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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2章 情錯 文 / 鵜鶘桑

    「清芳,你可還記得,今月月圓之夜,你要做什麼?」冠羽試探地正蜷縮在她懷中,如同初生嬰兒般安恬的清芳道。

    「自然記得。」清芳抬頭衝他甜甜一笑,「怎麼,你心中吃味?放心,我不在乎他,此番前去助他不過是因為他曾教我功夫罷了。」

    「清芳,你若是將來都如現在這般通透,我心中的心思哪裡還有逃遁之地?」冠羽口中雖然這般說著,卻還是愛憐地撫著清芳一頭冷如冰雪的銀絲,「我覺得你如今這般,當真是美艷不可方物,若是叫我看著你一整天也不做旁的事,我也願意。」冠羽的指尖繞上清芳的銀絲,又撫過她的唇邊,流連不止。

    雖然,我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我從你對花少主的愛中偷來的幻影。

    「冠羽。」清芳往他的懷中更深地鑽去,「永遠也不許離開我。」

    「就算是死也不。」冠羽將她摟入自己的臂彎中,遠遠看去,他二人相依相偎,倒是說不出的親暱熟稔。

    「冠羽哥這樣,真的好嗎?」白羽扭頭問菁羽道。

    「我也不知道,可是如今小姐中意他,我看這情義倒是真真切切,不像作假,我們也不必太過於擔憂了,再說了,冠羽哥能得到清芳小姐的垂青,這對於我們五羽而言,不是壞事,恰恰是天大的好事,不是嗎?」菁羽看起來是個非常沉靜的少年,他四肢纖長,看起來極其瘦弱,彷彿平地一陣清風便能將他吹倒一般。

    「也是,菁羽總是比我們想得多,想得遠。」白羽朝餘下二人點了點頭,「我們也便靜觀其變吧。」

    而那一頭,顏子清則將一隻看起來就鋒芒奪人,神采奕奕的鷂子拋向天空。

    「子清先生,這件事真的要通知花少主嗎?」他身後的撒妥並著精騎隊以問詢的眼光注視著在天空中越飛越遠的鷂子。

    「萬里在我來之前便托我一定要照料好清芳,如今,她又遭逢巨變,如果我知情不說。」顏子清歎了口氣,「是我的失職,我當時若是拚死留下,興許清芳也不會不記得他,而將他錯認為旁人了。」

    「這冠羽也真是的,明知道清芳小姐眼中心裡看到的不是他,他也就那麼心甘情願做個替代品?」撒妥身後的副隊長出聲道。

    「顏平,你不懂的。」撒妥搖了搖頭,「冠羽那小子,心裡頭若是沒有小姐,也斷然不可能為小姐做到這個地步。」

    「什麼?冠羽那小子動了情?」被稱作顏平的精騎衛大驚,「這,這不是違反了宗家家規?按照家規,下人對主子動情,那是要受剔骨之刑後逐出家門,永不得錄用的啊。」

    「顏平,有一件事你忘了。」顏子清扭過頭,用他永遠童稚的面容回答道,「如今的家主,正是清芳小姐本人,她若是不開口,冠羽就很有可能會成為家主的夫君,此事一旦成了,就再無挽回的機會,家主的婚事,是永遠不能擅自更改的。」

    眾人聽他所言,皆倒抽了一口涼氣,「冠羽這小子!瘋了不成,竟然真的癡心妄想地想要成為清芳小姐一生的伴侶?」

    「不錯。」顏子清點了點頭,「依照冠羽素來的個性,他也許真的會因為兒女私情,而不顧宗家大局。」

    「那我們難道就這麼看著,什麼也不做嗎?」撒妥怒駁道,「就看著冠羽欺騙小姐的感情,看著他成為小姐的夫君,什麼也不做?」

    「我這不已經通知萬里了嘛,我想,他會有辦法的。」顏子清微微一笑,「自己的老婆都快被人拐跑了,我就不信那小子還能自顧自地忙自己的事兒,坐懷不亂。」

    「花少主看起來可不是個專情的人吶。」撒妥不由憂慮地看著天邊只剩下一個小黑點的鷂子感慨道,「我們小姐當真可以托付給他嗎?」

    「你不瞭解他,所以才會這麼說。」顏子清一臉放心的微笑,「若是說這世上有什麼人是值得我信任得可以將小姐交到他手上的,也唯有萬里這小子了。萬里他看起來似乎多情,不過你可曾見過他輕易向誰許過什麼諾言沒有?他的多情不過是他心軟的一種表現罷了,誰也不忍心傷害,便表現的好像誰都喜歡一般。」

    「哦——」撒妥點了點頭,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暗暗在心中想道,就算是花少主也好,若是他今後敢負了小姐,自己必定不饒他。

    「冠羽,今後你有什麼打算沒有?」清芳依偎在冠羽的懷中,一雙紅瞳猶如化開的紅寶石一般溫和而柔情。

    「我只想夜夜如此相偎,與你同賞頭上這輪明月。」冠羽由衷感慨道,原來,這便是有人牽掛的感覺,這感覺太過於美妙,以至於讓他覺得每分每秒都如同夢幻一般。

    「冠羽哥!外頭有人來報,說是花將軍的帶著人將營帳駐紮在距離我們不過幾里之外,說是要保護小姐,此刻恐怕他已經在帶人來我們驛站的路上了。」白羽悄聲無息地落在他二人身後。

    「無妨。」冠羽此刻面容坦蕩而寧靜,他覺得心中浩瀚如海,又似乎胸蘊宇宙,可以面對一切危險,也可以容納一切攻擊,「清芳,花將軍來請你了,你去不去?」

    「不去。」清芳搖了搖頭,被冠羽編織得規整的銀髮盤在頭頂上,以一隻玉簪固定,「我覺得這裡便很好。」

    「白羽,你們守著大門,若是花將軍來了,還請他回吧。」

    「冠羽哥,我們真的要公然和花將軍作對嗎?」白羽躬身詢問道。

    「白羽,這裡是我做主,還是花戰煌做主?」從冠羽懷中,清芳伸出頭來,一雙紅瞳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問道,「白羽,如果你心有惶恐,不如就此去投靠他吧,也好過你今後再有悔意。」

    「屬下絕無此意!」白羽被清芳反問,立刻半跪請罪道,「不過還是請小姐能夠委屈一時,不要太給花將軍難堪了,畢竟以後,小姐還是要用到他的力量。」

    「清芳,白羽說的有理,你不妨考慮一下。」冠羽在她耳邊親暱地溫言勸道,「你便說不願再三顛簸,讓他也就此駐紮罷了,沒必要與他交惡。」

    「就按你說的做吧。」清芳疲倦地打了個呵欠,「冠羽,我倦了。」

    「那便睡吧,白羽,你聽到小姐說的了?」冠羽將清芳安置在驛站的軟床上,又為她掖了掖被角,等她睡了,這才與白羽悄悄退了出去。

    「冠羽哥,你忘了花將軍的交代了?我們是暗探,怎可擅離職守,深陷溫柔鄉?」白羽急道。

    「噓——」冠羽看了一眼房內,「白羽,你有沒有想過,什麼叫做魚與熊掌可以兼得?」

    「冠羽哥,你瘋了?想要在花將軍眼皮子底下作假,恐怕沒有那麼容易,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我掌管著一部分的情報探子,可是花將軍那裡也有一部分,我們情報探子間情報互通,全無藏私的可能啊。」白羽面色因為著急而有些發紅,「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我沒有能力啊。」

    「如果……」冠羽瞇起了雙眼,一道冷光一閃而過,「如果,我們取他而帶之呢?將這個姓花的異姓人徹底斬除?你想,我是否有機會能和清芳長相廝守?」

    「冠羽哥,你糊塗啊,花戰煌雖然是異姓人,可是他有多得顏老奶奶歡心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我們有殺他的機會,殺他的手段,殺他的能力,你想,顏家人會放過你?會放過小姐嗎?」白羽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了起來,「冠羽哥,你醒醒吧!就這樣暗暗的和清芳小姐相處不是很好嗎,該報告的,你就報告給花將軍聽就是了,並沒有衝突啊。」

    「白羽,我不想委屈清芳小姐。」冠羽垂下眼簾,眼中有一絲愧疚劃過,「若是有一天,她知道我是花戰煌安插在她身邊的暗探,她,她一定會不要我的。」

    「可也總比你現下就被花將軍除去好吧?」白羽剛說完這句話,便感覺房中一動,「糟了!」他猛地推開房門,可是方纔還躺著清芳的軟床上已經空無一人,而窗口卻大敞著。

    「快追!別讓她做傻事!」冠羽心中一動,身形立刻閃出窗外,白羽立刻緊隨其後,心中懊惱不已。

    「將軍,夜已經深了,不如就此休息吧?」凌杜將面盆端至花戰煌面前。

    「再過一會兒。」花戰煌正埋首於兵書之間,頭也未抬一下,「今夜冠羽的消息送到了沒有?」

    「沒有,這幾日因著山域內風暴連連,想來他們也應該是被困於暴雪之中,消息難以傳遞出來。」凌杜擰了一條熱帕子伸到花戰煌面前。

    花戰煌這才接了過來擦了擦面,「也不知小姐那裡情況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簡易帳篷中的燭火便應聲而滅,「誰!」花戰煌與凌杜皆是神情一凜,同時拔出身邊的佩劍,起身喝道。

    「凌杜,你先出去。」一隻月光下素白如玉的手掀開了帳篷的簾子,「我有話問花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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