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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1 平靜生活 文 / 瀟湘非墨

    東方旬看著妹妹款款走來,眼中一直是寵溺的神色,這時見她問道秦贏,也就開口說道,「這位是秦王,」

    「秦王,這是顏玉公主,朕的妹妹。」

    東方顏玉果然不愧是東昭第一美人,身材曼妙有致,苗條而又豐滿,是屬於那種冷艷型的美女。

    這是一雙勾魂攝魄的美目正含笑的看著秦贏,紅唇輕啟:「秦王,顏玉有禮了。」

    秦贏眉色不動,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甚至眼眸都未曾往東方顏玉這邊看一眼,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東方旬臉色微變,自己這個妹妹心高氣傲,從來都是眾星捧月似的存在,就連自己都對她寵愛有加,說一不二,只為博得妹妹一笑。

    秦贏如今卻如此冷淡,讓他心中頗為不爽。

    台下群臣更是又詫異又忐忑。

    詫異的是面對東方公主這樣的美人,只要是男人,哪怕是垂垂老矣的八十高齡,也要多看幾眼,可是秦贏一介血氣方剛的少年竟然熟視無睹。

    忐忑的是,這位公主雖然貌美如花,卻刁蠻毒辣,一旦生起氣來往往會殃及他人。所以這個時候人人都低下頭去,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東方顏玉會注意到自己。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東方顏玉美眸一凝,對於秦贏的冷淡不僅不生氣反而輕輕一笑,那聲音彷彿珠翠落玉盤,端的動聽。

    即使是大殿下這些心神不定的大臣們也不由覺得心動神搖。

    不由驚奇的抬頭看去。

    只見東方顏玉蓮步輕移,踏上六級台階,直視著秦贏清澈俊美的臉龐,越看越覺得移不開眼睛。

    從她踏入大殿的一瞬間,整個人的就被這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深深地吸引了。

    他只靜靜的坐在那裡,就像一尊精美的雕像,冷硬,英俊,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仰視和臣服。

    只是一眼,東方顏玉便決定一定要做秦贏的女人!

    她一直以為哥哥已經是極英俊的男人,可是見到秦贏才發現自己的認知有多麼的錯誤,正和國的太子已經是風華絕代的人物,可是跟秦贏比起來卻又少了些什麼。

    就連秦贏放在膝上的修長的雙手都那麼完美,讓她忍不住想要摸一摸。

    許是平日裡任性慣了,許是對自己的美貌太過自信,雖然秦贏態度冷淡至極,東方顏玉竟然親手端起酒盒為秦贏斟滿杯子,「秦王請滿飲此杯。」。

    秦贏卻紋絲不動,神色依舊冷淡如初。

    東方旬見東方顏玉竟然肯屈尊降貴為秦贏倒酒,那副癡癡的樣子讓他看在眼中覺得分外刺眼,心裡也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總之很不習慣。

    又見秦贏神色冷淡,這時生怕妹妹受了委屈,下不來台。正巧太監已經搬了黃花梨的長椅過來,忙憐愛的說道,「顏玉過來坐著哥哥身邊,妹妹親手到的酒哥哥也想嘗嘗呢。」

    東方顏玉一顆心都繫在秦贏身上,看也不看自己哥哥一眼,「李公公,你把椅子搬過來放到秦王這裡。「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心頭一跳。

    要知道這秦贏可不同旁人,就連皇上都讓他幾分,現在他擺明了不買東方顏玉的賬,她還這樣步步緊逼,不知道會鬧出什麼麻煩來。

    東方旬的心中卻更加不是滋味,不僅因為自己妹妹這般不顧身份的上趕著討好秦贏,更在內心深處生出一股失落和酸酸的感覺,甚至對秦贏也生出強烈的敵意。

    可是正在大家都暗自擔心的功夫,太監已經把椅子放到秦贏身邊,東方顏玉悠悠的坐下去,一隻纖纖玉手就要拂上秦贏的手掌。

    秦贏身上的氣息驟然一冷,轉眸冷冷把目光投注到東方顏玉的臉上,週身散發的冷酷氣息讓東方顏玉不由打了一個寒戰,手陡然停止了前進。

    秦贏漆黑冷漠的眸子深不見底,透著深深地寒意,讓東方顏玉心生怯意,但是又覺得這樣一雙烏黑的眉眼像是兩個漩渦讓她無法自拔。

    東方顏玉甚至覺得自己甘願死在秦贏漆黑凌厲的目光之下。

    她艱難的勾勾嘴唇,明媚的大眼睛眼光一軟,楚楚可憐的說道:「秦王,莫不是顏玉哪裡做的不好?「

    東方顏玉語不驚人死不休。

    饒是東昭國的大臣個個都知道她的刁蠻任性,可是也沒想到她會不分場合的對第一次見面的秦贏問出這樣的話。

    只是都目光複雜的看著大殿上高高在上的三個人。

    新皇會怎麼做?雖然他一向寵愛公主,可是公主在大殿之上說出這種有失體面和身份的話,實在令他們做臣子的都倍感汗顏。

    公主都已經如此明示,秦王會不會有所緩和,畢竟東方顏玉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們都我見猶憐。

    東方旬看著妹妹泫然欲泣的眼睛,鮮艷的紅唇輕輕抿起,清清純純,無限委屈的樣子讓他心中莫名的焦躁起來。

    秦贏沒有出聲,從東方顏玉的臉上移開目光轉向前方,眸色暗沉冰冷。

    有的人有些不相信的睜大眼睛,因為他們分明從秦王暗沉的眼神中看出毫不掩飾的嫌惡。

    可惜,東方顏玉並沒有看到秦贏眼中暗沉的漩渦,只覺得自己這般委屈的像秦贏示好他卻理都不理,也終於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了,頗有些惱羞成怒起來,公主的嬌驕之氣衝上頭頂,再次伸手去抓秦贏白皙修長的手掌,身子也軟綿綿的朝秦贏靠過去。

    幾十雙眼睛都盯著東方顏玉和秦贏的動作,有詫異,有吃驚,有嫉妒,也有一些年輕的臣子眼中透出無比的艷羨。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這個秦贏眼福不淺。

    東方顏玉早把人們的目光盡收眼底,雖然秦贏一直表現的很冷淡,但是她對自己的魅力有十足的信心,只要秦贏沾上自己的身子,保準他會反過來求自己的。

    東方顏玉的臉上掛著嫵媚的笑容,剛才的清純可憐模樣瞬間轉變成誘惑妖媚神情,簡直令坐在下面的人們應接不暇,一個個都看的呆了。

    看到那些人的表情,東方顏玉的臉上笑意更柔。

    卻沒有注意到秦贏的將領們一個個都繃緊了臉色,眼中同時流露出一絲同情之色。

    王的不近女色自由城人人皆知。不是沒有女人投懷送抱,但是從沒有見過王對那個女人動心。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王最後怎麼處置那些送上門的女人,但是後來在自由城再沒有哪個女人干靠近王一丈之內,

    如果不是翠微的出現,他們甚至還曾經大不敬的暗自懷疑王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所以,現在這個什麼東方公主命運堪憂啊。

    大殿上變得格外安靜,東方旬眼看著東方顏玉癡迷的樣子,只是百味雜陳,心亂如麻,一時竟然忘了要阻止她。

    雖然人們各懷心思,說起來好久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東方顏玉的身子和手就要碰到秦贏身上。

    「秦贏,你別不識抬舉!「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大殿裡就想起東方顏玉羞惱的嬌喝,而秦贏人已經站在台階之下,大殿之中了。

    東方顏玉滿臉通紅的半靠在秦贏坐過的椅子上,身子半俯,烏黑的長髮遮住了半邊臉頰,明顯是沒有料到秦贏會突然閃開,被晃倒了。

    多少男人對她趨之若鶩,多少男人對她垂涎三尺,費盡心機只為博她多看一眼,可是秦贏,秦贏竟然視自己為無物!不對,簡直就是是自己為洪水猛獸,如此避之不及。

    東方顏玉的臉面再也掛不住了,她慢慢的抬起頭來,漆黑的長髮應著雪白嬌媚的面頰,大眼睛裡點點淚光,幽怨的看著秦贏。

    東方旬這才如夢方醒,親自上前去扶東方顏玉。同時不忘拿出一國之君的威嚴,語氣中頗為不悅的看著秦贏:「秦王是不是太過無禮了?「

    秦贏挺拔的站在大殿之下,腰背筆直,俊美得面容肅冷沉靜,璀璨眼眸卻漠然徹骨,薄唇輕啟:「如果她不是旬皇的妹妹,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

    說完漠然轉身,瞬間已經出了大殿門口,遠遠的傳來秦贏的聲音:「贏就此告別,等旬皇的好消息。「

    他的將領們也迅速的跟了出去,對東方旬看也不看一眼。

    剩下殿下的東昭國群臣面面相覷:就這麼走了?自由城的人都這麼囂張嗎?

    東方旬卻知道秦贏的話並非危言聳聽,如果顏玉不是公主,他真的會出手。

    而且,今天顏玉做的的確有些過分了,不僅失了她公主的身份,也丟了東昭國的顏面。

    可是,一看到她又是傷心又是懊惱的樣子,他實在不忍心再責備半句。

    只吩咐宮人先送公主回後宮歇息,自己還要留下來商談一些要事。

    一頓好好地夜宴就這樣不了了之,回到後宮,東方顏玉就發作起來。

    她自己宮中的東西都被摔了滿地,十幾個宮女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我哪裡不好?他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東方顏玉摔累了,砸累了,拿起鏡子仔細端詳著鏡子裡及時發怒都不失美麗的容顏,」哼,我就不信還有人比我更漂亮!你們這幫廢物到時說話啊,都抬起頭來,看看本公主到底美不美?「

    宮女們這才戰戰兢兢的抬起頭,小聲說道,「公主當然是最美的。」

    「大點聲!」東方顏玉怒喝一聲,抬手摘下頭上的金簪,從左到右挨個紮下去,邊扎邊說,「這麼小聲,是在混弄本宮嗎?還是你們覺得自己比本宮更漂亮?」

    一群宮女被扎的低低哀嚎也不敢掙扎。

    「顏玉,你這是幹什麼?」東方旬一從大殿議事回來就直奔東方顏玉的寢宮而來。

    眾宮女見皇上來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齊齊跪拜磕頭。

    東方旬揮揮手,「都下去吧。「

    宮女們這才鬆了口氣,齊齊退了出去,寢室裡只剩下東方旬兄妹倆。

    「哥,你去叫秦贏來給我道歉,我就原諒他,否則他這輩子都休想讓我再看他一眼。「東方顏玉一把拉住東方旬的手,賭氣的說道。

    東方旬看著妹妹嬌憨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更加憐惜,她柔柔軟軟的小手拉著自己,只叫他有些手心出汗。

    可是,讓他怎麼說呢?分明是人家秦贏不要看你,自己妹妹還在這裡說這種話。

    「玉兒,東昭國不乏青年才俊,你和秦贏也不過是一面之緣,為什麼就偏偏看中了他?「東方旬拉過妹妹坐下,輕輕撫摸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捨不得放下。

    東方顏玉自幼被哥哥寵慣了,這時根本聽不進去東方旬的話,使勁兒甩掉他的手,撒嬌的說,「我就是喜歡秦贏!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做他的女人!「

    「住口!「東方旬怒喝一聲,站起身來,額角的隱隱冒出一條青筋。

    東方顏玉被哥哥突然的怒火驚呆了,東方旬從來沒有對她發過火,甚至都沒有跟她大聲說過話。

    頓時委屈的眼淚直流,不敢置信的看著東方旬,「你吼我?你憑什麼吼我?我喜歡秦贏怎麼了?我就是要一輩子做他的女人,就是他不願意也別想拒絕我!「

    東方旬也奇怪自己怎麼會突然情緒失控。

    只是一聽到東方顏玉說要做秦贏的女人,他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被她摘走了,空蕩蕩的一陣發酸,還帶著一股壓制不住的憤怒,似乎是本來隸屬於他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了。

    所以才會忍不住吼出來。

    可是被東方顏玉一問,心頓時就軟了,亂了。

    自己這是怎麼了?玉兒有她喜歡的人他做哥哥的應該高興才對,即使秦贏不喜歡她,他也應該行方設法的幫她達成心願才對。

    可是心中就是不甘,就是酸痛。

    這種被秦贏的到來突然打破的平衡讓他突然發現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讓他隱隱的羞愧而痛苦。

    「哥,你怎麼了?」東方顏玉也發現了東方旬的不同,他臉色蒼白的看著自己,眼神痛苦而空洞,這樣的東方旬讓她感到陌生又有些擔心。

    不禁伸出手去再次拉住了東方旬的手。

    東方旬幾乎是下意識的伸臂把東方顏玉攬入自己懷裡,低頭使勁聞著她發間的香氣,身體裡一股熱燥突然湧上來。

    嚇得他忽然鬆開雙手,急匆匆的出了東方顏玉的寢宮。

    這一夜,東方旬沒有找妃子侍寢,而是獨自在寢宮裡睜眼躺了一夜,想了一夜。

    知道天亮的時候才終於想明白了一點:原來這麼多年自己對每一個嬪妃都興致淡淡,其實都是因為他愛的人是玉兒,自己的親妹妹。

    承認這一點讓他感到難堪又輕鬆,所以他決定三天後去正和國讓東方顏玉跟著,秦贏願意也罷不願意也罷,自己就是不擇手段也要讓玉兒的願望實現。

    而一大早,秦贏卻已經揚帆出海,踏上了回正和國的旅程。

    他迎著朝霞,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歸心似箭。

    他想像著翠微看到自己時會是什麼樣子,驚喜?嬌嗔?羞澀?一向冷靜沉著的傭兵之王竟然也有一些緊張的期待。

    想到自由城兩個人久別重逢後翠微的熱情,即使在這清涼的海風中秦贏忽然覺得身體裡劃過一縷躁動。

    ——

    翠微和冷面拉回把王樂柱拉回井口村,並沒有把他送回王家老宅,而是直接拉到了翠微家。

    王東昇和月娘見了王樂柱的樣子都下了一跳,給他蓋上一床薄被,吹了燈,出了門來,才問道:「翠微,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遇到你小叔的?「

    「小叔為了籌彩禮錢都縣城裡開鐵礦的劉財主家去做苦力。可是偏偏有人誣陷他偷了劉家的生鐵,這不就被打成這個樣子。如果不是被我和冷面遇到,說不定被打死了都沒人知道。「翠微歎一口氣說道。

    「真的?小叔真是太可憐了。婆婆也真是狠心,就不能拿出錢來給小叔成親嗎?自己的親生兒子逼成這樣不心疼嗎?「月娘皺著眉頭,說道。

    王東昇在一旁長長的歎了口氣,「娘是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把錢看得比什麼都重。「

    「小叔出去做苦力那老妖婆根本不知道。「翠微搖搖頭說道,」其實我倒覺得關鍵問題沒有出在錢上。我早就說過了,就是有錢,我們幹嘛要拿出來給秋月姑姑那個黑心的後娘?我要是求月姑姑早就搬出來找小叔了,管她那麼多閒事!「

    「我看也是,也省的小叔受著罪過。「采薇也在旁邊插嘴說。

    月娘和王東昇一聽姐倆這話頓時臉色都變了。

    月娘忙朝門口看了看,又小心翼翼的看看冷面和清魂的臉色,低聲說道,「你們兩個可別瞎說話,姑娘家家的說這話被別人聽了去像什麼話?「

    王東昇也責備的看了兩人一眼,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是隨便說的嗎?

    「那娘你說,小叔這彩禮錢要掙到猴年馬月吧。等真掙齊了,我看他和秋月姑姑也老的不像話了,還成什麼親?「采薇不服氣的說道。

    「爹娘,這不是小叔和秋月姑姑的情況比較特殊嗎?如果不是這樣的情況,誰願意撇開爹娘自己私自成婚?我們是就事論事,現在這事就得這麼辦才能快刀斬亂麻。「翠微也在旁邊解釋說。

    月娘和王東昇聽翠微這麼一說心裡也覺得有道理。

    「只是你小叔是男人,怎麼樣都行。就不知道人家秋月是怎麼想的,終歸姑娘家的,顏面名聲還是很重要的。「月娘想了想,其實心裡也接受了翠微的主意。

    「那就是秋月姑姑的事情了,如果她自己想不透誰也幫不了她。「翠微淡淡的說。

    其實去自由城之前,聽秋月的口氣她還以為秋月會不顧世俗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可是沒想到小叔都出了這事,秋月那邊也不見動靜。難道她並不知道小叔做苦力的事?

    「不管怎麼說,你小叔這樣總要告訴秋月一聲,讓她過來看看,你小叔心裡也好過些。「月娘鄒鄒眉頭,說道,」我這就找你李大娘去。「

    「娘,你跟李大娘說,明天讓福來送她過去,讓她等著就行了。「翠微在後面喊道。

    「知道了。「月娘答應一聲,急匆匆的朝門外走去。

    第二天也巧,秋月並沒有上山打獵,聽李大娘說了王樂柱的事情也不顧她後娘阻攔,直接就跟著冷面的馬車來了井口村。

    她進門的時候,月年正在給王樂柱擦身子,給傷口上藥。

    看到王樂柱赤著上身,秋月的臉不禁一紅,但是看到他滿身的傷口也顧不上害羞了,從月娘手中接過毛巾,紅著臉是說道:「嫂子,我來吧。「

    「怎麼能讓你幹?不行不行,還是我來吧。」

    秋月和樂柱兩人還沒有成親,這麼找總不太合規矩,再說了也不好意思讓人家姑娘家的幹這種事。所以月娘說什麼也不肯,到讓秋月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可是秋月看著王樂柱這樣又實在心疼,就有說道,「嫂子,還是我來吧。樂柱個這樣我在旁邊干看著更加不好受。」

    月娘又要拒絕,翠微連忙拉住她的胳膊,「對了娘,咱家棉花地裡好像這兩天又長了不少草了,不如咱麼過去看看?「

    棉花地是月娘的寶貝,聽翠微這麼一說就半信半疑的說,「按說不應該呀,前兩天才除過草的。「

    「有沒有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快走吧娘。「翠微不由分說拉著月娘就出了房間,然後順手把門關上了。

    月娘見翠微關門,忙要阻攔,卻被翠微連拉帶拽的拉到院子裡。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急?再說了你說你關啥門呢?孤男寡女的呆在一間屋裡不說,你小叔還光著上身,再把門一關更加說不清道不白了。「

    「說清啥,道白啥?娘你就甭操這份心了。還是想想中午咱們吃什麼吧?「翠微笑呵呵的說道。

    現在就是要說不清道不白才好呢。

    翠微這一笑把月娘笑的摸不著頭腦,也只好跟著笑了,「你這個丫頭又打什麼鬼主意呢?我是管不了這些事了,買菜做飯去。「

    翠微和采薇朝屋子裡看看,同時笑了。

    「你們倆在這傻笑什麼呢?走,跟我看看你家棉花去。「燕子卻走進來,見了兩人笑呵呵的說道。

    「燕子姐。我和娘前兩天才剛給棉花除過草,地也是新近才澆過的,你就放心吧,長得好著呢。「采薇說道。

    「嗨,我不是說這個。韓大哥一會過來,說是要去看看棉花苗長成什麼樣子了,有沒有需要收拾的地方。這不我就過來叫你們一聲。「燕子說。

    「哎喲喲,那我們還是不去了吧?以免打擾你和韓大哥的二人世界。「翠微笑嘻嘻的說道。

    「你這臭丫頭腦袋瓜子裡面一天到晚都想啥呢?再說我可不理解你了。「燕子紅了臉,做勢扭頭就走。

    翠微連忙上去拉住她,可憐兮兮的央求道:「燕子姐別走!我現在可不敢得罪你,得罪了你就是得罪了韓大哥,得罪了韓大哥誰還幫我種棉花?「

    燕子一跺腳,「你這丫頭真是找打,還說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翠微舉起胳膊,笑嘻嘻的說。

    冷面和清魂看著翠微這幅無賴樣子只能抬頭看看天,無語。

    「那我們走吧?二姐,走了。」翠微停了笑,拉著采薇和燕子往棉花地走去。

    不久韓耕就到了。

    他仔細的端詳著棉花的葉子,又蹲下身子看看棉花的枝幹,點點頭說,「長得真不錯。多虧了王大娘打理的好。你看長得多茂盛。枝幹也很結實,一定能夠豐收的。」

    翠微也點點頭,是呀,這成片的棉花長得的確茂盛,棉花葉子也密密匝匝的又厚又綠,一株株的長得又高又筆直,倒像是一棵棵的小樹苗似的。

    剛剛想到小樹苗這個詞,翠微就愣了,忽然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可是一時又想不出來。

    「怎麼了翠微?」韓耕看到翠微摸著一株棉花在想什麼的樣子,問道。

    「韓大哥,我總覺得我家的棉花好像是長得太好了,你看看這哪裡像是棉株,倒像是一棵棵小樹苗,又挺拔又筆直。」翠微回想著偶爾在電視上或者圖片上看到的棉花可不是這個樣子,似乎都是更矮小一些,枝杈也更多一些。

    被翠微這麼一說,韓耕也皺起了眉頭。

    翠微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雖然他從沒有種過棉花,可是果樹和蔬菜他卻是在行的。

    如果任由果樹和蔬菜樣子瘋長的話,就會導致只長株苗不長果實的情況,現在看來這棉花很有可能也是這樣。

    株苗長得過於茁長旺盛,只顧著往高處躥了,十有*會影響結果。

    他又仔細看了看棉花的頂部,略一思考了一下,說道,「依我判斷,這棉花我們不能任由它這麼不斷往高裡躥。「

    「那要怎麼樣?「燕子沒等翠微開口就先問了出來,「長得高才壯啊,有什麼不好?」

    翠微也靈光一閃,好像領會了韓耕話裡的意思,「韓大哥是說也如果棉株一直往高處長就會把土地裡的肥料都吸收到長高的那個放面,反倒會影響收成?」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韓耕讚賞的點點頭,沒想到翠微一個種地的外行一點就透。

    「而且,這個活我們馬上就得干,不然在多張些日子恐怕就晚了。多虧了翠微你細心,不然連我也要疏忽了,真要等到秋天再發現這個問題,恐怕都收不了多少棉花。「韓耕繼續說道。

    翠微一聽也挺著急,「好,下午我們就幹起來。辛辛苦苦種的棉花可不能白白糟蹋了。」

    「行,這地裡太熱,你們先回去,我看看這活該怎麼幹,回頭再教給你們。」韓耕一邊說一邊已經低下頭去,專心的研究起來。

    翠微看著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盤算著這活計著急干,又是大熱的天,怎麼也不能自己一家人干了,還是得僱人才行。

    「二姐,你和燕子姐先回家去。我去看看誰家有空下午好幹活。」她朝采薇交待一聲,現行走了。

    采薇和燕子知道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先回家去了。

    雖然快要麥收了,但是翠微家的活計可都是給工錢的,而且翠微為人又好,所以大家都願意來幹。

    不消多久,翠微就雇好了十幾個人。也自行回家準備下午幹活了。

    前腳才進了家門,秋月就過來把她拉進西邊屋子裡去。

    「秋月姑姑有事?」翠微見秋月臉蛋紅彤彤的,眼睛也好像是剛剛哭過的樣子。

    「翠微,這事我也只能是跟你說。」秋月搓搓衣角,終歸還是抬起頭來堅定的說:「樂柱哥這樣子你也看到了,我不能再讓他糟蹋自己的身子了。雖說年輕漢子搬鐵搬媒也不算啥,可是為了給我後娘攢那幾個彩禮錢弄垮了身子不值當的。」

    翠微看看秋月,覺得她一定是打定了什麼主意,而小叔又不同意,這才找自己來商量的。

    至於是什麼主意,她也猜個*不離十了。

    「秋月姑姑你儘管說,只要你說的有理,別人都不支持你我也支持你。」翠微拍拍秋月的手,給她打氣。

    秋月現在就是需要這麼個人支持她,聽翠微這麼一說也就沒有一絲猶豫了,說道,「翠微,今晚不能不能住在你家不走了?」

    翠微抬頭,秋月的決定也出了翠微的意料之外。

    秋月見翠微這幅表情,臉更加的紅了,不過卻也不吞吞吐吐,直截了當的繼續說道,「翠微,自從上次你離開的時候跟我說了那些話,我就一直在想著你的話。你說我和了樂柱個為了彩禮,為了怕人們說三道四就一直等著拖著,最後把人都托老了,現在一看把樂柱個的身體都要拖垮了。所以,我就是豁出去別人說我不正經了,只要樂柱哥對我好就行,所以我就住在你家一陣子,然後我後娘不同意也只能同意了。「

    翠微聽了秋月的話也暗暗讚歎她的膽量,「正是這樣。不能因為人言可畏就丟了自己的幸福,秋月姑姑,我絕對支持你。今晚你就住下。李大伯那裡我定做的新床大概也該做好了,一會兒我們過去看看。」

    秋月見翠微真的同意了,感激的笑了笑,「其實樂柱哥不答應,他怕我受委屈。但是我已經打定主意了,謝謝你翠微。就不知道大哥和嫂子會怎麼想。」

    「爹娘那裡秋月姑姑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來給你打掩護。就希望不久以後我就可以改口跟你叫小嬸。」翠微特意輕鬆的打趣道。

    秋月被翠微這麼一逗,雖然覺得害羞,但是緊張的心情也頓時放鬆了不少。

    翠微見她神色放鬆了些,就推推她說,「秋月姑姑還是進去照顧我小叔吧,然後快點把傷養好了,就可以給你們操辦喜事了。「

    秋月臉上一紅,又說道,「翠微,還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什麼事?「翠微問。

    「你家的老屋能不能先借給我和樂柱哥住一段時間,等我們攢夠了錢,蓋了自己的房子就還給你們。房租……「秋月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樂柱手上已經很麻煩翠微一家了,現在自己還要開口跟人家借房子。

    「求月姑姑快別說了。不就是一座老屋嗎?我都替我爹娘做主,他倆一准了樂意借給你們住。不過快別提什麼房租的事情,都是一家人,這麼說倒顯得生分了。「翠微連忙打斷了秋月的話。

    「那好,翠微和大哥大嫂的情分秋月記下了。」秋月也是個爽快人,誰對她好記在心裡就行了,如今也不再和翠微爭執房租的事情。

    兩人說定了,翠微也和月娘說了這事。

    月娘雖然有些吃驚,但是也挺高興的,不管怎麼說樂柱能和秋月成親,過上安穩日子,她這當大嫂的也他們高興不是。

    ——

    轉眼五天過去了,王樂柱的傷完全好了,這時候每天就是忙著修葺翠微家的老屋,準備娶媳婦了。

    今年的麥收因為有了冷面和清魂兩個壯勞力,也輕鬆了很多,只用了三天就把麥子都收上來,打好了屯起來。

    期間,翠微去了鎮上幾趟,和鐵生把搾汁機做好,這天就急著給清平公主三人送過去,回來也該籌備著給小叔和秋月辦婚禮了。

    一早晨,冷面和翠微出了門。

    「翠微,收到徐白的消息了,出關的文書已經辦好,小莫幾人也已經出發了,我估計再過四五天就該到了。「冷面一邊趕車一邊說道。

    「真的?這是設麼時候收到的消息?「翠微高興的挑來簾子探身出來。

    「昨天晚上。收到消息的時候你已經睡了。「冷面說。『

    「簡直是太好了,大家又都在一起了。我正有好多事情等著小莫和小梧做呢。「翠微索性把簾子撩起來。

    「只是不知道陸將軍的大軍行進的怎麼樣了,好久都沒有他們的消息了。」翠微又說道,而且她想,小莫他們這次回來會不會有秦贏的信捎回來。

    「應該在路上了。」冷面沒有回頭,只是簡短的回答翠微的問題。

    「嗯,希望一切都順利吧。」翠微想到這些又覺得有些擔憂。

    「別擔心,老大的計劃從來都萬無一失。」冷面聽到翠微的歎息聲,又跟上一句。

    「是啊,你們老大就是個神仙,說什麼什麼靈。」翠微笑道,其實心裡也覺得秦贏真像是無所不能一般,只要想到這件事是他做的就真的覺得萬無一失。

    冷面則鄭重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一路到了清水成,馬車在客棧門口停下。

    翠微和冷面對視一眼,同時發現了客棧門口的氣氛很奇怪。

    哪裡奇怪呢?

    客人照常在吃飯,門口照常有過往的行人,只是都是靜悄悄的,就連往日裡吆吆喝喝的小二行走間都放輕了腳步。

    翠微看看櫃檯前還在算賬的掌櫃先生,就要往裡面走。

    卻被冷面一把拉住了,她回頭靠近冷面。

    冷面身子一僵,還是伸出手來在她在掌心寫下兩個字,「有人。」

    冷面是高手,如果是隱藏在暗處的清平公主的護衛他應該能夠分辨的出來,現在既然他說有人,肯定是指那些護衛之外的埋伏。

    翠微心頭也有些納悶,不過倒也並不十分緊張。秦贏的行動還沒又展開,自己一個小小的女家女,即使有埋伏亦不會是從著她來的。

    不過她倒是有些擔心清平公主等人。萬一有人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難保不會起了不軌之心。

    所以她還是拉著冷面的手,也寫到,「小心。」

    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往樓上清平公主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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