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文 / 唐穎小
我給他嚇的一下子就收住了眼淚,連哽咽聲都沒有了,這效果真是好的出奇,其實我挺怕他出手打我,雖然我知道他不打女人,可我還是莫名其妙的害怕,像個受虐狂人一樣,滿心想著他要打我。
整個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可身後是門,已經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了,我緊咬著牙關,連呼吸都屏住了,恍惚間,我聽到他紊亂的呼吸聲,扣住我雙手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我彷彿覺得雙手就要被他生生掐斷,我只在心裡慶幸,幸好那不是我的脖子。
「我……」我尋了好久,才尋回自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我想那個晚上,我將自己弄的像塵埃那樣卑微,卑微到連我自己都嫌棄自己那麼沒有骨氣,做人最可悲的恐怕就是沒有骨氣。
我睜著眼睛看著他,默了好久,才再次發出聲音,「你愛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或者,你愛過嗎?哪怕是一瞬間都好,有嗎?」週遭很安靜,我能夠很清楚的聽到自己近乎於哀求的聲音,「梁景,我想跟你在一起。」
眼淚再次不由自主的落下來,我很痛,全身都痛,痛的我又忍不住哭了起來。老天爺真的不公平,為什麼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它還要把我身邊最後一絲溫存都拿走!
「既然不能在一起,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呢,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麼辦呢,我以後還怎麼嫁人,怎麼過新生活!梁景你自私,你在毀了我……你要對我負責的……」我一字一句很艱難的說著,每一個咬字,我都是強迫自己說的清清楚楚,語氣裡充滿了可憐,我知道我這是在可恥的裝可憐,想要博取梁景的一絲同情。
我哭著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此時他已經慢慢鬆開了緊扣著我的手,雙手沒什麼力氣,他一鬆開,就直接垂落在了兩側,我一點一點的抓住他的衣服,然後張開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
然後,慢慢的摸索著去吻他的唇,他的唇有些涼,微微的抿著,我一點一點笨拙的吻著他,用舌尖輕輕的舔他的唇,許是我的眼淚沾染上了他的唇,舌尖觸及他嘴唇的時候,我竟然嘗到了一絲鹹澀的味道。他一直緊閉著嘴巴,我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在想著什麼,也許他在心裡罵我不要臉,沒骨氣,都這樣了,卻還那麼死皮賴臉的糾纏不清。
是啊,都這樣了,我應該很瀟灑的轉身。
我踮著腳尖,拼上所有的力氣和自尊吻他,到了最後終於還是不能自欺欺人下去,自嘲般的哼笑了一聲,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正當我想說一句『你走吧』的時候,他卻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雙手,將我猛地往他身上一拽,旋即伸手捧住了我的臉,霸道而又強硬的吻,再次狠狠的壓了下來。
他吻很深,彷彿用盡了所有力氣,差一點讓我窒息過去,我被他吻得整個人都發軟,身子往後倒,他的一隻手牢牢的抵在我的後腦勺上,不給我半點喘息的機會,我真怕我們兩個,會因為這樣一個吻,雙雙窒息而死。
這種殉情的方式,倒也別具一格。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把家門打開的,總歸我像個爛泥一樣,被他拖進了家門,壓在鞋櫃上,啃咬我的脖子,撕扯我的衣服。一切都顯得十分狂熱和激烈,像打仗一樣。也不開燈,任由他將我這個人甩來甩去的,但不管怎麼樣,我們一直都沒有分開過。
他的動作太激烈,我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節奏,我完全沒有辦法迎合,只有承受。
就這樣,我們從家門口到玄關,從玄關到客廳的沙發,再從客廳的沙發到浴室,又從浴室到房間的床上。整個過程中,我的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的,整個好像懸浮在半空中,輕飄飄的。一陣陣的快感,刺激著我全身的感官,什麼叫做痛並快樂著,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牢牢的抱著他的脖子,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停了下來,忽的伸手揪住我的頭髮,十分用力的將我從他身上扯了下來。此時,我的神智已經很薄弱了,因為我太累了,整個腦袋像是有什麼東西一直不停的嗡嗡叫著。片刻,我便聽到梁景在我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顧清城,你聽清楚了,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在做什麼,別妄想跟我耍什麼心機,你還不夠資格……」
其實他後面的話,我都沒怎麼聽清楚,什麼可以誅心,大抵不過就是那四個字『從來沒有』。我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
我們做著最親密的事情,他卻在我耳邊說著最狠絕的話,真是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住扔役才。
他說完,我二話沒說就張口咬住了他手臂上的肉,發了狠的咬,恨不得從他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我狠狠的咬著,總覺得自己的牙齒已經嵌入了他的肉裡,嘴巴裡全是血腥味,梁景一聲都沒有吭,竟然就這麼任由我咬。
最後我被那一陣血腥味噁心到了,才自覺的鬆開了嘴巴,這一口花費了我僅有的一絲力氣,等我倒下去,人已經脫力了,不久之後整個人就昏睡了過去,一絲一毫的感覺都沒有了。
很神奇,這一夜我竟然沒有做噩夢,甚至連夢都沒有做,勉強睜開眼睛的一剎那,我看到梁景站在窗戶邊上,正在穿衣服,看起來好像連澡都洗過了,正低著頭在系扣子。我的頭疼極了,不過昨天的事情,我還是記得挺清楚的,我還以為我會忘記呢,畢竟只是發酒瘋而已。
我照舊躺在床上,伸手用力的摁了摁發痛的腦袋,房間裡很安靜,所以我能夠聽到他系皮帶的聲音,那金屬扣的聲音,竟讓我的心一緊一緊。我用餘光看到他轉過了身子,他還是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連樣子都是風輕雲淡,彷彿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也對,昨天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事兒。
「醒了?」他走過來,在距離床邊還有一步的時候停了來,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他背光而站,看向他的時候,太過刺眼,我也就不看了。此刻嘴巴裡有一股很噁心的血腥味,我艱難的吞了口口水,點了點頭,笑了一下,說:「是啊,醒太早了,沒想到就看到你了。」
他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站了一會之後,也沒再理會我,就繞過大床,似乎準備要走。我有些條件反射的叫住了他,「梁景。」
他應聲聽下了腳步,回過頭,臉上掛著淺笑,目光清冷,「什麼事?」
我忍著噁心,再次吞了一口口水,我想無論是什麼關係,總歸需要一個句號,畫上句號之後,也就不用多想了。我坐起了身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露出自己的臉,對著他揚唇微笑,說:「梁景,我們分手吧。」我雙手緊緊捏著被子,鼓足了勇氣,繼續微笑,一字一句,口齒清晰,「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與他對望著,這是我挽回自己最後一絲自尊的唯一方式,雖然看起來好像很蠢。其實我特別怕,怕他會說出什麼讓我受不了的話,我怕自己承受不住再次崩潰,不過幸好他沒有。
他依舊是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好。」說完,他就轉過了身子,很快我就聽到了房間門關上的聲音,外面大門關上的聲音,然後一切落入寂靜。
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