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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8章 新 卑鄙,幻術師的勳章 文 / 風上忍

    而且對於李蒙南來說,眼下還有一件比兒女情長更重要的事要做。

    來而不往非禮也,雖然他此刻已是無罪之身,但他卻不會忘記南裡河這個將他送入看守所的始作俑者,以及隱藏更深的那只幕後黑手。

    對方既然送了這麼大一份禮,他總要給點反應表示一下,不然豈不是讓送禮者太沒成就感。

    還禮也是有講究的,否則就會像往鳳姐臉上潑硫酸般根本毫無意義。

    為表示對南裡河的重視,李蒙南決定先問問專業人士的意見,比如最熟悉南裡河的武安素。

    「喂,素素。」

    「蒙南?我沒想到是你……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我這邊的工作實在太忙了,你從看守所回來這麼久也沒顧得上去看你,要不等過兩天我跟同事串個休,我陪你去看電影好不好?」

    武安素的語氣有點虛,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女朋友當得很不夠格。

    李蒙南無奈的咧了一下嘴,除了睡覺時間,武安素幾乎總是處在工作中,這已經是慣例了。

    更加神奇的是,他現在居然已經有點習慣了這個節奏,人類的適應性還真是……賤。

    「每次你說這種話,我都有一種拿串劇本的感覺,我是不是該回答——不嘛,人家現在就要你陪嘛!要不就不跟你玩了啦……」李蒙南故意捏著鼻子,嗲聲嗲氣道。

    「噁心死了!你給我好好說話!」武安素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過話說回來,武安素心中還是頗有些愧疚,男人因為忙工作耽誤陪女朋友還有情可原,她總這麼將李蒙南一個人晾著,確實不像是一個合格女朋友該有的模樣。

    她很矛盾,工作和戀情她哪個都不想放棄,可時間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想在有限的時間內面面兼顧,終歸是不可能的。

    要是能將自己一分為二就好了,這樣既可以長時間的陪在李蒙南身邊,又不會耽誤警局的工作。

    腦中剛冒出這一奇怪的念頭,武安素居然莫名的想起了母親武霞曾經對她提起過的那對影房姐妹。

    如果她們現在在這裡的話,或許就可以替自己陪伴李蒙南了吧?

    武安素隨即便啞然失笑,雖然自己無法迴避影房姐妹存在的事實,但談戀愛這種事怎麼能讓人替代呢?否則那還算是屬於自己的感情嗎?

    「素素,問你個事,小白……哦,就是南裡河南警官最近怎麼樣?」

    「南裡河?你問他幹嘛?難道你想……」武安素對感情的事是遲鈍,但身為一名警察的專業素養卻不低,立刻便意識到李蒙南這句話絕不是隨便問問那麼簡單,不由得急了,語氣無比嚴肅道:「蒙南,我知道你受了冤枉,背後都是南裡河搞的鬼,但畢竟我們手上沒有確切的證據,你要是私下報復,那可就是在觸犯法律!」

    話語雖然嚴苛,其中卻透著濃濃的關心。

    武安素是個對感情保守甚至到死板的女孩,否則也不會單身二十六年都未曾交過一個正式的男朋友,她就是那種不開始也就罷了,一旦真心愛上一個人,就會恨不能將自己的一切都掏給對方的死心眼性子。

    儘管她不善於用正確方式去傳達自己的這份感情,但她的一顆芳心確早已牢牢拴在了李蒙南的身上,生怕李蒙南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衝動事來。

    李蒙南隔著電話也能感受到武安素的擔心和不安,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濃濃的暖意,笑道:「別人不瞭解我,你還不瞭解我嗎?我可是向來都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只是覺得我跟南裡河警官之間可能有點小誤會,想找他把事情說開,從今往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嗯,大致就是這樣。」

    「哼,就是因為我太瞭解你了,才不會信你這些鬼話……唉,算了,反正不管你要做什麼,多想想伯母,多想想你的兩個妹妹,你們家現在就剩下你這麼一個男丁,你要是再出什麼事,你要讓她們孤兒寡母的怎麼活?」

    正因為太瞭解李蒙南的性子,武安素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讓他打消報復南裡河的念頭,只能搬出肖慧來,至少能讓李蒙南在動手時稍微克制一點。

    武安素看得出,李蒙南是個很重視家人的男人。

    「以前那英姿颯爽利落乾脆的武警官哪去了,還真是女大五,賽老母,你現在的語氣簡直比我媽還絮叨……放心吧,我有分寸。」李蒙南挖著耳朵滿不在乎道。

    女大五,賽老母,這是流傳於某些地區民間的一句俗語,本意是:女子比男子大五歲以上,就會像母親一樣將男子照顧得無微不至。

    李蒙南說這句話本是褒義,但他卻沒意識到成長於城市的武安素並不能瞭解這句話背後的真正含義,反倒是望文生義的想成了另外一種相反的意思。

    武安素一時間沉默了。

    無論母親武霞再怎麼強調她們雲家女子那青春不老的基因優勢,但與李蒙南相差六歲的年齡差距始終是紮在她心頭的一根刺。

    看起來年輕與真正的年輕,始終不是同一回事。

    就如同一輛開了幾年的汽車,無論保養得再好,終究也不能算是新車。

    兩人交往這段時間,武安素就如同所有戀愛中的女孩一樣,時常會在空閒時回想兩人相處時的快樂時光,或許缺少花前月下的浪漫,但平淡且真實的點點滴滴都飽含著戀愛那青澀甜蜜的味道。

    越是覺得珍貴,就越害怕失去,當每每想到在李蒙南所在的學校中,還有著同樣美貌,而且比她更加年輕的女孩時,武安素就會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慌。

    她害怕會像她幾次夢裡夢到的那樣,李蒙南摟著一個比她更年輕貌美的女孩出現在她面前,對她說「你又野蠻,又暴力,不溫柔,不會做家務……最關鍵的是,你太老了,所以,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她每次醒來,都是滿臉的淚痕,沒有對夢中李蒙南移情別戀的憤怒,只有那揮之不去的傷感。

    在意,就會變的敏感。

    李蒙南根本想不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居然會讓武安素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素素?喂?」聽電話那邊許久沒有聲音,李蒙南還以為是斷線了。

    「哦……我還在,剛才幫同事找一份資料。」

    武安素慌忙應了一聲,她不想讓李蒙南發覺到她的異常。

    隔著電話,李蒙南也沒有察覺到武安素這細微的情緒波動,繼續厚著臉皮道:「素素,那南裡河的事……」

    「好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就是了。」

    「咦?這真不像武警官你的風格,我還以為你會大義滅親,在我尚未實施犯罪前將我抓起來嚴加看管呢。」

    李蒙南有點意外,以他對武安素的瞭解,這姑娘很少會在事關法律的問題上放棄自己的原則。

    「少跟我耍貧嘴,我還不知道你?就算我能把你關上幾天,難道還能關你一輩子……而且南裡河這事做得確實過了,你能給他個教訓也好。」

    其實武安素的內心此刻也挺矛盾的,站在自身的職業立場上,她對於李蒙南這種無視法紀私下尋仇的做法並不贊同,但站在女朋友的角度,她卻並不反對李蒙南這樣做,甚至還可以說是頗為讚賞。

    男人嘛,就是該有點脾氣,人家都把你往死裡整了,你還在那畏首畏尾的當「忍者神龜」,還能算是個爺們兒嗎?

    李蒙南要真是抱著息事寧人的心態把這事給忍了,武安素恐怕就真要考慮是否將這段感情是繼續進行下去了。

    她可以容忍一個男人沒本事,卻無法容忍一個男人懦弱。

    儘管李蒙南的固執讓她頭痛,但這種縱橫天地全憑本心的男人氣概更加讓她迷醉。

    果然這才是值得她托付終生的男人。

    「素素,南裡河這人平時都喜歡去哪?有什麼特殊愛好嗎?」李蒙南問道。

    「我家和南裡河家雖然曾經算得上是世交,但其實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往來了,我對他的私人時間安排也沒什麼瞭解……愛好嘛,我倒是沒見過他對什麼東西有特殊愛好,不過他的女朋友換得很勤,這也應該算是一種愛好吧。」武安素努力回想著回答道。

    「女朋友?」

    「其實應該**伴更恰當……所謂的男女朋友,不過是為雙方那**裸的**關係,或是財色交易擋上一層遮羞布罷了。事實上那些女人,很少有能在南裡河身邊安穩的待上個把月的,日拋型的也並不少見。」

    武安素倒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鄙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不對第三人造成影響,本就沒什麼好指責的。

    道德觀這種東西,只能代表自己,並不能作為一把尺子去衡量所有人。

    作為一名警察,必須學會客觀中立的看待事物。

    「哦,謝謝了,你說的這件事對我很有用。」

    就工作和生活瑣事寒暄了幾句後,李蒙南掛斷了與武安素的通話。

    此刻他對於如何處置南裡河,已是瞭然於心。

    殺人只是一種懲罰結果,並不能算是一種手段,所謂的「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其實只是弱者一種沒有選擇的無奈,讓對方生不如死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快意恩仇。

    還有什麼比被剝奪畢生愛好更令人痛苦的事呢?

    幻術師不是武者,堂堂正正這四個字永遠不屬於幻術師。

    卑鄙,才是對一個幻術師最好的誇獎。

    ……

    「南裡河!你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聽說那個叫李蒙南的小子被從看守所裡放出來了?」

    穿著寬大的珊瑚絨睡袍坐在公寓的沙發上,南裡河的心情並不比在電話中咆哮的夏雨天夏大少爺更好,明明就差一點就能將那屢次讓他當眾顏面掃地的窮吊絲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卻不想還是被他翻了盤。

    「雨天,你衝我發脾氣有什麼用,自從那小子被關進了看守所,武安素這賤人就如同瘋了的母狗般死盯著這案子不放,沒想到還真讓她查到關鍵證據幫那小子脫罪了……只能說是那小子命好吧。」

    其實李蒙南脫罪的背後更多的還是hx研究所在起作用,但這種機密自然不是南裡河這種級別的警員可以知道的,因此對外還是用的「查找到關鍵證據」這一說辭。

    當然,這也是事實。

    「媽的,這小子的命都好得邪門了,他前腳進看守所,後腳我在裡面安排的修理他的人就都掛了,各種意外事件,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南裡河,這事兒擱你你信嗎?」

    南裡河當然不會相信這種漏洞百出的官方解釋,但他又想不通李蒙南背後哪來那麼大的能量,連死人這種事也能強壓下來,搞不好這只是個巧合?

    「雨天,案子已經結了,想再用這個理由動手腳已經不可能了……而且這小子現在在東海大學唸書,他那學生身份就是一層天然的保護傘,很多手段在他身上都沒法用,萬一搞出**,別說是我爸,就是你爸都兜不住。」

    雖然都是紈褲子弟,但南裡河還算是紈褲中的戰鬥機,身在體制內部的他深知什麼是能碰的,什麼是不能碰的。

    在華夏國,學生就是一條紅線,除非是證據確鑿,否則基本誰碰誰死。

    若非如此,無論是明的還是暗的,他分分鐘就能找個理由碾死李蒙南,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對方把屎都糊在臉上,還束手束腳的不敢有什麼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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