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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章 窮則思變 文 / 顏公上

    公上向前邁了一大步,走到阿洪輪前面,高興地說:「陳大哥,不滿你說,我想過、也動個心,還算了一帳:帶一個姑娘過來,就能掙個二、三千元,帶數個過來,就能掙上一萬元,一輩子就不愁吃穿了,用不著像現在這樣流落江湖,浪跡天涯而無所事事,連吃穿都保不上,更不要說結婚生子,養家湖口了。

    但通過今天宋筣的情況,我又堅決否定了我的想法,寧願受窮、受苦落難、甚至餓死、凍死,我都不會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了。正如你說的,我要回川帶幾個姑娘過來,易如反掌,但我寧願受罪,也不願掙這些錢,望陳大哥諒解。」

    陳洪輪免強地說:「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始終把好事往壞處想,我是叫你正正當當的去說媒,這樣吧,你回四川後,如有機會,你就開門見山的跟她們說,介紹他們嫁到這些來,願意來的就來,不願意來的就算了,這樣就不算喪天良了吧。」

    公上認為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堅持就是不識象了,便道:「好吧。我回四川還是把它當回事來做,如果有願意來的,我就給你發電報,有幾個,就在電報上說有幾台逢縫機,你馬上過來就是,怎麼樣?」

    陳洪輪轉怒為喜,拍了一下公上的肩膀:「中中,你終於開竅了,而且還計高一籌,用逢縫機做代號。中,只要你辦好了一次,有經驗了,你就會輕車熟路,比任何人都強,憑你的能力和條件,不知勝過小廖和小王多少倍?」

    公上笑著說:「你太抬舉我了,成與不成,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只有回四川後才知道。」他突然說道:「哎,陳大哥,我在這裡又打不清方向了,這裡哪個方向是河南的范縣,這裡離范縣多遠?」

    陳洪輪站著住後一指,「那就是范縣,這裡去只有七、八里地。」

    「哦,怎麼比你家去范縣還近一些呢?」

    陳洪輪迴身搔著前方說:「這裡和我家到范縣是一個三角形,我家在那方,當然要遠一些。」

    公上陰險地看了陳洪輪一眼,「哦」了一聲表示贊同,兩人一路回到了陳洪輪家。

    王燕一見陳洪輪、公上回來,便從堂屋裡走出來,埋怨地說:「你們去了一天,走哪裡去了,把我想死了。」

    陳洪輪笑著說:「你想小顏吧,你看不到小顏心裡發慌,吃不好、睡不香,是不是?」

    王燕恬不知恥地說:「就是,一會兒不見,就想她。」

    廖平一個人坐在堂屋裡,狠狠的罵了一句:「你這個不要臉的爛婆娘。」

    王燕回過頭去,朝廖平「呸」了一聲:「哪個是你婆娘,就是天下的男人死光,也輪不到給你當婆娘,你去夢吧。」

    公上知道王燕的騷勁又來了,便說:「陳大哥,趁現在天還沒黑,我想到外面去轉一轉。」他知道王燕要隨後跟上。

    陳洪輪說「你隨意」便回房去了。

    走出地壩的轉角處,王燕果真一步跑上來把公上的左腕攙住,問道:「你走哪裡去來,一天不見你,真的想死我了。」

    公上怒視著她,問道:「宋莉是不是你帶過來的?」

    王燕先是驚奇,而後又很自然地說:「是,怎麼哪?」她忽然興奮的跳了起來,「哦,你今天和陳大哥到她哪裡去了?」

    公上仍問道:「你們是同鄉,是好朋友?」

    王燕見公上臉色極為嚴肅,茫然的點點頭:「是。」

    公上忽然用力把她甩開,怒不可視的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蛇蠍心場,惡毒無比的女人,居然不擇手段,把同鄉好友騙出來賺錢,真是到了良心沁滅的地步,你還有臉叫人?」

    王燕被公上罵得狗血淋頭,不明所以。見公上怒火萬丈,又不敢頂嘴,膽劫地說:「啥子事你說嘛,何必做得這麼凶?」

    公上指著她的臉:「這麼凶,老子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才解我心頭之恨?!你知道嗎,宋莉過的是什麼日子,人變成怎麼樣的人了嗎?」

    王燕膽劫地搖搖頭,盼著聽下文。

    公上數落著:「你把人家害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過著暗無天日,像犯人一樣的囚徒生活,天天遭毒打,大門都不准出,連給父母弟兄姐妹寫信都不准,嫁給一個比她大二十多歲,又老、又醜、又矮的男人。你是女人,於心何忍?人家被你騙到這裡一年多了,沒有過個一天舒心的日子,天天想念父母、弟兄、姐妹、同鄉、好友,以淚洗面,哭天無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難道一點也不痛心、不內疚嗎?「

    王燕聽過後不以為然地說:「我以為啥子事,原來是這事。」她突然抬起頭來,望著公上,狠狠地說,「我內疚、我痛苦、我傷心,誰叫她長得那麼漂亮,不曉得想辦法,當年我被廖平賣的時候,二個月我就跑出來了,只怪她自己苯!怪誰?。」

    公上呆呆地問:「什麼,你被廖平賣過。」

    「是呀?」

    原來王燕初中畢業,在家裡呆了兩年,家鄉很窮,吃的是苞谷、麥子,住的茅草房,一年到頭累死累活,還吃不飽、穿不好。窮則思變,哪個不想富,哪個不想往外跑?「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特別是姑娘,總想嫁一個好地方、好男人,這是人之常情。

    同村的廖平長期在外面跑,窮山溝的人沒見過世面,認為他是最能幹的,最有辦法的人。

    王燕在村裡也算是最漂亮的姑娘,她想跳出山區,一天趕場在回家路上,正好碰上廖平也趕場回家,兩人便一起。

    一路上,廖平人長得不怎麼樣,但會哄女孩開心,幾句話一聽,便知道王燕的心思,說道:「我在河南有個親戚是當官的,可以給你找個工作,但條件是你要和我耍朋友,否則我沒有理由給親戚開口。」

    王燕想了一下,見廖平也不醜,靠他能找到工作,跳出這窮山溝,便答應了。

    幾天後,廖平先把王燕騙到安康,當天晚上就把王燕睡了。

    王燕當時年青,認為早完都是她的人,這種事也沒放在心上。

    沒幾天,廖平把王燕帶到河南周口地區一家農民屋裡,廖平藉故出去辦事就從未回來。

    王燕沒有出過門,想到是一個大隊的,而且又在耍朋友,廖平不可能害她。

    當晚,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來到王燕睡的房間說:「你是我用錢買的媳婦,廖平早就走了,現在你就是我的人了。」

    王燕一柩,見這個男人向她撲來,她又喊、又叫、又哭。在無任何救助的條件下,她掙扎了一會兒,被這個男人強佔了。當天晚上,她很傷心,也很痛苦,她立誓要殺廖平。

    但馬上想到:既然是人家花了錢買的,肯定是走不脫的了。此後,她便假裝對哪個男人和他的家人很好,讓他滿足,放心,並說:「這個地方比家鄉好一萬倍,能夠到這裡來安家和找到這樣的婆家,是前世修來的福份。」

    她把男人一家人騙得團團轉,還給她大張旗鼓,大鑼大鼓地辦了喜事。

    一個月後,男人試探她,看她跑不跑。帶她出門走親訪友,明中,暗中有人監視,王燕假裝著不知道。

    後來走哪裡,有事無事,王燕都叫哪個臭男人和她一路。每天白天、晚上,她都是讓他發洩禽欲,把他搞得精疲力盡,夜夜舒服。

    一年多後,王燕叫他男人一起出門,男人卻不願意了。開始幾次,王燕還是有去有回。時間一長,男人一家放鬆了警惕,認為王燕真的是死心踏地的跟哪個臭男人過日子了,徹底放心、相信她了。

    一天早上,王燕假裝去趕集,用家人給的二十元錢,汽車一趟坐到洛陽,然後坐火車回到家鄉。

    過了幾天,她打聽到廖平在家裡,便帶上一把小刀,去廖平家裡找到廖平。

    家裡只有廖平一人,見到她後,驚恐當中早有防備,苦笑著說:「你回來了?」

    王燕氣不打一處來,用刀向他狠狠剌去。

    廖平左手用力一擋,王燕的刀落在地上。

    他順勢抱著王燕,把她住床上拖。

    王燕邊打邊罵,廖平邊解衣邊說:「我好想你呀。」

    完事後,王燕責問:「天下那麼多女人,你不去騙,為什麼把我騙出去買錢?」

    廖平趟在她身旁說:「天下那麼多女人都不容易騙,只有自己的女朋友才好騙。」

    王燕氣得不行,又打又罵。罵他「狼心狗肺,人面獸心,禽獸不如,喪盡天良」。凡是最惡毒的話,都罵了。

    廖平則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等她打罵完後,說道:「現在這個世道,當好人就要受苦、受窮、受累,一輩子出不了頭。當壞人就有吃、有穿、一輩子享福。如果我們一起幹,我們有用不完的錢。」

    王燕開始反對,後來一想,他說的話有道理:我自己已經是不乾淨的女人了,人家能騙我,我為什麼不能去騙人家?天下那麼多騙子,那麼多人上當,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有什麼區別?廖平利用我,我為什麼不利用他?她想通後,便和廖平一起幹了起來,一狼一狽,狼狽為奸。

    廖平利用她是女人,與女人接觸方便,容易使女人上鉤。王燕利用他與人販子熟,幹起來很順手。這一對狗男女,管它什麼天良不天良?同鄉不同鄉,好友不好友?表親不表親,只要是女人,統統都騙,能騙一個就騙一個,能騙兩個就是一雙。

    公上聽了她的故事後,看了看她:「這麼說來,你的理由還很充分囉?憑你這麼聰明,天下這麼多正事你不去幹,卻偏偏去幹這些整人、害人,見不得人的事,還為自己狡辯。」

    王燕驚奇地看著公上,「正事,好事,有你幹的嗎?有你的份嗎?除了干社會主義,天下哪裡還有什麼正事可幹,連養一隻雞都是資本主義,你還能幹什麼正事、好事?現在這麼窮,我們幹的事,雖然不那麼地道,但這好事、壞事有啥標準,總比你無所事事要強得多?」說完對公上嫣然一笑。

    公上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雖然認為她仍在狡辯,但她狡辯得是乎又有幾分道理,便說道:「你這是謬論,強調奪理!」

    「你說我說的是妙論,那就證明我聰明。」

    公上開懷大笑:「屁才聰明,我是說你說的是謬論,荒廖的謬」。

    王燕第一次見公上開懷大笑,也高興地說:「我管他啥子文廟、孔廟、破廟,只要你說我妙就行。」乘機上前挽著公上的手腕。

    公上見她都還沒有明白過來,知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便說道:「好好好,妙論,妙論,難得的妙論,算我服了你了。」隨之他話峰一轉:「認識你們這麼久,你們也該把你們的真面目現出原形了吧,你和小廖究竟叫啥子名字?」

    燕王望著著他問道:「你問這個幹啥?就是告訴你,也是假的,有啥意思?我叫王燕,是假名,他叫廖平,也是假名。怎麼,開竅了,想和我們一起幹?」

    不知公上是否開竅了?篇幅所限,下章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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