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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篇 靈變第50章 風暴欲來 文 / 朔方冰河

    第三篇靈變

    第50章風暴欲來

    再說那正在地下暗河中航行的三位先哲。

    這一日來到了陝西地界,楊朱說道:「那前面就是嬴政的墳塚了,我們是否要繞道而行啊?」

    墨翟問道:「可是那滅六國一四海的秦始皇嗎?」

    楊朱說道:「正是。」

    孔老夫子說道:「就是那焚書坑儒的一代暴君嗎?」

    楊朱說道:「是非都是後人說的,真英雄只做自己認為對的事,就像那後來一把火燒了咸陽城、燒了阿房宮的項羽,率性而為,何論成敗毀譽,這都是大丈夫大英雄的做派。」

    墨翟笑道:「胸無大志,腹無韜略,也只是做成個斷頭的英雄。」

    楊朱笑道:「斷頭也是英雄,人誰還不是最終一死?關鍵在於過程嘛。」

    孔老夫子也笑道:「我看還是那結局最為重要。」

    墨翟說道:「也未盡然,你們看這世間的人物,凡是那留下事業姓名的人,哪一個還能夠是真正地做到了蓋棺論定了呢?這些人都已經隨著他們的功業而活成是一個化的符號了,後人拿了他們來搬弄是非,就像是在玩弄一群提線木偶一般,整天演不完的褒貶戲,你們說,他們的那些什麼過程和結局又有什麼意義呢?還有什麼區別嗎?他們雖是完了,但是他們的影響還沒有完,今天給他們做了一個總結,明天還會再有新的總結。總結也只是過程之中的一塊里程碑。」

    孔老夫子長歎了一聲。說道:「唉!天刑之。安可免!天刑之,安可免啊!」

    一旁美麗的傻姑娘洛雲看到幾個人都不再說話了,就靦腆的笑道:「你們都說的是什麼呀?我怎麼一句也沒有聽懂啊?」

    孔老夫子笑道:「慢慢就懂了,閒來無事,以後我們就給你演繹一下這中國的歷史,慢慢地你就會明白我們所關注的東西了。」

    楊朱說道:「老夫子,我們要關注全人類的歷史。」

    墨翟說道:「我們要關注大自然的歷史。」

    孔老夫子笑道:「對對,說得對呀。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窮盡物理,致知無窮,求索才是人生的真意義呀。」

    楊朱接口說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三個人一起歡笑了起來,洛雲也跟著歡笑了起來,儘管她並不知道這幾個人都是在笑的什麼,她只是受到了這種明朗的歡樂的感染了。

    說話間,他們就來到了一處深入地下的巨大的夯土堆前。

    楊朱說道:「這就是嬴政的墓地了。當年調集幾十萬人,挖盡了幾十里外的粘土才夯築起了這樣一座地下陵墓。裡面滿是水銀鋪就的條條溝渠。據說是模仿了華夏大地的大江大河,還有西高東低的地理走勢,堆土為山嶽,墓室頂部還繪有星象天圖。真是美輪美奐啊。」

    墨翟說道:「如此耗費人力物力,也只是為了滿足一個獨夫的天真願望,這樣的政治模式,你說這中國人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啊?」

    孔老夫子說道:「這是天地之命,是大一統的必然歸宿,也是中華民族的宿命。」

    楊朱說道:「我看這是困擾中華民族的宿命魔咒吧?」

    墨翟也說道:「我同意楊朱的看法,西方人是沒有經過很好的早期教育就性成熟了,中國人則是老大不下了還要被迫去幹那老萊子綵衣娛親的兒戲。中華民族就是一個政治不成熟的民族。」

    楊朱說道:「是的,中國人都是一群政治的兒童,從皇帝到黎庶,皇帝把人民當成兒童,實行仁政時,就是在做一個好家長,實施暴政時,就是在做人民的後爹後媽。而人民呢?也是將皇帝當成個老小孩在陪著他玩,太平時就歌頌他,亂世裡就呼喚他,呼喚他要像初升的太陽一樣光芒萬丈,來驅除人世間的陰冷與黑暗,不管是在歌頌賢君還是在打倒暴君,中國人始終就總是需要有一個皇帝。當然,最好是一個好皇帝。儘管那個好皇帝也會因為是出於公心和善意而沒少殺人。」

    孔老夫子笑道:「這也比西方人懷著初生牛犢的無知無畏來顢頇的拆解這個世界要好。」

    楊朱皺起眉頭問道:「真的嗎?唉!虎吃肉,羊吃草,小鳥吃蟲子,天下孰知正味呀?」

    墨翟說道:「你們不覺得這一切都是在事先就被安排好了的嗎?這自然和人類社會之中的一切,都是在一種必然力量的驅使下而不停地在演變著的。」

    楊朱說道:「我是也有這種感覺。這就是道,天之道,不可言說,不可捉摸,都是他就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著的,他就在那裡起著作用。」

    孔老夫子說道:「空口無憑,你們有什麼令人信服的證據嗎?」

    楊朱說道:「就說這人類的大腦吧,有的人天生聰穎,有的人天生愚笨,還有的人在其他任何方面都顯得是有缺陷,都是卻會對數學之類的概念表現出超長的能力來,還有這樣的事例,一個人在突然受到了腦外傷之後,就會表現出某些超長的技能,而在此之前,這個人並沒有接觸過這類技能,這就說明,在人腦之中有著不為人知的事先的設定,人類的一切進步,都只是這被事先設定了的大腦在一點一點的像花朵在綻放一樣的一個過程罷了。」

    孔老夫子苦笑道:「如此說來,我們還努力幹什麼呢?追求和不追求,全都是一個樣子,都是那放在了斜坡上的圓球,是注定了要滾下去的,你這種想法太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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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楊朱說道:「不消極,一切都是有定數的。正像您老所說的那樣。天刑之安可免嘛。誰都逃不掉的,聖人與狂徒,權貴與賤民,都是推磨的人,不推都不行,身不由己呀。」

    說話間,墨翟已經操動方舟,停泊在了嬴政的墓門前。

    孔老夫子說道:「貿然造訪。實屬是不速之客,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楊朱笑道:「就是不速之客才會不請自來呢。進去看個究竟又有何妨?」

    墨翟也說道:「是啊,探索未知,是人類的天性嘛,這也是我們腦袋裡固有的宿命嘛。」

    說話間,墨翟就和楊朱一起,圍著那地下的大墓來回走了走看了看。然後就和孔老夫子以及洛雲打了聲招呼,便挺身進入了墓室。神仙的遁地之法,視萬物為太虛,凡人哪裡能夠領會呢。

    過了好一會兒。墨翟和楊朱兩個才又走出了那座大墓,洛雲急急忙忙地問道:「裡面都有什麼新奇的東西呀?」

    楊朱說道:「這就是一個地下宮殿。有陪葬的女子和閹人,一切擺設都是模仿生前。」

    墨翟說道:「那所謂的山川日月,其實也就如同是一個巨大的沙盤,這個人是將天下都當成自己的遊樂場了,天下生靈就都是他的玩物了。人類的大腦,在沒有外力約束的情況下,就會是這樣的窮奢極欲。」

    楊朱說道:「也怪不得天道要對人類隱瞞自己的根本秘密呢,人類看來還是一件不盡完善的產品。」

    墨翟說道:「那也不見得,天道自然在人腦中埋下了什麼秘密,這個秘密又會進而揭示出什麼秘密,這都是未可預言的事情。」

    洛雲問道:「那裡面有和我們一樣的仙靈嗎?」

    楊朱笑道:「你以為人人死後都能夠成仙成鬼呀,那裡面只有腐骨和泥土,哪裡有什麼仙靈呀,仙靈都是自由的,那裡面最初埋葬的就只有奴隸和奴隸主,一群在合作演戲的敵人。」

    洛雲說道:「好想能夠看一看這些人下葬後都會有什麼變化呢。」

    孔老夫子就說道:「墨翟,用你的魚背圖來展現一下當時的情景吧。」

    墨翟答應著就在手掌之上托出了那隻小巧伶俐的金色小鯉魚,於是一張屏幕一樣的影像就被映射到了暗河的巖壁之上。

    只見甲冑耀眼,一群又一群列隊嚴整身著綵衣金甲的武士站立在大地之上,嵬嵬赫赫,氣勢如山。

    墨翟不禁誇獎道:「如此軍陣,足見統帥是個治軍有方的人。」

    始皇帝陰魂聚處,一班子宮女太監前呼後擁的在忙著侍候,所有的人都在圍繞著秦始皇在服務,誰都不敢於抬頭仰視這個不可一世的人。

    但是,隨著時光的流逝,那些甲冑武士都變成了陶俑靜靜地立在了那裡,戰馬變成了枯骨,戰車變成了朽木,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了,始皇帝的武力被凝固在了一個寂靜不動的世界裡了。

    他的陵寢內的宮女和太監們都還開始懈怠了,誰也不願意再去聽從始皇帝的指使了,人人都在試圖逃離那個華麗的陵寢。

    看到這裡,楊朱說道:「是啊,鳥籠子再精美,鳥兒也還是在渴望著自由啊。」

    終於,一場地下的宮廷政變開始了。

    只見一個年輕力壯的太監正在懶洋洋地坐在陵寢的院落之中,曬著那天圖之上的太陽,老態龍鍾渾身腐爛散發著惡臭的始皇帝嬴政摸索著來到那個太監的面前,問道:「有人在嗎?」

    那個坐在地上的太監沒有答應,嬴政又連喊了幾聲。

    就聽到那坐在地上的年輕太監開口說道:「讓開,你擋住我的陽光了。」

    始皇帝一聽就發怒了,但是他的發怒卻也激起了那個年輕太監的暴怒,只見那個怒不可遏的太監從地上一躍而起,奮起老拳,對著嬴政就是一頓的暴揍,頃刻之間,那始皇帝的陰魂就如同是一縷煙塵一般的消散了,但是那縷煙塵所及之處,陵寢內的所有陰魂也都跟著一同的土崩瓦解了。他們同歸於盡了。

    孔老夫子、洛雲、墨翟和楊朱四個仙靈,看到這裡後,好不感慨。

    就在這時,墨翟突然說道:「不好,遠處裡有天風陣陣,估計接下來會有風暴。」

    說著,就掀起了那件百衲衣浮筏,抖手向空中一拋,落下地來就變成了是一個帳篷一樣的小屋子,四個人就陸續進入了那個避風港中。

    這地下暗河之中,頃刻間就大有山雨欲來之勢。洛雲問道:「這地下有這般的感應,那地面之上又會怎樣呢?」

    墨翟說道:「地面之上,也將會有一場劫難。」

    楊朱問道:「是什麼樣的劫難?」

    墨翟說道:「人的劫難。」

    孔老夫子問道:「嚴重嗎?」

    墨翟說道:「等到這風暴過後,才能夠知道。」

    預知到底是怎樣的一場磨難,還要再回到那地面之上,去說那地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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