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第五章 文 / 燕兒雲

    青年女子「溫柔」的詢問，在中年男子的耳中儼然化作了閻王的催命符。也許下一刻，那平時溫柔可人的嬌妻，將化身成為羅剎。到時候，痛苦的可只有我一人。想到這，中年男子心膽俱裂，小心的應和著：「對！夫人所言極是。都怨我，我這個人嘴笨，不會說話。」偷偷的瞄了一眼，嬌妻「溫柔」依舊，面帶微笑，只是偶有殺意從眼角洩露出來。

    「夫人，那個……」中年男子卑躬屈膝，討饒道：「夫人，你看天兒還在這，你是不是……」

    「天兒在這裡，怎麼了？」青年女子俏臉含煞道。

    「不，不，不！沒怎麼了。」中年男子見往日百試不爽的手段也不靈驗，心中起了嘀咕，只怕妻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如果不能處理好現在的局面，那麼一切都完了……絞盡腦汁、冥思苦想，終於想出一計。於是，中年男子一掃頹風，和藹可親的向小天祐道：「天兒，在外面玩了這麼久，只怕是早就餓了，來，吃飯……」

    「爹，我不餓！娘親還在生氣，等娘親消氣了再吃飯。再說，現在就吃飯，不等二娃妹妹了嗎？」

    「額！」小天祐他竟然哪壺不開提哪壺，中年男子為之氣絕。心中暗罵：這小兔崽子，也太坑爹了吧！一計不成，搜腸刮肚，又生一計。

    只見中年男子瞇起了眼睛，伸手擼著那光溜溜的下頜，那怡然自得的模樣，好似圓潤的下頜之下有一段長長的鬍鬚。道：「天兒見解獨到，孺子可教！老夫，甚是欣慰！呵呵……」

    「父親大人，也贊同天兒所言？」機靈的小鬼靈機一動，似乎有了什麼主意，賊笑道。

    那一聲未曾聽聞的「父親大人」和掛在小天兒嘴角的賊笑，令中年男子心中打起了小鼓，暗中感慨道：恐怕更強烈的風暴還在後面啊。

    果不其然，小天兒裝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樣道：「只是天兒愚笨，不知父親大人贊同天兒的那句話啊？莫不是父親大人也認為娘親是在害天兒吧？」

    這小兔崽子還愚笨，這是想把為父坑死的節奏啊，中年男子心中感慨萬分。

    聽聞天兒所言，青年女子眉黛一挑，嬌嗔道：「妾身倒是也想知道，老爺贊同天兒哪句話。老爺，您倒是說啊！」

    「夫人，您多慮了！」中年男子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滿頭大汗。解釋道：「夫人，您真的多慮了。我贊同天兒提出的新觀念『慈父慈母多忠孝，嚴父嚴母多敗兒』。」瞄了一眼，見妻子面色稍微緩和，侃侃而談：「您看，多麼新穎的觀點啊，這是對傳統觀念權威的挑戰！這孩子從小就有這不凡的胸襟，將來必成大器。夫人，您可是這樣看的？」

    「哼！」青年女子聽見丈夫百般誇耀自己的孩子，大喜，倍感自豪。白了卑躬屈膝的中年男子一眼，嗔道：「死鬼！你也不看這孩子像誰！哼！」

    「哦！原來父親大人是贊同『慈父慈母多忠孝，嚴父嚴母多敗兒』這個啊！」小天祐溜出娘親的懷抱，恍然大悟道。

    聽聞小天祐的話，中年男子本來懸起的心又被提起，這小兔崽子似乎又要掀起波瀾。

    果不其然，小天祐彷彿有千般委屈，帶著哭腔道：「父親大人，您既然知曉此理，那往昔您為何要這般對我。」小天祐越說越「傷心」，「哭」著道：「可憐天兒自小弱不禁風，可您輕則怒罵、重則動手，天兒好可憐哦，嗚嗚……」

    看到哭的如此傷心的天兒，青年女子護犢之情頓生，亦不管是非曲折，怒髮衝冠，怒吼：「滾，滾出去！今晚給我呆在外面，陪著院子裡的野花野草睡！」

    「夫人，息……」怒字還含在口中沒有說出，就為青年女子氣勢所震懾，頓生怯意，不敢言語。可憐兮兮的向佘老夫人投出了求助的目光。然而，佘老夫人卻對中年男子的求助置之不理，樂呵呵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也許，這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天倫之樂吧！

    中年男子眼看求助無門，頓生山窮水盡的無奈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