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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落花有意 文 / slight青蘿

    正手托著下巴發呆,身後一聲輕咳。

    忙回神,轉身,「福伯。」

    「公主,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來了人都不知道。」

    福伯看著她手中的掃帚,「真是難為你了。」

    「叫我黎離吧。」她到了這兒,也就只有和福伯親近。

    福伯微微一笑,也不爭辯。

    這個姑娘和太子有婚約,算下來,該是他們的主母。

    這麼多年了,暗主都不曾另外娶妻納妾,卻獨把她放在了景仁殿。

    可以看得出,這姑娘在暗主心目中的地位。

    以他對暗主的瞭解,即便是現在和姜黎離賭著氣,讓她做什麼奴婢,也只是他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

    然天下,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他們之間的事,早晚會有個了結。

    「福伯,你找我有事?」

    「我是來告訴你,暗主後天就要出征寒商,要離開一些日子。」

    赫郎要出征的事,姜黎離剛才已聽墨水寒說起,一點也不覺意外,但是聽到是與寒商,心裡還是咯登一下「他這次去,有危險嗎?」

    「暗殿的人都是踩在鬼門關上的,哪能沒有危險。何況我們主上每次出去,都親力親為,衝在最前面。」

    「什麼?你說他帶兵都是衝在最前面?『姜黎離渾身一個戰慄,按照他的地位,他不該是在後面指揮著嗎。

    「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暗主的人馬才永遠有著強大的士氣。百戰百捷。這都是用暗主的血換來的戰果。」

    福伯說起時,臉上不禁為赫郎驕傲。同時又不無擔憂。

    姜黎離心頭一緊,「這麼說來。每一場戰爭,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可以這麼說,但我相信神明會保佑我們的暗主。」

    福伯看著失神的姜黎離,輕歎了口氣,「你是想他勝還是敗?」

    姜黎離沉默了。

    她現在是寒商的公主,若是赫郎贏了,那麼寒商就輸了。

    而以她的身份,當然是希望寒商贏,但要是寒商贏了。他就輸了。

    福伯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公主,暗主是個好君王,你可願與他共肩,撫平天下人的創傷,還百姓萬里山河?『

    姜黎離眼神閃了閃,『福伯,他不屬於人間。『

    福伯看著姜黎離,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若是人間戰亂不斷,妖族則更是動盪,現在,青丘怕是連一滴乾淨的水都沒了吧。目之所及的全是人間流過去的瘴氣和鮮血。

    若是收復青丘便解了妖族之困,暗主他又何苦受盡人間百苦,只為覆了這天下。還黎民安泰,傾盡這一生?

    福伯走了很久。姜黎離頹然的做到在地上,頭倚在紅木欄杆之上。看著頭頂上的月亮。

    她明明知道他在為出征做準備,不會回來,但還是這麼等著。

    不管他們之間,再多的仇視,她仍想跟他說,她希望他能活著。

    遠處更聲,敲過了一次又一次,濃濃的倦意漸漸襲來,姜黎離強撐了好一陣,終於靠在石柱上沉沉睡去。

    睡夢中感覺一個熟悉的懷抱把她抱起,聞著那股熟悉的味道,她抓住他的衣襟,低聲夢囈『赫郎。『

    『是我。『聲音溫柔的讓人如沐春風,低的更怕吵醒懷裡的人。

    像是得到了回應,姜黎離的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赫郎黑色的眸子緊盯著懷裡的那抹純淨的笑容,俊逸的臉龐一愣,這麼單純美好的笑容,是他從來沒有擁有過的。

    這份美好勾起了他深埋心底的那份柔情,低頭在她的額間輕輕印下一吻,她身體冰冷,滿身的露水,可見在這裡已經很長時間。

    他輕歎了口氣,抱著她走進寢屋。

    把她小心的放置在床上,動作溫柔的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然緊緊抓住衣襟的手卻沒有鬆開,抬眸看去,她臉上佈滿了擔憂,嘴裡焦急的重複著一句話,他俯身去聽。

    『你不要死……『

    高大的身體瞬間僵住,她在擔心他,她沒有恨不得他死去。

    眼裡的寒冰慢慢融化,化為濃濃愛意,握住拽住他衣襟的小手,她繃緊的小臉慢慢放鬆。

    等她睡得安穩後,輕輕脫下她被霧水打濕的衣衫,只留小衣,拉過薄被為她輕輕蓋上。

    轉到後間,擰了一桶冷水當頭淋下,壓下一見到她就不受控制的渴望。

    姜黎離夢見滿城的殺戮,赫郎一身白衣被鮮血浸染,站在城牆,萬箭穿心,鮮血染紅了城牆,赫然驚醒坐起身來,汗涅一身。

    直直地看向前方,赫郎披著件黑色暗紋便袍從後間轉出,仍帶著清幽的體香。

    濕發隨意地披散在身後,幾縷碎發俏皮地拂到前額,令他冷寒的眼裡多了幾分柔和,髮梢的水珠一滴滴地滴在身上,性感而魅惑。

    他看到她眼中因噩夢而殘餘的恐懼,快步走到床邊,伸手捧著她仍自發愣的小臉,無法掩飾的焦慮浮上黑眸,審視著她,「你怎麼了?」

    姜黎離定定地看著他,他還活著,他還活著,長吁了口氣,才發現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

    夢?她之前坐在長石凳上,怎麼會在這兒?

    看向左右,是他的大床。這張床,她不止一次的整理過,再熟悉不過。

    視線從對方碩壯的胸落到自己身上,只穿了小衣的身體讓她腦子裡瞬間成了空白。

    下一刻憤怒在身體內滋長,狠狠拍開捧著她的臉的大手,吼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赫郎片刻的錯愕後,明白她誤解了什麼。

    關切的眸子再次轉冷,沉下臉,半瞇著眼,冷哼一聲,「你認為一個正常的男人能對一個女人做什麼?」

    「你……你……」姜黎離怒到極點,抓起絲綿枕頭向他砸去,「你這個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他接過枕頭,鎖緊了眉頭,握住她的手臂,提到自己前面,「你越來越放肆了,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別以為我真不敢殺你。」

    「你要殺就痛快點,用不著千方百計的侮辱於我。」她被他鉗制住以後,反而平靜了下來,對他傲然而視。

    他最恨的就是她對他的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眼裡跳躍著怒火,露出一絲冷笑,「看來我真該對你做點什麼,免得虛當個罵名。」

    「什麼虛當個罵名?」她微微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並沒有異樣。

    沒容她有時間多想,已被他按倒在大床上,柔軟的唇瓣已被他的唇封住,舌頭霸道地要頂進,一隻大手肆無忌憚地柔捏上她豐滿的柔軟。

    她愣過之後才想起反抗,但他強壯的身體如一堵牆一樣壓在她身上,無論她怎麼反抗,都像打在銅牆鐵壁之上。

    他有力的舌在她嘴中的肆虐,帶來的強烈酥麻讓她一陣暈眩。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讓她嚇得面色慘白,更是瘋狂地撕咬推打著壓在身上的銅牆鐵壁。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他突然將她的頭按向他的肩膀,停下所有動作。

    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女人,別動,再動,我就真要了你。」

    他的話象點中她的穴道般,讓她如同小野貓一樣的動作完全停止。

    他看著身下人的動作,不由的好笑,她的體香清清楚楚的傳入他的鼻尖,身體不由一緊,聲音有些沙啞『若不是明天要趕路,我不會這麼放過你。『

    『趕路?『姜黎離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抬頭看著身上那個笑容更甚的惡魔『你要拿我去犒勞你的將士?『

    他緊緊盯著她,沒有任何表情。

    姜黎離也看著他,以為他會說什麼,不料他翻身下去,摟住她纖細的腰,牢牢的固在懷中,下巴磕上她的脛窩,『睡吧『

    他有頻率的呼吸氣讓她有些異樣,不自覺的動了動,卻換來他更緊的禁錮。

    她心裡七上八下,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想下床回自己房間,卻被他緊緊箍住。

    在他呼吸變得沉長時,才放鬆了繃緊的身體,慢慢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沒亮,姜黎離就被暗主提了起來,強迫她收拾了簡單的行禮,姜黎離覺得起這麼早,這已經是她最大的努力,還未惱火,他便將她丟上景仁殿外已備好的馬匹。

    他跨坐到她身後,一個軍士遞給他一柄長槍。

    這不是第一次見他拿武器,但這次心裡也沒由來一陣恐慌,也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

    他夾了夾馬腹,駿馬如飛急馳,一路出了城,卻不走大道,專尋著小路捷徑狂奔。

    姜黎離側身看他,他的臉如同刀削,比例堪稱完美,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他策馬的樣子一定特別好看。

    只不過這滿身的寒氣讓人退避,她突然想起了花瀧,那個如同美玉雕琢的美男子,也是這麼一身冰冷,想想他,再看看赫郎,不由得覺得暖和了幾分。

    直到中午,才在一片樹林裡停下,將她丟下馬背。

    他自己牽著馬,到樹林餵食馬匹。

    等打理好馬匹,取出乾糧,遞給她一個干饅頭後,自行靠坐在大樹下。

    他手拿著饅頭,吃相看似隨意,卻有了一份蘊雅天成的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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