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5 乳臭未乾 文 / 素小骨
一切都發生地始料未及。
江半容接旨。也就是承認了江太后的旨意。
「好好。哀家的好孩子。你放心哀家決定的事絕對不會改的。」
江太后親自把江半容扶起來。樣子又恢復了先前的欣慰。
她就是要當眾宣佈此事。好讓季熙年和上官爾雅徹底死心。
上官爾雅那樣的女子。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孫兒。
大殿裡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眾人都跪在地上垂著頭。她們更多地不敢去直視季熙年的憤怒。
然而上官爾雅可以想像得到季熙年的表情。他現在沒有拔劍砍人實在是萬幸了。
她咬著舌尖想了想。就聽季熙年大笑了聲。「你……叫江半容。」
江半容沒料到季熙年會同自己說話。輕輕地回答:「是。小女江半容。」
「芳齡幾何。」
「豆蔻之年。」
「哦……」季熙年拉長語調。「乳臭未乾。」
江太后本來樂得見季熙年與江半容說話。卻聽到季熙年諷刺的聲音。不滿道:「半容還有兩年才及笄。你也可以再自在一些日子。不正和你心意。」
季熙年卻看也不看江太后。嗤笑了聲。「真是可惜了。你還這麼小……」
眾人不明白季熙年這話是什麼意思。上官爾雅卻暗道不好。猛地抬起頭。就看到季熙年雙眸腥紅。噴發出嗜血的氣息。
她早該料到的。這大殿內不同尋常的殺意。正是出自季熙年的身上。
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上官爾雅張嘴就喊。「簡王。」
可是已經晚了。季熙年一把抽出腰間的軟件。朝著江半容就斬殺過去。
「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你做我的妻就只有死路一條。」
晚了。還是晚了。
好多人都沒注意到上官爾雅的喊聲。季熙年的劍就已經刺中了江半容。
上官爾雅不由有些後悔。之前季熙年嚷著要做一把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軟劍放在腰間。她經不住他哀求所以特意做了送給他。第一時間更新
誰知道居然能用在這個場合。
「熙年。你瘋了!」
季南笙很快反應過來。上前就去攔。
季熙年卻像沒看到他一般。不管不顧地朝著那個面紗浮動的少女而去。
江半容也傻了眼。更不要說大殿上其他人都被季熙年的樣子駭住。
他們早就聽說過季熙年有狂躁的病。現在一見果然如此。
大家都紛紛跑開離得遠遠的。季南笙被季熙年猛地推開。只能死死地護著江太后離開。
「熙年……你你……」江太后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子發瘋。她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好端端的為何成這樣。
季熙年當真就如此抗拒娶別的女子。
江太后想到那一切的禍端。忽地指向上官爾雅。「你。不是很有本事麼。還不去攔住簡王殿下。」
「是啊。爾雅郡主是你顯能耐的時候了。」
說這話的人是季梅朵。她不知何時走到上官爾雅身後。猛地推向她的後背。
上官爾雅始料未及。腳下一個踉蹌。直直地撲向走過來的季熙年身上。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季熙年微微一愣。抬起手中的軟劍就要繼續砍。
上官爾雅離得最近。第一個受傷的只會是她。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人著急有人幸災樂禍。季梅朵心裡不斷地喊著:砍。砍下去啊。
可一旁的上官雲珠卻不那麼樂觀。她總覺得上官爾雅和簡王之間有些曖昧……
季南笙見情況不妙。就要鬆開江太后的手。誰知被她死死地抓住。像是故意不讓他過去。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原來太后也想讓上官爾雅死。
就在季熙年的劍落下時。上官爾雅一個側身。手指輕輕地彈了下劍身。軟劍受到力量啪地一下朝著相反的方向打去。直接抽到了季熙年那張俊臉上。
砰地一聲……
季熙年直愣愣地倒地。上官爾雅以為自己用力太猛。熟知她湊過去一看。季熙年正衝她眨眼睛呢。
她就知道這傢伙是裝的。
江太后怒道:「上官爾雅。你傷我孫兒。」
背身的上官爾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又踹了季熙年一腳。然後淡淡道:「太后娘娘。簡王殿下抗旨不尊。我只是替你懲罰他……現在您是要打要罰還是把簡王殿下關起來呢。」
「……」江太后頓時沒堵得啞口無言。
抗旨不尊的是季熙年。上官爾雅這麼做分明是江太后。結果還被埋怨。江太后說什麼都引人詬病。
江太后只氣哼哼地走到季熙年身邊。就見他兩眼無神地望著上面。她幽幽地歎了口氣。「此事……以後再議吧。先把簡王抬到進去。記得請御醫。」
胡嬤嬤哪裡敢遲疑。第一時間更新連忙命宮人去抬季熙年。
好端端地一場宮宴就被毀了。這事追根到底……還是怪江太后。
沒事招惹季熙年做啥。現在好了。季熙年鬧這一出。誰還敢嫁給她啊。
「太后娘娘。」有個軟糯糯的聲音在安靜的大殿裡響起。
江太后看去。露出抱歉的形容。「半容啊。哎……此事怪哀家沒和簡王商量好。以後哀家一定給你安排門更好的婚事可好。」
江半容笑著搖頭。「謝謝太后垂愛。但半容已經接旨。一定會謹遵懿旨。」
上官爾雅眉梢一挑。意外地看著帶著面紗的小姑娘。
她還是如此近距離地看著江半容。只見那雙眼眸靈動好似會說話一樣。
「你不怕麼。」
「半容不怕。就算簡王殿下殺了我。這也是我的命呢。」江半容這話更讓江太后難受。
上官爾雅心裡覺得更有意思了。江家這一代。江洛少跟了二皇子。江玉染要進宮。太后卻把江半容嫁給季熙年……
這盤棋下得很大啊。
大殿內一片狼藉。宮宴已經不能進行下去。
季梅朵時不時地看向大殿外。面上露出焦急。
上官雲珠低聲道:「郡主別急。世子一定會來的。」
「他……他來不來關我什麼事。」
季梅朵小聲嘀咕。然後轉過頭。不小心看到上官爾雅。心中的怒火莫名地又燒了起來。
「上官爾雅。你給皇祖母準備了什麼禮。」
上官爾雅聽到是季梅朵和自己說話。還真想回答自己沒準備。
可是見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又想到季熙年不在。然後淡淡地對江太后行了一禮。「臣女請了戲班子。只是請太后移步。」
「呵。是麼。哀家倒想看看你唱的是哪一出。」
在今日的事上。江太后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到上官爾雅身上。
若不是上官爾雅。熙年怎麼可能會抗旨不尊。
說到底還要怪上官爾雅。
這麼想著。江太后的心裡稍稍好受一點。她拉著江半容隨著上官爾雅往外走。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其他人也跟在後面。
可是出了百德殿。上官爾雅逕自往御花園的方向去了。江太后不由問道:「這是去哪。」
「回太后娘娘。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上官爾雅又走了幾步。到了太液池邊。
眾人就看到湖心上有個二十餘丈的高台。水汽氤氳。隔水相望。十分有情調。
江太后狐疑地看向上官爾雅。「這是你做的。」
「臣女不敢居功。」上官爾雅也不說是誰所做。
說完。她一拍手。戲台上的一側敲鼓人打起鼓點。
季熙年忍不住好奇地問:「這是哪一齣戲。」
「新排的。」上官爾雅隨口回答。
季南笙的目光朝著上官爾雅的方向看了一眼。心裡笑道:說謊眼睛都不眨一下。
隨著鼓點加快。就聽一個高昂地唱調響起。幕簾打開。戲台上一身華服之人背站在上面……
聽到是新戲。本來大家都有些好奇。江太后也目不轉睛地看著。
華服之人背著眾人而站。唱腔忽高忽低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人並不動。只那麼站著唱。似哀怨似感歎。
漸漸地。大家從那戲文之中聽出了些許門道。
那人唱道:「雙雙蝴蝶迎風飛。對對鴛鴦湖中戲。卻不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淚兩旁。難衷腸。前世不問因。後有郎相配。姻緣天注定。哪知情滋味……」
原來是個訴說情事的戲文。
像是唱到了心裡去。季梅朵總覺得那戲文裡唱得就是自己和寧塵君。
寧塵君一點也不懂她的心。
想著想著。季梅朵感同身受般淚如雨下。若是她把心底的話告訴寧塵君。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像戲文裡唱的那般雙宿雙飛。
叮地一聲缽響。戲台上人攬著寬大的袖擺。一點點露出真容。
季梅朵也是第一時間看到那人。眼睛不由睜大。噌地一下站起來。
其他人也看清楚那人的面相。不由倒抽了口氣。
上官雲珠皺了皺眉。「寧世子。」
只見戲台上的寧塵君還在繼續唱:「道不清的愁苦相思……」
他唱的是苦相思啊。
原來根本是自己表錯情。寧塵君是唱給上官爾雅聽的。
這是上官爾雅準備的大禮。而寧塵君堂堂一個郡馬、世子爺。居然屈身唱戲。
季梅朵腦子嗡嗡作響。所有的思緒亂成一團。淚水已經朦朧了雙眼。
她看不見寧塵君的臉。他們真的離得好遠好遠。比太液池的湖水還遠。
季梅朵大叫一聲。「別唱了。」
上官爾雅心中默默地為寧塵君哀歎:果然還是失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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