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風華雜誌社接到了採訪通知,商界翹楚蔣睿司同意了專訪,地點就在展望,他的辦公室。
「我跟你說,這蔣少可是咱們濱江的大人物,低調尊貴,這些年來一個緋聞都沒有。」風華首席攝影師蘇成激動的滿臉通紅。
「你真是走運,第一次出外勤就碰上這麼大的案子,我說,你聽見沒有?」蘇成講了半天,羅寧連個反應都沒有?
「嗯。」羅寧低頭檢查著器材,抬頭給他一個眼神,「我聽著呢,不過,我向來對這些公子哥不感興趣。」
「真的?」蘇成有點不敢相信,「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沒有啊!我才被甩了。」羅寧回答的老實。
蘇成上下端詳了一下,皺眉點頭,「要是我,我也甩了你。你看看,白襯衫牛仔褲,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你要像麗麗和朱莉她們好好學學穿衣打扮……」
「嘔……」羅寧淡然地擦擦嘴,翻了個白眼,「對不起,今天早上吃多了。」
蘇成氣地抓起相機,「走了!不識好人心!」
羅寧笑笑,其實這個新上司很好相處,他不到三十,一臉的學究氣,聽說是從紐約得了個什麼攝影大獎回來的,很受老總重用。
看著羅寧吃力地搬動器材,蘇成到底不忍,伸手幫忙,還不忘吐槽,「你呀,雖然說有後台,可是人際關係也要處好,不然那些女人可都會給你難看的!」
「知道了。」羅寧毫不客氣地把沉重的三腳架遞給他,頭疼地說,「我不會辦公室文化,以後,你就多帶著我出外景好了。」
蘇成搖搖頭,「你沒救了,哪個女人願意出外景?到時候曬黑了不要找我!」
說說笑笑間,車已經停下了。羅寧抬眼看著那「展望大廈」,連笑容都擠不出來了,這樣的見面真的很難過耶!
「怎麼還不走?」蘇成還以為羅寧膽怯了,「別怕,聽說蔣少為人謙和,採訪會很順利的。」
羅寧假笑了一聲,忽然很想逃跑。可是,當她看見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鄭家勤,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輸人不輸陣,是吧?
鄭家勤伸手和蘇成握了一下,「你們可以先到辦公室架設機器,貴社的朱莉正在陪蔣少吃早飯,一會就好。」說著,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垂著頭的羅寧。
蘇成一看,立刻把羅寧拖出來,「這是我的新助理,羅寧。叫人呀!」
羅寧擠出四顆牙,伸出手,「您好!」
鄭家勤可沒膽子去握那小手,直接忽視了。但這看在蘇成的眼中卻是高傲,他安慰地摟摟羅寧的肩膀,叫她不要在意。
羅寧忽然覺得渾身發冷,她抬眼,卻看見不遠處透明電梯裡,蔣睿司正看向這裡,那冰冷目光不容忽視的,緊盯著蘇成的手,羅寧不自在地後退一步,「我先去架設器材了。」
鄭家勤不走心的假笑一聲,「我帶你去,千萬不要走錯了。秘書小姐,請先帶蘇先生去喝杯咖啡。」
剛轉角進了電梯,鄭家勤立刻接手了那沉重的器材包,囑咐她,「羅小姐,蔣少最近脾氣不大好,你注意點。」
什麼?羅寧抬眼還沒來得及詢問,電梯門就開了。鄭家勤引著她來到蔣睿司的董事長室,示意她推開門。
羅寧遲疑了一下,直覺不太妙。她的手緩緩推開那扇門,卻立刻又關上,「我是不是看錯了?」
「沒有,他就在這裡整整呆了兩年。」
羅寧長吸一口氣,退後兩步,「也許,我今天應該不舒服……」
鄭家勤毫不憐憫地擋住了她的退路,「你連一刻都待不了?那你想想蔣少吧!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困在這裡的?」
羅寧拚命壓住內心的悸動,咬著唇推開了那門,鋪天蓋地的蒲公英迎面飛來,這是她的決絕宣言,是她傷蔣睿司的證據,是她冷血的代名詞!
一步一步,羅寧走的艱難,她明白,自己做的事情自已要承擔。今天來這兒不是偶然的,當然她是一定要給蔣睿司一個滿意的答案,才有可能走的出這展望。
略收拾一下紛亂的心情,羅寧冷靜下來,開始有條不紊地架設機器,背光板等等。
「天啊!這是……」蘇成到底不放心羅寧這個新徒弟,他跟上來一看,立刻被亮瞎了雙眼,他誇張的膜拜著,「這是jasmine的大作,是心靈的雞湯!沒想到蔣少也是jasmine的粉絲?」
鄭家勤冷眼旁觀,笑而不言。而一旁的羅寧拚命朝著鄭家勤『噓』著,如果他告訴蘇成,這眼前的羅寧就是jasmine,一定會出大事的!
羅寧慢慢地退到門邊,她想要不著痕跡地暫避,不過不太可能。身後,朱莉陪著蔣睿司已經出現在過道裡。
「蔣少,謝謝你的早餐!真的太好吃了,不過,我看你都沒怎麼吃,是胃口不好嗎?」朱莉的身子幾乎掛在了蔣睿司的身上。
「有一點。你知道的,我們應酬比較多,所以難免會胃痛。」蔣睿司輕聲回答,讓人如浴春風。
自回國,第一次如此面對面,當然,如果昨天晚上不算的話。羅寧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露出了八顆牙,可蔣睿司從羅寧的面前走過,連眼神都沒有分一個給她。
朱莉也跟著進去,忽的,她回頭對羅寧說,「你去泡杯綠茶進來。」
「我?」羅寧吃驚地指著自己,「他們公司不是有茶水小妹嗎?」
「這是我帶來的頂級綠茶,你泡一杯給蔣少。」朱莉警告地瞪了羅寧一眼,再回瞬又是春光燦爛。
羅寧腹誹著接過那小包綠茶,乘著沒人注意的時候白了蔣睿司一眼,卻被他逮了個正著,他正噙著笑,寵溺地望著自己。是寵溺!羅寧再要看,他卻調轉眼光,和朱莉開始說話了。
「討厭,又叫我泡茶,我長得這麼像茶水小妹?」羅寧在茶水間發著牢騷,她聞了聞那茶葉,鄙夷,「這也叫頂級?被騙了吧?」說著,從自己的腰包裡摸出一包茶,倒進了透明的玻璃杯中。
「喝茶了!」羅寧面無表情地把茶水放在蔣睿司的面前。
「蔣少,你嘗嘗,這可是我在西湖買的頂級綠茶,可香了。」朱莉慇勤的勸說。
蔣睿司的眼神一閃,淺笑道,「還真是頂級的,我嘗嘗。」說著,輕抿了一口,垂瞬笑著。這樣可遇不可求的猴兒茶也虧得羅寧捨得拿出來,看來她是在求饒?
整個採訪都很順利。朱莉還以為是自己的那杯茶起了效果,結束之後,她媚笑地靠近,「不知道蔣少有沒有空?我想請您吃頓便飯。」
羅寧聽聞,手中略略停頓了下,卻被蔣睿司察覺,他忍不住眉眼帶笑,回看了一眼鄭家勤,鄭家勤立刻抱著行事記錄本,「蔣少,你下面還有個會議,您看……」
「您忙,您忙……以後再約也是一樣的。」朱莉尷尬地假笑,識相地起身告辭。
所有的器材都裝上了車,而朱莉早就開著自己的小車走了。羅寧還沒回過神來,「蘇成老師,現在就回去選照片嗎?」
蘇成還沒說話,就看見鄭家勤一路小跑過來,「羅小姐,你是不是把腰包落在茶水間了?」
羅寧伸手一摸,還真是。「老師,要不等我一下,我去拿。」一溜小跑衝上了茶水間,她絲毫沒注意到剛才還滿座的員工都不見了。
小包在哪?羅寧在茶水間找了一圈,怎麼沒有呀?
「是找這個嗎?」一個精巧的腰包掛在男人的手指上,一晃一晃的。
羅寧回瞬,立刻的變臉,「我不要了。」因為這包出現在蔣睿司手上,而他的表情很……可怕。
「為什麼不要?」蔣睿司的眉眼低垂,「是因為我拿過了嗎?」
「不是不是!」羅寧離他很遠把手伸過去,「那你給我吧!」
腰包很順利地被羅寧拿在手上,那一頭蔣睿司卻沒有撒手,一個狠勁拉過,直接把羅寧拉到了懷中,「打個招呼吧!小寧!」
緩緩地,羅寧豎起了手指,輕輕搖了搖,「嗨!你好!很久不見,甚是想念……」「真的?」蔣睿司的聲音危險低沉。
能說是客氣話嗎?羅寧乾笑了一聲,就開始掙扎,「那個,好熱呀!好熱……」
「脫了就不熱了!」修長的男人手指按住了那扣子,不動。卻嚇得羅寧僵直,「不熱了,真的。」
可是那手還是解開了衣扣,緩緩深入,一個反手,羅寧的臉朝牆,被壓制住。「蔣哥哥,我錯了,你不要……」
蔣睿司的手直接摸上了那後背,昨夜被酒瓶砸中的地方青紫一片,很是駭人。「不疼嗎?為什麼要幫我擋?」
羅寧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捨不得我嗎?」蔣睿司帶著祈望的聲音傳來。
羅寧更不敢接話了。
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慢慢地在領口動作,卻是幫她扣上了衣扣,「走,到我辦公室,我幫你擦藥推淤。」
「不不……我一點也不疼!」羅寧就想往門口擠,想跑。
「蒲公英很漂亮!」蔣睿司在身後,悠悠地說。
好吧!羅寧停住了腳步,回身,「去坐坐?我很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