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人痛苦，一人快樂（一） 文 / 不會水的魚兒
霍東沒事人一樣上了車，看見元戰還愣在那兒，不由沉聲喝道，「不想走？」
「好好，就來。」元戰趕緊上車，他遲疑地看了一眼剛才還劍拔弩張的雙方，此刻已散場，「不帶羅小姐走嗎？」
霍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冷哼一聲，「你認為她會乖乖走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元戰認識羅寧很久了，羅寧的倔脾氣他是知道的，這一次，霍東在她喪母期間，這麼對她，她一定恨死他了。
霍東微瞇著眼睛，想著那句『永生永世』，不禁笑意上了唇角。
元戰看了，很是希奇。這少爺該不是氣瘋了吧？親眼見著最愛的女人爬牆，還被當眾掌攉，他怎麼還能笑的出來？該不會是最後的電話有什麼吧？可是因為靠近不了，他並沒有聽到電話的內容，霍東也僅僅是隻言片語，還踹了人家二少爺，對！一定是決裂！
這樣想著，元戰的心就放下了，他想著回頭叫秦默多留意一下就好。
可是秦默沒有這個機會了。
文斯特親眼看著霍東上了車，車開走了，他才癱倒在保鏢的身上，「叫保羅。」
一陣兵慌馬亂，文斯特又回到了床上，羅寧流著眼淚跟在保羅的身後，「怎麼樣了？你說話呀？」
「不太好，昨天他的針劑裡多了些興奮劑，這對於他這樣的心臟病重症患者是大忌，今天他又這麼激動，這麼勞累，我對於他的病情並不樂觀。」
羅寧默默地坐在文斯特的床頭，開始抹眼淚，「我答應了陪你，你可不要食言！我弄成這樣，你要負責的，你看……我的喉嚨都疼死了。」
文斯特吃力地伸手去抹那眼淚，慘白的臉上竟有了些紅暈，「是為了我流的淚？」
「不然吶？」羅寧抓過文斯特的衣袖擦臉，也不管那鼻涕眼淚的，全部擦上去，「我可不是愛哭的人。」
真好笑！保羅和文斯特都笑出了聲，笑這個欲蓋彌彰的小東西。
文斯特的保鏢進來，對著文斯特的耳邊輕輕耳語，「秦默來了。」
羅寧也聽見了，她看著文斯特，出聲哀求，「讓我處理吧！我想……留他一條命。」
「笨蛋！能被收買的保鏢，本身就沒資格活著！」話雖這樣說，文斯特還是閉上了眼睛，默許了。
羅寧輕輕掖好了他的被子，以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貼上他的耳朵，「謝謝。」而後，她出了門，看見空曠的走廊上，秦默已經跪下了，頭上頂著兩把槍。
羅寧揮揮手，讓他們退下去。
「為什麼？」
秦默垂著頭，卻不說話。
「我以為你的老闆是霍東，原來不是啊！」羅寧也不叫他起來，而是自己矮身蹲在他面前，「讓我猜猜，是元戰？還是金莎？」
秦默抬起眼，看著這個貌似單純的女孩，嘴張了張卻又閉上。他想，原來少爺的女人很精明的，什麼都瞞不過她！
「其實，我並不在意你是為誰效忠，可是你怎麼能為了達到目的，就在文斯特的藥裡下興奮劑？他的身體受不住你不知道？你這樣做被他哥哥知道，只怕會千刀萬剮。」
「對不起。」秦默只說了這麼一句。
「為了讓霍東誤會我，你們也真是煞費苦心。」羅寧用手捏起秦默的下巴，看著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沉默。
「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不太對勁了。以霍東變態的佔有慾，控制欲，他怎麼會在我和文斯特出雙入對的時候，不聞不問呢？他怎麼會讓我差點被姦污呢？這一切都說明，他對於我的情況不是那麼的瞭解。」羅寧慢慢梳理，慢慢分析。
「霍東最怕什麼？你們明明知道，還這樣刺激他，讓他誤以為我早就搭上了別的男人，讓他一怒之下甩了我？你們好天真！」羅寧慢慢站起身，也順手拉了秦默一把，他卻不肯起來。
「你們想錯了！如果我真的放棄了霍東，他一定會殺了我，然後自殺！」羅寧看了一眼詫異的秦默，勉強苦笑，「你不要以為我危言聳聽，這是事實，他一定會的。」
「不會的。」秦默聲音低低地說，「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不會為了個女人尋死的，尤其是我家少爺這樣的高貴冷情。」
「呵呵……」羅寧吃吃地笑著，「你有注意霍東右邊的鬢角有一道傷痕嗎？那是子彈擦過留下的，兩年前，元戰親眼看著他自殺過，他沒告訴你？」
秦默愣住了。
「他最新的名字叫jasmine，茉莉，是我最喜歡的花，他做夢都想變成我的最愛……這樣的霍東你能理解嗎？你還認為他是正常的？你還認為他能和平的放手？」羅寧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心疼，心疼霍東。
「不會……元戰不會這樣做，他說，現階段，你會分散少爺的注意力，讓他不能專心拓展執劍，只有讓你暫時離開才行。所以，他才叫我兩邊欺瞞。」秦默不解地搖著頭，複述著元戰的謊話。
羅寧偏過頭，使勁扭住了他的耳朵，「你我相處這麼久，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和你家主子一樣，自以為是！」
「少爺是睿智的，他是做大事的人。」秦默出聲反駁。
是嗎？羅寧翻了個白眼，做大事？床事還差不多！看來他們眼中的霍東和自己看見的不同，她看見的霍東除了話少點，基本就是個無賴，流氓，說話不算話的人。
屋內，傳來了文斯特的聲音，他又開始挑護士的刺兒了，羅寧得趕緊進去了。「你走吧！」
秦默愕然了，「我是你的保鏢，我不能走！」
「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不能留在我身邊了。」羅寧沒有說出口的是，你走遠點，省的被林利抓住了生不如死。
「小姐，我會將功折罪，不會再聽旁人的挑唆了。」
「你不明白嗎？」羅寧強逼著自己硬起心腸，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不相信你了，你還認為能勝任我的保鏢嗎？」
是啊！信任已經不在了，還談何保護？秦默後悔極了，自己的背叛讓羅寧傷透了心吧？「我會請少爺重新派人過來的。」
「不要。」羅寧急促地打斷，也暴露了她的擔心。
「你怕我會被處罰？」秦默試著問了一句，卻被羅寧狠狠踢了一腳，「叫你走，你就走！囉嗦什麼？你以為文斯特這樣的人還會容你？」
「那你的安全……」
「不用擔心！我現在可是和意大利最有勢力的黑手黨二公子在一起，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再說，你家少爺不是也默認了？」羅寧連哄帶騙地趕走了秦默，卻沒想到秦默只是隱身暗處，並沒有回到執劍盟。
羅寧此時的安全確實不用擔心，因為，林利知道羅寧陪著弟弟，很是高興，立刻調來了很多的保鏢，守衛，並且在紐約重新裝修了房子，讓他們住進去。
「你說，你哥哥想幹什麼？」羅寧無聊地看著門外一群群的保鏢輪崗，心都塞了，「這是保護還是囚禁？」
文斯特掩藏住眼中的狠冽和忌憚，卻笑對羅寧，「不要急，我一會跟他說，叫他把人撤了。」
「等等吧！我懷疑……他要來了。」羅寧心中有點惴惴不安，「你說，你哥哥是不是對我……有想法？」
「為什麼這樣說？」
羅寧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申明，「我不是要說他的壞話，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哪裡奇怪了？」
「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文斯特伸手揉揉那柔亮的黑髮，寬慰她，「哥哥是個浪蕩的男人，他是一日不可無女人，所以，他在這件事情上隨便了點。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動你一個指頭的。」
一個指頭他當然不會動，他會動全身！羅寧用眼神控訴。文斯特瞭然，「好的，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撤人，也不准他靠近你。」
這還差不多！羅寧環顧了一下四周，不再纏著文斯特了，「我去廚房，給你做點粥。」
「你會做飯？」文斯特不相信。
不到半個小時，羅寧端著熱氣騰騰的小米山藥粥，得瑟地遞給文斯特，「聞聞？香不香？」
文斯特盯著羅寧的小臉看了好一會，像是有話要說卻又無言。
「吃呀？」
他這才接過勺子，抿了一口，真的很香。「那個，霍先生有福了！」
「他？他沒吃過。」羅寧用筷子夾起一根筍乾，放進他的碗裡，笑道，「是你有福了。」
原來霍東也沒有吃過羅寧做的飯呀？一時間，文斯特的內心被巨大的欣喜擠滿，他的眉眼間都帶著笑，低頭猛吃。
「以後，你的心情，你的三餐，還有你的一切，我都包辦了。」羅寧很鴨霸地宣佈。
文斯特沒有任何意見，他坦然接受了羅寧給予的溫暖和關心。
第一次，文斯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是有人真心在乎的。第一次，他想祈求上天，讓他多活一陣子，他多想陪在這個女孩的身邊，哪怕她的幸福不是自己，只要能讓他看著，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