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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0、官司 文 / 夜盡驚鴻

    過了十幾天,慶帝都聽聞了這件事,特地委派了衙門徹查此事,百姓們一時都在議論,這新貴國公爺對陣老王府,到底是誰有勝算?

    雲王府中,鄭明月自從在冰冷的祠堂中跪了一夜之後,就體力不濟生了病,鄭老王妃藉著探病的由頭,來看女兒。老王妃進入內室,揮退了侍奉的丫頭婆子,只見鄭明月時不時咳嗽幾聲,見母親來了,勉強支撐著要起來行禮。

    鄭老王妃見狀,連忙擺擺手道:「行了,你都病成這個樣子,還管那麼多虛禮做什麼?」鄭明月無奈歎息道:「不是女兒做作,如今王妃上下多少人看著女兒呢。」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我多次勸你不要想當然,你可曾聽進去半句?現在聽說那白流蘇跟著唐門的掌門之子走了,你可見龍家那小子對想容看過半分?」

    「只要白流蘇那丫頭一死,想容遲早能嫁神王殿下!」說起自己的女兒,鄭明月就是難以掩飾的自豪。老王妃歎了口氣,這一跤只怕不跌的狠了,女兒就不會長記性。老王妃繼續道:「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對白家都做了什麼?」

    在親娘面前,鄭明月沒必要再隱瞞,再加上現在雲王府上下,除了夫君雲戰還跟她一條心,她就沒有旁的倚仗了。所以她現在必須抓住娘家這個依靠。於是在鄭老王妃的幾番詢問下,鄭明月將自己如何跟唐程交易給白澤言下毒,如何引流言毀壞白家名聲,又是如何再施連環計毀白流蘇清譽的事情,悉數告訴了鄭老王妃。

    末了,鄭明月還憤憤道:「本來計劃是天衣無縫,偏偏那小廝太不中用,連個流言都散佈不來,叫安鴻宇拿住了把柄。母親,我的聲譽不重要,我只怕影響了想容,她快要及笄了,這個節骨眼上……」

    鄭老王妃哼了一聲,有生以來第一次對她這個寶貝女兒說重話:「當初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想容的聲譽。若是這場官司敗了,莫說你讓雲王府蒙羞,便是想容日後都再難抬頭!」

    鄭明月聽得心驚,忙拉著母親鄭老王妃哀求道:「母親,救救我!這官司孩兒決不能輸啊!」老王妃又禁不住歎了一口氣,沒敢再把她打聽來的消息告訴鄭明月。

    那個被鄭明月下令處死的小廝被龍千璽救活,又秘密移交給了安鴻宇,經過這十幾日的休養,小廝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加上這幾天他能說話了,又把他所知道的鄭明月和唐程之間的交易告訴了安鴻宇。

    所以在這十幾天裡,安鴻宇根據小廝的話又搜集到了更多的人證物證,現在就只等著衙門受理此案。鄭老王妃心裡清楚,這官司一打起來,女兒想贏真的很難。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安國公和談,無論是何種方式私了,都不能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這個官司不能打,趁衙門接案子還有幾天的功夫,你趕緊叫雲戰跟安鴻宇和談,務必私了此事。」鄭王妃勸道。

    「憑什麼讓雲戰去找那安鴻宇和談?堂堂王府還壓不過一個沒實權的國公府了?」鄭明月就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不可置信的看著鄭老王妃。

    「沒實權?你別看皇帝撤了他帝閣閣主之位,就以為他沒實權了?我問你遼國大王子來時,領著百官接見的是誰?我再問你雲戰的品級在他之上還是在他之下?這些日子他頻頻討得聖上的歡喜,實權是什麼東西,不過是聖上一句話罷了。你雲王府上下,又有誰是有實權的?」

    老王妃一番話徹底給鄭明月當頭一桶冷水,她只顧著別人的劣勢,卻忘了,雲王府自己又何嘗不是落日餘暉呢。雲戰和幾個兄弟在朝中品級雖然不低,但個個都是閒職。即便雲戰老大不小了,皇上也沒有歷練他的意思。

    「那要不,讓夫君跟安國公談上一談,只要他撤訴,我願負荊請罪!」

    鄭明月最大的優點就是該當烏龜的時候,就當烏龜。她這個人性格便是恃強凌弱。雲戰下了朝之後,鄭明月將今日老王妃帶來的消息還有辦法悉數同雲戰商量了一遍,他歎了口氣,一拍大腿:「你看你辦的好事!」

    雖然對鄭明月滿滿的怨氣,可是為了女兒想容,雲戰不得不按照鄭明月說的去辦。如今的鄭明月令雲戰覺得陌生起來。總覺得她渾身上下散發著刻薄之氣。見她如今病怏怏躺在床上的樣子,就沒由來的一陣心煩。擺了擺手道:「今晚我還有事,就宿在書房了,你好生休息吧。」

    鄭明月點點頭,便打發丫頭送雲戰離開。剛出了院子,雲戰便擺擺手讓丫頭回去,帶著小廝抬腳離開,可這奔的方向卻是方姨娘的院子,而不是他口中的書房。

    經過長途跋涉,白流蘇和唐程終於到達了江南地界。不過好在唐程並沒有真的要遊山玩水,而是到了一個地處江南,卻又偏遠的水鄉小鎮。白流蘇正要吩咐車伕把車趕到鎮上最好的客棧,晚上便在客棧休息。

    誰知道唐程擺擺手道:「來了此地,還住什麼客棧啊!」一掀開簾子吩咐車伕道:「只管沿著這條大街一路往南走,見到一戶人家掛著紅藍彩幡的便是我們今晚的住處了!」

    車伕應了下來,便繼續趕路。白流蘇狐疑的看向唐程問道:「莫非你在這裡有認識的人不成?」唐程懶洋洋的閉上眼睛道:「這裡所有的人我都認識。」

    白流蘇撇撇嘴,覺得唐程一定是在吹牛,唐程亦不辯解,反正到了晚上白流蘇自然就會知道了。這個小鎮地方不大,很快車伕就找到了紅藍彩幡的一戶人家。卻原來這戶人家是當地最大的人家。

    唐程將一條舊腰帶遞給車伕,讓他拿著去敲門。白流蘇心裡直犯嘀咕,憑一條舊腰帶就想投宿,這不是想得美麼?

    誰知道那看門人一見腰帶,立刻滿臉堆笑問道:「是恩公回來了!你們裡面請!小的這就去告訴我家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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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很快這戶人家的主人親自帶著一種家眷來到前門迎接唐程,那場面不亞於欽差大人來了一般。白流蘇就默默的跟著唐程進了府,又跟著丫頭到了主人為自己安置的房間。

    聽丫頭說,這個小鎮名叫寶鏡鎮,因鎮外的寶鏡湖得名。幾年前鎮上的人得了怪病,是恩公的出現,拯救了全鎮人,所以寶鏡鎮上的所有人都認識唐程,不管唐程到誰家都是這樣的待遇。這戶人家是鎮上最大的人家,主人家姓李,人都喚他李員外。

    白流蘇撇撇嘴,頗覺意外。想不到唐程竟然還能慈悲大發,救了一個鎮子的人。恐怕這些人應該是不知道唐程的真實身份。就像當初她要是知道唐程是董大人的門生之一,打死也不會讓澤言拜董大人為師,更不會讓澤言去松寒書院。

    小丫頭一副滿面春風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因為什麼。白流蘇想一個人靜靜,便揮揮手,將人打發了。那丫頭倒也知趣,福了福禮道:「小姐,奴婢名喚水兒,就在門外守著,有事兒您叫我一聲就成了。」說完便真的退出了門外。

    李員外家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白流蘇的房間和唐程的房間倒是緊靠著。本來男女有別,可是唐程非對李員外說這位隨行的姑娘有惡疾,突發起來要人命,所以他得住在隔壁,好有個照應。非常時候,人命要緊。李員外當然是答應了。

    白流蘇聽著唐程的破借口氣的滿臉通紅,若是眼刀能殺死人的話,那現在唐程一定被自己給千刀萬剮了。李員外本來還有些懷疑,見到白流蘇突然紅彤彤的臉,立刻就信了唐程的話,當下給兩人安頓了房間。

    未免唐程在哪個不知道的地方監視著自己,白流蘇也不敢做什麼小動作。只得坐在床上發呆。她離京之時,尚有件事情沒有來得及辦,那就是給鄭玉書一個教訓。也不知道舅舅徹查散佈流言的事情,有沒有個結果了。

    上京近來一直被人們說道的事情終於一錘定音。雲戰雖然多次找了安國公還有白致遠和談,可是兩人態度十分剛硬,只說為了白流蘇的清譽,衙門相見。太后和皇帝樂見這兩家鬥得兩敗俱傷。

    果然衙門審理此案,因著人證物證俱在,衙門外頭站滿了圍觀了老百姓,鄭明月稱病沒有到場,堂上只有雲戰一人。

    這案件審理的比想像中來得更快,因為證據確鑿,雲戰幾乎連辯駁都不可能。加上之前鄭明月並沒有對自己和盤托出。當他在堂上得知鄭明月的所作所為,不由得寒毛倒數,這就是日日夜夜陪在他身邊的枕邊人啊!

    審理案件的府尹判了安鴻宇勝訴,雲戰無話可說,當著眾人的面,給白致遠還有安鴻宇賠禮道歉。這案件的結果立刻就在上京炸開了鍋。

    雲戰鐵青著臉拂袖而去。雲老王妃聽了消息,立刻剝了鄭明月的中饋大權,將她囚在房中,抄寫經書。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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