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逃命 文 / 幽目童
外面的人素質過硬,那是不必說的,即使隔著門,燕秋的說話聲音也不小了,瞬間驚動了門外的那幾個人。++++
外面一個低沉的聲音說:「誰?」
這聲音我還是比較熟悉的,就是之前在曹操墓裡那個領頭的。
隨著他話音一落,門外就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看來那幾人已經向我們這個門跑過來了。
這時候哪顧得上再和燕秋談兒女私情,我一拉燕秋的胳膊,順勢就往樓梯上面跑去。
其他人緊隨我倆之後,也跟著我們往上跑。
其實我們並不知道上面通向哪裡,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離那些人遠點,只要能拉開距離,也不管上面是不是死路了。
獨角顯然比我們冷靜,他倚著門轉頭對我們說:「你們先走,我在這擋著。」
如果我們一窩蜂的都跑上去,用不了三分鐘,就會被訓練有素的僱傭兵追上,如今只能期待獨角多擋一會了,既然他提出自己留下,想必一定有脫身的辦法。
沒時間多考慮,我哼了一聲表示答應,就帶著大家往鐵樓梯的上方奔去。
獨角則是一隻腳在後面蹬住樓梯,身體的其他部位全都頂住了門,就連腦門都用上了。
這個鐵樓梯很長,我們很快就跑進了黑暗裡,但是樓下用槍托子砸門的聲音,一直催促著我們使勁往上跑,腳下已經變成條件反射式的邁步了,即使在黑暗裡,大家也都準確的踩在每個台階上,並沒有人因為看不清路而摔倒,看來人急了潛力是無比巨大的。
大概往上跑了十多分鐘,依然看不到頂,而且我的體力已經開始支持不住了。從旁人粗重的喘氣聲中,可以聽出,他們也都十分疲憊了。但是樓下的砸門聲依然不斷,而且能聽出對方已經改用腳踹門了。
不光是踹門聲,樓下還傳來了獨角奮力頂門的叫喊聲,這種聲嘶力竭叫喊,說明他已經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只為給我們爭取足夠的時間逃脫。
看在獨角捨命堵槍眼的份上,我們誰也不敢減速,依然沒頭沒腦的一勁往上爬。
正跑著,我的頭突然撞到什麼東西了,砰的一聲,差點沒讓我順著樓梯再滾回去。我一隻手揉頭頂,一隻手去摸上面,我們的樓梯已經走到盡頭了,上面真的是死路,而且房頂好像是木質的。頂蓋十分冰冷,一股子刺骨的寒風,從頭頂的縫隙中吹下來。
不對,既然有風,那就說明上面是有空間的,難道這裡有個冷庫?這個樓梯是通向冷庫的?裡面難道還儲藏了凍肉?
不管那些,有路就得跑,我握緊了拳頭,也顧不得拳頭的痛感,使勁向頭頂捅出。就聽通的一聲,頭頂的木板果然被我一拳捅爛,木板上面飄下來很多雪花。我的拳頭已經麻木了,我用另一隻手撐住邊緣,把頭探出去,想看看上面倒底通向哪裡。
當我把上半身伸出去的時候,我才看清,上面不是什麼冷庫,而是另一座山的山頂,看樣子這鐵樓梯把整個山峰貫穿了,直接從山峰底部的軍火庫通到了山峰的頂端。
這下好了,只要我們跑出去,找個地方藏起來,那就算是躲過一劫了。
我先把三個女孩用力托出去,又幫胖哥擠出去,才回頭衝下面喊:「上面有路,快跑。」
也不知道獨角聽見沒有,樓梯間是直筒子向上的,中間沒有什麼阻隔,按理說獨角應該能聽得非常清楚。
給獨角打完招呼,我也跟著大家一起爬出了樓梯間。
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山頂有一片松林,上面掛滿了皚皚的白雪,遠處有一個超大號的天池,直徑至少在兩公里開外。現在是早晨,半空中有一層薄薄的白霧,在陽光的照射下,雪地泛著螢光,淡淡薄霧的緩緩流動,讓景色忽明忽暗。向遠處望去,連綿的山脈籠罩在霧氣裡,簡直如仙境一般。
我現在才知道人們口中那些聖山,倒底因何而得名,這裡的風景確實令人驚歎,若不是從山下而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如今可是八月的光景。
再回頭看我們上來的地方,就好像一個藏在雪地中的地窖,可以想像到,我推開那木質的頂蓋前,那裡完全被積雪覆蓋住了。
誰也沒心情欣賞美景了,不約而同的直奔松林而去。
我從地上撿了一個被雪壓斷的松枝,走在隊伍的最後面,用松枝清理大家跑過的足跡。
當我們感覺距離相對安全的時候,集體臥倒,趴在雪窩子裡,注視著我們上來的地方,心中不停的祈禱,希望下一個上來的是獨角。
沒等我們把氣喘勻,那個地窖裡就傳來了一連串的悶響,這是自動步槍的聲音,因為地窖的結構,所以聲音顯得很悶。
同時我們的心也涼了,看來那群人情急之下開槍了,獨角恐怕在劫難逃了,一個木門怎麼能擋住子彈?而木門後面,就是獨角,當時的他幾乎全身都貼在門上了,可以想像到,如今的獨角已經被打成篩子了。
胖哥一下急了,爬起來就要往回跑,嘴裡說:「我跟這幫畜生拼了,欺負人哪有這麼過分的?今天誰也別想好。」
我一時著急,撲上去就抓住了胖哥的兩隻腳踝(huai)。
胖哥身子向前用力,被我一抓,直挺挺的撲倒在雪地裡。
我趕忙四肢並用,爬到了胖哥的背上,把胖哥壓在身下,著急的說:「胖哥,你別衝動,不然獨角就白死了。」說著,我的眼淚已經滑落。
r/>落在雪地上的眼淚,甚至都沒有聲音,就已經掩沒在雪裡了,就好像獨角,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手無寸鐵,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就被人殺死了。
只要保住我這條命,有朝一日我一定要為他討個說法,我不管他是幹什麼的,犯了哪家的王法,畢竟他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死的,讓我忍氣吞聲,我絕不甘心。但是此時此刻,我們明顯不敵對方,因為衝動而冒然拚命,只能是白白送死,不會有任何好的結果,所以我不得不壓著自己的怒火,同時還要牢牢的壓住胖哥的憤怒。現在就盼著那幫人上來後,不會發現我們,能讓我們順利的躲過這一劫。
我依然用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地窖口,大腦裡不斷上演獨角被槍擊時的慘狀。
正在這時,我們聽到了一連串的巨響,好像是很多**被引爆了一樣,然後我們的身下,就好像地震一樣,不停的晃動。
晃動的同時,地窖裡一個人露出頭來,等那個人上半身探出來的時候,我一眼就認出了,那不是別人,活生生的就是獨角。
獨角沒有死,我無法表達自己複雜的心情,獨角沒有死,這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預料。
我趕忙爬起來,用瞪紅的雙眼再次確認,沒錯,那就是獨角,我連蹦帶跳的招手,嘴裡喊著:「在這呢,快來,往這邊看。」
獨角馬上發現了我們,快速的向松林這邊跑來,等獨角跑到我們跟前的時候,下面的震動才停止。
我繞著獨角轉了三圈,確認他身上沒有傷,才問獨角:「下面倒底什麼情況?怎麼感覺地震了一樣?」
獨角點點頭,語速很快的說:「我把下面給炸了,他們一時半會應該不敢上來,怕我在樓梯上埋伏。咱們先找個僻靜的地方,走遠點再說。」
我回頭對其他人說:「你們先跟著獨角走,我在這裡趴著,看看還有沒有情況,如果他們上來了,我好給你們報信。」燕秋正要張嘴阻攔,我又接著說:「都這時候了,誰也別婆婆媽媽的,都利索點。」
於是,誰也沒說話,都爬起身,準備跟獨角繼續往松林深處走。
臨走的時候,姜漓小聲的對我說:「展梟,我包落下面了。」
那包裡可是裝著伏魔刃呢,我趕緊問:「落哪了?能想起來不?」
姜漓癟著嘴說:「我睡覺的那個辦公室。」
我點點頭說:「下面都炸了,估計找不回來了,你先跟著走吧。」
待姜漓也離開後,我心裡盤算,是不是要再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