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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異鄉訪友 文 / 顏公上

    公上清楚她的意思,為了不使她傷心,他點了兩下頭,鬆開三姐的手,回到臨水小屋。

    公上來了後,便住在顏碧玉所住的臨水小屋,顏碧玉到正房的側房睡覺。

    公上回到房裡,躺在床上,任憑淚水在眼角兩邊往下流。他根本不知道顏文金趕他走是因為他在這裡使他作惡極不方便。他只知道顏碧玉是想到他回去沒錢過年,一個人回去困苦孤單。他做夢都不會想到他在這裡三姐才安全,才不恐懼,才不受害。

    公上來了這麼久,顏碧玉一直把這樁醜事悶在心裡,她不敢給公上講,更不敢給其他人講,講了不僅壞了自己的名節,而且人們指責的不是犯罪,而是受害人。大姐被害就是個例子。現實如此惡劣,顏碧玉的一腔冤曲和苦水不敢與外人道,也不敢與家人說。

    公上睡在床上,想到顏文金把我和三姐當成兩家人,三姐是他自家人,我是客人,明知我家徒四壁,一無所有,現在回去過什麼年?怎麼過年?他不管我則罷,怎不顧我和三姐的手足之情,這樣不給三姐的面子,不顧三姐的感受,這樣長期下去會長久嗎?

    他撲在床上,想起自己九歲喪母,失去了依偎。整整三年,天天想母親,夜夜夢見母親,母親的言談舉止,音容相貌,無時無刻不在他心裡、夢裡展現。

    父親為了教我做人,樹立遠大理想,誰知我未滿十七歲,父親懷恨西歸,但大爺,你可曾知道,你叫我做人要有志氣,我豈能貪富貴,輕名節,我寧願冷死、餓死,也不願被人認為或者說成是為了富貴去給人家當兒。

    想到這裡,他突然想到前兩天在西昌茶館喝茶時,王大華和毛濤叫他到他哥那裡去玩,何不到他那裡去?看一看能不能和他們一起幹活,也出門去看能不能碰到蛇神。

    他用水洗了一下臉,盡量不使臉上、眼上有哭過的淚痕,他裝著無事和根本不懂事的樣子,給顏文金說:「爸,我想到川興去耍一下。」

    顏文金同意後,他便出門了。

    顏碧玉見公上走了,慌慌張張追上問:「你什麼時間回來?」

    公上知道顏碧玉是怕他不回來,便說:「你放心吧,我會回來的,估計下午吧。」然後出門走了。

    顏碧玉看見公上出門後,愁悵滿懷,回到臨水小屋繡花。

    十多分鐘後,顏文金到了小屋,坐在床頭的椅子上,見顏碧玉埋頭繡花,沒有理睬他,便說:「這麼久以來,你成天愁眉苦臉的,哪個借了你的米,還了你的糠嗎?成天氣鼓鼓的,這樣下去,日子怎麼過,這個家還像什麼家?」

    顏碧玉不語,連頭也沒抬,繼續繡她的花。

    顏文金又說:「大錯已經鑄成,已經無法改變,現在總要想辦法繼續過日子嘛。」

    顏碧玉掉著淚說:「這個日子沒法過,我天天生活在恐懼之中,我只求你放過我,同意把我的戶口辦回去,總之公上還小,無依無靠,我還是回去和他相依為命,再苦再累都比在這裡好,這個日子沒法過,我沒臉出去見人。」

    顏文金堅定地說:「辦戶口的問題,你就死了這條心!無論說什麼,哪怕是天塌下來,我都不會同意的。至於公上的事,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這個娃兒之聰明,令人難以想像。」

    他突然顯得很高興,「這次我帶他出去學手藝,他哪裡需要學,只需看,一看就會。掌靠灰砌滖子磚那麼難做,他居然一看就會,而且做得和師傅的一模一樣,無可挑剔。特別是砌滖子磚,沙漿的厚薄很關鍵,他居然一次就砌得清絲按縫。

    隨這又感歎:「這個娃兒的悟性之高,令人匪夷所思,今後必成大器。但凡成大器者,都必有大難,大難不死,方有後福。從古至今的大人物都是這樣過來的,所以他現在落點難,

    看:*書網科幻」華又補充道:「他在他叔叔那裡耍,他叔叔是」

    公上見他說不出來,接口說:「趙家五隊。」

    王大明說:「哦,我知道,趙家五隊在邛海邊上。」

    公上說:「對。」

    王大華又說:「他叔叔是個小包工頭,小顏在跟他學泥水匠,前兩天在西昌喝茶我們認識的。」

    王大明說:「好,好嘛,沒事你就過來玩嘛。」說完他站起來便走到屋裡去了。

    毛濤倒了垃圾回來,高興地說:」沒有想到你當真來了,我還以為當時你只是說來耍的。」說完便在王大華、公上身邊的板凳上坐了下來。

    王大華里面穿著一件花格格襯衣,外面穿著一件毛線衣,公上說:「你們比城裡的人都超些,個個都穿花襯衣。」

    「超」就是時髦的意思。

    王大華和毛濤只笑沒有說話。

    公上抬頭看見王大明的三間兩層樓的瓦房說:「你哥的房子好大哦。」

    王大華說:「不見得,這裡的人都是修的這麼大的。」

    王大明的房子座西向東,正房三間,側面有一間豬圈和廁所,地壩約有三百平方米,臘月的太陽照在身上很舒服。西昌四季如春,在院壩裡曬太陽喝茶、吹牛、打牌是一種極好的享受。

    不一會,一個二十多歲的美少婦抱著一個約二歲的男孩從屋裡出來,婦人頭髮齊眉,剛起床顯得有些零亂。臉上長了點雀斑,皮膚較白,眼睛較大,雙眼皮,顯得和氣、善良。王大華起身去抱小孩:「來,剛剛,ど叔抱」。

    王大華抱過小孩後,又坐到位置上,教小孩說:「來,剛剛,喊顏叔叔」。

    剛剛不喊,使勁從王大華身上掙下地,伸手要公上抱。

    公上見剛剛長得虎頭虎腦,十分可愛,便伸手將剛剛抱在懷裡。

    婦人見剛剛不畏生,剛一見面就要公上抱,內心很高興,但覺得奇怪:「哎,剛剛從不讓陌生人抱他,連毛濤都抱不到,怎麼今天他要這個叔叔抱呢?」

    這個婦人是王大明的妻子,叫鳳仙。公上抱著剛剛起身喊了一句「嫂子」。

    鳳仙點點頭。

    王大華介紹:「他姓顏。」

    「哦,小顏。」

    剛剛很不安分,坐在公上腳上,用兩隻小手去摸公上軍干服上面的兩個包包,什麼都沒有摸倒,又去摸下面的兩個大包包。

    公上尷尬極了,按禮節,見到人家的孩子,要打發點錢或買點糖果之類的東西。公上身上空空如也,抱歉地給剛剛說:「哎呀,叔叔不曉得剛剛這麼乖,搞忘了買糖糖給剛剛帶來,下次叔叔來補上。」

    剛剛當然聽不懂公上的意思,鳳仙說:「別管他,別把他寵慣了。」

    剛剛不要公上抱了,掙下地撲到了鳳仙身上去了。

    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到人家家裡來玩,都顯得很拘謹。

    王大華在屋裡去拿了一副撲克出來叫打升級。大華、毛濤打一家,公上和鳳仙打一家。

    鳳仙抱著剛剛打牌,剛剛好動,一會兒在桌上抓牌,一會從鳳仙手上搶牌。

    下午三點多鐘,公上起身告辭回家。鳳仙和大華都留公上吃飯,公上謝絕了。大華、毛濤送公上出門,並邀公上明天繼續來玩,公上答應了。

    一連數天,公上每天吃了早飯,都到王大明家,和王大華、毛濤他們一起玩。時間一長,大家既親熱、又隨便。每天打一會兒牌,然後用撲克算一會命。

    王大明家裡人氣很旺,隊上的男男、女女都願到他家來玩,他們對王大華算的命不是很信,都要公上給他們算。

    撲克算命很複雜,除去大小王,五十二張牌洗轉,男左女右用手端開,然後按一二三四五六寶塔式的結構,將一張一張撲克撲在桌面上,剩下的牌拿在手上,由下而上的翻一張出來,與下面的逗十三點,逗上的撿在一邊,沒逗上的繼續翻牌來逗,一般第一盤就會撿完。

    如果第一盤撿完了,便把逗好了的依順序撿在手裡,然後上下各抽一張,成對的放在一邊,沒成對的又放一邊繼續翻,至三盤為準。叫來算命的人男左女右隨便抽一張牌依次蓋在對子面上。蓋好後由算命人翻開,再由算命人講解。

    一代表上帝,二表示二心不定,三表示有靠山,四表示要做的事成功,五代表小錢,六代表小災,七表示宜出門,八表示做事穩重,九是大災,十是大錢,要發大財。j表示小人,q表示女朋友,k表示男朋友,根據對子牌蓋在上面的牌作出結論。

    第一次一副牌撿完了都撿不完下面撲起的牌,說明八字大。第二次沒有撿完,說明運氣不好。第三次都沒有撿完,就不檢了,說明很倒霉。

    一個約四十歲的中年男人,請公上給他算命。第一次沒撿起來,公上說:「你八字有點大」,又撿第二次,仍然撿不起來。第三次撿起來了,公上說:「你八字太大了,不是克父母,就是克妻,或者是克子。」

    大家都未說話。公上將撿起來的牌拿在左手裡,上下同時抽出一張,如果是一對,便放在桌上擺好,第一對是九,第二對是六,第三對是一,第四對是四,一副牌抽了三次,只抽到了這四對。

    公上將不是對子的牌放在桌上的另一邊,叫中年男人用左手先隨意抽一張放在一邊,然後每一對上面抽一張牌蓋住。

    中年男子依法抽完後,公上將先抽的第一張牌翻轉來看,是個九,公上說:「看來你運氣不太好,命中有大災。」

    又翻開一對九點上的牌,翻轉來又是個九。公上趕緊翻開一對六上的牌,又是一個六點,其它兩張牌未翻開,公上說:「你命中有大災,今年你又大災帶小災,災上加災,三日之內,必有大災。」

    不知公上能不能算準?篇幅所限,下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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