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二虎競食計 函谷再鏖戰 文 / 清氣
且說李傕兵敗，回見董卓，卓大怒欲斬之，眾將告免，卓遣其往河東牛輔麾下。初平三年，春，卓聞洛陽復立，比昔年更為壯闊，大怒，即點兵，欲親與項軒戰。李儒曰：「太師息怒，儒有一計，名曰二虎競食之計。吾聞袁術與項軒仇怨頗深，今項軒雖據河南尹，未得詔命。主公可奏請詔命實授袁術為河南尹。袁術必自與項軒為戰矣。我乘其相並而圖之，不亦善乎？」卓曰：「賢婿之言，正合吾意。」即表奏袁術為河南尹。使命至南陽，袁術受職訖。
袁術既領河南尹，便覺名正言順，又聞洛陽繁榮更甚過往，愈思得洛水之地，遂令主簿李豐去討要河南尹。豐持詔，登途徑至洛陽。項軒請入興慶殿，賓主相敘。李豐出朝廷詔書曰：「朝廷已令吾主為河南尹，望將軍即日交割，令豐好回見吾主。」軒身後許褚勃然變色，執劍在手，怒曰：「河南之地乃吾軍沙場流血拚殺而得，豈得妄以尺寸與人？」豐曰：「驃騎大將軍欲抗旨乎？」許褚執劍上前，叱曰：「大膽！欲試劍乎！」項軒曰：「仲康，休要無禮。」許褚遂收劍回位。項軒曰：「此非是聖上之意，皆出於董賊之計，欲教兩家鷸蚌相爭，其好坐享漁人之利。先生可回見袁將軍，叫其緊守南陽，莫要中了董賊之計。」李豐無計，回見袁術，具言其事。袁術聞之，沉吟思索。袁耀見狀，即曰：「詔命既下，父親若無有所為，恐為紹伯父所笑。且吾南陽帶甲數十萬，支粟十年，他項軒譬如嬰兒，於股掌中，一握掌心，即可立斃。」術以為然，遂遣張勳為將，紀靈、雷薄、陳蘭為副將，統兵五萬，長驅大進，取蠻中，據梁縣，與項軒對陣於廣成聚。兩陣對圓，紀靈舞刀躍馬，跑出陣前曰：「項軒小兒何以不讓河南，自取其禍？」項軒曰：「汝等急早退去，吾既往不咎。不然，定教爾等片甲難回。」靈大怒，拍馬上前，舉刀便砍。軒遂挺戟來迎，兩騎相交，戰不上十合，雷薄又上來接戰七、八合。陳蘭拍馬搖槍，高叫：「項軒小兒，來試試我陳蘭槍法！」耍耍耍一連數槍，項軒虎頭盤龍戟左舞右盤，恰如騰龍奔蛟，好似吐霧噴雲。陣上張勳見三將戰不下項軒，暗地拈弓取箭，覷得親切，正欲一箭射去。突聞有弓弦響聲，忙留神顧著，可巧一箭飛來，正中張勳左肩，張勳措手不及，翻身落馬。趙雲大呼曰：「張勳！汝欲暗箭傷人？大丈夫當明戰明勝，如何用此等下作詭計？」項軒聞言，大怒，使十成勁兒，照紀靈三人打來，三人舉兵相抗，只聽得「堂啷啷」一聲響，一刀二槍脫手而出，蹦起四尺高，震得三人戰馬「灰兒灰兒」直叫，倒出三兩丈遠。三人大驚，勒馬轉身，護著張勳跨馬望城回走。項軒見張勳敗去，率軍士奮勇追趕。待四人退至廣成聚，回首一望，但見塵氛滾滾，旗幟央央，那項軍已如旋風般追襲而來，四人不覺叫苦連天，兩下計議，唯有拆毀吊橋，方可阻住敵兵，即傳令毀橋。橋板毀去，總道濠渠寬廣，急切不能飛越，哪知項軍追至濠邊，一聲吶喊，皆投入水中，鳧水而來。項軒勒馬一躍，竟躍過七八丈闊渠，絕不沾泥帶水，穩穩立住。此一驚非同小可，忙避入城中，閉門拒守。
紀靈三將救得張勳回城，即喚醫者拔出箭頭，將藥敷瘡。張勳既患箭瘡，心下又焦急無主，乃謂眾曰：「今日之戰，可知項軍驍勇難當，諸位可有良策以破強敵？」紀靈近前謂曰：「將軍勿憂，末將已有退敵之計。」張勳曰：「項軒強兵臨城，將軍有何妙策？」紀靈曰：「項軍雄壯，不可力敵，須以智而破之。吾明日率軍伍出戰，佯作不敵，引項軍入叢林之下，令雷薄、陳蘭預伏弓弩手於此待之，四下返擊，必獲全勝。」張勳然其計，下令分遣已定。次日，紀靈領精兵六千出城迎敵。兩軍擺開，張飛一馬飛出，高叫：「逆賊不獻城池，尚敢來戰耶？」紀靈曰：「今特來擒殺汝等，以添吾軍功。」言罷，綽刀直衝項陣。飛躍馬舉矛交鋒
看：書：網奇幻*此事。」張勳大喜，即傳令起大兵，背後卷殺而去。兩軍且戰且走，走過五六日，相拒於陽人泉。
卻說袁耀聞項軒既死，大喜過望，即往見袁術，進曰：「項軒已死，豫州群龍無首。今兒欲乘豫州軍敗走之後，人懷內懼，謹領精兵，直搗洛陽，以報拳擊之辱。乞父親允兒所請。」袁術應允，遂撥一萬兵馬與袁耀，即日投陽人泉而去。董卓於長安，聞項軒已歿，喜曰：「大慰吾心！洛陽入囊矣！」遂領李儒、呂布、徐榮等將，發十萬之眾東進函谷。河內王匡聞之，亦起大軍三萬，進奪洛陽。時，徐晃留守洛陽，聞王匡起兵，即領兵一萬五千，往軹關迎敵。再說蔡琰聞項軒損於廣成聚，放聲大慟，昏厥於地。幸得蔡邕叫了數聲，蔡琰方才醒來，兩眼一擦，即往胡昭處來。行至胡昭門首，遇見貂蟬，貂蟬亦是滿眼流淚。蔡琰見貂蟬悲哭，心酸痛切，亦是哭個不了。那哭聲甚響、甚哀，早驚動胡昭，忙出來，接了進去。行過禮，胡昭曰：「主公得百靈相助，賊兵自不能傷。且吾觀望天象，主公未有身損。余以為，此乃敵軍詐言，亂我軍心耳！夫人、小姐勿信其言！」蔡琰、貂蟬聞言，不覺心下稍安。
且說陽人泉城中，項軒與郭嘉於府衙中，六博為歡，正呼麼喝盧之時，許褚、張飛四將，披甲提兵，聯袂而至。張飛曰：「袁賊連日襲擾，甚是惱人，吾等請戰。」項軒曰：「時機未至，不可出戰。」忽細作報來：「袁耀引一萬生力軍來助戰。」言訖，又有探馬來報：「董卓率軍馬十萬攻函谷關。」言未畢，又一探哨報曰：「河內王匡領兵三萬犯軹關。」軒聞之大喜，許褚曰：「賊兵四面叩境，師兄反喜，卻是何緣故？」項軒笑曰：「待我破敵，汝等便曉。」即令升帳。項軒曰：「袁兵聞吾身死，必罷卻戎事，怠於防守。仲康與子龍伏精兵於城東高阜之處瞭望，俟其出兵，翼德先戰，仲康、子龍乘虛搗入營中，則袁耀唾手可伏矣。」即密下號令，各營依計而行。
卻說袁耀領兵至陽人泉，設宴以待文武諸臣，紀靈進曰：「項軒匹夫隕落，項兵眾心必怠。宜乘其虛，出兵襲之，項兵不足破矣。」袁耀曰：「善。」次日令紀靈點精兵一萬，揚旗鼓噪，出營北門衝擊。許褚、趙雲見紀靈引兵出營，即率大眾，毀柵直入，奮擊袁兵，袁耀引兵與戰，不防趙雲持槍突入，左挑右撥，殺退袁兵，竟至耀前，輕舒猿臂，抓過袁耀束甲絲絛，輕輕一舉，將袁耀擒過馬來。雷薄見了，忙來救耀，兩下交手，未及三合，趙雲用槍格開薄刀，右手拔出環首刀，用力砍去，將雷薄劈作兩段。袁兵既失袁耀，又喪雷薄，嚇得心膽俱裂，盡棄甲拋戈，各自逃生。許褚領兵大殺一陣，俘斬數萬，張勳等將，一併受擒，營中所有器械軍資，皆為項軍所獲。時，紀靈列陣向前，項兵不戰而走，紀靈自以為得計，驅兵直殺入中堅。張飛當先抵住交鋒，紀靈舉刀，劈面砍來，張飛把矛一架，兩馬相交，兩器並舉，刀矛縱橫，馬蹄撩亂，戰不三合，後軍報曰：「項兵已攻入營寨矣。」紀靈大驚，即跑馬殺回。恰遇許褚突至，厲聲曰：「賊將欲走何處！」紀靈見了許褚，舉手無措，打馬交戰十餘合，許褚賣個破綻，紀靈一刀砍來，許褚閃過，撞將入去，扯住紀靈勒甲絛，生擒過來，擲於地下。眾軍向前，用索綁縛住。紀靈所率軍士盡皆潰逃，許褚不作追趕，收兵回城。
當下群刀手押過袁耀來，耀見堂上武將，盔明甲亮，雄壯有威，邊上刀斧手，刀光凜冽，凶神惡煞，又聽得兩旁一聲喝喊：「跪倒！」嚇得袁耀，身如篩糠，跪伏於地。軒坐於堂上，叱曰：「賊子可還識得吾否！」袁耀大驚，失言曰：「汝竟未死！」許褚大怒，叉開五指，去那袁耀臉上只一掌，打的袁耀口中吐血。袁耀當不過，急急討饒。項軒曰：「汝怎敢抗吾？」袁耀曰：「一時鬼迷了心竅，犯了虎威。望將軍海涵，不與小人計較。」項軒曰：「吾殺汝，有辱刀斧！」令人縛送洛陽大牢監候。發落去訖，項軒曰：「函谷關勢急，吾即可便往。此間之事，盡托於奉孝、子龍。」郭嘉、趙雲慨然領諾。項軒遂領精騎一萬，引典韋、許褚、張飛，飛馳而去。
且說董卓部大眾，來至函谷關五十里下寨，見關中堅閉關門，不肯出戰，只得於關外穢罵，關公不出。董卓求戰不得，便設雲梯，上城攻打。不期城上滾油火箭齊發，雲梯被燒，只得退下。次日，徐榮督軍力攻，親負矢石，董卓奪關心切，只要軍士登城，城上城下，積屍如山，董兵不退。百般計較，關不能破。相持數日，士卒懈惰。是夜，關公悶坐堂中，適由項軒繼書投至，即延入，展書閱畢，大喜，發還來使，便聚戲忠、高順、太史慈商議，照書行事。次日，關公引騎關迎敵，兩陣對圓，關公盔甲整齊，精神抖擻，橫刀勒馬，喝曰：「無端逆賊，敢來犯境尋死耶？」董卓顧謂軍中曰：「誰先出馬，挫關羽一陣？」言未罷，騎將張濟應聲而出，縱馬挺槍，直取關公，關公一騎飛出，舞刀抵住交鋒。兩下吶喊，二將鏖戰。戰有七、八合，關公賣個破綻，轉馬繞陣而走。張濟要建首功，驟馬追來，馬尾相接，關公綽起青龍偃月刀，回馬當面一劈，將張濟連頭帶盔，劈落馬下而死。陣上，張濟其侄張繡見了，放聲大哭：「關雲長，汝怎敢殺我叔父，納命來！」縱騎舞槍，手起一槍便刺。關公把青龍刀架住，全不放於心上。但見張繡使開虎頭鏨金槍，梨花現現，雪點紛紛，槍光攝人。關公豈懼他，手中青龍偃月刀使開，青光蔽日，閃爍飛霞，上一刀劈破風雲霧，下一刀斬開鐵石山，但見軍中刀槍交擊，好生厲害。當下二員大將殺得沙塵滾滾，煙霧騰騰，戰有三十餘回。張繡氣力不支，招架不住，虛晃一槍，回馬就走。董卓見敗了兩將，心中驚惶，便欲收轉軍馬。只見陣中呂布持戟而出，厲聲喝曰：「關羽速退，免受擒戮。」關公舞刀直取呂布。呂布挺戟來迎。兩馬相交，兩下金鼓齊鳴，旌旗亂滾，兩虎殺將起來。二人戟去刀迎，叮噹並響。關公緊拿青龍偃月刀，只見青光閃閃，青龍閃爍，不見人形，或上或下，劈個不住。呂布把方天戟緊一緊，左一挑，右一刺，恰是蛟龍取水，宛如二鳳穿花，一連戰有五十合，各無勝敗。兩將鏖戰之間，忽董軍營後數聲號炮，如山崩海湧之勢，便見項軍漫川塞野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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