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說一段神話(下) 文 / 誰念西風
解答問題會是一個很枯燥同時也很讓人感到有趣的過程。比如現在的白龍,正感到十分的枯燥;而此時的狗剩,卻感到萬分的有趣。很多想像不清的事情,在白龍的解釋下,逐漸眉目清朗起來。
「你之所以受了那穿心一箭而無礙,是因為身體受過龍族氣息的改造。若是論**的強悍程度,普天之下,也只有龍族最為厲害,更何況,那時我還被你放在胸口,殺死你,哪裡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至於那個用箭的傢伙,呵,不過是一個並未踏入真武六境的武夫罷了,雖然箭道驚奇,堪堪逼近明意境界,但對你來說,或者說對我來說,還暫時不必放在眼裡。不過或許他的身上,也有著一些秘密是我還不知道的,畢竟,他一箭射穿了我的封印。否則,我如今恐怕依然只是一顆珠子,不能化出實體。」
「那一箭來勢洶湧,其間似乎帶著別的意味,要知道龍族的封印不是凡人可比,普通人就算再厲害,也不要妄想一箭將其射穿。對這個傢伙,你若有心,倒是可以查探一下具體來路。」
「哦對了,因為你的全身受到過龍息潛移默化的改造,所以在一些境界頗高的人眼裡,你自然是一塊值得雕琢的無暇美玉。可能這也是為什麼那個耍槍的老頭會看上你,而外面那個御物境的人類又會那麼看重你的原因吧。」
「不要露出那種遺憾的表情,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傳說中的不世奇才?若你真的是,恐怕早就被名山大川裡的隱士高人尋摸走了,又怎麼會流落在燕國那麼多年,直到十四歲才回到吳國宋家?」
「也不要用那種眼神來看我,我說過,被你撿到後我還是有意識的,對週遭發生的一切自然看在眼裡。你以為以龍族的智商,還分析不出你的身世和現在所處的境地嗎?」
一連著說了那麼多,白龍似乎覺得口乾舌燥起來,它懶洋洋的臥在狗剩的胸口上,慢吞吞道:「如今以你的資質,在被受到改造後,已是天下少有。不過因為我是被驅逐的,所以血脈之中也帶了一絲禁制,不過沒關係,等你修至通竅時,這些禁制會隨著你第一次的感悟而消失無蹤。那個時候,你會朝通百竅,夕入青雲。」
白龍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帶著一絲懶洋洋毫不在意的情緒語氣,這種語氣讓狗剩恨不得一把掐住白龍將它甩在牆上。合著整個天下武夫夢寐以求的上青雲,在它眼裡便如同街頭賣的油條豆漿一般,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絲毫不帶含糊的!
狗剩忽然覺得有點眩暈,只感到幸福似乎來的有點突然。
只是還沒等他將幸福感保持下去,白龍便淡淡的吐出了另外一句話。
「只是可憐,你進入通竅,似乎要花很長的時間」
房間裡空氣驟然一冷,狗剩呆著眼,尷尬的愣在當場,問道:「這是怎麼個意思?」
白龍道:「可能是天生的血脈問題,你很難跨入修行者一途。說直接點,就是你天生百竅不通。不過你可以放心,因為畢竟你受過龍息改造,入真武一途應該不是問題。只是,時間上,可能比別人要用的更長更久。」
狗剩懊惱的拍了拍額頭,苦著臉問道:「這個多久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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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白龍依舊淡淡道:「說不清楚,可能一年兩年?或者十年八年?關鍵還是靠機遇,不過我覺得,你的機遇似乎一直很不錯。」
狗剩恨恨的瞪了白龍一眼,不再說話,而是吧嗒了一下乾燥的嘴巴,苦惱的搖了搖頭。
本以為有了這條龍的幫助,自己就再也不用裝孫子了,誰曾想,還是要繼續隱忍。看來真正揚眉吐氣的那一天,還很早,起碼這一年裡,自己這個孫子是要裝定了。
誰說龍很厲害,至少自己見到的這條龍,就只會耍嘴皮子。
應該是猜到了狗剩在想些什麼,白龍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說過了,我是被放逐者,亦被封印。所以,我根本無法發揮實力,只能以本身的氣息對你進行改造和供養」停了一下,白龍苦笑一聲,道:「說來,這段日子,我還要倚仗你保護我才是。」
狗剩嘿嘿笑了笑,道:「各取所需。」
白龍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是的,各取所需。」
「那麼。」狗剩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沉穩,然後問道:「你說的宿主,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話讓白龍皺了皺眉頭,或許是它感受到了狗剩心中的不安與對這兩個字的惶恐,所以它有點不解,心想不就是宿主兩個字嗎?怎麼會讓你嚇成那樣!它雖然是無所不能的上古神獸,但畢竟未曾涉足大陸,所以並不知道如今百姓對「宿主」這兩個字是怎樣的詮釋,而這兩個字,又代表著什麼意思。
「因為我已被封印,所以無法發揮實力,不但脆弱,而且面臨著稍有不慎便破體魂消的後果。在此之間,就需要找一個可以依附的身體。而你被我的龍息改造許久,最適合成為我依附的所在,所以你,就是我話中所謂的宿主。」
「對我而言,有沒有什麼損害。」
這是狗剩很關心的問題,甚至,這是狗剩最為關心的問題。
白龍嘲諷的笑了一下,道:「沒有任何損害,反而,會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狗剩點了點頭,呼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你可還有什麼想問的?」白龍沉默了一會兒,略微疲憊的又問了狗剩一句。
狗剩瞇起眼想了想,沉默了一下,似乎沒有了什麼問題,輕輕搖了搖頭,半響,卻又似乎忍不住的問道:「確實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白龍吐出一個字:「說。」
狗剩忽然笑了,壓低聲音問道:「你多大了?」
白龍愣了一下,心想這是什麼狗屁問題,真忍不住想要一尾巴抽出去打他個半身不遂,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暴走的衝動,道:「兩百歲。」
「兩百歲?!」狗剩大驚,忍不住輕呼道:「這年紀,也實在太大了點吧。」
「對龍族而言,這年紀,不過剛剛成年。」
白龍的怒氣顯然已經壓抑不住,冷冷看了他一眼,吐出這句話,接著便閉上了眼,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再不想搭理這個傢伙。
不過狗剩絲毫沒有這樣的意識,而是嘿嘿笑了一下,又極賤極賤的問道:「那實在忍不住哈,你是公是母?」
你、是、公、是、母。
這個問題對白龍來說,是在太過放肆和囂張,所以它猛的睜開了眼,冷冷的看著狗剩,暴起一道精光,射向狗剩的雙目!
是公是母!
這個傢伙難道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面對一個龍族,竟然會說這種話,若不是如今自己已被封印,實在不介意放出威壓一下子將這個混賬小子拍成肉泥。
它冷冷的看著狗剩,讓狗剩的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良久,狗剩擺了擺手有點抱歉的道:「我可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想問問。你也知道,你的聲音實在有點嘿嘿,有點不好分辨。」
「你若是不想死,就給我安靜一會兒。」
狗剩連忙擺手,道:「那成,那我不問了,其實我就是」
「女。」
白龍冷冷的吐出一個字眼,然後馬上消失散成了一片虛無的白霧,鑽進了狗剩的胸口,消失不見,只留下可以完完全全塞進一個拳頭的嘴巴——那是狗剩的嘴巴。
這個字眼給予狗剩的震撼,毫不亞於方才小白龍所說的那句「直上青雲」。
女那就是說,這條龍,是一個母的?
是的,一定是這個意思。
但這個意思被表達的太直接生猛,讓狗剩的腦子有點發暈,他下意識的看著自己的胸口,情不自禁的在想,這裡臥著一條母龍。還是一條能夠溝通,會說人話,境界高的嚇人的母龍!
這他/媽的什麼感受?
這感受太他/媽的刺激!
狗剩長歎一口氣,將被子往胸口處拉一拉,猶如一個將要被強爆的小姑娘似的委屈著抽了抽鼻子,苦惱著看了一眼胸口,自言自語道:「我覺得不如給你找個碗放進去養著,那兒應該比胸口舒服吧?」
「少爺要碗乾什麼?」
紫雲丫頭推門而進,看著狗剩不解的問道,手裡還端著小廚房剛剛熬好的白米紅果粥,香味兒清甜,讓腹中空空已是十分飢餓的狗剩精神一震。
「沒什麼,我是說碗不要太燙。」
紫雲笑了起來,款款坐在床頭,小心的舀起一勺粥,輕輕吹了吹,遞到狗剩嘴邊:「少爺,玉碗不燙,而且少爺放心,我是等他溫了才端進來的。」
狗剩點點頭,看著紫雲丫頭,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誰能想到,如今在這裡被軟玉溫香素手喂粥的狗剩,方纔正在和一條真正意義上的龍相對討價還價各取所需,還聽聞了人類遠古時期的驚天秘聞一前一後之間的滑稽,實在無法解釋,狗剩都快哭笑不得了。
不過從胸口漸漸傳來的那股溫熱,倒是讓狗剩很是安心。
你瞧,京都派來的人被自己弄死了,自己有了個唐山叔,又有一個甲子傳奇收官者做師父,現在還多了一條允諾自己一日直上青雲的小白龍生活是真他/媽美好。
狗剩很滿意他現在的狀態,哪怕是仍舊躺在床上,他還是很滿意很開心,甚至有點喜不自勝。
宋家怎麼樣?京都怎麼樣?高門望族貨通天下又怎麼樣?待老子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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