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充滿回憶的房子要拆了,羅寧萬分捨不得。%d7%cf%d3%c4%b8%f3她苦著臉蹲在院子裡,看著那院門外柱子上的紅色「拆」字垂著淚。她倒不是沒地方去,大不了住酒店好了,可是唯有這裡才能找到自己的印記,如果連這裡都沒有了,她又何必回來?
「羅寧,你怎麼蹲在院子裡?」
羅寧抬眼一看,是高亭遠來了,她就像見到了親人一般,哭著撲上去,「怎麼辦?我家的房子要拆了。」
拆這裡?高亭遠狐疑地四處看看,「你接到拆遷通知了?」
啊?羅寧晶亮的眼睛圓睜著,明顯不知道那是什麼。
「就是一張通知單,告訴你這裡要拆遷了,你可以得到什麼樣的補償,還有,如果條件談妥了的話,你需要在什麼時間搬出去……」
羅寧搖搖頭,「我沒有那東西,我就是看我家門口被寫了『拆』字,別的我都沒看見。」
高亭遠又好笑又好氣地拿出了手機,開始幫她詢問。結果,不到十分鐘,他的臉色難看了起來,「羅寧,這是真的。」
「什麼?」羅寧的心往下一沉。
「昨天的土地拍賣會,這塊土地由錢氏集團的中南地產拍下,已經準備開發了。」
錢氏集團?羅寧恨得牙根癢癢,她遲疑了一下,「高秘書,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和……霍東有關?」
「為什麼這樣問?」
羅寧也說不上來,她只是直覺霍東會這樣做,至於為什麼,她現在也說不上具體的理由。「直覺吧!希望不是他,不然他可就真的太絕了,這裡可是我僅有的回憶了。」
事實上,確實不關霍東的事情,但是他沒有阻止就是了。錢四少一直很想要這塊地,他從有關渠道得知,政府過一段時間會出台限購令,這樣一來,他只要把周圍幾個零散的地塊都買下來,連成一片,開發高檔住宅,一定會熱銷的。
天色已經黑了,羅寧還不肯回屋,她就這樣傻傻地呆在院子裡,望著,守著。
「你不餓嗎?我下了面,去吃點?」高亭遠拉拉她。
「我不餓。」
「乖!你明天要上班的。」
一提到上班,羅寧就恨不得去咬錢四少一口,「高亭遠,我那家雜誌社是錢四的,他整我。」
什麼?高亭遠一愣,「他整你?咱不幹了,炒他魷魚!」
「不行,他騙我簽下合約,要賠五億元!好討厭,今天下午要我沖咖啡,還要我打雜……」
高亭遠摸摸羅寧的頭,「你先吃麵,我去找他!」
「我也去!」羅寧胡亂吃了一口面,扯著高亭遠,「我要去問問他,為什麼針對我?刁難我就算了,還要拆了我家!」
…………
夜色傾城會所。
高亭遠牽著羅寧來到門口,直接和經理說,「錢四少呢?我找他有事。」
「四少在『洛神』包間等你,不過,她……」經理略帶遲疑地望著羅寧,「要不請你女伴在外面喝杯飲料?」
羅寧趕緊搖搖頭。高亭遠說,「我就幾句話,說完就走。」經理甚是為難地看著他。
高亭遠也不理睬,逕自帶著羅寧進去。推開門的瞬間,他後悔了,「羅寧,要不,你在外面等一下?」
從門縫裡傳出的聲音讓人耳熱心跳,羅寧咬著唇考慮了會,「我就在門口,你快點。」
高亭遠剛進去,羅寧就被一個喝的爛醉的酒鬼拉住了,「小妹妹,水靈嗎!來,陪哥哥樂呵樂呵……」
「走開!走開!救命呀!放開你的爪子!」羅寧使勁拍打著醉鬼放肆的手。
「你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這個醉鬼看起來蠻有勢力,他身邊的手下強硬地隔開了眾人,把羅寧包圍在中間。
羅寧暗咒,tm的這裡的隔音真是太好了,離高亭遠這樣近,他竟然聽不見!眼看著這肥肥的大手就要摸到自己的面前,忽然,一個男人的手伸過來擋住,一個順扭,反扣,直接把那醉鬼摔在地上。
羅寧回瞬,卻啞住了,是蔣睿司!眼光流轉之處,她餘光瞟見那醉鬼翻起身來,拿了一個酒瓶子衝著蔣睿司的頭砸了過來。
「小心。」不及多想,羅寧抱住了蔣睿司一個轉身,用自己的後背擋了過去,順勢一腳,踢翻了那醉鬼。
「上!她打了我們老闆!」那人手下都湧了上來,要打他倆。
蔣睿司看見羅寧受傷,眼都紅了,他抄起一瓶酒對著那醉鬼老闆就要敲下去。「別!讓錢四處理,你不能沾這些。」羅寧拉住了他的手。
這邊鬧鬧哄哄的,那頭經理保安還沒到位。羅寧也不客氣,直接來到錢四少的包間,踢開了門,「錢四,有人打我!」
錢四少從那波濤洶湧之中抬起頭,剛要罵人,一看是羅寧,身後還跟著一群氣勢洶洶的打手一樣的人,真他媽不長眼!他擰眉,「媽蛋!吵著老子快活!給我清場!」
一時間,夜色傾城立刻從歌舞昇平變成了刑堂,錢四少端坐在大廳,面前跪著那醉了的老闆,不過此時他已經醒酒了,被嚇醒的。「對不起,四爺,我不知道這姑奶奶是您的,要是知道,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碰!」
羅寧站在一邊,走也走不掉,留下又難受,她冷哼了一聲,「好大的威風!我說四少,我還沒吃晚飯呢!能先告退嗎?」
錢四少轉頭吩咐了一聲,陰鬱的眼神卻依舊寒冷,「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我和高亭遠回去。」羅寧剛說完,就看見高亭遠被推出了門。錢四少遺憾地說,「高亭遠先走了,不好意思呀!」
羅寧回望蔣睿司,卻看見他的臉比錢四還要冰冷,她忽然想起自己說的那些絕情的話,頓時覺得羞赧,她也說不出口讓蔣睿司送自己,只好乖乖坐下,捻起一塊剛送上來的糕點吃。
蔣睿司盯著羅寧看,她卻逃避著他的目光。失望夾帶著失落,蔣睿司犀利的眼神變得落寞,他緩緩走到吧檯,打開一瓶洋酒,一口去喝去了半瓶,而後狠狠地砸了酒瓶,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還真招人厭!」錢四少勾唇冷笑,卻在下一秒,伸出手遮住了她的眼,「閉上,就一會兒。」羅寧聽話的閉上,同時也塞住了耳朵。
再睜開眼,底下跪著的那人已經不見了,除了灘血漬什麼都沒留下。
「走!」錢四少拿過車鑰匙,就要送羅寧回家。
羅寧搖頭。「你喝了酒,至少半醉。你找一個手下送就好了。」
「媽的,不相信我的技術?」錢四帶著酒氣的嘴靠近了羅寧,猛地一哈氣,壞笑著,「香不香?」
這是紅果果的挑釁!羅寧媚眼一挑,一把揪住了錢四的衣襟,白皙的手指也點住了他的鼻尖,而後……就聽見錢四少的慘叫,他的鼻子被羅寧狠狠地鉗住,都紅了。
「小樣!敢調戲我,我廢了你!」羅寧直接搶過錢四少的車鑰匙,塞進了一個看起來甚是可靠的手中,「你送我回家!」
錢四少幾不可見的微微一點頭,那手下才敢應承,「好,請羅小姐等一下,我很快就把車開過來。」
羅寧踱了兩步,回頭,「為什麼要買我家那地段?真的是開發嗎?」
錢四少漫不經心地踢開腳邊的椅子,抬眼莞爾一笑,「不然呢?你以為我會為了什麼?無利不起早,虧本的買賣我是不會做的。」
羅寧垂下眼瞬,沉默良久,「一定要嗎?我沒有地方住。」
一張門卡塞進了羅寧的掌心,「這是驛都金陵的總統包間,你住那裡。」
羅寧捏緊了那門卡,幾乎要折斷它,終於,她還是鬆開了,塞回了錢四的手中,「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搬出去。」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夜色傾城會所。
錢四少苦笑笑,伸手推開了『藍景天』包間,「表哥,這樣行嗎?」
包間內,霍東輕抿了一口酒,深不見底的墨色眼眸輕輕垂下,一言不發。
「哥,你到底要怎樣?」錢四少一屁股擠在他身邊,「那個醉鬼是你安排的嗎?你到底要確定什麼?」
霍東的半張臉隱在燈影中,看不清表情,可是錢四少就是知道,他不高興。「哥,你到底想幹什麼?這女人你要就帶回家疼著,不要就不去招惹她!不就行了嗎?」
「今天你接觸了她,什麼感受?」霍東忽然這樣問。
錢四少嘴張了幾下,還真說不上來,「哥,我嘴笨,但是……她不一樣。好像很冷靜,不,應該說涼薄!」
就是涼薄!霍東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只是這笑連眼角都沒到,就隱沒了。「能讓她主動擋酒瓶的恐怕只有蔣睿司了。」
「不會呀!」錢四少下意識為蔣少辯駁,「蔣少常來,今兒是湊巧,不是約好的。」
霍東搖搖頭,「不是,蔣少是跟著寧寧來的。」
不會吧?錢四少明顯不信,「哥,蔣少已經開葷了,我看見的,他玩的比我還瘋呢!」
「你看見插了?」
錢四鬱悶了,這種事情還要看見?「反正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蔣少不守著了,那些女人陪過他以後都說,他很猛!」
霍東放下酒杯,站起身,墨色的眼眸藏不住精光,「蔣睿司……沒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