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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4.第74章 尋跡而來 文 / 鵜鶘桑

    「清芳,你聽,外頭是不是有狗吠?」正在閉目養神的白鱗將耳朵貼在地上聽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拍了拍清芳的肩膀,清芳得了呼吸吐納的竅門正在修習,被他突然打斷,一時之間岔了氣,胸口憋悶的厲害,自己用了地拍了拍胸口,「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白鱗見自己無心之舉竟導致她傷著了,一時間十分後悔,忙將自己舌下含的佛骨舍利吐了出來,「快將這個服下!」

    清芳看著他從舌下取出一顆金光燦燦的珠子,就要往自己嘴裡塞慌忙別過頭去,「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方纔那血滯著反倒不舒服,吐了鬆快多了,你快自己留著吧。」

    「真的沒事了?」白鱗替她擦了擦唇邊的血漬,到底是吐了一大口血,怎麼可能沒事,怕還是她在安慰自己吧。

    清芳搖了搖頭,「真的沒事兒,方纔我聽你說外頭有犬吠是怎麼回事?」

    「我猜測是他們向山下的農戶獵戶調來了些嗅覺靈敏的獵犬。」白鱗扶著池壁一瘸一拐地站了起來貼近大門又聽了聽,「不錯,是獵犬,想來是那群前來尋你的人發現大海撈針的找法太費事,這才找來了獵犬。」他仔細想了想又笑了起來,「不怕,宋惑送你來已經過去很久,大雪早已經將你的蹤跡覆蓋住了,就算真有靈犬,也很難隔著如此厚的覆雪找出你來。」

    清芳心中暗暗好笑,既然知道不用擔心,又何苦叫她,其實不過是自己待得憋悶了想找自己說話吧,她也不埋怨,只又盤了腿沉住了心思苦苦修習方才自己未曾參破的那一層來,白鱗見她又閉上了眼,也不好再叫她,唯恐又向方纔那樣傷到她,也只能挨著她依葫蘆畫瓢盤腿坐了,靜靜等自己的腿傷好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的風雪笑了,犬吠聲也漸漸弱了,清芳才徐徐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氣來,「這心法真是不錯,只可惜還有些地方無法參透,若是能找到個高人指點一番,修習得法,想必又能精進不少了。」

    「不怕,到時候讓那人教你一教,你冰雪聰明,想來點一點,你就能明瞭了。」白鱗也被她語氣中透露出來的愉悅所感染,不覺又忘形地如同菟絲草似的纏上她的身子,還將自己的頭擱在了她的肩上,果然又見清芳羞紅了一張臉掙脫開去。

    正在此時,外頭被雪封住的門外有悉悉索索地扒門聲,聽力超絕的白鱗立刻警覺地直起身子,「清芳,到我這裡來!」他向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的清芳伸手,「我算漏了一著!」

    「怎麼了?」清芳被他突然嚴肅起來的神情震住,往他那裡靠了些,「我忘了我身為鮫人,身上自然會有海洋的味道,獵犬是無法追尋到你的蹤跡,可是卻能輕而易舉地追尋到我身上的氣味,他們雖不是來找我的,可是有獵犬在這裡扒門,想必一會兒就會有人發現這裡,雖然這門只有我能打開,但也難保會出什麼意外。」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瘋了似的犬吠,一聲高過一聲,外面立時便人聲鼎沸起來。

    「這兒有門!」有人在門外高喝道,「快叫將軍來!」

    「將軍?清芳,看樣子是皇上對你還沒死心。」白鱗有些憂心道,「我身在海中,不欲與陸地的君主為爭,清芳,只有委屈你先跟我避一避了。」

    「沒關係,你說什麼我都會照做的。」清芳點了點頭,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被白鱗這個雖然有些囉嗦但是顯然心腸很軟的鮫人非常放心了,「只要能過不給你添麻煩就好。」

    「不要這麼見外。」白鱗彈了彈清芳的鼻頭,見她粉嫩的鼻頭微微浮出一些紅痕,只覺得又可愛又軟萌,「這池底有條密道通向外頭,這你也是知道的,這會兒他們人都聚集在門這裡,估計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從密道轉移了,所以這條方法應當是可行的。」

    「可我絲毫不通水性。」清芳垂下頭,有些侷促道,「我從來沒有下過水。」正說著,大門那裡突然安靜下來,清芳與白鱗不覺有些緊張,「怎麼這麼安靜?」清芳剛想上前去聽聽聲響,卻被白鱗一把抓住,「不要莽撞。」

    「砰——」不過眨眼的功夫,大門那裡便猛地一震,門邊的積雪便疏落落地掉落下來,有些雪片落在清芳脖子裡,將她嚇得身子一抖,白鱗知道她害怕,便將她攬在懷中,「清芳,他們用上了攻城木,只怕他們人數眾多,若是他們不間斷地更換著人手來破壞這扇門,只怕也會叫他們攻開。」

    「那怎麼辦?」清芳緊緊抓著白鱗的披風,「我,我還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你信我嗎?」白鱗低頭看著這個烏髮墨眼的小丫頭問道。

    清芳見他問得認真,連忙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天下之大,我只信你!」

    「好!」白鱗衝她微微一笑,銀眸流轉,溫情脈脈,「那我們就走吧!」他退到池邊,解下身上的披風,手臂一伸,將清芳攬在懷中,「深吸一口氣!」

    清芳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與白鱗雙雙栽入池中,一時間,冰涼的池水直灌進她的口鼻,讓她驚慌失措地拚命抵抗著要往岸上逃,白鱗卻抓住她扒上岸的手,將她裹在懷中,青色的巨大魚尾微一作力,便帶著清芳入了那水下的甬道。

    清芳被他絕了後路,又牢牢地縛在懷中,一時難以逃脫,也只能拼盡全力屏住呼吸,一手緊緊攥著一縷白鱗在水波中蕩漾的銀絲以緩解緊張。

    白鱗感覺到她在拚力配合自己,也盡可能快地向外游去,可是平日裡他能夠在水下呼吸,只覺得甬道不長,可清芳並沒有做好準備,過了片刻只覺得氧氣不足,頭腦漸漸昏沉起來,再過了一會兒,肺中剩下的氧氣也要漸漸消失殆盡了,她抓著白鱗銀絲的手也微微使了些勁而不自覺。

    白鱗知道她撐了這麼久已是不易,便騰出一隻手戳了戳她的肩膀,清芳回過頭來,便見白鱗將臉湊了過來,輕輕封住了她的口。

    一時之間,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想要炸開了似的,他怎麼能,怎麼能在水下做這樣的事情!驚疑過後,便是一股涼涼的帶著海洋氣息的氧氣徐徐度入她口中,清芳瞧著這狹小的水下甬道中與她唇齒相接的銀髮鮫人,只覺得他一頭銀絲在水中緩緩蔓延開,似乎漾開了無盡的月光,而他一雙總是帶著關切的銀眸,此刻也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那一剎那,她只覺得心跳似乎都緩了許多,直到白鱗鬆開她的雙唇,將她復有攬進懷中前行,她還有些木然。

    如此以往了幾次,每到清芳覺得快要透不上氣時,白鱗便以吻度氣於她,清芳從一開始的羞赧後發現白鱗倒並沒有什麼異樣,似乎在他看來,這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個動作之後,也便不再扭捏,甚至她還在心中默默堅信,興許鮫人之間,根本就沒有吻這麼一說吧。

    白鱗見她神情不再如當時一般拘謹,慢慢放鬆後,嘴角才掛起一抹苦笑,他當然知道這小妮子心裡在想什麼了,可是他如果不裝出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來,她哪裡肯接受自己這樣過分親暱的舉動呢。

    白鱗游了約莫有半盞茶的時間,清芳突然覺得身邊的水流流速加快了些,水溫也驟然低了許多,知道應當已經出了那雪窟了,便在水下朝白鱗比了一個向上的手勢。

    白鱗看到她的手勢衝她搖了搖頭,一隻手像他們身後指了指,清芳偏過頭表示不理解,白鱗又以口型示意她這裡還不安全,應當再往前些,清芳會意,便任由他抱著繼續向前。

    也不知又游了多久,白鱗只覺得水勢已經淺了許多,這才拉著清芳浮上了水面,清芳一出水面便貪婪地呼吸著,她雖蒙白鱗度氣,但也一直矜持有加,所以一直處於能夠維持呼吸但並不暢快的境地,如今出了水面,她自然舒服了許多。

    「他們在那兒呢。」白鱗伸出手臂指了指遠處泛著亮光的地方,面上是一種惡作劇得逞的壞笑,「若是他們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知道我們不在那裡,那可就好笑了。」清芳見他笑了,自己也不由地牽起了嘴角,而只顧著看向遠方的白鱗卻只顧著興奮,而錯失了他心心唸唸想要看到的,清芳第一次展露的微笑。

    「清芳到底怎麼了,你們誰能告訴小僧?」惠潤在都城裡住了許多天了,從一日顏烈負了重傷回來後,他便再沒見過他出門,這一天,他攔下了給顏烈換藥的月嶸問道,「清芳小姐到底怎麼了?是生還是死?你們總要告訴小僧一聲啊。」

    月嶸微微迴避著他的目光,「小師父,不是我不想問,我也很想知道,可是你看他從回來就不言不語,這都多少天了,飯也不吃,只靠著藥吊著命,我也不敢問了,叫他更加傷心。」

    惠潤長長歎了口氣,「小僧為了救人而來,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個又一個的人命消失在眼前嗎?」

    「小師父,不如你替我去勸勸他?讓他振作起來,就算清芳遇到了什麼不測,我也不想再失去一個活生生的人了。」月嶸這幾日生意也沒怎麼打理,整個人都因為顏烈那一晚渾身是血的倒在家門口也失魂落魄的,「小師父,他這副樣子,你便也應當能猜到,清芳妹子,十之**是,是不成了。」她忍著淚說完了接下來的話,「都是我沒照顧好她,但是,就算你和他要怪我,也起碼先救回他的命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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