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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第7章 從容 文 / 蝶染衣

    葉疏煙眼中閃著慧黠的光,起身扶住了羨魚:「慢慢說,嫂嫂到底怎麼了?」那魏風荷除了拿個肚子來惹是生非,不知又會什麼新招呢。

    羨魚順了順氣,說道:「我來時經過榴花堂,見裡面亂糟糟,過去瞧了一眼,就撞上了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去請朱醫師。」他抬頭看著葉疏煙:「上次嫂嫂小產,就是這樣亂作一團。」

    果然毫無新意。若不是礙於二夫人在,葉疏煙幾乎要冷笑出聲。

    嫂嫂呀嫂嫂,殊不知,再絕妙的劍招,也忌用老啊。

    看羨魚已接過沐春奉上的茶喝了幾口,終於沒那麼急促了,葉疏煙才又問道:「上次嫂嫂小產時,也是請的這個朱醫師?」

    羨魚連連點頭。

    上次的小產,葉疏煙不太清楚細節。後來魏風荷這麼快又有了身孕,她一直覺得事有蹊蹺。

    她轉身問二夫人:「二娘,爹爹的家書向來是兩封,一封給您,另一封給哥哥,這次還是一樣吧?」

    二夫人的眉頭緊鎖,額頭有細密的汗。

    「自然是一樣的,老爺不常來信,除了叮囑我一些家務,也要對你兄長提點幾句官場中事。」

    她奇怪,這時候葉疏煙不問魏風荷的事,怎麼反倒關心起家書來。

    葉疏煙聽了,清澈如水的眼眸,如春風吹皺般泛起一絲漣漪之光。

    她纖柔的雙肩顯出柳枝一般的堅韌,蓮步輕移,翠綠裙裾下,露出一點點繡含苞芍葯的天青色緞面繡鞋,分外清爽明麗。

    走到了沐春的身旁,她微微側頭,輕輕對沐春囑咐了兩句。沐春會意一笑,忙告退而去。

    葉疏煙的笑意,彷彿一個解不開的謎。別說二夫人看不透,就連和她朝夕相處的羨魚,也急著想知道姐姐心中所想,拉著葉疏煙的手,連聲地問。

    「姐姐,你怎麼一點都不慌,上次嫂嫂小產,你跪在祠堂前差點喪命,難道你忘了?」

    「忘?」葉疏煙低頭看著羨魚,目光凜然。她怎麼可能忘?

    真正的葉家千金「葉疏煙」受責罰、淋暴雨而死,都是拜魏風荷所賜,這可是一條人命,怎麼能忘?

    雖然機緣巧合之下,舒硯得以借體重生,但她所接受的不單單是這個新的身份、新的身體,也有疏煙往昔的遭遇和冤屈——魏風荷不會因為她重生,就不再欺侮她。

    所以,不撕了魏風荷的羊皮,以後大家都沒平靜日子過。

    葉疏煙拉住了羨魚的小手,燦然一笑,甜美的聲音,溫柔似水:「親人如唇齒,磕碰是難免的。今天若是嫂嫂又有什麼不適,也是我在後花園見了她未及時迴避之過,我該去看看她。」

    說著,她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二夫人的絲帕,交到了二夫人手裡:「爹爹不在,二娘您就是家裡輩分最高的,也應前去探視。」

    二夫人一聽魏風荷又出了事,嘴上雖不說,心裡也急。她也知道,身為長輩,怎麼也要硬著頭皮去一趟榴花堂的,否則易落人口實,說她對長媳不管不顧。

    三人這便由丫鬟隨行,往榴花堂而去。

    二夫人心急如焚,手中不停地數著念珠,葉疏煙見了,笑著挽住二夫人的手。

    葉疏煙腳步沉穩有序,跟在她身旁的人,都不由得跟著她的步幅,和她的步調一致。

    迴廊上鋪著澀澀的青石,只留下眾人裙裾和鞋底的輕微摩擦聲。

    這樣安靜細微的聲音,不疾不徐,慢慢令二夫人數珠的頻率也放緩下來,她本來慌亂的心,也漸漸平靜。

    二夫人側頭看著十五歲的葉疏煙,已經發覺她自祠堂前罰跪之後,心思較從前已深沉得多。儘管是一樣的容貌,卻從眼神裡透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凌厲。

    羨魚性子急,衝在前面,剛進榴花堂,就聽見了魏風荷在哭鬧呼喊,臥房中有沉沉的男子聲音在撫慰。

    他吐吐舌頭,忙轉回來,跑到二夫人和葉疏煙的面前:「糟糕,大哥已經回來了,咱們現在去,不是找晦氣麼……」

    二夫人停下了腳步,擔憂地看著葉疏煙,只盼魏風荷不要真的小產,不然,以葉若塵的性子,勢必又要遷怒葉疏煙。

    葉疏煙迎上了二夫人憂心忡忡的目光,卻是一笑,低聲道:「這一次,哥哥不會再遷怒於我,也不能。」

    二夫人見她如此有把握,思前想後,猛然想起,葉疏煙曾問及家書一事,才恍然大悟。

    葉臻讓二夫人勸說疏煙參加選秀,自然也會在給長子若塵的信裡提及選秀的事。

    葉若塵就在府衙任職,必定知道紀通判之女楚翹也將參選,兩家早有過節,葉疏煙是唯一能夠牽制紀楚翹的人選。

    如果魏風荷真的頻頻小產,只怕也不僅僅是八字沖克,說不定是她自己體弱難孕,這還要請一位名醫好好斷症。

    而葉若塵這個做兄長的,沒有在選秀之前為難葉疏煙的道理。

    這也許就是葉疏煙如此自信的原因?但這樣的理由,卻無法令二夫人鎮定下來。

    想起自己不過是葉若塵的庶母,對待他們夫妻倆,說話行事都要拿捏分寸,二夫人不免氣短些。

    葉疏煙拍了拍二夫人的手,道:「爹爹遠在京城、不問家事,而哥哥煩心公務,回到家,枕席之間,難免耳根子發軟。二娘您又礙於庶母身份,自覺哥哥非您所出,為家中安寧,也不便管束長媳,才使嫂嫂這兩年強橫至此。羨魚大了,您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他的今後在葉家的地位考慮,是不是?」

    二夫人聽著這番話,看了一眼因葉若塵回來就緊張不已的羨魚,心裡不由一疼。

    羨魚性格活潑開朗,唯獨在父兄面前顯得唯唯諾諾,難說不是受了母親的影響。

    再這樣下去,他怎麼可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二夫人從妾室扶正後,本已十分知足如意,便處處息事寧人,只求家和萬事興,不為丈夫添煩亂。

    可羨魚站在她面前,已經有這麼高,她是該為兒子籌謀了。

    二夫人那略顯蒼白的面容上,浮出一抹妍麗。平時因謙卑而微含的胸膛,不覺也挺了起來。

    葉疏煙微笑,與二夫人一同攜羨魚的手,坦然走進了榴花堂的垂花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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