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李傕敗軍去 洛陽城復立 文 / 清氣

    李傕箭瘡痊可，即督軍攻城，並約將士入關後，劫掠三日。將士奉令攻撲，城上矢石交下。傕從弟李應冒險越濠，搖旗欲登，為流矢射中要害，竟致隕命。李傕益憤，努力進攻，前仆後繼，數日不退。關公乃安排弩矢，分弓弩手二隊，千人乘城，千人於城下待命，自與將士環甲以待，入夜更番守著，天尚未曉，關外已有鼓號之聲，繼而喊聲震地，李傕領西涼鐵騎二萬，直抵關下。關公遣步卒五千，開西關門出戰，李傕軍鋒銳甚，鏖戰不退。關上一通鼓響，千矢齊發，射斃傕兵多人，李傕軍勢稍卻。關公復令城下待命之弓弩手，分作四隊，從西門驅出，接連發矢，與飛蝗相似，李傕雖是凶悍，至此亦不免驚慌，斂兵退去。未幾，李傕從弟李桓引軍出寨，來至關下，高順請命出關，來戰李桓。桓兵約三萬人，列成方陣，又分突騎萬匹，為左右翼，軍容甚盛，高順祗領陷陣千人，左挾盾，右挾弩，作為前驅。李桓見來軍寥寥，縱騎衝擊。順令軍士以盾為蔽，屹立不動，待至李桓軍將近，將盾撇開，舉弩競射，呼聲動地，桓軍多被射倒，自然退卻。順麾軍猛進，兜頭碰著李桓，兩馬並交，被順舞動長槊，刺落馬下。李傕於陣上見了，放聲大哭曰：「哎呀，吾弟呀。快快擊鼓吹號，待我出去與吾弟報仇。」把大砍刀一起，引軍催馬，豁喇喇衝將上來。李傕兵似潮湧出，來與順接戰，約略數合，順即引退，一面走，一面追，至護城河旁，已有吊橋放下，太史慈引著士卒，護守吊橋，讓過陷陣營，方上前攔住李傕兵。李傕兵橫亙數里，競前奪橋，豫州軍苦苦抵禦，多被李傕兵殺退，勢將不支。戲忠於關上觀戰，謂關公曰：「賊若過橋，城關破矣」即令高順復領長槍兵二百名，往助太史慈，以一當十，以十當百，奮勇上前，竟將李傕兵殺退。傕兵稍作歇息，復來奪橋，太史慈、高順，仍作死鬥，不讓越前一步，自辰時殺至午時，護城河中屍骸枕籍，敗旗斷戟，尚未分勝負。關公謂戲忠曰：「敵我已合，軍力難分伯仲，我軍成敗，在此一舉！」言訖，提刀上馬，援轡欲行。戲忠叩馬力諫曰：「傕兵甚眾，只可計取，不可力敵。待戰至日暮，飢渴交加，兵器卷刃，士卒勞倦，必有退志，我方出精騎掩擊，必得大勝，此時尚須靜待！」關公怒曰：「將士如我手足，安忍作壁上觀，看其赴死。」戲忠曰：「兵機未至，妄出致敗。豈不聞『慈不掌兵』！」關公黯然止行。兩軍尚喊殺連天，奮鬥不已。既而金烏將沉，暮色橫天，傕兵尚未得食，疲乏難當，漸漸退去，戲忠大呼曰：「李傕敗走！」言罷，關公即率精騎，一馬當先，大喊：「眾軍隨我走！」猶如虎蹚羊群抖威風，只殺得李傕兵屍體亂倒，血流遍地，傕兵已無鬥志，委棄帥旗，紛紛逃生。李傕、李式等，拍馬飛奔，遠颺而去。關公率兵追擊，且令軍士齊呼曰：「卸甲棄械，悉令免死！」傕兵聞言，皆丟盔卸甲，跪地請降。關公追出三十里，李傕營內不見人影，所棄輜重糧械，不可勝計。凡斬首二萬，獲馬三萬匹，鎧甲兵仗七萬件，生擒士卒四萬人。

    李傕飛馬敗去，楊奉正陷於兵馬厚處，不能前進，無計可脫，大叫：「公明救我！」徐晃挺身殺入，尋見楊奉。晃曰：「將軍可隨晃殺出。」遂護著楊奉，仗著一柄宣花大斧，劈開血路，破了一重，又有一重，破了兩重，又有兩重，及至重重解脫，向前急奔，身上已遍受重創，手下已不過數十騎，只因逃命要緊，不得不勉力趲路。偏後面有人叫曰：「徐公明！徐公明！」徐晃不知為誰，回馬相顧，那來人手起槍落，刺傷徐晃馬頭，馬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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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袁術於南陽，聞袁紹新得冀州，遂遣使來求馬千匹。紹不與，術怒。又遣使往荊州，往劉表處借糧二十萬，表亦不與。且表又與紹使命不絕，紹托表防術，術恨之，亦恐為表所襲，遂密遣人遺書於孫堅，使伐劉表。堅即進兵攻荊州，表遣部將黃祖出戰，祖大敗，奔回襄陽。堅驅兵大進，圍困襄陽。表之謀士蒯良設計，以黃祖為餌，誘堅入峴山埋伏之處。堅恃勇輕進，引輕騎數十人，猛力追趕。黃祖遁匿林間，於月下望見堅馬，便令伏兵呂公等，彎弓射堅，雜以巨石，堅尚用槊撥箭，且撥且進，豈料頂上飛來巨石，閃避不及，竟被壓下，一聲怪響，腦漿迸流，人馬皆死於峴山之內。堅既死，黃祖等即踴出林外，截殺孫堅所率輕騎，舁去堅屍，下山馳回。程普、黃蓋、韓當等正率軍尋堅，不料城中亦殺出蒯越、蔡瑁等人，來援黃祖，兩下裡爭殺一場，戰至天明，黃祖已為黃蓋所擒，呂公死於程普矛下。話說孫堅有四子，皆吳夫人所生：長子名策，字伯符；次子名權，字仲謀；三子名翊，字叔弼；四子名匡，字季佐。吳夫人之妹，即為孫堅次妻，亦生一子一女：子名朗，字早安；女名仁。堅又過房俞氏一子，名韶，字公禮。其長子孫策，聞堅戰死，其屍亦為劉表所獲，即兼程來至軍中。孫策泣曰：「父屍在彼，不得入土，吾心難安！」黃蓋曰：「今擒黃祖於此，可以其為質，換回主公屍首。」言未畢，軍吏桓階出曰：「某與劉表有舊，願入城請回主公屍身。」策許之。桓階入城見劉表，費一番唇舌，得將堅屍首領回，歸葬曲阿，程普等亦皆退歸。

    初平二年，冬，洛陽城復立。洛陽城外郭縱十五里一百七十五步，廣十八里百十五步，週六十七里，高一丈八尺。東西南北各三門，縱十一街，橫十四街，皇城朱雀門南北九里一百七十五步。縱十一街，各廣百步；皇城之南橫街十，各廣四十七步；皇城左右各橫街四，三街各六十步；一街直安福延喜門，廣百步；朱雀街之東市一坊五十五，街之西市一坊五十五。坊之制，皇城之南三十六坊，各東西二門，縱各三百五十步；中十八坊，廣各三百五十步；外十八坊，廣各四百五十步。皇城之內共七十四坊，各四門，廣各六百五十步；皇城左右之南六坊，縱各五百五十步；北六坊縱各四百步；市居二坊之地，方各六百步；四面街各廣百步，面各二門。皇城縱三里一百四十步，廣五里一百一十五步，周十七里一百五十步，縱五街，橫七街，百司居之；北附宮城，南直朱雀門，皆有大街，各廣百步；東西各二門，南三門。太極宮城廣四里，縱二里四十步，周十三里一百八十步，高三丈五尺，東一門，西二門，南六門，北三門，宮城之西有大安宮。大明宮城於苑內，廣二里一百四十八步，縱四里九十五步，東北各一門，南五門，西二門。禁苑廣二十七里，縱三十里，東一門，南二門，北五門。西內苑廣四里，縱二里，四面各一門。東內苑廣二百五十步，縱四里九十五步，東一門。以渠水入城者三：一曰龍首渠，自城東北導陽渠入城，釃為二渠，一北流入苑，一經通化門興慶宮，由皇城入太極宮；二曰永安渠，導洛水自大安坊西街入城，北流入苑，注陽渠；三曰清明渠，導洛水自大安坊東街入城，由皇城入太極宮。城內有六高崗，橫列如乾之六爻。城復立之日，洛陽百姓，每戶得米三斤，肉一斤，酒一瓶。洛陽軍士，每人酒三碗，餅三張，熟肉一斤。是日，項軒頭戴七寶盤龍冠，身穿狐裘，攜眾文武同游洛陽。暮，乃大會文武於麟德殿，軒居中上坐，文武各依位次而坐。肉山酒海，樂聲競奏。文官武將輪次把盞，獻酬交錯，各各傾心露膽，講說平生之懷。項軒謂眾文武曰：「吾自少時，屢有征討，閒暇之際作《破陣舞》。然其發揚蹈厲，雖異文容，功業由之，致有今日，所以被於樂章，示不忘於本也。」遂令樂工百二十人，被甲執戟，左圓右方，先偏後伍，魚麗鵝貫，箕張翼舒，交錯屈伸，首尾回互，以象戰陣之形。凡為三變，每變為四陣，有來往疾徐擊刺之象，以應歌節。觀者見其抑揚蹈厲，莫不扼腕踴躍，凜然震竦。武臣列將鹹云：「此舞皆乃主公百戰百勝之形容。」群臣咸稱英武。當日，眾文武盡皆大醉，各扶歸幕次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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