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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通明自在御青天 文 / 誰念西風

    天下武學,流派雜多眾說紛紜,內家外門刀劍拳掌不一而是,多年以來的江湖,便被這些林立的門派和眾多浪跡的遊俠所充斥混雜。今日我刀法出奇,在江湖上開山立宗風光得意,明日他劍技出奇,便自成一家流派廣開門庭。說不上換七八糟,但烏煙瘴氣總是有的,鬧得整一個江湖像誰家小孩兒玩的泥巴,有大生機卻無所以然,用渾渾噩噩形容,也不為過。

    但即便是這樣的江湖中,卻也依然有著極為清楚的層次劃分。

    這樣的層次,被七個字形容的極為清楚貼切。

    通明自在御青天。

    通竅、明意、自在、御物、上青雲、開天門。

    這六個層次境界,乃是整個被整個江湖奉為金科玉律的不二法則。

    但這六個境界卻不是每一個人都知曉明白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提出這六個境界的,是一本名叫《真武闡經》的書籍。

    世上大多習武之人,只懂得內練什麼什麼、外練什麼什麼,所以很多人只是徘徊在這六個境界之下,只要未曾登入「通竅」一境,便永遠無法摸到真正的六境之門檻。

    而只有摸到了六境門檻,在武學上,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登堂入室。其實說起來也簡單,無非就是將天下武學,分為「假武」和「真武」兩個概念。前者懂得的是強身健體與人爭勇鬥狠,後者才是巍巍然大道之行,上窺天門下曉自然。

    二者其間的差距,更是雲泥之別,正所謂「夏蟲不可以語冰」,更遑論一個在底層小鎮刨食吃的小混混了,自然是聽都沒有聽過什麼叫《真武闡經》,什麼叫通明自在御青天。

    所以聽完唐山叔話的狗剩如同被人帶到了一個全新的,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

    所以他很自然的追問道:「叔,這真武六境,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唐山彷彿是知道他會問些什麼,好整以暇的喝口酒,才道:「習武,乃是從自身修煉開始,一點點積累體內氣念,從而順應天地自然之道,一舉登頂巔峰。通諸天之竅才能明修行之意,明意方能自觀內在。能自觀內在,才可以御使身外之物有了這一切,方才有上青雲之實力,開天門之機緣!其實,諸所種種,亦並非一言一語才能詮釋清楚,只有當自己深入其中,才會明白其間滋味道理。」

    唐山看著狗剩,緩緩道:「看來你口中的那個林爺爺,也是很想讓你踏入真武一途,才讓你來這找《真武闡經》。」

    狗剩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但目光卻從破爛的窗戶處瞟向了夜色裡的天空。唐山很輕易的看明白了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一貫戲謔而清淡的臉色也凝重起來,沉吟半響,道:「聽叔說句話,這條路沒那麼簡單,而且,我相信你母親真的不願意讓你走到這一條路裡。」

    狗剩笑了笑,並沒有接什麼話茬,但這種不說話和沉默裡所表達的意思已經十分清楚了。唐山歎了口氣,道:「這點倒是很像你媽,固執的厲害。」

    「不管怎麼樣,還是得謝謝唐山叔。」狗剩扭了扭身子,讓自己坐的更舒服點,說是道謝,但語氣中的誠懇意味怎麼聽,都像極了寥落的歎息和種種無奈。唐山微微動容,將青銅瓶子塞進懷裡,拍了拍狗剩的肩膀,道:「你母親的事兒,其實並不是你的事兒,我有責任也必須去把當年的事兒查清楚弄明白,但你並不需要這樣。不管是你母親還是我,都很希望你能過的開心快樂,而不是被勞什子報仇的念頭牽絆的愁眉苦臉。」

    狗剩微微低下頭,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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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臉上有什麼樣的表情和神色,但空氣中的沉默還是讓唐山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正在笑著。但他分不清少年時在苦笑還是嘲笑,抑或微笑還是別的什麼。但不管是哪種笑,方纔的話,他是一定沒有聽進去的。這讓唐山很無力,但也有一丁點的欣慰,所以他對狗剩道:「算了算了,通明自在御青天,順心順意就好。」

    狗剩的笑終於發出了聲音。

    然後他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連唐山都沒能聽見的話。

    「不讓自己不爽就好。」

    夜已然深了,聽完趙銘對《真武闡經》的緩緩講訴,宋敬濤突兀的說道:「那孩子現在如何?」

    趙銘答道:「今夜在。」

    宋敬濤哦了一聲,笑道:「應是找這本書的吧,是林忠?」

    趙銘躬身應是。他當然知道家主口中的這本書是哪本書,也知道家主在問是誰向七少爺提到了這本書。想了一想,趙銘略微猶豫道:「七少爺日後,總要擔起家族重擔,出世入世,需有一個抉擇。如此早的接觸真武一途,未必見得好。」

    宋敬濤笑了一下,示意趙銘將那本《真武闡經》重新從書架拿過來,道:「什麼出世入世,你是御物境的高手,不也在宋府做事嗎。」

    趙銘皺起眉頭道:「著意紅塵,御物之後再難寸進,青雲天門,也再無機緣得窺。七少爺若是真的修了這一法門,日後恐怕只能虎頭蛇尾半途而廢,如此,倒不如不學。」

    宋敬濤搖頭笑了笑,歎道:「那你呢?」

    趙銘也笑了,認真答道:「能進御物,已是難得,屬下再不苛求其他,也不在乎其他了。」

    「通明自在御青天啊。」宋敬濤喃喃道出真武六境,拿起那本書,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屋子裡便響起了嘩嘩啦啦的翻書聲。在紙頁嘩啦聲中,宋敬濤輕聲道:「既是通明自在,你我說再多也無意義,那孩子這方面的事兒,由他去吧。咱們需要做的,只是為他鋪好路,左右前後如何進退抉擇,不過在他自己罷了。」

    從頭到尾翻一遍,又從尾到頭翻一遍,宋敬濤抬手將書本遞給了站在一旁的趙銘手中,吩咐道:「去,把這本書放回去,讓他自己翻著玩兒吧。」

    趙銘躬身應是,將那本書接過來,收入懷裡,告了聲退,開門出了小築。

    山上的空氣格外冷冽,有小溪流瀑水聲潺潺,月光從山頂如白色長煉傾灑而落。站在高處,趙銘遠遠望著的方向,淡淡笑了笑,縱身而落向撲去!

    站在山上,只是一個小小的影子,距離可想而知有多遠多遙不可及,但趙銘就這麼撲了下去,猶如青色的鷹隼從半空翱翔而下,斜斜的向夕照湖墜落。

    可就在趙銘將要墜下的一瞬,湖水猛然間彈出一朵水花,激盪向丈許高的天空。趙銘正要落下,卻巧巧的在水花上點了一腳,整個人瞬息間重新騰空而起,想著蕩去。

    路上凡是將要下落,趙銘都是在略高的亭台樓閣或者樹木山石上輕輕點上一腳,便極快的掠飛出去。遠遠望著,他整個人就像迅捷的大鳥,帶著一絲殘影,倏忽消失又猛然出現,不多時,人影已離不遠。

    正在和狗剩絮語些什麼的唐山猛然間頓住話音,眉頭略微皺了起來,然後他看著狗剩,輕輕吐出三個字:「藏起來。」

    狗剩一窒,問道:「誰?」

    他反應極快,自然猜到了是有人前來,而唐山似乎不願意再多說什麼話,只是伸出一個手指朝向二樓一個破舊的書架後點了點,示意狗剩藏在那裡,極快的吐出了一個人名:「趙銘。」

    狗剩呆了一下,毫不遲疑的反身竄入了書架,才發現這個書架後有一個十分大的窟窿,由此處可以毫不費力的跳下一樓,而的門口,就在不遠處。

    「那我先回去,叔要小心。」

    唐山點了點頭,再不說什麼,右腳在閣樓的木板上一跺,整個人化成一道殘影,瞬息間跳到了三樓上。

    狗剩也沒耽擱,縱身一跳便下了一樓,矮著身子蹲在了門口,藏在了黑暗的陰影之中。

    「光當」一聲,似乎是有什麼地方破裂開來,狗剩抬起眼,只看到有一線青光從三樓的頂棚處傾落下來,而唐山的人影,已然不見

    只剩一個起落便要來到前的趙銘眉頭驟然聚成了一座土丘,他身形一頓,人已立在一棵極大的樹稍之上,右手並起食中二指,緊緊盯著,瞇起了雙眼。

    「閣下是誰。」

    趙銘朗聲朝著說出四字,而離右手一尺遠的地方,已經憑空升起了一根筆直的樹枝,在他的手指引導下微微轉著圈子。

    無人應答。

    正在趙銘將要再說點什麼的時候,中卻猛的騰起一道黑色的影子,向遠處急速遁逃。

    「去!」趙銘嘴角吐出一個字,那正微微旋轉的樹枝頓時間化成了一道灰色的而渺茫的光線朝著影子射去。半空中響起一陣急促而尖利的破空聲,那樹枝彷彿巨弩發出的弩箭,帶著狠厲的氣息扎向黑影。

    那黑色影子顯然來不及躲避,所以他乾脆反身縱力一掌擊出,頓時間真氣鼓蕩。樹枝轟然炸散,化為齏粉四下散落,如同細碎的雪花!黑色影子在擊出一掌之後身形略微狼狽,斜斜掉落在下方的蔥蘢樹木之間。

    趙銘冷冷哼了一聲,身子在樹梢一蕩,如流光般射向黑色人影所掉落的地方。

    此處有常青木蔥蘢搖曳,疏影橫斜間只能看到朦朧的淡淡月光,而掉落下來的人影,卻是看不到了。趙銘皺著眉頭,站在整片樹木當中,微微閉起眼,雙手張開,指尖微顫。

    一股強勁的氣息從他的雙手中散發開來,向著四處瀰漫。

    那氣息無形,卻緩緩流動,如霧氣一般在樹林間環繞。

    幾乎是在瞬間,趙銘便睜開了眼睛,向著一處望去,手指一抬,有無數的石子從地上蹦起,朝著他目光所盯的地方激射而去!

    一道黑色的影子在石子尚未到達之際從那處猛地騰空飛起,反方向朝著宋府深處掠去。

    趙銘冷笑了一聲,雙腳微微一跺地面,整個人拔地而起,緊緊綴在那黑色的人影,一前一後追逐而去。

    矮著身子藏在內門後陰影處的狗剩聽到聲音漸漸遠去,暗暗鬆了一口氣,打開門竄了出去。他攥緊的手慢慢張開,抬眼看了看已經極小的兩個遠去的影子,皺起眉頭想了想長長呼了一口氣,舉步朝自己的院子跑去。

    回到院子,房間裡的燈火還在亮著,紫雲丫頭伏在桌上睡著了,有幾盤精緻的點心還在桌上擺著。狗剩坐下來倒了一杯茶灌入口中,看著院外清朗但寒意猶存的天空,眉目間有著揮之不去的濃濃震撼和擔憂。

    「娘的,飛天遁地,都他媽是什麼人呀」

    他低聲罵罵咧咧,卻又忍不住表情凝重。

    「叔,你可要小心著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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