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86 世子戲子 文 / 素小骨
其實這不是上官爾雅的主意。
按照季熙年的脾氣。他也不會這麼做。
事情還要說到太后壽宴前幾天。寧塵君請季熙年過去談了一次話。上官爾雅當時並不知情。還是後來季熙年回到馨悅居說起來。
寧塵君想給季梅朵一個道歉。季熙年本來不同意。後來經不住寧塵君再三請求。就答應在太后的壽宴上唱一齣戲。
很別出心裁。而且戲文都是寧塵君親自寫的。
上官爾雅看過整片戲文。其實聽完就會知道。寧塵君唱的是對妻子的歉意和愧疚。
可就這麼硬生生被季梅朵打斷了。
隔著太液池。季梅朵遠遠地與寧塵君相望。她看到了對面男子臉上的驚詫。好似根本沒料到她會打斷他的好戲。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哼。季梅朵心中冷意更甚。
「寧塵君。你瞧你現在什麼樣子。居然扮成戲子。真是丟人現眼。」
季梅朵說完又忍不住暗罵自己。明明不是想說這話。可是心中的怒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越愛那個人。越說惡毒的話來傷害對方。她的心也四分五裂。
寧塵君臉色一變。遙遙道:「你不喜歡。」
「不喜歡。你唱的是什麼東西。」季梅朵又罵了句。「情情愛愛。不知廉恥。」
「……」
寧塵君徹底無話。臉色蒼白。孤零零地站在戲台上。像是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到。
上官爾雅蹙眉。第一時間更新戲沒唱完。季梅朵自然不知道寧塵君的心意。任由這麼下去。這兩口子的情分就真的到頭了。
她要是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讓季熙年拒絕寧塵君提的這要求。
「梅朵。其實……」
上官爾雅出聲。季梅朵怒聲喝斥。「別把我再當傻子了。他把對你的深情都唱給你聽了。到了現在還裝什麼糊塗。」
江太后一聽。疑惑地看向上官爾雅。「這是怎麼回事。」
她本來聽得好好的。沒成想唱戲的人居然是寧塵君。她只以為是這個孫女婿要哄自己開心。原來還有這些彎彎繞繞。
四下響起竊竊私語。「難道寧世子和爾雅郡主……」
面紗下的江半容仰著小臉思索起來。總覺得事情哪裡不對勁。
「梅朵郡主。你還是把寧世子的話聽完吧。」
「我不想聽。」
「我不想說。」
寧塵君和季梅朵同時開口。
上官爾雅無語地撇嘴。她終於意識到別人家的閒事真的少摻合。現在她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季梅朵聽到寧塵君居然如此說。更是氣得滿臉漲紅。
「好。寧塵君……我……我看錯你了。」
說完。季梅朵嗚咽一聲捂著臉就跑開。
上官雲珠連忙起身。「太后。我去看看郡主。」
宮宴到了這裡。簡直亂成一團。江太后面色難看。「上官爾雅、寧塵君你倆隨哀家到大殿去。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她們一走。岸邊的尷尬氣氛才稍稍緩解。眾人見無趣也三三兩兩的離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百德殿江太后的壽宴弄得如此狼狽。早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江太后現在已經顧不上別人怎麼嘲笑自己。進了大殿揚聲質問:「你倆給哀家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上官雲珠跑了很遠才追上季梅朵。
季梅朵正躲在樹叢裡嚶嚶地哭個不停。
「郡主……」
「別管我。」
上官雲珠卻不理會。逕自走到她身邊蹲下。輕柔地給她擦著眼淚。
「我知道你委屈。但現在你生氣也無濟於事。」
「那我該怎麼辦。寧哥哥的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
上官雲珠淡淡道:「郡主。法子是有的。就看你能不能狠得下心……」
季梅朵揚起臉時。滿臉淚痕。在聽到上官雲珠耳語後。眸光閃了閃。然後遲疑地點下了頭。
大殿內。江太后聽了寧塵君的解釋。目光複雜地看向上官爾雅。
「你……真的是在幫梅朵。」
上官爾雅垂眸。帶著幾絲無奈。「我一直拿梅朵當自己的親妹妹。」
「你會這麼好心。」
「唔。」上官爾雅笑歎了句。「好吧。被您看穿了。我是看在簡王殿下的份上才對梅朵郡主多多關照。」
江太后被噎得說不出話。半晌才哼了聲。「你真是不害臊。」
「太后娘娘。我只是實話實說。您這麼瞧不起簡王殿下有薄面。他知道會傷心的。」
上官爾雅是在糾正江太后想歪的事。
江太后也只能順著上官爾雅的話說道:「就當你如此好了。」
她又看向沉默不語的寧塵君。「哀家還聽說你和一個奴婢有染。」
「沒有此事。」寧塵君聲音淡淡的。「是那丫鬟故意陷害我。梅朵把她打死也是應當的。」
「本來今日哀家叫你們來是想勸你們和好。結果……」
只怕就是江太后出面為寧塵君說話。季梅朵也不會相信了。
「太后。我一直想找梅朵說清楚。她不肯給我機會。」
上官爾雅見寧塵君現在面如死灰。怕是現在連解釋都不想說了。
寧塵君的聲音越發冷淡。「現在也沒這個必要了。」
「那怎麼行。」江太后急起來。
她可不想自己的孫女家宅不寧。
江太后猛然抬起頭看著上官爾雅。低聲問:「上官爾雅你說過會幫梅朵的對不對。」
上官爾雅挑眉。她真是欣賞眼前這位老人家的臉皮功夫。
實在很厚。
難道她剛剛忘了是怎麼怒罵自己的麼。
「怎麼。你不是說把梅朵當自己的親妹妹嗎。」江太后怒道:「你既然這麼說了。那就幫她們。本來此事也是你們搞砸的。當然由你來補救。」
上官爾雅幾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但神色不變地垂眸。「此事有些難辦。」
「哀家不管。就交給你了。」
「太后。之前受簡王恩惠。臣女才願意幫梅朵郡主一二。如今她對我成見頗深怕是……臣女也無能為力。」
江太后瞪大了眼睛。她總覺得上官爾雅是故意的。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去幫梅朵。」
上官爾雅咧嘴一笑。「臣女是想請個旨意……」
「上官爾雅你不要得寸進尺。」江太后哼道。「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哀家是不會給你和簡王賜婚的。」
在一旁聽她倆對話的寧塵君臉色又是一變。
爾雅要請婚。
「太后誤會了。與簡王無關。」
聽到和季熙年無關。江太后的表情才有所緩和。「你想要什麼。只要不過分哀家會答應你。」
上官爾雅朗聲道:「臣女還沒想好。不過只要江太后答應我到時候兌現即可。一定與簡王無關。」
她說完。屋裡的兩個人同時怔住。
寧塵君一臉不可置信。而江太后直接愣在了座位上。
好半晌。江太后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如果你能幫梅朵走出心結。哀家答應你的要求。」
「謝太后。臣女一定會竭盡所能。」
出了百德殿。寧塵君喊住上官爾雅。「爾雅。其實你沒必要如此……」
「我也是在幫自己。」上官爾雅淡笑。
「謝謝你。爾雅。」
寧塵君微微歎氣。好像他無時無刻都在對上官爾雅道謝。
這條命是上官爾雅給的。就連這婚姻都要她來拯救。
「只是我有句話要問你。」
「你說……」
上官爾雅側目。夜幕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你可想通了自己的感情。」
寧塵君一身白衣。臉上還帶著戲妝。眉目煞是好看。
「想通了。我不會錯失眼前人的……」
「眼前人。」上官爾雅幾不可見地蹙眉。
寧塵君笑道:「我對梅朵有責任。也許它還不是愛。但我卻能保證一輩子永生相隨。」
上官爾雅這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世上有很多事都無法心想事成。不是所喜愛就會得到。
遺憾往往伴隨著另一種期待。
她相信早晚有一天這責任會轉變成另外一種愛。
等她二人走遠。一直站在大殿門口聽著他們對話的江太后。身影一下子蒼老許多。
「胡嬤嬤。你說該不該信上官爾雅。」
「太后。您比老奴懂得看人。」
江太后搖搖頭。「只怕哀家這次看錯了人。」
胡嬤嬤不解地回頭。「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是說熙年那小子的眼光不錯。可惜她卻是姓上官……」
胡嬤嬤沉默。她在江太后身邊半輩子。如何不知道江太后的心結。
其實她覺得上官爾雅若能解開梅朵郡主的心結。就一定有辦法讓江太后接受她。
這也是江太后執意讓上官爾雅幫忙的原因。因為她也知道自己的心結。因為它實在可怕。
可怕到摧毀一個人的所有理智。恨不該恨的人。
入夜。江洛少送了兩個妹妹回府。沒進大門直接去了京都的另一處大宅。
進了內院書房。江洛少推門而入。就聽屋裡的人不冷不熱地笑道:「聽說今日宮宴很熱鬧。」
「是。什麼事都瞞不住二殿下。」
江洛少恭敬地一禮。對面的季蒼子就招了招手。「沒那麼多規矩。你過來看看這份武尊賽的名單如何。」
最近季蒼子都在籌辦武尊賽。江太后也沒邀請他入席。他也就沒有出現。
江洛少走過去。一下子就被那四個字的名字吸引去了目光。
哪怕只是個名字。那個少女都如此惹眼。
江洛少隨即一笑。躬身道:「殿下英明。」
季蒼子的手指細細的撫過紙上那個名字。有些人他一定要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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