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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絕望覆蓋所有 文 / 一半浮生

    程小也的腦子這一刻難得的聰明,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其實,就算是她問下去,秦譚也不知道。

    她是跟著陸放才來陸氏的,也不過是捕風捉影聽到些罷了。至於真實的原因,也只有董事局那幾位老傢伙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接下來,秦譚依舊說著注意事項。其實帶著程小也來,她的心裡也在打鼓。可是陸放在外地,趕不回來。

    而且,董事局那幾位老傢伙都讓程小也去。好像一點兒也不擔心程小也搞砸似的。

    一路上通行無阻,沒有堵車。到達機場的時候不過才十點過十幾分。秦譚給程小也買了一杯飲料,然後開始不停的打電話,程小也則是拿過她準備的那份注意事項一條條的記著。

    當空姐甜美的播音響起時,秦譚拉著程小也就往接機口去。那位鄭總出來得很早,大概有五十多歲,有些發福,挺和藹的。

    他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陪著他的還有他的小兒子鄭崇。

    其實程小也之前的擔憂都是白擔憂的,鄭總和鄭崇都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和秦譚寒暄了一番後,他笑著看向過來程小也,唏噓不已道:「時間過得真快,一晃你們都長那麼大了。」

    他那語氣,好像是見過程小也的一樣。程小也不由得有些詫異。

    在程小也的印象中,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一位富豪過。

    鄭立東見她一臉的茫然,笑了笑,略為感傷的道:「你不記得我了嗎?在蘇琴的葬禮上,我見過你和那小子的。」

    他口中的那小子,自然是指陸放。程小也這才明白,她為什麼對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那時候,蘇姨過世,她的一顆心都在陸放的身上,哪裡會注意到來些什麼賓客。所以她才會對鄭立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程小也有些不好意思,吶吶的叫了句鄭總。

    鄭立東輕拍了一下程小也的頭,和藹的道:「叫叔叔,叫什麼鄭總。」

    程小也很不習慣,看秦譚衝著她使眼色,她趕緊的又開口叫了句鄭叔叔。

    鄭立東和蘇琴陸明榮都是同學,但是早年奔赴台灣下海經商,很少再回來。蘇琴生病,他並沒有得到消息,直到她過世,他才知道,當即就趕了回來。

    看到程小也,鄭立東想起往事,唏噓不已。對於陸明榮的做法,他歷來都是不贊成的。但生意歸生意,他也管不了他的家事。

    氣氛因鄭立東的感懷有些低沉,但秦譚是個善於轉移話題的高手,不一會兒便逗得他笑了起來。

    幾人一行往大廳外走去,秦譚早讓司機在外面候著,正要上車時,程小也突然看見一對男女往左面的停車場走去。

    她的臉色驀的變得蒼白,低聲對著正要上車的秦譚道:「你先陪著鄭總回去,我一會兒自己回來。」

    說完這話,不待秦譚回答,她便朝著那兩人的背影追去。她腳上穿的是高跟鞋,跑起來很不方便,也不顧地上是濕的,將鞋子脫掉,赤著腳就追了過去。

    秦譚見程小也跟發了瘋似的,著急得不行,又不敢丟下鄭家父子追上去。

    正兩難時,鄭崇從車裡探出頭,隨著秦譚的視線看過去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對著鄭立東低聲的說了句話,打開門就朝著程小也追了過去。

    秦譚咬緊牙關站在車邊,完全不知道這狀況該怎麼辦。

    程小也的速度很快,像是瘋了一般。行人紛紛讓開,見她光著腳丫,有嬌弱的女子忍不住的低呼出聲。

    蔣琪安回過頭的那刻,見到就是像瘋子一般衝上來的程小也。她的頭髮完全亂了,一雙淺藍色的襪子滿是泥濘。看起來狼狽不堪,一張臉蒼白到了極點,烏溜溜的眼睛帶著猩紅,像是隨時都會入狂一般。

    「小也……」她喃喃的叫出聲來。

    程小也的臉上的癲狂之態卻並未因為她叫而緩和下來,她的聲音剛落下,臉上變被煽了一個重重的耳光。

    蔣琪安身邊的男人被這突發的狀況驚呆,反應過來之後將蔣琪安護到身後,低聲怒斥道:「你瘋了啊,神經病!」

    程小也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般,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蔣琪安。一張小臉上是駭人的白。

    蔣琪安似乎被她這副樣子嚇到,喃喃的道:「對不起,小也,對不起……」

    程小也這刻也已經冷靜了下來,直直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左蒙。」

    她的聲音異常的冷漠,那一個個的字像是利器一般,讓人忍不住的疼痛。

    「你這個瘋女人,你這個神經病,我x你媽,你怎麼這麼陰魂不散!」程小也的話像是刺激到了那個男人,他瘋了一般,衝上前揚起手,巴掌狠狠的朝著程小也的臉上落去。

    「阿默,不要……」蔣琪安驚呼出聲,程小也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眼前面容斯文的男人。

    「先生,打女人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鄭崇及時的抓住了那個男人的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x你媽的,你tm的是哪兒鑽出來的?老子教訓這個神經病關你屁事!」鄭崇的那隻手像是鐵掌似的,林科默掙扎不開,不由得破口大罵。

    鄭崇皺緊了眉頭,手上用力的一扭,林科默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蹲下了身子,嘴裡的骯髒的話才止住。

    程小也直直的看著不停掉眼淚的蔣琪安,像是處於寒冰中一般。那寒冷一點點的蔓延,直凍得她忍不住的打顫。

    如果說,炮灰的傳言和江應景的折磨讓她疲累到了極點,那麼,蔣琪安無疑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雖生,卻猶死。

    「蔣琪安,從今天起,我和你再也不是朋友。」程小也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決然,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

    她的臉色蒼白得駭人,臉上帶著悲愴決然。他們鬧的這會兒,周圍早圍滿了人,低低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這是兩女爭一男的戲碼?」有人低低的問旁邊的人。

    旁邊的人搖搖頭,低聲道:「你不知道左蒙嗎?當時那件事情鬧得挺大的……」

    那人大概是明白過來,看了林科默一眼,一臉驚詫的道:「他他難道就是林林家的……」

    程小也悲痛欲絕,身體中的力氣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在周圍那議論紛紛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人群中有猜到前因後果的人想伸手來扶她,林崇卻搶先一步,將她拉到懷中。低聲說了句請讓讓,看也不看蹲在地上林科默和一直流淚的蔣琪安一眼,抱著程小也大步的走出了人群外。

    程小也任由他抱著,睜大了空洞的眼睛直直的看著灰沉沉的天空。

    左蒙的事,是程小也第一次意識到人心的黑暗。在她的青春期中,是一抹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痛。

    在那個陽光明媚,夏花綻放的季節,她永遠的消失在程小也的生命中。

    往後的日子中,程小也有時候會恍恍惚惚的想,如果她的性格不是那麼烈,一切會不會又是不一樣?

    在程小也和左蒙被愛慕著江應景的女生綁架的那段時間,左蒙家開始接二連三的出事。

    她是s市副市的千金,但在學校裡,卻鮮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程小也也是在她家裡出了事之後才知道的。

    綁架案件後三個月,左蒙的父親鋃鐺入獄。箇中原因也是那幾條。

    左蒙從那個時候開始輟學,她那時候,冷靜得像是個大人,她一字一句的告訴程小也,她爸爸是被冤枉的,她要翻案。

    程小也那是第一次接觸到報紙上所說的那些骯髒事,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知道陪著她,在黑夜裡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告訴她,她還有她。

    左蒙是在左父在獄中自殺左母也跳樓身亡後不見的,像是完全失去了蹤跡一般,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裡。

    程小也像是發瘋了一般的到處找她,這個城市那麼大,她存心躲著,想找到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她在江應景的幫助下,再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是別人的籠中鳥。

    那次見面,她無比嚴厲的告訴程小也和江應景,誰要是敢壞她的大事,她定會永遠恨他。

    程小也在她冷漠堅決的目光下走出了那棟豪華的別墅,卻沒想到那次見面,竟然成了永別。

    在成為那個老頭子的籠中鳥的時候,她漸漸的知道,翻案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她堅信她爸爸是清白的,於是開始調查起那背後的骯髒來。可那些蛛絲馬跡,已被人抹乾淨,憑著她一個小女孩子,怎麼可能找得到。

    當她漸漸的絕望的時候,林科默醉酒後侵犯她她反抗時說出了真相。

    那時候她才知道,林家,就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而她的父親,竟然是因為知道林家明見不得人的事被冤枉下獄。

    那夜林科默的醉話,她假裝沒有聽見。越發的盡興伺候林家明。

    如花年齡的女孩子,伺候一個和自己父親一般大的男人,程小也完全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

    後她取得林家明的信任,林家明竟然荒唐的將她帶回了家,讓她和林太太住在一起。林太太早知道林家明在外的各種事,睜隻眼閉只眼的當成不知道。

    左蒙在林家的別墅裡住了一個月後,給林家所有人都下了藥,到半夜時分,用汽油澆遍林家別墅,點火**。

    那一場火災,只有酒喝多嘔吐了的林科默得已逃脫。林太太,林家明,和左蒙,都死於那場火災中。

    左蒙的遺體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成了焦炭,完全辨不那還正是個如花年齡的女孩子。

    程小也悲痛欲絕,一連一個多月精神恍惚,連生活也不能自理。

    後來漸漸的好起來之後,江應景才告訴了她事情的原委。左蒙的性格烈,高傲,林科默曾經追求過她,被她不留情面的拒絕。

    在左家出事之後,她病急亂投醫之下找到了林科默。林科默記恨著之前她讓他顏面無存的事,為了報復她,設計將她送到了他父親的床前。

    那時候左蒙根本不知道林家明是林科默的父親,她是家裡的獨女,被保護得太好,許多事情左父都未讓她接觸。

    她為了翻案不得不倚靠著林家明,卻在最後得知,這竟然是林科默的報復。他為了報復她,將她送上了殺父仇人的床。

    程小也不知道,那段時間左蒙是怎麼過下來的。她是下了多大的決心,用**這件事引起各方關注的。

    好在,老天總是有眼的,她的確引起了很多的關注,左父很快被翻案,而林家明的各種漸漸被調查清楚。

    林家明的獨子林科默從別墅逃出後,就到了國外。

    程小也是在去看左蒙的時候遇見蔣琪安的,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蔣琪安一直受著左父的資助上學。

    蔣琪安為了這件事同樣的也悲痛欲絕,大概是有了同樣的痛的緣故,兩人成了朋友。

    後程小也也從旁人的口中得知,蔣琪安和林科默交往過。但那都只是過去,她從未問過蔣琪安。

    只是,她沒想到,蔣琪安到現在,竟然還會和林科默在一起。

    原來,她這段時間關機,不見她,不是因為忙,而是因為心存愧疚,不敢見她。

    程小也已是痛到極致,精神恍惚,所有的一切像是在夢中,可疼痛又是那麼真實。

    一個活生生的人從生命中消失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她說不清楚,絕望已將所有覆蓋。

    她甚至不敢去回想左蒙所經歷的,身體上和**上的折磨。

    程小也疲憊的閉上眼睛,將臉埋在那略帶著煙味的懷抱中。嘴唇輕啟,無意識般的吐出了一個名字。

    林崇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子,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乾裂,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珠。

    他忍不住的將她往懷中緊了緊,大步的朝著停在路邊的車輛走去。

    秦譚在原地等得著急,看到一身狼狽在林崇懷中的蜷縮著的程小也,嚇了一大跳,趕緊的上前問道:「怎麼了?」

    林崇看了眼睛緊緊閉著的程小也一眼,低聲道:「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是啊,無論什麼事,睡一覺,依舊是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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