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人在高三第3節 文 / 現當代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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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小結大會開得很隆重，先是在操場召開了高三全體學生表彰大會，過了一天，又在會議室召開了全體高三老師的月考分析會。會上先是教務處的李主任將月考成績進行了詳細的分析，進行了縱向與橫向的比較，含蓄批評了考得不好的學科和班級，點明表揚了考得較好的學科老師和班主任。會上同時公佈了各班的高考指標，當賈校長逐一宣讀了各班的指標數後，下面的聲音明顯地大起來了，有的班主任抱怨指標太多，很難完成；有的抱怨學生素質太差，一本數難以達標；有的抱怨現在的學生不認真，上課不愛聽講；有的抱怨指標分配不公平……肖校長看到下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忍不住插了話，請大家安靜點，注意會議紀律，有什麼想法會後再說!下面的聲音稍微小了些，但過了幾分鐘又大了起來，直到肖校長作最後總結。肖校長說，我知道大家對各班的指標可能有看法，但是沒有辦法，教育局把指標下給我們，我們只好按中考各班的成績排名來安排，困難是有的，但我更相信大家辦法總比困難多。對有些人來講，我就是只給你兩個指標，你還是會嫌多，嚴格來講，我們各班指標的分配還是比較合理的，目前除了這樣的分法，沒有更合理的分法了，大家不要再在人數上糾纏了，關鍵是要考慮如何去落實去動員學生，我也知道一味地追求升學率不對，但沒有升學率我們學校怎麼能更好地生存發展，大家要有危機感，要有使命感，更要有責任感，我拜託大家抓好高三，完成上面交給的指標，到時我們一起喝慶功酒，給大家發獎金。大家感到今天肖校長沒講什麼大話，都是很實在的話。肖校長最後又補充，大家辛苦了，今天是週末，學生到班先自主學習，學校在食堂略備薄酒，請各位高三老師光臨，就算我們高三的開工酒吧，這次的掌聲比剛才的更熱烈，不知是為今晚的開工酒，還是慶祝會議早點結束。

    開工酒在學校食堂的教工餐廳舉行，等學生和其他年級晚上值班的老師吃好後，才開始擺上桌子。年級組的兩個主任在晚飯開始之前巡視了一下整個高三學生晚自習的情況，學生正在晚讀，情況基本正常，直到晚宴已經開始，兩個主任才匆匆趕到，肖校長大為表揚了一番，又講了幾句激動人心的話，大家舉起了酒杯，開懷但不能暢飲，因為有些老師吃好後還要回班級坐班。沒有坐班的老師開始暢飲，學校也難得有一次大型的集體活動，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大家很興奮，你來我往，你勸他拉，喝得不亦樂乎！肖校長今天興致很高，在幾個副校長的極力慫恿下，抖擻著精神，扯開嗓子唱了起來：今日痛飲慶功酒

    [。看書網歷史』了這樣的歷史縫隙。我們能夠探討的不是他的未來和進路，只能是在這樣的洞穴中怎麼生活。今天的應試教育的災難不僅仍在繼續加深，而且已經越來越理直氣壯，成為榮耀，成為政績，成為盈利的工具。普遍的痛苦遮蔽了個人的痛苦。我們不相信淚水，不相信未來，不相信人的**和精神的需求，我們也不關心如何才能療救和減弱痛苦，更不關心哪怕一小步但有耐心的變革終將有它的意義。在分數才是硬道理的情形之下，幾乎把所有的初高中都變成考試集中營，變成精神廢品的加工廠，還洋洋自得不以為恥……江一水在旁邊寫下了：尖銳、深刻、入木三分！

    江一水接著繼續往下面看。

    ……但是我們的教育最缺乏的就是對一個人發展的重視與用心，缺乏對每一個人發展的責任感。有哪一位校長會親自過問一下那些落榜的孩子？很少有校長能夠真正意識到，把我們的關愛送給在學業上暫時遇到失敗的人是多麼重要！我們的目光常常只投向那些成功者，我們的教育對弱者、發展遲緩的人、學習困難者太缺乏最基本的仁慈，這一點幾乎已成了我們職業的習慣和原則。當我們把孩子分等的時候，其實我們自己也被分等了。江一水又在旁邊寫下了四個字：自作自受！

    ……教育是人的心靈覺悟的教育，它不是一個簡單的教學策略和方法，更重要的是心靈的覺悟，最重要的就是人生意義的覺悟。這就決定了教育是一件艱難的、費力的、複雜的、長期的工作。它本身只能是「慢的」，操之過急與妄下斷論都可能使教育變得粗糙、生硬與武斷，立竿見影的教育常常就是對教育的反動。對每個生命的耐心、包容、理解、成全，其實就是教育所應有的最基本的立場。教育需要的是持久的關注，耐心的等待，需要的是潛滋暗長與潛移默化。

    農民種地，他們從來不強迫莊稼按照一個模式生長——因為他們知道那樣做肯定是徒勞無益的，他們只是勤勉地澆水、施肥、噴灑農藥，為每一棵莊稼按照自己的方式盡情地生長創造良好的條件。於是，他們在秋天才有了屬於自己的那份沉甸甸的收穫。教育何嘗不是如此？教育是農業，不是工業。工業的特徵是流水線，是標準化，而農業的特徵是生態化、多元化。學會用生態的多元的觀點來看我們的孩子，我們就會發現大樹有大樹的風采，小草也有小草的魅力。地球正因為生物的多樣性，才顯得如此生機勃勃、如此美輪美奐。簡直太生動、太精彩了，江一水激動得幾乎忘記了在班上，差點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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