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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你有我痛嗎 文 / 唐穎小

    我曲著手指,看著他打定主意要將戒指從我手上扒下來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鼻涕齊齊的流了下來,另一隻手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扯開他,可我扯了半天,他的手卻紋絲不動,我只能看著戒指一點一點的從我的手指上離開,並留下一道血痕。

    我終究是沒臉沒皮的開始哀求他,「不要……不要……梁景,求求你了,別這樣,我錯了,我錯了,剛剛說的那些話不作數,我瞎說的……梁景……」

    然而,不管我說什麼,怎麼求他,他都沒有半點停手的打算,就這樣毫不猶豫的,非常干碎利落的把戒指從我的手指上狠狠的摘了下來,很快他就鬆開了手,彷彿多碰我一下都覺得髒,我的手就這樣懸在半空中,手指上除了留下一道血痕,什麼都沒有留下。

    這時候,我也不哭了,眼淚是不自覺往下掉的,我沒有辦法形容此時此刻我心裡是個什麼樣的感受,總歸還不如死了,死了也就不難受了。第一次發現,原來感情也是能讓人難受成這樣的。

    正當我發呆的時候,我這邊的窗戶忽然就開了,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梁景忽然猛地一揮手,好像是往外丟了什麼,丟了什麼?他的手上除了戒指,還能有什麼?我愣怔了一下,片刻就聽到他冷冰冰,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他說:「一個戒指而已,我從未說過什麼,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我轉頭看他,眼淚總是模糊我的雙眼,他的臉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可看的越是清晰,我心裡就越痛,因為此時此刻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冷漠無情用來形容現在的他,剛剛好,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真的,好像我一點都不重要,對他來說一切攤開,也就是遊戲結束的時候,他收起了所有那些虛假的感情,於他而言,我現在大抵也算是他的一個敵人了吧。哦,不對,我應該是一直鱉,被他們逮著的鱉。

    我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睛,想要止住眼淚,可我卻失敗了。我想這種時候,我應該要給自己留點面子,可話一出口,我又沒臉沒皮了起來,「梁景,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不管真真假假,剛才我說的話不作數,我們都假裝沒有聽過,好不好?」

    他看著我沉默了好一會,再度揮開了我抓著他手臂的手,一手抵在了車窗上,手指輕輕的摸了摸嘴唇,低笑了一聲,說:「如果你能把戒指找回來,我就當之前的話沒有說話,陪你繼續玩。」

    我想我是真的很愛梁景的,之前一直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在那一刻,我終於瞭解了,這一份感情,我竟然用了百分百的真情。人人警告我,提醒我,梁景不能愛,偏偏越是不能愛,卻愛的越深。住他醫圾。

    「你說話算數嗎?」我問。

    他笑,卻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算數。

    「好。」我點點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真的打開車門,跳下了車。我想我是醉的不輕,只有喝醉酒的人才會幹這樣的蠢事,我沒有再去看他,因為有點害怕,害怕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臉,整顆心像是被人撕成了兩半,疼的難受。

    我甩上了門,用袖子擦掉了臉上的眼淚鼻涕,讓自己的視野可以更清晰了一點。不過我還沒怎麼找,原本停在一旁的車子,在我轉身之際,就這樣消失不見了。我站在路邊,愣然的看著車子遠離的方向,夜晚的車子很難辨認,梁景的車子開的很快,彷彿一眨眼就不見了,我連車子的尾巴都沒有看到。我的包包還放在他車上呢,我身上什麼都沒有,沒有手機,也沒有錢。

    夜色茫茫,他終於還是在半道上將我丟下了,我在那兒站了很久,久到兩條腿都開始發麻了,我也終於忍不住蹲下來,用雙手牢牢的摀住了自己的眼睛,只張著嘴巴放聲的哭,不停的哭,哭一會之後,又猛地站起來,開始四處找戒指,仔仔細細的一寸寸的找。找一會之後,沒找到,又開始哭,就這樣反反覆覆的。

    幸好這裡路上的行人少,只偶爾會走過幾個,大概覺得我是個傻子,就遠遠的避開了,生怕我要撲過去噁心他們。我才沒心思撲過去噁心他們,我是在找我得戒指。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裡找了多久,反正我找來找去就是沒有找到戒指,感覺梁景好像是把他丟到外太空去了,怎麼找都找不到。我還在花壇裡,抓了好幾把泥巴,可就是找不到。當然,戒指不過小小一枚,梁景丟的時候,我看他還挺用力的,也不知道會被丟到哪裡去,也許是卡在某一個角落了吧。

    最後,我還是放棄了,在花壇邊上坐了好久,才起身步行回家。等我到家的時候,整個小區裡都靜悄悄的,每一棟樓也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幾個窗戶是亮著燈的。

    我的雙腿已經走的有些麻木了,高跟鞋太累人,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就把它脫了。等電梯的時候,才發現腳趾好像出血了,不過也沒什麼感覺。這個時候走道裡也是靜悄悄的,等電梯的時候,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不過很快就沒了聲音。

    這種時候也沒什麼人坐電梯,沒等多久,電梯門就開了。

    我身上沒有鑰匙,也進不去家門,我在門口站了一會之後,還是伸手摁下了門鈴。在這種寂靜的晚上,這門鈴聲顯得十分刺耳。響了一陣,我挺直了背脊,面帶微笑的站在門口,等待著有人給我開門,可除了可樂的叫聲和刨門聲,再沒有任何回應。

    我又摁了一次,依舊沒有半點反應,我面上的笑容落下了,身體開始毫無緣由的疼,哪兒哪兒都覺得非常不舒服。我轉身靠在了門背上,慢慢的蹲了下來,門口的感應燈不多時就滅了,整個世界都黑了下來,這樣也好,讓我在這黑暗裡好好的呆一會。

    等天亮了,酒醒了,我也就徹底的清醒了。沒什麼好難過的,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體質,什麼事兒,我都能承受的來,都能承受。

    我深深吸了口氣,將腦袋埋在了臂彎之間,一時沒忍住,眼淚再次從縫隙中流了下來,心肝脾肺腎都覺得疼。我不是第二個李妍,我他媽比李妍還慘!

    電梯門開的聲音我沒有聽見,直到有東西砸在我的腦袋上,然後彭的一聲掉在地上,我當時的感覺有些遲鈍,包包砸在腦袋上都有些後知後覺的,我頓了頓,漸漸覺得腦袋有點疼了,便慢慢的抬起了頭,頂上的燈光有些刺眼,刺的我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我愣愣的問了一句,「你是誰啊?」

    這人有些高,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燈的光線就在他腦後,每次我要睜開眼睛,他都會晃動一下,讓那刺眼的光線流露出來,使得我不自覺的閉上眼睛。

    當時我整個人十分木訥,因為喝了酒,走了那麼多路,哭了那麼久,已經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了,其實我還蠻佩服自己的,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竟然沒有讓自己暈過去,這身體,真的很棒。

    正當我發愣的時候,對方忽然伸手掐住了我的手臂,將我猛地往上一拽,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巴已經被人堵住,我頓時整個人都驚慌了起來,用力的掙扎,才剛剛掙扎了一下,這人就將我的雙手緊緊的扣住,並猛地往上一抬,壓在了門上。

    當我看清眼前人的一剎那,感應燈就滅了,可那一張臉我看的非常清楚,是梁景。他……他不是應該在裡面的嗎。

    他的動作十分粗魯,這個吻很深,亦很用力,他的嘴裡還有很明顯的煙味,很濃很重,他的力道,總讓我產生錯覺,總覺得在猝不及防之下,他會咬掉我的舌頭,狠狠的咬掉,他是帶著攻擊性來的,我都不明白他的這種氣勢是從哪裡來的。

    他的吻,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回應,因為痛,我只能抗拒,咬緊牙關,可他卻咬我的嘴唇,很重,我終究是忍不住,低低的喚了一聲,「痛。」

    他卻好像特別生氣似得,用力掐住了我的下顎,將我的頭猛地往門上撞了一下,那聲音彷彿是積壓了無數的情緒,「痛?你有我痛嗎?」

    我弄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又在痛什麼。我只能低低的哀求他,「放開我,我痛,好痛。」

    我確實很痛,渾身上下,從頭頂到腳趾,從裡頭到外頭,都覺得很痛。可他偏偏就是不鬆開,死死的掐著我,凶巴巴的對我說:「別哭!哭什麼哭!把你這沒用的眼淚給我收起來!」

    他太凶了,雖然現在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我也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他週身散發出來的戾氣,就足以怔的我收住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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