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哥,你們兩個認識?」文山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救到了熟人。
「我認識他,他卻不認識我,名震蠻子洞的馭獸境蠱師刑傑奎,我想就連蠻子都認識。」錢東搖了搖頭說道。
「你是說被譽為最有可能通過百蠻試煉的『魁星踢斗』刑傑奎?那個以腳御蠱比以手御蠱還快的變態?」陳堅疑惑道。
沒人看到,刑傑奎聽到「魁星踢斗」的時候眼中留下了兩行熱淚,他黯然看下自己曾經的右腳,此時空空如也。
文山也沒想到這個人會這麼出名,以腳御蠱他還是第一次聽說。若真是這樣他到底遇到什麼,才讓他將自己的腿砍斷,「這裡安全了,說吧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又為什麼將自己的腿砍斷?」
這時其他人才看到刑傑奎右膝下空空如也,心中震驚。他以腳御蠱,失去了這隻腳比一般人失去的更多。
「一天前我進入不歸境,原本十分順利,遇到荒獸也不過七、八品,隨手就能解決。可是後來路上的荒獸越來越少,我感覺要有不尋常的是發生,不由的小心起來。
可是這個時候地動山搖,我看見潮水一般的荒獸傾巢而出,其中有幾頭甚至已經達到了六品上。
慶幸的是獸潮的目標並不是我,他們好像朝拜一般往一個方向湧去,我被獸潮衝擊踩踏,我的本命獸七品中的地蜥也為了保護我而死,我的腳就是在獸潮當中被踩成粉碎。
我清醒的時候獸潮已經離不見蹤影,但是我的腿已經開始腐爛,無奈下我只好將這條腿砍去。」刑傑奎追憶道,但是思緒有些混亂,當他說道獸潮的時候眼中流露出的恐懼好像將幾人都帶到現場。
僅是衝擊踩踏就將原本驕傲的馭獸境強者變成這個樣子,這獸潮究竟有多龐大,幾千頭?上萬頭?在這麼多荒獸面前,任何強者只能飲恨。
「文山,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現在太危險了,等過些日子再來。」盧綸擔憂道。
文山此時面色沉重,腦中思緒萬千,到底因為什麼才會引發這次獸潮?不歸境危險異常,經過這次獸潮之後只會更加危險。荒獸遠比蠱師要強大的多,蠱師之所以能夠不斷從百蠻山當中獵取荒獸,主要是因為荒獸不團結,可是現在荒獸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引發獸潮,只能說明出現能讓荒獸團結的東西了。
他也有些畏懼莫名的東西,只是他若回去,他的瓶頸又要耽擱不少時間。他現在蠱、毒都到了瓶頸,沒有外力根本無法突破。「不,盧大哥,你跟他們回去吧,我自己去。」
「你瘋了,不歸境多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又出現了未知的獸潮,就連刑傑奎這樣的馭獸境蠱師都淪落成這個樣子,你去送死麼?」盧綸反問道。
「我現在畏懼不前,有可能永遠無法突破眼前的境界。」文山說完,眼中滿是堅毅。
他想明白了,蠱師一途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上天自然會降下許許多多的阻攔,壽命限制,蠱蟲反噬,還有一個個劫難需要一一闖過。今天的獸潮很有可能就是上天為了阻攔西南境煉蠱而成,若是自己不穿過這關,心中埋下了恐懼,等將來抓到了本命獸也無法收服。
「我真想不明白,慕白和王林都要收你為徒,只需要去蠻蠱齋將自己的身份說明白,百蠻山自然會有人接你上山,何必如此拚命?」盧綸又問道。
「有些事別人是看不懂的。」文山搖搖頭,轉身向不歸境走去。
「且慢,你救我一命,我無以為報,這頭獨角仙就送你代步只用,希望你能夠到達百蠻之巔。」刑傑奎語言激動,好像從文山身上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只希望他能走的更遠。
文山看了一眼刑傑奎,又看了一眼獨角仙,那漆黑的甲殼閃著油光,「多謝。」
說實在的代步蠱蟲正是他需要的,山路難行,道狹草長,他身材矮小十分吃力,若是有了這獨角仙這一路卻是容易了不少。
他輕身上了獨角仙,心神一指,獨角仙向不歸境緩緩走去。
「這個少年若是能活下來,將來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刑傑奎讚歎道。
錢東幾人站在原地,看著文山漸漸遠去,只覺得他們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走吧!」錢東和陳堅扶著刑傑奎轉身走去,盧綸又看了幾眼確定再也看不到了也跟了上去。
……
文山坐在獨角仙上,沿著黃線緩緩而行,黃線就像一個路標指引著人們方向,也限制了人們。他將兩心知的子蠱放了出去,他並不是要上山,而是要尋找一頭品階足夠的本命獸。
文山現在控制蠱蟲只能在週身三丈的距離,但是對於兩心知的子蠱只要不超過他一里他就可以隨意操控,這只是兩心知的特性,是他操控母蠱,母蠱操控子蠱。
周圍的景象不斷浮現,這裡的荒獸可是多了不少,只是八、九品的低階荒獸卻是幾乎沒了蹤影。刑傑奎所說的獸潮他沒有發現,同樣沒有發現的是他想要的找的金、火屬性的荒獸。既然沒有他需要的荒獸,他為了節省時間索性繞開這些荒獸。
不歸境中除了荒獸之外最多的就是毒草毒蟲,他坐在獨角仙上不用擔心,若是光靠步行的普通蠱師僅是地上的毒蟲就能讓他們寸步難行。
九品毒蟲遍地走,八品毒蟲撞破頭,他甚至看到不少毒蟲為了搶奪食物,自相殘殺。不歸境就像一個天然的煉蠱器具,讓他們彼此殘殺吞噬,等時候到了,他們也就蛻變成了天然的蠱蟲。
這樣蠱蟲往往更加兇猛,他們神智駁雜,無所謂敵友,神智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吞噬。吞噬能讓他們活下去,同時也讓他們更加強大,有些強大的天然蠱蟲往往比荒獸更加難以對付。
突然他看到一頭他想要的本命獸,七品中的黃金蟒,沒有毒性卻力大無比,就連暴熊也不是它的對手。它的屬性力量是金,戰鬥起來,金力浮於表面,一身蛇甲刀劍難傷,本身更是如同一把巨大的鐵鞭,抽上之後就算是磐石也會化作粉末,捆到獵物會將它們活活累死。
黃金蟒十分懶散,只要吃飽了就算獵物從他眼皮下溜過去也不會動彈半分。這條黃金蟒就是這樣,它腹中微漲,裡面的食物還沒有消化。它有五丈多長,比文山的腰還要粗一圈,因為太過龐大不能盤起,只能躺在地上。
陽光灑在他金色的鱗片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這不是黃金甲,卻比黃金甲還要堅硬,他根本不用擔心附近會有荒獸能夠咬碎他的蛇甲,這也是他懶散的原因。
文山盤算著,「它身邊有六頭荒獸,最高的一頭有七品上,是一頭水屬性荒獸,其他的有三頭七品中的荒獸,兩頭七品下的荒獸,不過它們好像各自有自己的領地,都有一段距離,倒是不用擔心被圍攻。從這裡到黃金蟒那裡需要向西走一里,這些荒獸品階合適,正好可以用來煉化獸火。」
他已經嘗到吸收獸火的好處,吸收獸火修煉可是比正常九轉煉蠱要快上不少,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他打算一邊尋找合適本命獸,一邊獵殺荒獸吸收獸火,這樣即便是短時間找不到合適的獸火,他也能開始九轉煉蠱的修煉。
他的第一個目標離他不遠,需要繞過兩頭七品下的荒獸,是一頭木行的七品中的暗行豹,速度奇快,善於藏匿,能夠利用樹木的陰影。不過他這到不用擔心,這附近是一片荒原是起伏的荒草。
很成功兩頭七品下的荒獸並沒發現他,代步蠱蟲自身有一股特殊的氣息,可以掩蓋蠱師的氣息。人有人氣,蠱有蠱氣,長時間煉蠱的蠱師身上會沾染蠱的氣息是和普通人完全不同,而這種氣息正是荒獸討厭的,他們傳承上古記憶,知道蠱師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暗行豹出現在他的眼前,它虎踞在水邊十分愜意,一身皮毛沒有絲毫光彩,彷彿一團黑霧讓人無法看清。寒光森森,即便是在喝水仍然警惕,一雙怒目掃向身後好像發現了什麼,血口一張那尖銳的豹齒就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
文山不敢靠近,擔心驚擾了暗行豹,只是用子蠱觀察著它。
他在思考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殺暗行豹。時間很寶貴,每一刻荒原上的局勢都會發生變化,現在比較有利,下一刻很有可能陷入荒獸的圍攻當中。
他有十幾中方法能夠擊殺這頭暗行豹,只是既不能破壞獸火,又要節省時間有些不好辦。的方法當然是用食心蠱,無聲無息,迅捷無比,可是食心蠱本性食心,即便是他也無法控制。最穩妥的方法是用毒火蠍,媲美五品的毒素擊殺一頭七品中的荒獸手到擒來,可惜火毒太過霸道,用過之後他只能得到一張豹皮。
暗行豹有些疑惑,周圍沒有敵人,它的感知十分敏銳,即便是那些六品荒獸也稍有不及,可是心底總是有一種危機感。
這裡只是不歸境開始,以暗行豹七品中的境界在這附近絕對可以算是一方小霸主,就算是面對附近那頭七品上的荒獸仍然可以仗著速度無所顧忌。安逸的時間長了就會鬆弛,暗行豹也忘了上次危機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預感,轉過身開始喝水。
文山動了,荒獸不會將後背露給蠱師,當它轉過身的時候已經宣判了它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