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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疑雲迷霧(四) 文 / 一個人走向

    秦子君只覺得血都涼了,匆忙打電話到局裡請求支援。

    楊春山剛在火場和隨後趕來的聞千秋就秦子君的問題發生爭論,秦子君的電話就在這時轉給他了。楊春山聽後神色大變,立即下令望江路附近的派出所立即派人沿公路兩側搜尋,並命令刑偵隊派人支援。

    楊武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對大局影響非常大,因為楊春山查到周遠峰和市委領導層**及其他問題的證據全由楊武一個人保管,地址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一個多小時後,秦子君回到局大樓。局裡亂糟糟的,隊裡的人在忙著交案子,看樣子滅門案已經蓋棺定論了。秦子君到時車後的民警還沒有醒,醫護人員把他弄出來,簡單查看了下,傷勢不重,只是心跳有些紊亂。

    秦子君急著去找松下幸子,這時電話響了,竟然是楊武,他周圍似乎很亂,人很多。楊武說他死不了,只是口渴得厲害。旁邊大概是醫生在喊血怎麼還沒送來,又似乎對楊武說好了好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楊武最後一句話是:「你一定要破案,不然這些兄弟一樣的同事們都白死了!」

    秦子君眼睛一酸,淚水便湧出眼眶,他不知道自己是因壓力太大變脆弱了,還是又想起死去的那些好兄弟。

    王克林打電話回來請求支援,火災現場發現七具屍體,都燒焦了,無法辨認。秦子君才想起給王克林電話,告訴他秦漢不可能在死亡名單上,蘇繡大概也沒死,而縱火兇手很可能就是秦漢。

    王克林有些發愣,轉眼間被保護的對像就成了被通緝的,這世界實在太令人意外。

    沒人知道島國觀察員松下幸子去了哪裡,電話也打不通,她失蹤了。

    陳元良帶隊回來,他按周少峰父親提供的線索搜查了幾處住宅,雖然沒有發現周少峰的蹤跡,但對周少峰的日常生活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周少峰果然在暗地裡修習武功,但幾處住宅都很簡樸,除了書以個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和剛查到的張大江的豪華別墅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秦子君難以理解周少峰過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日子,沒有女人,沒有奢華的享受,每天過著雙重身份的生活,為的是什麼?難道只為了不停的修煉,以期成仙?

    下午了,陰沉已久的天空終於放出了一縷陽光,像一道電光將江城市點亮。

    楊武被送到醫院時已經昏迷不醒,據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中了三槍,但都不是要害,好像全是他自己開的槍。秦子君想了想,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楊武一定知道自己陷入攝魂術的幻境,於是對自己開槍,以達到擺脫幻境的目的,看到無法達到目的就離開了。

    秦子君坐在刑偵隊的辦公室,看了會兒陳元良寫的案件報告,條理清晰,證據到位,自己所想的陳元良大體上都證實了,他還查出白雲寺神秘的背後捐款人就是張德高。

    楊春山回到局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簽發通緝秦漢的命令,他痛心疾首,怪自己看走了眼,讓蘇繡身陷險境。

    局裡開會,胡副局長強調刑事案件由警察管,其他不該管的不要管。秦子君由於在停職期,所以只是旁聽,現在的代理隊長是陳元良,他覺得這個胡副局長漸漸暴露出他的本來面目了。

    會後秦子君本想和陳元良一同去搜查秦漢的心理診所,期望能找到線索救蘇繡,但楊春山命令他留在局裡等松下幸子。秦子君心裡窩火,在心裡把松下幸子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就在秦子君發覺自己快要忍耐不住了時,周少峰的父親周遠山突然到局裡投案,而且竟然還帶來了四枚遺骨。

    當四塊閃著藍幽幽的遺骨擺到眾人面前時,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疑在夢中。

    「這……這是羅摩遺骨?」楊春山的聲音有些顫抖。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羅摩遺骨。你們看,只要稍微有點光亮它就會發出異彩,看這光暈,內外有幾十層,雖然比日光和月光下的少,但是普通的珍珠是比不了,這是舍利子啊!你把手靠近試試。」

    周遠山讓楊春山把手放到遺骨旁,楊春山如觸電般感到一種奇妙的感覺,冰涼卻不覺得冷,心中明明加快卻讓人舒服無比。楊春山只把手放在近處一會,整個人就都精神起來了,眼睛也亮堂了。

    「是遺骨,是張老先生提到過的羅摩遺骨!」

    秦子君站在一旁感到血脈膨脹,遺骨居然一下子出現四枚,如果能借到一枚給母親戴幾天的話,那會不會再延長幾個月的壽命呢?秦子君心跳得要蹦出胸口,他幾乎要抑制不住這強烈的欲wang,心裡一直告誡自己:忍住!忍住!先把案子破了再說!

    「都沒事幹了嗎?全圍在這?關於遺骨的事,任何人不得洩露半點消息!」楊春山瞪了圍觀的人一眼。

    「收起來,咱們到會議室談。小花,你來做筆記!」楊春山帶著周遠山進了會議室,秦子君、陳元良、花千樹也都去了。

    楊春山安排秦子君詢問,雖然他的隊長還沒恢復,但也沒人覺得不妥。

    「你這四枚遺骨是怎麼得來的?」秦子君問,心裡卻在想其他問題。四枚遺骨現世,那些外國間諜們還能忍耐得住嗎?

    「噢,說起來著實慚愧,這是我爺爺從張家偷出來的。」

    「什麼?偷出來的?」

    周遠山的話讓秦子君感到意外,也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這裡面有很多事情,是世仇。我們周家也稱得上是世家了,但事實上從清中期起就是張家的清客了,後來有位叫周宏的高祖愛上了張家的小姐,但張家不同意結親,不同意也就算了,但卻說什麼張家小姐怎麼可能下嫁給一個奴才?仇就是那時結下的。雖然最後張家小姐還是和我們祖先私奔了,但兩家從此再沒來往。」

    周遠山說到這還有些憤概,可見周家人的自尊心是遺傳的。

    「後來八國聯軍進城,張家被擄走不少值錢的東西,開始衰敗,並搬離京城,來到了江城,其中有一個去了新興的上海,他的後人還成了青幫的一個重要頭目,而在江城的張家又莫名其妙的發達起來,有人傳說是他們有了絕密的寶貝。民國24年,也就是1935年,祖上幾位先人,因為在商業上敗給了張家,抑鬱而終。我爺爺氣不過,花重金請燕子門的高手夜盜張家,爺爺在外接應,結果那兩個據說比燕子李三還厲害的高手進了張家的房子後,卻只來得及拋出一包東西,人卻沒能逃出來,我爺爺見勢不妙開車跑了。時值抗日戰爭,我們周家把大部分產業都用來資助抗日隊伍,我爺爺暗地裡還加入了gcd。」

    周遠山說到這裡,歎了口氣,「我這個不肖之子從小就喜歡聽張周兩家爭鬥的故事,他叔叔周遠峰又特別喜歡他,有問必答。周少峰打小就心事重重,只是我沒想到他竟然能幹出這種事來!唉……張家滅門前周少峰就有些反常,你們要是肯定他幹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千萬別留情,我就當沒生過這麼一個兒子!」

    周遠山說到這眼角有淚溢出,不管秦子君還是楊春山,都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倒是做筆錄的花千樹開了口:「大叔,你兒子的案子還要調查,要定案沒這麼快。再說你兒子失蹤了,得找著他了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我們的工作原則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冤枉一個好人。」

    周遠山擦了把淚,直點頭。

    楊春山忽然問道:「老周啊,你說的周遠峰,是不是人大副主任啊?」

    「是的。他以前是省長,退下來了。他可是我們周家出的最大的一個官了。」周遠山難掩自豪之感。

    秦子君忽然想到張大江死前說的話,心中一動,他還記得張大江說周少峰是周遠峰的私生子,如果是真的,看來兄弟調戲嫂子,這個周遠山是蒙在鼓裡了,但這個問題不便深究,他只是問道:「周伯,我想問一下,既然周主任是你兄弟,那麼遺骨他知道嗎?」

    「我們周家自得到遺骨時,就定下規矩,只傳長子,是以他即使後來做了大官,按家規不能保管,而且家父也從未告訴過他,是以他並不知道。」

    秦子君調整一下思路,又問道:「聽你的意思,張家滅門前周少峰就有些不正常,那他知道不知道你手上有四枚遺骨呢?」

    「是啊,張家滅門前周少峰就整天神不守舍,還說要給我們老兩口辦出國護照,我說我們都老苗子了,不想出國旅遊,結果他說是移民,而且還是移民島國,我當時就把他罵了一頓。張家出事後他打電話回來,告訴我張家被滅門了,還笑了,我覺得他不正常。至於遺骨,這個事他不知道的,我父親在他要臨死之前才秘密傳給我,我就算要傳給他,也要等到同樣的那一天,何況……」

    「那麼,這四枚遺骨……」楊春山的眼睛終於移開,並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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