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張大中進犯臨湘村 文 / 贛州阿鵬
第二章張大中進犯臨湘村楊春花攻克盤龍山
楊傑給清風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他端起茶杯，茶還沒喝完，只聽見門外「咚咚咚」直響，一陣急劇的腳步聲傳來，抬頭一看，李林急匆匆趕到。一進門便大聲喊：「師父！盤龍山的土匪張大中下山，已經殺進村了！」楊傑茶杯往桌上一頓，「霍」地站了起來，「什麼？張大中來了？我臨湘村與他井水不犯河水，他竟敢來『闖』我的地盤！春花！去取我的虎頭槍，秋梅快牽出我的白龍馬來，你們兩個和李林一道，隨我一起迎戰張大中！」「是！」，春花、秋梅迅速分頭行動去了。
清風道長解下腰間寶劍，攥在手上，凜然地站起身，大喝一聲：「何方賊寇？敢來犯境，定讓他嘗嘗本道青龍寶劍的厲害！讓我呆會前去，一劍砍下他的狗頭！」村中男女聞訊紛紛趕來，一片刻間，門口土坪上圍滿一兩百人。
不多時，白龍馬和虎頭槍取到，楊傑飛身上馬，舉槍一揮，大喊道：「走！鄉親們，大家隨我去，宰了張大中！」說完，掉轉馬頭欲走。村中百姓手持木棍、鋤頭群情激奮，也不住地叫喊：「走！打土匪去！」大隊人馬往村東頭開去。
「且慢！」一聲斷喝，吳桂芬飛身過來，她伸開雙手，攔住楊傑的去路，出人意料說了句：「兒啊！這張大中萬萬殺不得啊！」楊傑驚詫萬分，不解地問：「娘，這是為何？土匪不殺，還留下他害人嗎？」吳桂芬正欲解釋，村東已是殺聲震天，村民好像已經與土匪交戰了。
吳桂花不再解釋，隨手接過楊秋梅手中的棗紅馬，翻身上馬，帶頭狂奔而去，楊傑緊隨其後。楊春花和鄉親們無馬可乘，只能是徒步飛奔苦追。
村東楊氏祠堂外，張大中騎匹赤兔馬正耀武揚威，此人身材高大，神色沉穩，目如閃電，舉手投足強勁有力，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
楊傑飛馬上前，馬鞭一指，怒斥：「大膽狂徒！無故竟敢來犯我臨湘村，可聽過我楊傑的威名！」張大中並不動怒，反是微微一笑：「楊叔，別來無恙啊？」楊傑啐了一口：「呸！少套近乎！誰是你叔！」
張大中手持丈八蛇矛，指向楊傑，面向身旁的二首領馬步奎，輕蔑地笑道：「此人就是楊春花的父親楊傑，十年前他們家親口答應把女兒許配與我，時至今日，竟然出爾反爾，見我家道中落，上山落草，妄想毀約悔婚，是何道理？！」馬步奎點頭稱是：「上月我派三首領鄒榮下山，帶去大批彩禮，上門求親，結果被他家罵得狗血噴頭，還差點挨了頓打。」他怒目一睜，厲聲大喝：「楊傑，可有此事？！」
楊傑一愣，點頭稱是，大笑道：「不錯，確有此事！三國演義，關雲長講過，我的虎女豈能嫁汝犬子！哈哈哈！」
張大中氣得口鼻生煙，怒罵：「我是三國張飛之後，天下英雄那個不敬我三分，還能容得你們村野山夫這般侮辱，看槍！」說完，催動赤兔馬飛奔而來，長矛如閃電般直插楊傑心窩。這張大中天生將才，勢若雷霆，力有萬鈞，只見那槍凜凜生風，呼嘯而來。
楊傑看了心頭一驚，身形急速後仰，躲過一槍。不料張大中跨下赤兔馬快如閃電，掠過楊傑一閃而過，張大中霹靂火一般奇快，一個大轉身，掉轉槍頭，「啪」地一聲將楊傑掃落馬下。馬步奎一見，趕忙指揮手下十多個兵丁，一哄而上，捆個結實。
楊春花等人一看不妙，奮然欲衝鋒搶人，張大中大手一揮，「放箭！」幾十枝箭「嗖嗖」直射殺過來。楊春花躲閃不及，雙眼一閉，心中暗想：「這回必死無疑了！」不想，那箭齊唰唰像長了眼睛一般掠過頭頂飛去。等楊春花等人從驚魂中回過神來，張大中他們已帶著楊傑絕塵而去。楊春花還想追趕，馬上被吳桂芬制止：「窮寇莫追，回去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盤龍山寨議事大廳，廳外哨兵成群結對，手持鋼刀，戒備森嚴。大廳之中，氣氛嚴謹，眾首領正召開軍事會議。張大中高坐上首，右下方是二首領馬步奎、山寨總管曹東平，左下方為軍師彭志良，三首領鄒榮。
張大中掃視了大家一眼，開始發話：「各位！現在局勢十分危急，蒙古大軍半個月前已攻破要塞襄陽，來勢兇猛。下一步必將順漢水南下，進入長江，再直指國都臨安。大宋水軍在襄陽大戰中已損失慘重，江南半壁江山恐將難保！我等又該何去何從？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軍師彭志良原本是山下秀才，本是飽讀詩書，卻因無錢賄賂考官，一直屢試不中，又無謀生之道，一怒之下，放把火燒了家中破茅草房，背了一袋子書來投奔盤龍山。那張大中原本就很渴望招攬奇人賢士，一看這彭志良天文地理，歷史軍事無所不通，大喜過望，馬上封其為軍師，作為山寨第號四首領。
眾首領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盡皆束手無策，會議廳上，個個是面面相覷，沉默不語，半響無人接話。張大中一看，很不爽，心想：靠你們這伙酒囊飯袋去抵禦如虎似狼的蒙古軍，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看來必須聯合臨湘村的「楊家軍」才行。
彭志良偷眼瞄了幾位首領一眼，心底發笑。看到張大中那期盼的目光，他再也「謙虛」不下去了，他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始「指點江山」：「各位首領：蒙古人已經攻佔要地襄陽，水軍先頭部隊日前已由漢水進入長江，我分析，他們下一步的目標，必是我大宋國都——臨安，我宋軍水師已在襄陽大戰中損失殆盡，臨安城無險可守，蒙古軍隊兵鋒正銳，江南半壁大勢去矣！我等現今只有兩條出路，一是聯合各方力量，堅持抗元；二是束甲收兵，向蒙古人投降，此外，……」他瞥張大中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已再無第三條出路了！」
會場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黑夜一般的寂靜。張大中一看，頓覺火起，怒斥道：「平日你們一個個頭頭是道，聊起金錢美女來f是天花亂墜，滔滔不絕，現在都他娘的啞巴啦！有話就講！實在不行就換人，我另請高明！我這盤龍寨可不養閒人的！」
話未說完，二首領馬步奎「噌」地站了起來，沒想到他竟吟起了詩：「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生。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所有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他接著說道：「蒙古大軍的野戰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天下無敵啊！他們幾次『西征』，大獲全勝，從無敗績。成吉思汗一生滅國四十，堪稱一代天驕，哎，靠我們盤龍寨這上千人馬，不要說打蒙古人，能保命就萬幸了！——」一番話巨雷一般，震得幾位首領目瞪口呆的，「是啊，是啊！」有人在底下小聲附和著。
「報告頭領！」一位衛兵飛跑而來，氣喘吁吁的，「一個自稱是什麼『楊春花』的年輕女子在寨門外鬧騰，說是要馬上見大首領！」
鄒榮一聽，火氣上來：「楊春花？她來做什麼？沒看到我們正在商量大事，不見！給我轟下山去！」衛兵為難的表情：「報告三首領，轟不走她，那人武功高強，一個飛腿就踢翻我們兩個弟兄，好半天都爬不起來，她太厲害了！
話一出口，「啪」，邊上馬步奎「賞」他一記耳光，「廢物東西！一個小女子都對付不了！」他一把推開座椅，「光」地抽出腰刀，喝了一聲：「都跟我來！」赫然往外就走。
「是！」大廳內十幾衛兵蜂擁往外衝。
「慢！」張大中巍然起身，高喊道：「請她進來！」
衛兵慌忙止住腳步，紛紛往外頭傳話：「有請楊春花！」
馬步奎朝衛士長使個眼色，很快一二十個衛兵分列兩排，每人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寒光閃閃，令人望而生畏。五大首領正襟危坐，鐵鑄石雕一般，整個會廳氣氛猶如地獄壓抑恐怖。
楊春花白色行武短裝打扮，足蹬米黃鹿皮快靴，腰扎赤紅綢絲帶，髮髻高挽，發間僅用一根綠絲帶捆紮，那綠絲帶悠然飄至身後，青春秀氣，裊裊婷婷，宛如蓮花仙子下凡。五大首領，除軍師彭志良外，全看得呆若木雞，神不守舍的。
彭志良清咳了一聲，眾人方從迷霧中回過神來。張大中瞥了楊春花一眼，故意漫不經心地問道：「堂下何人？來此地有何貴幹？！」
楊春花噗嗤一笑，臉色瞬間一沉，又一聲怒喝：「張大中，長沒長眼！昨天還胡說八道，說什麼我是你『老婆』，那你今天為何反問我是何人？這人世間竟然有人『蠢』到連自己老婆都不認識的嗎？！」
張大中滿臉緋紅，「這，這！」，頓時語塞。彭志良腦子一轉，哈哈大笑，站了起來，「噢，原來是春花姑娘，我們大首領軍務繁忙，加之室內光線昏暗，一時沒有認出你來，勿怪！勿怪！」
張大中借驢下坡，馬上堆下一臉笑容，「對！對！春花姑娘快請坐！」一邊轉頭吩咐衛士：「趕緊給春花姑娘上茶！」
楊春花也不客氣，昂然端坐於張大中對面，並不作聲。衛士端上清茶一盅，熱氣騰騰。張大中一揮右手，客氣相邀：「請喝茶！」楊春花端起茶盅，喝了兩口，頓覺香氣悠長，清雅淡醇，禁不住讚了聲：「好茶！」，張大中興致嫣然，笑容可掬地問詢：「春花姑娘也精通茶道乎？」楊春花端起茶水，又細品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此茶出自閩西紫雲山中，山高林密，山上常年雲霧繚繞，日夜溫差極大，所以此地茶葉品味獨特，自古為皇家貢品，非常珍貴稀有，價格不菲！」
「好一個品茶高人，春花姑娘年紀輕輕，具有如此見識，實屬難得啊！」彭志良聽了，讚歎不已！張大中端坐不語，腦子翻江倒海一般，也是感概萬千。其餘首領也是頻頻點頭，深為歎服！
張大中沉思良久，又覺得無話可說，只是呆呆的招呼：「請喝茶！」楊春花突然「碰」的一聲，將茶盅頓在桌上，厲聲喝問：「張大中！你以為我上你盤龍寨就是來喝茶的！我爹呢？！」
張大中不以為然的表情，「噢，就為這事發火啊！你爹很好，中午喝醉了，還在我的房間裡睡覺，現在可能還在睡夢之中，哈哈哈！」眾頭領個個大笑。
「少廢話，快些請我爹出來！呆會發現我爹要少了半根毫毛，我滅了你們盤龍寨！」話音未落，旋風般從腰間摸出一把柳葉飛刀，一揚手，「唰」的一聲，飛刀疾如閃電，朝大廳上空飛去。只聽到「辟啪」一聲巨響，樑上的夜光火盤跌落於地，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