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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9、狀書 文 / 夜盡驚鴻

    白流蘇的包裹雖然不是百寶箱,但是裡面的東西卻非常的有用,其實雖然如風如雪並不知道小姐的計劃,但是有一個人卻知道。這個人就是如花。如花其實是風花雪月中武功最高的,同時又是四個人當中最為忠心的。

    她的忠心甚至達到了沒有主見的程度。白流蘇用來包包裹的綢布,上面其實塗了一層特殊的香料。這種香料人聞不到,但是這世上有一種鳥卻可以聞到。巧合的是白流蘇正好養了這樣一隻鳥,叫做信鳥。

    信鳥不僅可以聞到這種香料的味道,而且更加強大的是,不管有多遠,信鳥都可以追蹤這種味道。所以從一開始如花就帶著信鳥不遠不近的跟著。就算是白流蘇自己也發覺不了。無形中保障著白流蘇的安全。

    但是如花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除非白流蘇給她發出訊息。因為這樣的絕密的事情,越是少一個人知道,白流蘇便越是安全幾分。

    另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乃是從白牛媳婦兒那裡得來的幾件靈藥。白流蘇十分謹慎的將五種藥品擺放在一個帶鎖的楠木小盒子當中。其中有兩瓶是救命靈丹,兩瓶是致命毒藥,第五瓶乃是半份解藥。

    唐程是用毒高手,但是白流蘇的這兩瓶毒藥乃是神醫門最得意的作品,兩大世家相撞的時候,到底誰更厲害呢?白流蘇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只不過現在時機未到。另一件東西便是白流蘇備下的銀票了。

    她兩世為人都沒有出過遠門,也沒有受過什麼皮肉之苦,但是她又不傻。深深知道銀子的重要性。不過現在有了舅舅的銀哨就算是沒了銀票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因為四海之內。皆是安氏的產業啊。

    白流蘇想著便慎重的將銀哨放到了包裹當中。又將師父給的錦囊放了進去。鄭重的捆了好幾層。就在白流蘇極其認真的幹著這件事情的時候。唐程的聲音突然響起:「你不用捆這麼緊,有我在,還沒人敢打劫你。」

    「那我是不是得謝謝你?」白流蘇頗為不客氣的說道。她並不意外唐程的聲音,像他這樣的江湖中人,怎麼可能輕易在她面前熟睡呢?

    突然馬車一頓,車伕在外頭揚聲道:「小姐少爺,天色晚了,我看咱們在前頭的小鎮安置吧。不然過了這個鎮,可就沒有客店了!」

    這位車伕是白流蘇臨時雇來的,所以他並不知道白流蘇跟唐程是什麼關係,還以為他倆是親兄妹。這位車伕是個年過五十的老漢,早年家中欠了地主的租,一家人餓死的餓死,離散的離散,只剩下老漢一人,所以這老漢才給人當起車伕,天南海北的跑。

    不過白流蘇看中的也正是他的經驗豐富。唐程伸了伸懶腰搶道:「住下住下。我可不是趕路的人!」

    白流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對車伕道:「那就找家上好的客棧歇息吧!」

    唐程翻過身去繼續睡覺。只是心裡升起奇怪的感覺,這小丫頭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動不動就對他翻白眼,就不怕自己一不高興就把她捏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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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頭唐程和白流蘇在去往江南瀟灑的路上。另一邊安鴻宇對白致遠和安氏道出了自己的謀算和計劃,這才讓白致遠夫妻二人稍微放了點心。

    「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保護好澤言還有好生照顧九妹,莫要辜負了流蘇。」安鴻宇看了一眼搖籃中熟睡的九妹。

    因為這個小嬰兒出生的時候就有九斤重,所以安氏便給起了個乳名叫做九妹,為的是好養活。說來九妹也和尋常嬰兒大大的不同,除了出生那一晚哭過之外,並沒有再哭過。除了吃奶,便是整日整日的睡。

    雖然才過了十幾天,可是這身形卻比一般嬰孩大了不少,長得也極快。安鴻宇隱隱覺得妹妹生的這個小女兒將來也一定不是什麼平凡之人。安氏歎了口氣,又將搖籃推了推,讓受到驚擾的九妹安穩下來。

    「我們一家初到上京,待人和親,為何上蒼如此待我,這苦難一重接著一重。」安氏說著說著又要眼泛淚花。白致遠心疼的將安氏攔在懷中,由著妻子靠在自己的肩頭嗚咽起來。他心中的怒火也漸漸燃燒:「安兄,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了!」

    安鴻宇贊同的點頭道:「我自然是不會讓那鄭明月好過的!」十幾日前安鴻宇便將一紙狀書遞到了衙門,同時又將狀紙遞到了雲王府老王妃那裡。此後安鴻宇沒有再進行什麼大動作,只是每日和白致遠一同應詔入宮伴駕,哄得皇帝開心,屢屢獲得許多賞賜。

    其實安鴻宇這麼做一來是為了等那個從鬼門關走一遭的小廝恢復,並且繼續搜羅有力的證據。二來是想看看雲王府對待鄭明月的態度,這雲王府若是替鄭明月撐腰,那麼他必須要有更多的準備,若是雲王府想要置身事外,即便鄭明月背後有個鄭王府,他也一樣能叫這蛇蠍心腸的婦人不得安生。

    那一日雲王妃一收到狀紙便大為震驚,連忙差人叫來了鄭明月,老王妃將那些丫頭婆子全都支了出去,這才聲色俱厲的對鄭明月吼道:「跪下!」

    鄭明月心一慌,便直接腿軟跪倒在地,但是下一瞬又立刻明白過來。好個安鴻宇,把狀紙遞到老王妃這裡,無非是想離間她和老王妃的關係罷了,這個時候她決計不能讓安鴻宇得逞!

    老王妃果然將一紙狀書甩到鄭明月面前,厲聲問道:「你給我好好看看,這上頭寫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鄭明月從容的將狀書拿過來一看,只見上頭狀告她鄭明月不守婦道,謀害她人閨譽云云,證據確鑿。字字句句寫的鏗鏘有力,狀紙上把鄭明月說的天理難容,使人讀來就對鄭明月深惡痛絕。

    「母親,媳婦兒冤枉啊!試想我堂堂雲王府的長媳,堂堂郡主,用得著跟一個小丫

    頭為難麼?毀她清譽對我又有什麼好處……」鄭明月立刻喊冤起來。

    只不過雲王妃很快就打斷了鄭明月的話,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對你能有什麼好處?應該是對想容有什麼好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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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王妃平日裡看似人云亦云沒什麼主見的樣子,實則卻是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否則雲王爺不可能娶她為正妻。只不過人年紀大了,不願攙和小輩之間的拉扯。但是若有誰敢毀了雲王府的名聲,給雲王府蒙羞,她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本來對於鄭明月,雲王妃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她是鄭老四的女兒,又是個極其聰慧的,除開她那容不得一根針的小心眼,這樣出身的人主持她雲王府的中饋,其實是個合適的人選。

    只是老王妃沒有料到鄭明月把主意打到了神王殿下的身上。她這個媳婦兒就是從來沒有跌過跤,便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本來想容若是能嫁給神王殿下自然是極好的事情。但是自從孫女跟白家那個小丫頭槓上之後,她便留心起白家那個丫頭來。老王妃畢竟做了幾十年的王妃,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自然是輕而易舉。

    但凡是白流蘇出現的地方,必定會有神王殿下的蹤跡,神王殿下的心思顯而易見。那日中秋之夜,想容到底去了哪裡,難道真的能瞞過雲王妃麼?怎麼可能!

    雲王妃深知依照鄭明月對雲想容的盲目寵愛,她定會千方百計為雲想容謀算,本來她是想要敲打鄭明月一番,沒想到事情來得比她預想的還要快。鄭明月已然對白流蘇下手了。

    任何一個婆婆都不希望自己的媳婦兒超出了自己的管控,哪怕鄭明月是王府嫡女,只要她嫁到了雲王府,她的身份就是雲王府的長媳。所以老王妃如何不氣呢!

    她轉過身來望著跪在地上,依舊裝委屈的鄭明月道:「你到現在還不肯說實話,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

    鄭明月心中一驚,這才反應過來,老王妃是真的動怒了,忙抬頭解釋:「不是的,我……」

    老王妃不怒反笑:「你能耐大了,你以為毀了那白流蘇的清譽,讓她被龍家那小子厭棄,就能讓想容順順利利的嫁進戰王府了?你以為沒了一個白流蘇,龍家那小子就肯娶想容?」

    雲王妃只覺得這個長媳不是一般的蠢,做事竟然還把把柄給人留下,現在捅出天大的簍子,卻算到了雲王府的頭上。

    而安鴻宇更是打了雲王府一個措手不及,這狀紙一遞到衙門,便在上京傳開了,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在說道雲王府長媳毀人清譽的事情,甚至有說書人把這件事情編成了故事,整日整日的在茶館酒肆裡頭說道,使得這件事總是不會被人們遺忘,反而是越說越新!

    那日老王妃罰了鄭明月在祠堂抄寫一夜的經書,便是雲戰帶著雲想容求情都沒有用,老王爺聽了此事也是極其震怒。雲戰只覺頗為失望,二房三房非但不幫襯說話,反而埋怨明月惹是生非,給王府添亂,也有損孩子們的名聲。

    鄭明月被罰跪祠堂的消息很快就傳入了鄭王妃的耳朵裡,她歎了口氣,女兒終於還是做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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