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鐵壁將徐盛 異獸勸操歸 文 / 清氣

    卻說陶謙於城上望見豫州旌旗，急令開門，迎太史慈入城，共到府衙。禮畢，設宴相待，一壁勞軍。筵席之間，忽有士卒來報，說曹操領軍將城郭圍了。曹兵大舉來攻，環城數匝，且多設高樓瞰城，飛矢迭射，好似急雨一般，亂入城中。滿城外殺氣，沖得神仙鬼怪心驚。嚇得城中百姓，男女老少，背妻扶長，抱子呼兄，尋爹覓子，哭聲大震。街坊上紛紛大亂，眾兵丁慌張不過。陶謙亦是無措，急問計於諸將。太史慈、周泰皆萬軍中斬將立威之猛將，然於守城之事，鮮有奇謀。時，徐盛出言，乃令軍士擁盾為蔽，晝夜拒守，兵民汲水，統負著戶板，為避矢計。陶謙聞計，又見徐盛威風凜凜，相貌堂堂，聲音宏亮，料不是等閒之輩。即令徐盛代己守城。曹軍見飛矢無用，又於沖車之上，設著大鉤，牽曳樓堞，毀壞南城，盛復內設女牆，外立木柵，督兵力拒，誓死不退。曹操怒起，親出指揮，使軍士運土填塹，肉薄登城，盛率眾苦戰，殺傷甚眾，屍與城齊，曹兵乘屍上城，挾刃相接，經盛奮臂一呼，士氣益奮，一當十，十當百，任你曹兵如何驍勇，總不能陷入城中。但見頭顱亂滾，血肉橫飛，自朝至暮，殺了一日，那郯城兀自守著，不動分毫，曹兵卻損有數千人，只好退休。城中兵民，亦傷亡過半，徐盛仍撫定瘡痍，再與曹操相持，毫無懼色。好一員鐵壁將軍。

    翌日，城下金鼓之聲，徹於內外，州人無不驚駭。曹軍齊聲喊殺，驚得荒山虎豹慌奔。鑼鳴鼓響，半空中鴉鵲不飛。登城觀望，遙見曹操等，耀武揚威，於城下大叫太史慈答話。太史慈知，與曹豹、臧霸合兵迎敵。兩邊擺開陣勢，曹操出馬，大叫：「太史慈答話。」太史慈出馬。操曰：「將軍欲殺曹操耶？」慈曰：「非也！」操曰：「莫非欲隔岸觀火耶？」慈曰：「亦非也。」操曰：「然則為何？」慈曰：「弒曹侯者，黃巾餘黨張闓也。徐州百姓無罪，今

    看書網最快kanshu*時沙場內殺得煙塵滾滾，日色無光。衝鋒至五十餘合，曹操見四將殺得難解難分，恐防夏侯惇、樂進有失，傳令嗚金收軍，四將退回。

    次日各將士飽餐戰飯，曹操點起雄兵，頂盔貫甲，上絕影駒，大開營門，殺奔郯縣來。喊聲討戰，早有徐州兵飛報入城。陶謙親引軍出關，來至陣前，曹豹、臧霸、孫觀於後跟隨。陶謙一見曹操，於馬上欠身打拱，曰：「明公且請息怒，聽謙一言。謙本欲結好曹公，故遣張闓護送。豈料張闓賊心不死，致有此事。謙亦悔恨無及！」曹操怒曰：「既不知秉性，點他為什麼護送官？若不識賢愚，做什麼州牧！」曹操數言說得陶謙面上無光，臉紅面赤，把頭一低，曰：「曹公，謙自知有愧，遂親往見公，萬望海涵，不較前非，足見將軍大德也。」曹操曰：「陶謙！作甚麼黃粱美夢！既你親來出馬，便要拿你償命！」夏侯惇應聲而出，躍馬挺槍，殺出陣來。陶謙大驚，慌走入陣。夏侯惇追趕而來，曹豹舞刀躍馬，來敵夏侯惇。兩馬相交，忽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兩軍皆亂，各自收兵。

    曹操回營，眾將來見曹操。正與眾將商議，忽流星飛馬來報，言黃忠兵出沛國，屯於陰平。曹操聞報納悶昏昏，諸文武或勸操收兵，或雲加緊攻城，一鼓作氣，奪下城池。操猶豫未定，遂散帳。時方盛夏，暑氣逼人，曹操軍士屯於赤火之中，便覺氣喘神疲，汗流不止。曹操遂命各營，皆移於溪近。時，軍士皆下水飲水，溪水似沸，幾難入口，皆皺著眉，蹙著額，恨不得立刻馳歸。荀攸思進諫，忽見河濱來一大獸，身高數丈，形似鹿，尾似馬，鼻上有一角，渾身綠色，不覺暗暗驚異。曹操亦已瞧著，便語將士曰：「此等大獸，前所未見，你等快用箭射它！」將士奉令，統執著弓矢，擬向大獸射去。驀聽得一聲響亮，酷肖人音，仿有「需當早還」四字。荀攸即出阻弓箭手，令他休射，一面至曹操面前。方欲啟口，曹操已問曰：「此乃何獸？」荀攸曰：「此命角端，能作人言，聖人出世，此獸亦出，它能日馳萬八千里，靈異如鬼神，矢石不能傷它。」語至此，曹操問曰：「如此說來，此當是瑞獸麼？」荀攸曰：「確實如此！此獸系旄星精靈，好生惡殺，上天降此，所以儆告主公。主公乃上天之子，天下百姓，統是主公之子，願主公上應天心，保全民命！」荀攸所說，未必果真，但借異獸以規人主，可謂善諫。曹操方欲答言，又見大獸叫了數聲，疾馳而去。隨向荀攸曰：「天意如此，我亦不便進行，不若就此班師罷。」荀攸曰：「主公奉天而行，便是下民之福！」語雖近諛，然諛言最易動聽，善諫者宜知之。次日，曹操拔寨退兵。適時，陶謙聞項軒出兵沛國，又見曹兵已退。陶謙大喜，差人請太史慈、周泰、徐盛赴城大會。飲宴既畢，太史慈即引軍歸豫州。徐州之民聞之，乃爭持羊酒食獻與豫州軍，太史慈讓而不受，謂眾民曰：「倉粟頗多，未至乏用，不欲費民財也。」眾民益喜。陶謙親送出二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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