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疑雲迷霧（三） 文 / 一個人走向

    秦子君又問那個服務員是否看到一個1米65左右的女人，跟一個1米75左右的胖子，那個服務員轉頭向鬧哄哄的人群望去，那裡符合條件的人非常多。秦子君知道問不出什麼線索來，又有些焦急。

    秦子君在三合裡旅店外不停地打電話，不管是蘇繡還是秦漢都沒人接聽。秦子君感到不安，如果是周少峰，那他的目的是什麼？秦漢還是蘇繡？這兩人和周少峰似乎都有利益衝突。秦漢發明了破解攝魂術的高科技產品，蘇繡在武功上比周少峰強，但這兩個人在一起，周少峰怎麼敢明目張膽地來放火？

    秦子君給楊春山打電話，匯報現場情況，楊春山非常震驚，但並沒有責怪秦子君，相反慶幸秦子君趕回局裡，不然會和他們的結局一樣。秦子君知道，其實他慶幸的是自己平安，否則他無法向自己的養父交代，就如歷史上那位沒有保護領袖太子的人一樣，再大的功績都會被抹殺，雖然自己不是秦正倫的親生兒子，但份量絕對不比親生的低。

    就在所有人都要絕望的時候，消防隊趕到了。

    秦子君立即找到消防隊長，要求和消防隊員一起進火場，但遭到拒絕，因為現場火勢太大，而且建築已經遭到毀滅性的破壞，隨時都可能倒塌。消防隊長提供的唯一有作的線索就是，這場大火有助燃劑。

    經驗豐富的消防隊員一聞氣味就能分辨出，火點分佈明顯是人為縱火。

    秦子君無比憤怒，蘇繡還替周少峰求情，周少峰就是這樣報告她，實在太沒人性了。

    下了一個星期的雨偏偏這時停了，讓人無比鬱悶。

    三合裡的居民聚在火場周圍，在知道是人為縱火後議論紛紛，有說讓老闆經營不善自殺的，有說謀財害命縱火的，還有說是老闆娘跟情人縱火謀殺老闆並騙保的。就在這時，一個消防隊員突然指著二樓的窗口大喊：「看！那兒有個人！」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身上望去，只見已經燒得沒有玻璃的窗口有一個人影晃動，那個人全身都著了火，臉有些焦黑，卻像是沒事似的向樓下的人群揮了揮手，甚至是笑了笑，陰森恐怖。

    幹了幾十年的老消防隊員都感到不寒而粟，抱著水龍頭的年青消防隊員甚至嚇得抱不住水龍頭了。

    而現場所有的人，全都在那一笑中驚恐地後退，彷彿死神在向他們招手。那人揮過手後，又轉身走進火海，就再也沒有出現。

    秦子君也感到一陣發毛，但隨即想到那人一定就是老闆。

    「龍四海！龍四海！你快出來！秦子君大喊。

    一旁的消防隊長戰戰兢兢地湊過來，問道：「你認識那個人？」

    「他是我朋友，他被人催眠了！」

    秦子君再也顧不上許多，一定要衝進火場，卻被消防隊員攔住。消防隊長命令他們升起雲梯，直接從窗口進去，救出來的是一具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

    救護車和警車是同時趕到的，楊春山親臨現場，神色凝重。秦子君介紹了現場情況，楊春山接過揚聲器以公安局長的身份安撫三合裡的居民，這時火勢也得到控制，騷亂的人群才漸漸安定下來。

    屍體抬上救護車，剛關上門，突然車上的護士醫生發出驚恐的叫喊，緊接著撞開車門，逃了出來。

    秦子君看到護士全身都是血手印，剛想探頭看車裡發生了什麼事，突然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被疑為龍四海的屍體又復活了，痛苦地從車上跳下來，在地上滾來滾去，似乎想撲滅身上已經熄滅的火焰，瀝青路面上的水漬被染成血色，腥氣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本已散開的人群又向這邊靠攏，楊春山立即命令警察和聯防隊員組成人牆擋住群眾，又命令醫生對地上那具屍體進行搶救。但是沒有一個醫生敢靠近。最後消防隊員拿來滅火毯蓋到疑為龍四海的人的身上，過了一會兒他才停止了掙扎。

    「這是怎麼回事？人還沒死就當屍體處理啦？」楊春山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醫護人員都沒敢上前。秦子君也有些驚恐，但最終還是走上前，揭開滅火毯。

    這一回，那個處在極度痛苦中的人終於安息了，他張大嘴，雙手十指挖進自己的喉嚨，像是喘不上氣來。

    秦子君蹲下身子，仔細勘察屍體變化，就在此時，屍體喉嚨裡突然發出一聲歎息，把剛想上前的醫生嚇得腿一軟，跌坐在血水裡。

    秦子君搖搖頭，知道這個人永遠也不會再站起來了。一定是攝魂術作用消失，他能感覺到痛，所以才會這樣。

    秦子君忽然想到，按蘇繡所說，攝魂術在一定範圍內有效，那就是說周少峰直到剛才還在這個範圍內！

    「他在這裡！」秦子君猛地站起，警惕地向四周張望，楊春山立即明白秦子君指的是誰，下令封鎖現場，包括三合裡的居民在內所有人全都不得離開。秦子君的目光在人群間掃射，沒有發覺可疑之處，他一直在奇怪，為什麼其他人都沒受到攝魂術的影響？

    「如果不是攝魂術，那會是什麼呢？」秦子君抱肩站在屍體前，緊皺雙眉。

    旁邊的聯防隊員低聲議論如果是催眠，那麼心理醫生也太可怕了，有人提到幾年前島國拍的一部恐怖片，要是心理醫生犯起罪來，簡直不會留下什麼證據。

    秦子君忽然想到心理醫生秦漢。

    「你是說，這根本就不是攝魂術？是深度催眠？」楊春山的臉上陰晴不定，很顯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是的，據秦漢自己承認，他很早以前就開始研究攝魂術。這次更有機會接觸張家人的屍體，他做了詳細研究，提出大膽的理論，要練成攝魂術有三個要點，一是基因變異，二是草藥輔助，三是『魂』字部上的奇術。秦漢一定秘密修煉過，但沒有成功，我想他一定是把『魂』字部上的奇術和催眠結合在一起，才會產生這樣驚人的效果。只是，我還想不通他這樣做的目的。」

    「那麼，你認為蘇繡還活著？」

    「是的，據我觀察，秦漢對蘇繡似乎有好感，而且以蘇繡的身手，秦漢是不太可能有機會對她下手。」

    「還是看火場裡清理後的結果吧！」

    在回局裡的路上，由另一們民警開車，秦子君坐在後面，車並沒有向公安局的方向駛去，而是向著郊外，而且車速越來越快。秦子君問開車的民警這是去哪裡，他毫無反應，秦子君從後視鏡看到他面無表情，一副失禮的模樣。

    「難道也被催眠了？」秦子君意識到不妙，探身到前面想要控制車速，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接聽，竟然是秦漢。

    「沒想到你還活著啊！」

    「混蛋，你把蘇繡怎麼啦？」

    電話那頭秦漢輕聲一笑：「她很好，不過你……實在太聰明了，留著對我們始終是個威脅。再見，如果有地獄，咱們就地獄裡見吧！」

    秦漢掛斷了電話，秦子君忙爬到副駕駛室，控制民警換檔減速。

    就在這時，又有手機鈴聲響起來了，秦子君一愣神的功夫，開車的民警像收到信號，突然加速，並企圖急轉變。

    秦子君眼疾手快，制止住他這一自殺舉動，同時猛地一拳將他擊昏。

    汽車在馬路上搖搖晃晃，駛出幾百米才停下。好在路面上沒有幾輛車，要在平時肯定就撞車了。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秦子君找來找去，才發現是小靈通在響，他拿起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秦漢！我還沒死！有本事你再來啊！」

    電話那頭一個充滿震驚的聲音問：「你是說秦漢殺了龍四海？那蘇繡呢？她沒事吧？」

    秦子君一下子靠到濺滿泥水的車身上，這才聽出打電話的人是楊武，才道：「噢，是你啊。蘇繡暫時沒事，不過不知道她在哪兒。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龍四海，不過可能性很大，他死得太慘了。開車送我回局裡的人被催眠了，這說明秦漢就在現場，不過我現在安全了。」

    「我聽說張大江的事，想不到我離開後會發生這麼多事。你母親還好嗎？」

    秦子君歎口氣，轉身上車，發動引擎：「醫生說沒幾天了……不說這個。你那邊怎麼樣了？有什麼進展？」

    「我已經回來了，剛到郊區望江路，找了個電話亭打電話。你絕對想不到，張大江離開局裡後發生的事全是任人傑一手策劃的，是他引誘老張參與賭博炒期貨，甚至把何莉莉介紹給老張。老張的墮落完全是他們的陰謀，目的大概是遺骨。只是我不明白，他們是從什麼渠道知道張大江和張家的關係，還有周遠山的司機為什麼突然反水，全坦白了，還把偷拍的證據交給了我。」

    「這麼說，張家滅門案是周遠峰策劃的了？」

    「可以這麼說，但我們沒有證據，因為全是任人傑做的，沒有一件事是老狐狸親自出面。還有一件事，我只是懷疑，周少峰可能跟島國的人有交易，這事還沒跟局長說，其實很早以前我就發現周少峰和聞市長走得很近，這回在司機提供的證據裡有聞市長和日本人……」

    楊武的話突然停了，電話那頭一片寂靜，靜得秦子君心底發毛，感到強烈不安。

    「秦子君，你聽到鐘聲沒有？聽到沒有？」楊武的聲音有些怪，像是很恐懼，又似乎有些興奮。

    「沒有，怎麼啦？楊叔你沒事吧？」

    「天啊！神……神仙！」

    神仙！秦子君心中一驚，難道楊武遇到周少峰啦？剛要提醒楊武那是幻覺時，電話那頭突然傳來槍聲，然後就斷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