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家國天下(一) 文 / 一個人走向
「是這樣,我一直想替我爺爺歸還張家,但總不捨得,現在張家的人都去了,周家其他家的都只是女兒,也只剩下周少峰這個獨苗,還犯了事,周家也絕後了,那這遺骨就交給政府吧,不能讓它流失了。」周遠山懇切地說。
秦子君問:「那你知不知道這遺骨有什麼奇異的地方嗎?或者是傳說。」
「奇異的地方嘛,很多,戴上它的人能改善體質,不過它不是對所有人都有這種效果。至於傳說,據說只要能找齊九枚遺骨,在陰曆的八月十五沐浴更衣,三叩九跪以謝上天,然後貼體揣上,選首陽之地念龍虎訣就能白日昇天,得道成仙。」
「成仙?」秦子君眉毛一揚,又一次聽到這個詞,讓他感到心煩意亂。
送走周遠山後,楊春山命令秦子君把遺骨送到證物科,而且有意啊他繞道走,讓很多人看見。秦子君明白楊春山的意圖,這回有四枚遺骨在手,不怕引不出幕後黑手。
傍晚時葉知秋打電話來,秦子君的母親病情突然加重,不太樂觀。秦子君和楊春山打過招呼後匆忙趕去。
在路上秦子君始終心事重重,大家與小家難以兼顧,他為自己的選擇感到羞愧。秦子君不止一次的想,如果能得到一枚遺骨,或許母親就能再多活幾個月,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能兩全了。但他又想起犧牲的戰友們,心痛得幾乎要轉方向盤回局裡了。
就在這時,秦子君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隊長,是我,陳元良。我現在在去張德高住宅的路上,留守的同志發現一間密室,楊局長叫我跟你說聲,如果你母親沒什麼大問題的話,就過來看看。」
「好的,就這樣!」秦子君一口答應下來,也沒糾正陳元良的稱呼,現在陳元良是代理隊長,而秦子君是休假待崗之身,不過在大家心目中,就在楊蘭蔻任隊長時,他也是實際隊長,現在依然是。
秦子君匆忙闖進病房時,醫生正在給鄧嫣然做全面檢查,葉知秋把他拉在一邊低聲說,鄧嫣然病情突然變好,醫生認為是迴光返照。
秦子君在昏暗的走廊裡搖晃了兩下,被葉知秋扶住了,淚水滾落,卻在朦朧中看到一襲紅衣在走廊心頭一閃,便消失不見了。秦子君感到那身影在什麼地方見過。
醫生出來了,緊鎖雙眉,秦子君緊張地盯著醫生,醫生卻一臉困惑的說:「你母親的病,以我的經驗來看基本可以認定……」
「怎麼啦?醫生!」秦子君想知道又怕知道。
「穩定了!」
「是嗎?」秦子君驚訝地說,既高興也迷惑。
醫生點點頭,走開了。
鄧嫣然被送回病房,她叫過秦子君,從衣服裡拿出一個香囊,打開,裡面裝的居然是羅摩遺骨!
秦子君頓時呆住了,一個人影在腦海中閃過——是松下幸子!
「這個東西叫羅摩遺骨吧?下午有個姑娘一直陪伴著我和知秋,她說是你的朋友,還把這個送給了我。你來的時候剛走,還說別告訴你。我想這個東西肯定很寶貴,不說你說不太合適……」
秦子君聽不清母親在說什麼了,他實在猜不出松下幸子的目的是什麼。
再上路時,秦子君感到身心都輕鬆了不少,像是得到重生一樣。不管松下幸子的目的是什麼,反正母親病情穩定,自己可以專心於案件了。
到張德高的住宅後,秦子君才知道留守的同志是花千樹,也只有花千樹這樣從不放棄的女人才能砸穿三層牆找到一間小小的密室。雖然找到密室,但通往密室的門在什麼地方仍然沒有找到。
秦子君到時花千樹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咬著牙接受治療,她的雙手全是血泡,脫了一層皮。秦子君有些不忍,他理解花千樹心中的苦,不過通過這種方式來轉移,實在太不理智了。
「我沒事的,你進去吧!」花千樹衝著他一笑,用包裹著紗布的手背擦去額頭的汗水,那麼的坦然而燦爛。
秦子君穿過殘破的牆體進入密室,陳元良正盯著密室牆上的一幅字發呆,秦子君也望上去,上面寫著:家國天下!
秦子君一愣,這與張德高說要送他的那幅字是一樣的,秦子君細看,落款上的日期是丙子年辛丑月癸巳日,秦子君在手機上百度了一下萬年曆,查出就是1936年12月24日,又仔細回憶了下那年發生過什麼重大事件,是西安事變,張德高一定是得知消息後看到抗戰有望,寫下這四個字。
「這幅字有什麼問題嗎?」秦子君問。
「嗯,這落款日期,丙子年辛丑月癸巳日……和前天大德當行送來說是給你的那幅字,是一樣的。」
「噢?他們把字裱好送來啦?」秦子君漫不經心地回答,心裡卻在想張德高一定是想告訴自己什麼?
密室裡沒什麼重要東西,陳元良在秦子君來之前已經搜了個底朝天,可疑的只有這幅字,還有一盒子,貼著封條,陳元良沒有擅自打開,楊春山的命令是等秦子君到了再打開。
兩個人又把密室重新搜查了一遍,但並無新發現,這間不大的密室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桌子上放著絕筆還有一本易經,再沒有其他物品,像是緊急避難的地方。
秦子君和陳元良把盒子放到桌子上,把花千樹也叫進來一起打開,裡面只有一封信,正面什麼也沒有,背面是一行六個數字。
陳元良小心打開,信封裡卻只有一把鑰匙。秦子君拿起鑰匙仔細觀察,這是一把工商銀行個人保險櫃鑰匙,秦子君立即明白過來,密碼肯定是19361224.
秦子君把信和鑰匙全都藏在自己身上,陳元良又拿出相機拍照取證,一切都完成後,三個人這才捧著盒子走出密室,正遇上匆匆趕來的同事。
「不用了,我拍過了。」陳元良說著把相機交給來人,去張街市其他房間繼續搜查,秦子君則和花千樹同車回局裡覆命。
「你認為,保險箱裡會是什麼?」在回局裡的路上,花千樹問。
「遺書。」秦子君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應該是張德高的全部秘密,是咱們最想得到的那部分。我一直懷疑張德高有一個大計劃,說不一定保險箱裡的東西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