的心裡湧起了一陣強烈的羞辱感。

    「可惡的人類,竟然敢瞧不起我。」一團熊熊的火焰在胖子的心中燃燒著。

    只有敵人的鮮血才能夠洗清胖子心中的憤怒。刀,散發著幽幽寒光向齊林攔腰橫斬而去。

    與此同時,赫連峰也爆喝一聲「分身斬」,他的身影突然幻變成三道人影向齊林激射而去。

    齊林的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興奮,手中長劍毫無花巧地劈在胖子的刀鋒處。

    事實上胖子已施展了渾身解數,變化了十多次,以惑敵人,可是齊林那看似平常的一劍卻偏偏封死了了他所有的變化,看起來就像是胖子把刀送上去一般。

    一陣強烈的勁氣透過長刀傳來,胖子全身一陣劇震,情不自禁的身形急退。

    長劍沒有絲毫的停頓,逼退胖子後再次彈起迎向赫連峰幻變出來的三道人影。

    人影一陣翻動,赫連峰的身影再次急退,用著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齊林。

    「你是怎樣看破我的身影的。」沙啞的聲音滿是不甘和困惑。

    望著眼前這個還值得尊敬的對手,齊林傲然的說道:「你的錯誤就是不該太迷信你的分身術了,你幻變出來的身影分了你的心神,如果你全力一擊興許還能夠擋住我的一劍。」

    「原來是這樣。」赫連峰喃喃自語,一道劍痕從他的眉心處擴散開來,仰面撲地。

    胖子強收住再次撲上的身形,一陣懼意不可抑制的衝上他的心頭,此時那種武士道精神再也擋不住他心中的寒意。

    發一聲喊,命令著手下的黑衣人圍攻上去時,他的身形向海灘邊急退而去,他再也提不起面對著眼前這殺神的勇氣。

    「船,船呢?」望著空蕩蕩的海面龜田太郎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那原本停放船隻的海面上已是空無一物,只有那十餘名看守船隻的黑衣人像木偶般的呆然木立在海灘上。

    「八格,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龜田太郎惱怒的一把抓過一名靠他最近呆立在海灘之上的黑衣人大聲咆哮著。

    沒有回答,只有那黑衣人木然的眼神中彷彿帶著一絲譏諷和嘲弄。

    聽著身後的殺喊聲是越來越近,龜田太郎的心也越來越縮緊,想起那快如閃電的劍光他就感到一種深深的懼意。

    他的手一鬆,那名黑衣人應聲倒地,只有那木然的眼神還在幽幽的望著龜田太郎。

    掩蓋不了心中的懼意,龜田太郎抽出東洋刀在空中瘋狂的揮舞著,口裡斯裡揭底的大叫起來:「誰幹的,你給我出來。」

    「你是在叫我嗎?」隨著聲音一名二十出頭的年青人伸了個懶腰,從一名黑衣人的身邊站了起來,圓圓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壞壞的笑意。

    龜田太郎就像是被蠍子紮了般跳了起來,望著那年青人的眼神就像是見了鬼一般。

    他顫聲問道:「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也難怪他,除了鬼還有誰能夠讓十餘條船毫無聲息的消失得無影無蹤,讓那十餘名看守船隻的黑衣人就像是中了邪般的呆立在海灘之上。

    那年青人暗中苦笑了下:「想我李旭冉被人叫過流氓,無賴,可是被人叫做鬼可還是第一次。」

    摸了摸鼻子李旭冉露出一個他自認為是最燦爛的笑容道:「你難道看見過像我這般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鬼嗎?」

    聽到對方不是鬼,龜田太郎的膽氣壯了壯,他猶自有點懷疑的問道:「那你是怎樣把那些船隻都弄走的,我的這些手下又是怎麼回事?」

    李旭冉笑了笑道:「我只是把那些船隻的纜繩都弄斷了,看你這些手下們都辛苦了我點了他們的穴道讓他們好好的休息一下而以,不知道你該怎樣感謝我呢?」

    胖子都快被氣暈了,他咬著牙恨恨的說道:「好,好,我是應該好好的感謝你一下。」說著手中長刀快如閃電般向李旭冉橫斬而去。

    輕輕的歎了口氣,李旭冉搖了搖頭道:「難道你們東瀛人都是這樣感謝人的嗎?」說著他的身影就像是被風吹得輕飄飄的向後蕩去。

    看著李旭冉輕鬆的避過了這一刀,龜田太郎鐵青著臉正欲再次揮刀而上。突然身後一個冷到了極點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是我的。」一道白影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面前。

    胖子的身形就像是被施了定身術般定在那裡,冷汗順著他的額頭一滴滴的流了下來。

    李旭冉拍了拍手道:「現在找你算帳的人來了,我這個小小的浪子可以走了。」

    齊林猛的轉過頭來一字一句的道:「你就是李旭冉?」

    李旭冉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好像你說的就是我。」

    齊林的眼中射出一股熾熱的光芒冷冷的道:「請拔劍。」

    李旭冉苦笑著問道:「我們難道有仇嗎?」

    齊林漠然的搖了搖頭道:「沒有。」

    李旭冉拍了拍身上的沙子道:「那我為什麼要拔劍?」

    齊林沒有回答,只是把手中的長劍慢慢的拔了出來再次寒聲道:「請拔劍。」

    李旭冉搖了搖頭道:「為什麼每個人看了我都要我拔劍?」

    齊林眼中寒芒一閃,手中長劍化作一道長虹只奔李旭冉喉間而去。

    長劍定定的停在李旭冉喉間一寸之處,散發著陣陣寒光。

    齊林瞳孔一陣收縮,一字一句的道:「你為什麼不拔劍?」

    李旭冉用手指輕輕的彈了彈喉前的長劍笑嬉嬉的道:「我用的不是劍,你叫我怎麼拔啊?」

    齊林眼中殺氣一盛,手中長劍猛的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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