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狼騰空,它們是要將文山從獨角仙身上撲下來。(http;火鴉飛了起來,面對夜狼鋒利的爪牙它也無能為力,只能盡力自保。
狼影、火光混成一片,文山只能仗著人面毒蜂和萬足白金蠱才能自保。獨角仙奄奄一息,已經再也走不動了,他身上滿是燒傷,是鴉火攻擊時的殘餘將他活活燒死。
文山雖然是火鴉的獸主,但是本身仍然是**凡胎,仍然怕火,空中火雨不光是攻擊夜狼同時也能傷害到他自己。這種自殺式的防禦是他不得已為之,如果不這樣他很快就會被夜狼撕成碎片。
他吃了一頭疾風蠱和一頭大力蠱,沒過多久就感覺到了身子輕鬆了不少,而且力量也增多了。這些蠱蟲不過是七品上,對中蠱者本身的實力增長有限,可是在這緊急的時候多一分力也是好的。
疾風蠱是一枚青色的藥丸,是用蒼蠅、蝗蟲、蜻蜓、蜜蜂……等九種昆蟲煉製,煉製的蟲子普通但是作為蠱引的藥材十分珍貴,每一樣都是七品。煉成之後疾風蠱石頭青色的蒼蠅模樣,速度極快,需要煉製蠱蟲的蠱師在蠱蟲出爐的瞬間,將它封禁入另外十一中藥材配製的藥丸當中。
封禁的藥丸十分講究,許多煉製這種類似的蠱蟲的時候都需要用到,是用蜂蠟、川穹、黃芩、鹿茸……等藥材煉製,每一種藥材煉製的方法不同,所以藥丸煉製起來就顯得複雜多了。藥丸初煉製出來都是一團漆黑的泥狀,需要蠱師自己用人血為引搓成團狀,再封禁不同的蠱蟲,然後慢慢吸收其中的精華,這樣疾風蠱才會煉成。
大力蠱也大致如此,不過是一枚紅色的藥丸,是用螞蟻、蜈蚣、蜣螂、螻蛄……等九種昆蟲煉製,最後化作一頭紅色螞蟻,只有指甲大小卻有三、五十斤的力量。封禁藥丸之後,力量才會穩定。
疾風蠱和大力蠱都是介於蟲蠱和藥蠱之間,並不如純粹的藥蠱那麼純粹,吃到體內之後雖然短時間內能增幅不少,但是對於身體也是卻是一種過度的消耗。有的藥丸裡面蠱蟲還沒有盡數被吸收,仍然殘有狂暴的意志,對於蠱師十分有害。
不過文山卻不用擔心這麼多,兩頭蠱蟲下肚,用毒力一掃,哪怕沒有死的蠱蟲也會化成一潭毒水,只剩下純淨的藥丸。
藥蠱是需要用蠱力煉化的,普通吃了這種藥丸不下於最猛烈的鴆毒,會被藥蠱裡面蘊含的蠱力撐得血脈暴脹而死。
獨角仙伏在地上它再也走不動了,它生命正在消逝,不過不到六品,根本沒有神智,只是按照文山的控制行動。臨死的時候它仍然在執行文山的命令,轟然倒地,它**斗站不起來了,然後漸漸化作虛空。蠱蟲源於自然,死後也歸於自然。
文山被包圍了,四周除了殘忍的夜狼,地上還有三、四頭夜狼的屍體,更多的卻是人面毒蜂和血池毒蚊的屍體。它們現在對於文山來說品階不高,不過卻能在紛亂的攻擊當中幫他抵擋夜狼的一招半式,這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百蠱囊中能用上的蠱蟲十不餘一,可是荒狼仍然沒有退去的意思。少年蠱師殺了它們的同伴,他就要用生命償還。不過它們並沒有動,少年已經在他們的包圍當中了,他插翅難逃。它們只需要等少年露出破綻再群起攻之,到了這個時候沒有傷亡才是最好的。
文山提著萬足白金蠱的手微微顫抖,疾風蠱和大力蠱的藥效已經過去了,他又吃了兩頭。這樣做是十分危險的事,雖然這兩種蠱蟲是將蠱蟲的力量轉嫁給蠱師,可是同樣透支著蠱師的心神和蠱力,曾經有一位蠱師就是連續吃了七枚大力蠱透支而亡。
那位蠱師當時也是馭獸境二轉,為了抵擋仇敵的追殺,連續對自己下蠱。而現在文山已經吃了四枚,少年人身體還不成熟,他也能承受七頭蠱蟲的透支麼?
火鴉也噴不出鴉火了,它雖然是六品上階和文山一起也不過能對付七、八頭六品中的荒獸。現在這裡還有十八頭夜狼,其中一頭也是六品上階,它能飛走,可是文山不能。
六品上的夜狼戲謔地看著少年,這個少年比它想像中要頑強的多。面對如此不均衡的強敵,仍然擊殺了四頭,儘管有一頭六品上火鴉的幫助,但是也是少年本身的實力。不過現在這個少年就要死了,這是多麼美妙的時刻!
夜狼喜歡殺戮,嗜血殘忍,整個叢林中的荒獸懼怕它們並不是因為它們的強大,而是因為它們的難纏。它們會不斷地報復、糾纏,而且它們也十分享受這種復仇的感覺。
夜狼動了,他們一齊向文山走了一步,包圍圈小了一圈,文山的心猛地抽搐一下。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萬足白金蠱,他現在只有這一頭蠱蟲還能戰鬥,哪怕是毒火蠍和綠魔蠍蠱現在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夜狼又走了一步,文山突然現夜狼的數量太多了,他根本不是對手。夜狼殘忍狡猾,根本不是他這個馭獸境中期的二轉蠱師可以匹敵的。
夜狼笑了,這種人類的表情真的出現在荒獸的臉上,夜狼想要的就是這種場面,他們最喜歡看到獵物恐懼的樣子,然後在他絕望的時候咬斷他的喉管。獵物不會死,他會看著狼群將他一點一點吃光,恐懼和絕望的情緒再蔓延……
第三步邁了出來出來,此時夜狼離文山只不過一張多遠,夜狼只需要輕輕一躍,就能將這個看起來瘦弱無比的少年撲倒在地。
「我們一起死吧。」文山對趴在肩上的折耳說道,沒有絲毫情緒,面對絕境,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死志。
折耳只說了兩個字,文山就揮舞著萬足白金蠱就要衝了上去,它說的是「好吧。」
可是這個時候,所有夜狼全都退出了文山的三丈開外,警惕的看向少年或者是他身後的那個人,圍殺又陷入了僵持。
文山正要與夜狼一絕死戰,可是肩上卻多了一隻手,一雙乾淨光潔的手,而它的主人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文山回頭看著這個男人,臉上有些錯愕,這個男人仍然如同他們第一次面的時候一般,紅袍柔順,寬袖合身,看上去永遠風度翩翩,好像世間任何事情都不能驚擾他的內心,「慕白……」
慕白沒有說話,只是用另一隻手示意了噤聲,然後將他拉到身後。只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卻讓文山心中安寧了不少,安全了……
夜狼噤若寒蟬,青年身上沒有一絲氣息,它們的懼怕完全源於心裡。它們確信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年輕人,可是恐懼從何而來?這是品階上的壓迫,就像血池毒蚊對付夜狼毫無用處一般,飛天境初期的七轉蠱師命蠱應經是四品,遠不是這些還在六品的夜狼可以比擬的。
「滾!」慕白輕聲說道,聲音不大,可是每頭夜狼心中巨震竟忘了逃跑。
這回慕白動了,他只向夜狼走了一步,仍然還活著的十八頭夜狼只覺得天翻地覆、日月無光。它們清醒過來,突然意識到年輕人的可怕,顧不上仇恨、尊嚴倉皇逃去……
六品上夜狼並沒有逃走,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它衝了上去。無論一個人如何權威,總會有人質疑,慕白也是如此,夜狼也是如此,只是他們的位置不同,身份也不同。
騰在空中的夜狼形如龍馬,它不是從林間的狼王,卻是最這支狼群中最強大的夜狼,面對強大的敵人敢於質疑這就不是其他夜狼可以比擬的。它對自己爪牙非常自信,十數年的林間生活,它們不知道撕碎了多少荒獸的身體,飲盡了多少荒獸的鮮血……
你再強大有什麼用,只要讓我的爪牙接觸,仍然如同樹葉一般輕易洞穿。夜狼臉上猙獰好像看到了洞穿年輕人的一幕。
慕白並沒有動,好像衝過來的並不是兇猛的夜狼,只是清風明月,毫不放在心上。文山也沒有擔心,因為這個人是慕白,在這山間就沒有能傷到他的存在。
夜狼一喜,對方的狂妄自大正是它想要看出來,再近一些,我就能洞穿你的心臟。
無聲無息,紅袖拂過夜狼的堅硬的頭顱,轟然倒地,它連後悔的時間都沒有。一頭六品上的夜狼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死了,它的同伴已經跑的連蹤影都找不到,哪怕夜狼能夠銘記這一份仇恨,他們也沒有復仇的勇氣。
「把獸火收了,跟我回家。」慕白說完,走到一顆樹下閉目養神。
文山有些感動,並不是因為慕白救了他,只是因為一聲「回家」。一直漂泊的他,真的想有個家,可是家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有的人幸福,有的不幸,可是有的連不幸的資格都沒有。不幸的人羨慕幸福的人,文山卻羨慕那些不幸的人,他沒有家人,也沒有家。
「百蠻山會是自己的家麼?」文山喃喃自語,他想道百蠻子和慕白的照顧,想道曉曉的可愛……也想道於天錚、公羊井、顏如玉……,有些混亂並不是所有人都歡迎他,不過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把這裡當做一個家。
恢復了一些精神的折耳不需要文山幫忙,自己也能吸食獸火了,只需要伏在荒獸胸口,獸火就會自己跑到它的口中。慕白已經入定了,它也不擔心別人會現它能吸收獸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