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天下盡在他手中 文 / slight青蘿
萬劍山莊,雀閣內。
萬碧玉抱了把琵琶,依在窗邊,看著窗外魚池裡的游魚。
顧林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但是她不方便出手,心裡對拂影這個女人的印象又多加了一條心狠手辣。
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身影,無聲地落在她身邊。
他背著光,繡著金絲的袖口隨著風翻飛,漆黑的眸子裡映不出一點光暈,俊朗的面容看不出一絲表情。
他靜靜往那裡一站,彷彿日月都在他面前失去了光華。
「我就知道你會來。」萬碧玉笑著轉頭,看向他冷漠淡然的臉龐,她眼裡浮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愛意。
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既然知道我會來,那麼也就該知道我來的目的。」
萬碧玉笑笑不否認,抱著琵琶站起來,跪拜下去「太子」
「青丘被毀,我早已經不是狐族太子,你可以叫我暗主」
「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青丘的太子,除非有朝一日,太子做上帝位,奴婢才會改。」
赫郎面無表情,不願在一個無謂的稱呼上浪費時間。「你想要什麼?」
萬碧玉冒天大的險盜取純元器,必有所圖。除非她達到目的,否則不會輕易交出。
「雲郡主現在的勢力,可以幫到太子,只要太子娶了雲郡主,青丘很快會再度回到太子手裡」
「凌香,莫不是做了萬家大小姐太久,連我的事都想插手了。」
「凌香不敢,凌香只是為了太子著想。」
「與雲家結親,不過是歷代攬權的工具,現在權都沒了,自可不必在攬。」
「太子,怎麼可以說這麼大逆的話?」凌香臉白了。
「難道我說錯了?」赫郎嘴角微撇,勾出一絲鄙夷。
「再說,如今青丘已經不在,還想著娶雲沉,豈不是笑話?」
「我們相信太子一定會重建青丘。」
「已經遭受災禍的青丘,重建來何用?」
「若不是拂影那個禍害,青丘怎麼會被毀?太子不要忘了那是仇人的女兒『凌香臉上閃過一抹厲色。
「青丘乃是天災,這些話,不要再說。」
「太子一向是志向遠大的人,怎麼會如此消沉。莫不是還是因為那個賤人?!」
赫郎冷笑,賤人?
青丘族人被姜黎離的父親姜渺和不死族屠戮,不死族儲君景上位。
只是因為儲君景十幾年前見過她一面,那時候的她一身紅衣站在狼群之上,嘴角掛著嗜血的微笑。
但是她卻放了那個眼神清澈的少年,那就是如今的儲君景。
紅顏禍水,雖說狐族與不死族夙願已經萬年,但是儲君景是第一個放下恩怨與異族聯手的。
那麼驕傲的儲君,為了阻止他們不久後的大婚,放下臉,與姜渺聯手,趁他出來尋她的時候,讓青丘異主。
姜渺在天災中明明已經死了,他親眼看著死了,但是卻沒有想到他非但沒死,還成了屠戮青丘一族的劊子手。
母后不堪受辱自盡而王,父皇為了不拖累與他,也死在了牢中。
他和她的位置,瞬間成了對立,血海深仇,一切由不得他。
如果他回去,收回青丘並不困難,但是現在青丘處於水火之中,人間生靈塗炭,污染的水源,流過的鮮血穿到海外,讓整個青丘仙境一踏糊塗。
為了徹底解青丘之困,他做了一個無比重要的決定,包括,對她。
從那一刻,他就發誓,在不為任何一個女子動心,天下人,皆是他棋。
『現在說這些,為時為早。」
「太子如果能盡早和雲郡主成婚,雲郡主也能方便在太子身邊照顧,助太子早成大業。」
「我已經有了妻子,也無意納妾。」
凌香早料到他會這樣說,神色淡定,「那是未婚妻子,只是一個詔令,算不得數。」
「詔令不算數?那與雲家連姻的傳統更不算什麼」
凌香臉色微微一變,「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她說到這裡,突然聽赫郎冷笑了一聲,後面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回去。「太子與郡主成了婚,純元器自然是太子的。」
「威脅我?」
「奴婢不敢。」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還真是說一套做一套。
『可是,太子你只能娶郡主。『
『沒有可是。笑話,天底下哪有她雲沉想嫁誰,誰就必須娶她的道理?」
「難道太子不想要純元器了?」沒有純元器,那個賤人就別想活命。
「我來了,就沒打算空手回去。」
「如果太子這麼做,行歡……應該說太子身邊的白眼狼,就會埋屍萬劍山莊。」
「嗯?」
「太子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偷取純元器。」
他抿著唇,不答。
『因為,那個賤人,要靠著純元器活命。『
赫郎聽到這裡,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
『所以你就在她來這裡之前,偷了純元器?『
『是。『
『你盜取了純元器,又能怎麼樣?『
『如果,太子不娶我家郡主,我就毀了純元器。『
赫郎忽地撇臉笑了,「你敢嗎?」
凌香的臉又白了幾分,眼裡卻堅定沒有絲毫動搖,「奴婢為了郡主,什麼都可以做。」
赫郎淡瞥著她,「你不介意用全雲家的性命給她做陪葬,我也不介意用雲家的血洗一洗手。」
凌香身體晃了晃,及時扶住窗台,才沒有摔倒,「難道太子連國王也不顧了嗎?」
「姜渺囚禁了父王想要引我而去,你可只父王為什麼自殺?」
「國王是不想被姜渺羞辱。」
赫郎冷笑,這些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又怎麼會明白父親的苦心「父王是讓我懂得,不可能受人要挾。」
凌香臉上的所有表情,瞬間僵住。
「從那以後,我就發過誓,再不允許任何威脅我。凌香,看來你脫離暗殿已久,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凌香呼吸一窒,恐懼慢慢地襲來,很快把她整個包裹住。
赫郎冷笑了一下,「或許是雲家的人過得太過於舒適,也或許就是太過舒適,無需為生存奔波,所以才閒得想東想西,折騰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他每說一句,凌香心裡的恐懼就多一分。
「太子的恩情,凌香一刻沒能忘,所以這些年也是拚命為太子賣命。」
落花谷的那個賤人是他的軟肋,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機會,不肯就此放棄。
「太子就算殺盡了雲家的人,她也不可能再活過來,太子難道甘心?」
「她在青丘被屠戮時候就已經死了,如今的拂影只不過是我手上的一顆棋,她死了,我不過是失去一顆好棋,僅此而己。」
「不可能……你騙我……如果你不在意的,今天也不會來見我。」
如果他不在意拂影,又怎麼會想方設法的護著她,這麼多年,狐族為他安排了多少好的姻緣,別說娶妻,就是納妾,他都一一拒絕,就是為了落花谷那個心狠手辣的丫頭。
雖然現在那個丫頭成了他的仇人,但是年少那麼感情的積累,難保太子不原諒她。
「本宮今天來,不過是想告訴你,這是我給雲家最後一次機會,要怎麼做,隨你。」
「我不信……」
「你信與不信,本宮沒有興趣理會。」赫郎說完,忽地抬頭,看向頭頂房梁,「聽完了,是不是該滾了?」
凌香吃了一驚,抬頭往房樑上看去。
梁後露出被水泡過爛得不成樣子的紙扇子遮了半邊的邪媚面龐,竟是雲瀾公子。
雲瀾沖赫郎眨了下眼,絲毫沒有在意他說雲家的話,「次次都這樣,你就不能不同一次?」
赫郎皺眉,「你還想哪樣?」
「好歹讓人家聽點新鮮的東西,次次都冷冰冰,好沒意思的,還是以前的赫郎大人比較好。」
他一進這屋,就發現他藏在樑上。如果不是不想驚動凌香,還能讓他聽到現在?
「滾。」
「別這樣,我身子骨弱,不比得你身強體壯,來去如風,爬上來一回容易嗎?你走你的,我歇一歇,喘口氣再走。」他穿著一身大老遠就能看見的艷亮衣裳,神不知鬼不覺地爬到房樑上。
連暗殿極品殺手凌香都不能察覺,還身子骨弱?
「一!」赫郎勾唇笑了一下,明明是春風和柳一樣的笑容,卻讓人覺得冷入骨子。
雲瀾收了破紙扇,往下指了赫郎,「喂,不帶這麼不近人情的。」
「二!」赫郎嘴角笑意漸漸收去,冷冷地睨著樑上紅彤彤的一個人,視線落在他手裡捏著的鳳冠上。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雲瀾隨他的視線,看了眼手裡的鳳冠,神色有些不自在,乾咳了一下,「我只是捨不得這上面的藍寶石,凌香姑娘借把剪刀來,我剪下上面的藍寶石還債,立刻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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