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話 結婚後再說 文 / 站在邊緣的蝸牛
陸桐雅的瞳孔在跳動，她死死盯著陸桐瑜。目光如劍。
「二姐……」她往後連退幾步，手一揮，淡言，「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從來沒對陸桐瑜說過如此絕情的話，說完後她轉頭撲到了床上，不再去看。
陸桐瑜驚，然後呆站了幾秒。餘光看到站在窗前一動未動的微生。心裡又是一片瞭然。她的妹妹她最瞭解。
陸桐雅是在救她。
「對不起。」這句道歉是發自肺腑的，因為她確實是喜歡了微生。不過，她不會因為自己的喜歡而去搶奪陸桐雅的幸福。她不會，也從來沒有過和陸桐雅爭搶什麼。如果陸桐雅喜歡的，她從來都是讓步的人。
只是，如今看來，陸桐雅的幸福已經不再是微生。
微生是她的地獄。
在離開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微生挺拔的身姿。月光籠罩在他的周圍，皎潔高貴。而這個男人，他的身上究竟肩負了什麼。
是死神的大業，還是陸桐雅的幸福？
她看不懂。
他是迷，他如夜。
太深，太恐怖。
陸桐瑜走後，房內一片沉靜。微生依然站在窗前，目光悠遠。手指放在窗沿上，偶爾輕輕敲動。深邃的眼珠時不時往旁移動，用餘光看一眼趴在床上的陸桐雅。
「微生，我問你。」陸桐雅的頭埋在床上，聲音悶悶的，「我和二姐長得一模一樣，為什麼你不會喜歡她呢？」
這個問題簡單又複雜。而微生的回答更是簡單，「因為我先認識你。」這句話涵蓋了太多。微生並不是會回答，「你們不一樣，我愛的是你的靈魂」這一類話的人。
比起陸桐雅，他現實許多。
「所以，如果你更早認識二姐，你也會愛上她？」陸桐雅從床上起身，看著他的背影。微生很纖細，他很高，背脊很挺很直。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沒有意義麼。」
「好。」陸桐雅身體前傾，雙手交叉，手放在膝蓋上，抬眸看向微生，神思一定，問，「你之前說，是死神契約幫你找到我的？」
微生頭垂下，視線看著自己的手指，繼續輕輕敲動窗沿，「是的。」
「你找我幹嘛？」她沒有失憶，她當然記得，曾經微生說過，他需要愛情，需要解藥。不過，她從未由此深究，她一直認為這種過去的陰影就別提了。可如今看來這似乎與自己息息相關，與微生真正的目的緊緊聯繫著。
「或者說，死神契約為什麼就找到了我？」她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她的背景。獸說過的話，沈佩的話，還有剛剛陸桐瑜告訴她的。
曾經，微生簡單的說過，那是因為他的「個人愛好」所以，他所有的目標都是年輕的少女，特徵幾乎一模一樣，但，到了現在她並不相信死神微生，真的是個有個人愛好的人。這麼久的相處，陸桐雅發現，微生除了看書，根本沒有任何愛好。
一個如此清心寡慾，對什麼事都無動於衷的人，真的會是一個心目中有既定「女神」外貌特徵的人嗎？。
不可能。就像微生以前透露過的，在遇到她之前，他的思想裡沒有男女性別概念，就同沒有年齡概念一樣的。
微生慢慢轉身，慵懶地靠在窗沿上，垂眸看著陸桐雅，半響後問，「你在懷疑什麼？」
陸桐雅從床上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眼神篤定，只想問出剛剛的問題，其餘的，她不想回答。
「三兒，你該不會是在故意找我麻煩。和我吵架吧？」微生伸手，摸著她側臉，「別鬧，我們要結婚了。在人類這，據說有一個名詞叫婚前恐懼症。」他笑了笑，彎下腰，找到她的眸，與其對視，溫柔如水的視線將她緊緊包裹，「三兒，你什麼都不要想，安安心心地嫁給我……我怎麼會害你呢。恩？」
陸桐雅的眼神逐漸軟下，身體也無力了。柔柔地窩進微生的懷中，她抓住他的手，「微生，我害怕，我害怕你不是真正的愛我……」
「傻瓜。」微生抱起她，將她輕輕放入床上，床頭的蠟燭被風吹滅。屋內僅有淺淡的月光，灑在窗沿，傾入屋內。
微生在她身旁躺下，然後摸索著開始脫她的衣服，傾身而上，細細的吻落遍她的臉頰。感受到他逐漸火熱的**，陸桐雅伸手制止了。
「微生，我累了。睡覺吧。」
他身體一僵，伸手握住陸桐雅抵在他胸口的手，放在唇邊淺吻，一邊說，「不要。你昨天也是這麼拒絕的。你每天都累……」
陸桐雅抽出手，繼續抵在他胸口，「我最近每天在做噩夢。沒睡好。」
「做什麼樣的噩夢？」
「記不清，總之很害怕。每次驚醒的時候身上都流了好多汗。」她總覺得那個噩夢是自己體內沉睡的惡魔製造的，她有感覺，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透過這個方式告訴她，不能和微生結婚。
「三兒，你最近恍恍惚惚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他再次捏住陸桐雅撐在他胸口的手，「還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他眉頭微蹙，眼中擔憂的神色無法掩蓋，「身體若有什麼變化，你要告訴我。別瞞著我，知道嗎？」
陸桐雅點點頭。然後閉上眼，輕輕歎口氣，「興許是你前段時間不理我留下的後遺症。」
微生心口一疼。剛要開口道歉，卻又聽到一句從陸桐雅口中而出，仿若自言自語的囈語。
「或許，是習慣了。」
習慣了？習慣什麼了？他想問，可答案昭然若揭。陸桐雅的意思是，她習慣他兩個月不碰她唄？
所以，現在他想要她就這麼難了？
「是不是我沒回來前，二姐還給你說什麼了？」他眼睛一瞇，裡面迸出殺意。哪怕陸桐雅沒有睜眼也感覺到了。
這一道刺骨的目光。
陸桐雅沒有說話，頭往旁一偏，似是睡著了。
「你告訴我，陸桐雅！你不正常，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面對如此淡然到冷漠的陸桐雅，微生凌亂了，他一把揪住陸桐雅的領口，把她往上一提，「我們聊聊，我們好好聊聊。」
又是聊嗎？
他們哪一次沒有聊崩？
陸桐雅最終還是睜眼了，靜靜地看著微生已開始發紅的眸。半響不說話。
「三兒，你真的會嫁給我嗎？」這句話是微生近日以來經常重複的問題，「我怎麼總覺得你不會嫁給我的。」這一刻，他沒能想到在不久後，自己的這個預感是真實的。
可面對這個問題，陸桐雅向來堅定，她回，「微生，我一定會嫁給你的。」然後，她笑。笑容有點蒼白，有絲無力。
「三兒，我們親熱吧。我們好久沒有……」
陸桐雅知道，這是微生的怪癖，如果他開始不安，他就會想要。他就像孩子，只能在某一點證明你是愛他的時候，他會任性地不停讓你對他展現。你不能拒絕，如果你拒絕了，就是在婉轉的告訴他，你並不愛他。
只要陸桐雅一拒絕，他的心情會跌落谷底，然後他會在花園吹一晚的涼風，抽一夜的煙。
「微生……」陸桐雅伸手輕柔地撫摸他的細發，「微生……」她喊他，一遍一遍。
微生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他早就發現，陸桐雅有這樣的魔力，她哪怕只是喊自己的名字也能喊得像歌一樣，好聽，舒心。
微生的身體逐軟下，癱倒在她的身旁，緊緊依靠著她，呼吸著從她身上傳來的熟悉香味。大腦開始有絲迷離。
陸桐雅最後還是妥協了。她努力配合微生，他讓她喊他老公，她就喊。他讓她說愛他，她就說。
只是自從聽沈佩說了，如果和微生生下孩子，沈家就完了。那句話給她留下了很大的陰影，她也發現，原來自己一直排斥和微生發生關係的最終原因是，她害怕自己會懷上微生的孩子。
然而微生已經開始越來越反感做保護措施了。以前他會自覺，後來要陸桐雅提醒，再後來，得軟磨硬泡。
到了現在……
他已經開始用各種借口拒絕。今天，為了這個事，雙方都火了。微生甚至從床上起身，一絲不掛地走到了門口，想甩頭走人，忍了忍還是又回來，做上保護措施，然後例行公事一樣的，心不在焉草草了事收場。
然後一整晚，兩人都為這個事爭執，糾結。
「陸桐雅，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他背對著她，「我又沒說不負責任。」
陸桐雅也背對著他，咬了咬唇，想說她還小，不想這麼早要小孩，可她知道這種話在微生看來根本就是借口。
最終沉默。
「而且，我們已經有條件要小孩了，不是嗎？」說到這，他翻過身，「陸桐雅，你還在給自己留退路。」他對著她的背，知道她沒有睡著，「你為我想想……」
陸桐雅閉眼。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已經無路可退了。你卻還在想要離開我。」將手搭在陸桐雅的肩上，他真想一把掰過她，好好質問。可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歎口氣，算是妥協，「那你告訴我，我們什麼時候可以……」
「結婚後再說，行嗎？」敷衍，任何拖延時間的都是敷衍。
屋內沉靜，微生轉身。
兩人背對著背。
「好。結婚後……再說。」他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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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當中蝸牛最近這幾天是最忙的。不過，我沒斷更。但三千字有點少，大家不要介意。
先祝大家新年快樂，在新的一年裡，蝸牛會更加努力，謝謝大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