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7章 影房姐妹 文 / 風上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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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時候就是在宗族裡面長大的，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雲家很少有雲姓的男人？族中絕大多數都是女子？」
武安素自從六歲離開雲家宗族學堂，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不過對於當年雲氏宗族本家的模樣還是依稀記得一些的。
正如母親武霞所說，雲氏宗族內的男女比例極為懸殊，除去那些入贅雲家的外姓男子，真正的雲氏血脈男子寥寥無幾，反倒是女子極多，放眼望去儘是一片鶯鶯燕燕。
以前武安素從沒細想過，此刻經母親這麼一提，才忽然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為什麼會是這樣？我們雲家和常人有什麼不同嗎？」
「傻孩子，你不會現在還沒發現吧？」武霞輕輕抓起武安素那雙細嫩的雙手，貼在自己臉上摩挲著，「你這孩子從小就不喜歡像普通女孩子那樣化妝做保養，可你沒發覺你的皮膚始終跟你十七八歲時候的彈性差不多嗎？」
武安素點點頭，她的皮膚好可是局裡有名的，很多女同事都不止一次問過她這麼細嫩的皮膚是如何保養出來的，可她也回答不上來，畢竟她平時就是胡亂用冷水洗把臉，再塗點滋潤保濕霜就完事，搞得對方常以為是她敝帚自珍，不願跟她們分享。
她在局裡女警中人緣差，其中也有一部分這個原因。
「這就是我們雲家特殊的地方，只要是我們雲家血脈的女人，當到達一定年齡的時候，身體就會突然減緩成長速度。
根據個人體質不同，要比普通人慢2——5倍，據說族內曾有一名祖先到達過10倍，直到去世的時候還是豆蔻少女的模樣。
咱們雲家的先人曾經做過統計，找出了其中的規律，一般來說，成長減緩發生的時間越早，其減緩倍數也就越高。
族裡將這個時間點稱之為『凍結點』，意為時間就此開始凍結。
我的凍結點是在二十六歲的時候，而你的凍結點是在二十二歲，也就是說，等你到我這個年齡的時候，肯定要比我現在看起來年輕得多。
所以，你和李蒙南在一起的時候，根本無需對自己的年齡耿耿於懷，對於我們雲家的女人來說，年齡只是個數字，除了用來計算自己的活了多久以外，毫無其他意義。」
武安素不禁愕然，她還一直以為母親的「不老神話」是唯一的，卻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是一樣。
「那你以前為什麼從未告訴過我這些？」
武安素想不通母親為什麼要將一個這麼大的秘密隱瞞到現在。
「傻孩子，我當然是為了你好……你知道不老的容顏意味著什麼嗎？這件事一旦洩露出去，就足以令你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為你瘋狂，你覺得到那時，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安靜的生活？」
武安素終於明白了母親的用心良苦。
如果說一個男人最大的資本是他的才華、權勢和財富，那麼女人最大的資本無疑只有容貌。但青春易逝，紅顏易老，所謂的傾國傾城也不過就是那麼十幾年，絕色美人也終逃不過雞皮鶴髮的一天。
而雲家的女人卻完全不用擔心這一點，神奇的「凍結點」可以將她們的外貌永遠維持在女人最美的那個時間段，當真實現傳說中的「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現在的男人為什麼總是在婚後另尋新歡？難道是真的對妻子沒有感情了嗎？絕大多數其實都是體內那尋求年輕異性繁衍的基因在作祟，也就是所謂的愛與性是分離的。
但如果一個女人可以永遠保持在她最美的那一刻，就像「人生若只如初見」，又會有幾個男人放著家中相濡以沫十幾年，又依舊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反而去甘冒家庭破碎的風險，去外面找那僅有幾年青春的新鮮女子呢？
毫無疑問，單憑這一點，雲家的女人就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極品。
武安素雖然想通了母親這麼做的深意，但另一個問題卻又接著來了。
「霞姐，如果按你這麼說，咱們雲家的女子應該很受歡迎才對，可為什麼每次嫁女，還都要買一送一似的陪嫁一房女子呢？」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我們雲家真正最大的辛秘。」武霞拍拍武安素的胳膊，示意她從懷中坐起，兩人面對面，正色道：「這個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這個上天是公平的，有得到就會有失去……咱們雲家女人的青春美貌，其實是用雲家男人的命換來的。」
「霞姐，這是什麼意思？」這話聽得武安素有些不寒而慄。
「具體為什麼會這樣沒人知道，咱們雲家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別看女子永遠貌美如花，但雲家的男丁卻沒有一個能活過三十歲的，他們也有著一個類似我們『凍結點』的時間點，稱作『終結點』，一旦到達這個時間點，雲家的男丁就會在幾年時間內達到平常人需要幾十年才會達到的衰老程度，然後走向生命的終結。」
說到這裡，武霞沉默了久久，就在武安素受不了這種無聲的壓抑，打算再次發問時，她才忽然歎息一聲，繼續道：「正因為如此，除了長子一脈，咱們雲家基本都是由女子來傳承血脈的，姓氏什麼的並不重要，有著這被詛咒一般的『凍結點』和『終結點』，無論姓什麼，都改變不了你是雲家人的事實。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華夏國自古以來便有這樣的傳統。
娶了我們雲家的女子，就意味著要麼捨棄血脈的傳承，要麼同雲家一道承受這種詛咒的命運。
這對於很多男人來說是無法接受的，雲家歷代因為此事分道揚鑣的有情人數不勝數，所以雲家的某代先祖便定下了正房嫁女陪嫁影房的規矩，以此來彌補對方因為娶雲家女所帶來的無法傳宗接代的損失和遺憾。」
武安素震驚的許久說不出話，她沒想到自己那看似優越的血脈中居然還存在著這樣可怕的「詛咒」。
理解歸理解，但要她接受卻並不那麼容易了。
「霞姐，那畢竟是過去的事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男女早就平等了，還守著這麼古老的族規不放，難道就沒人覺得不合理嗎？」
武霞忽然伸出手指在武安素的腦門上彈了一下，笑道：「傻孩子，這話不過就是那些所謂的女權主義者說說罷了，男人和女人的社會分工從一開始就不同，怎麼可能會平等？」
武安素一向自認為不遜於任何男人，立刻不服氣的反駁道：「霞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說說看，我從小到大，哪裡比那些男人差？憑什麼不能和他們平等？」
「男人夏天能光膀子，你能嗎？男人能站著尿尿，你能嗎？男人能一年365天洗冷水澡，你能嗎？」
武霞一番看似輕描淡寫的反問，當即將武安素問得啞口無言，許久才喏喏道：「霞姐你耍賴，我是女人，怎麼可能做得到這些只有男人才能做到的事？」
「看，這時候你也知道自己是女人，怎麼不要求男女平等了？」武霞削了一個蘋果遞給武安素，語重心長道：「這個世上，每一樣東西的存在都有它特定的定位……一棵樹的根就該老老實實的扎根土壤吸收水分，葉子就該努力向上接受太陽，如果根想當葉子，葉子想當根，那這棵樹就只有死亡。
同樣，上天將男人創造得強壯，就是為了讓他們狩獵和征服，將女人創造得丰韻，就是為了讓她們可以更好的取悅男人和哺育後代。
別看現在有很多女人喊著男女平等，但只要你問問她們，肯不肯結婚買房費用各出一半，婚後每個月也讓男人什麼也不幹的休息一個星期，她們基本就原形畢露了。」
略微停了一會兒，給武安素留下足夠的思考時間，武霞才繼續道：「小素，你應該聽你爸爸說過，我以前的脾氣也和你一樣，蠻橫，粗暴，不講理……但這樣的家庭結構是不健康的，男人在外面承受的壓力遠比我們女人要大得多，回到家中需要的是一個溫柔的懷抱，而不是如同外界一樣的質問和指責。
說來慚愧，我也是婚後幾年，才從你的影房姨母身上學到的。」
武安素恍然記起，她小的時候，父親有一段時間確實不怎麼愛回家，也很少與母親說話，直到她五歲的時候，父母兩人的感情才逐漸開始升溫，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內幕。
「女孩子保持**的個性是好事，但個性不意味著就要強勢……你要記得，男人是一種吃軟不吃硬的生物，只要你讓他覺得你這裡比任何地方都舒服，他就會賴在你身邊一輩子都不肯走了。」
武安素的強勢性格只是對外，從小的耳濡目染言傳身教，她對於母親的這種觀點還是表示認同的，只是想到自己不免有些為難：「霞姐，我……我怕我做不到怎麼辦？」
「只要你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是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武霞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在武安素的身上，她彷彿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
「說實話，其實我最擔心的不是你和李蒙南的相處，反倒是你和你那影房姨母家的妹妹如何相處……」
「姨母家的妹妹……嗎？」
武安素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要面臨著比和李蒙南交往更大的一個難題，哪怕背負著血脈中的詛咒，作為一個從小接受著現代教育的女性，她還是很難接受這種要與別人的女人一起分享所愛之人的強制安排。
哪怕是同父異母的妹妹也不行。
「霞姐，一定要這麼做嗎？」儘管武安素從小就知道雲家的族規有多麼森嚴不講人情，但她還是想試圖爭取一下。
可惜答案沒有絲毫的意外，武霞神情極為嚴肅的搖了搖頭。
當年武霞曾一度逼迫李鴻鳴與她去見自己的父親，最後卻因李鴻鳴堅決不肯接受陪嫁影房這一族規，而不得不強行斷絕兩人之間的感情，轉而嫁給並不怎麼喜歡的武安素的父親，由此可見雲氏族規的森嚴不可逆。
「小素，無論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李蒙南，你最好都不要任性，你應該很清楚，雲家的家法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你自認為接受不了，那就一輩子都不要對任何人動感情，不然只會是害人害己。」
武霞的語氣很嚴厲，但武安素知道母親這並不是危言聳聽，雲家的家法並不是不疼不癢的口頭懲戒或是禁閉那麼簡單，那可是實實在在會要人命的。
而且那是超脫法律之外的暴力，一旦被盯上，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逃脫。
見武安素神情黯然，武霞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有些說重了，勸慰道：「你也別想太多，其實影房的存在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難以接受……影房和我們正房所受的教育不一樣，當你和她們接觸後就會發現，她們其實是很好相處的人，而且對你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行了，霞姐，你別寬我的心了。」
「你覺得我是在安慰你嗎？」武霞好笑道，「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男人就像孩子一樣，在他沒有自己的孩子以前，他們是完全不定性的，貪玩，追求新鮮感是他們骨子裡就帶著的天性。
不要覺得咱們雲家的女人青春永駐就可以優勢佔盡，你要清楚，咱們雲家女人真正開始發力是在三十歲以後，而在這之前，你和其他的女人其實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
這時，你的影房姐妹就是你最大的臂助，沒有哪個男人能拒絕這種可以光明正大偷情的誘惑，更何況還是一對永遠不會衰老的同胞姐妹？
的確，與人分享所愛之人的感覺可能並不好，但你有沒有想過失敗的可能？
那到底是與自己的同胞姐妹分享好？還是一無所得的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或是孤獨終老一生的好呢？」
武安素雖然很想反駁「憑什麼就認為我會失敗」，但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底氣，畢竟李蒙南一直是將她當作普通朋友來看待，要不是母親的幫忙，李蒙南也不可能答應先跟她交往一段時間試試。
但這僅僅只是試試，就像是網購商品的試用期，如果發覺並不好用，最終還是要退貨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她的性格，李蒙南要是能來電早就來電了，根本不用拖到現在，所以如果不另加些砝碼，等這個試用期一過，她百分百逃不過被「退貨」的結果。
而且換個角度來想，作為雲家的血脈，除非她決定孤獨終老，否則終究逃不過要與影房分享同一個男人的命運，既然如此，挑選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總好過像母親這樣在無限的遺憾中度過殘生吧……
這樣看來，她的這個素未謀面的影房姐妹，還真是她可以拿來一舉定乾坤的殺手鑭。
「霞姐，你好像還從未和我說過我那影房姨母，以及我那影房妹妹的事情呢……她們是什麼樣的人？既然你後來接受了她們，為什麼她們不和咱們住在一起呢？」
雖然有點半強迫性質，但武安素已經開始決定從此刻起試著去接受這個現實了。
見武安素沒有任性的反抗，武霞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最怕的就是武安素不能接受影房這一獨特的族規，畢竟武安素一直以來受到的都是現代社會最正統的教育，一時間要讓她完全接受這種傳承了幾百年的古老規矩顯然是很困難的。
幸好孩童時代六年的族學，以及她後續潛移默化的言傳身教起了作用，武安素僅僅只是略作爭辯便接受了這一現實，並沒有出現過激之舉，不然面對無情的族規家法，即便是她也護不住武安素。
「說起來你父親真正喜歡的人是你那個姨母，她是個溫柔像水一般的女子，即便是現在的我，連她當年的一半都趕不上。
你的那個影房妹妹……準確來說應該是你那一對影房妹妹，她們其實本來是三胞胎，但出生的時候不幸夭折了一個，只剩下的兩個。
你的這兩個影房妹妹，在她們六歲那年，被族裡測出擁有很強的天賦，於是便被轉入了族內的執法隊候補。
你的那個姨母每個月都會去族裡住上一個星期照顧她們，後來你父親去世後，她便留在族裡不再回來了。
不過如果你交男朋友的事情傳回去，以族裡的規矩，你那兩個影房妹妹應該會回來的。」
武安素頓時心中一驚，紅著臉連連擺手道：「這……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她們就回來，不妥吧？」
雖然心中已經決定接受影房的存在，但一想到以後跟李蒙南拍拖，後面還要跟著兩個電燈泡，武安素就覺得出奇的彆扭。
她認識的人裡面可沒一個這麼談戀愛的，她想找個參照物都沒得找，這讓作為戀愛新手的她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