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無恥 文 / 路癡小屍
一間破舊的毛胚房裡，七人圍坐在一個火堆旁，左邊三人，右邊兩人，中間兩人，就像三方會談一般，氣氛沉悶而嚴肅，意想不到的相聚讓幾人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誰也不想首先打開這種沉默。
「小楓，你……過的還好嗎？」齊志軍看了眼正對著自己的小楓，猶豫著開了口。
「我弟他們在哪兒？」小楓看著那雙充滿關心的眼睛，眼神瞥了眼齊志軍身旁一臉敵意的郝梅，一陣厭惡之感猶然而生，冷冷地問道。
「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看見他們和馮輝幾人在一起。」齊志軍看著小楓冷漠的臉龐，心裡一陣堵塞，眼神暗淡地回答道。
「馮輝？什麼時候？那現在呢？」小楓無視齊志軍明顯低落地神情，她更在意的是他話裡的信息地說道。那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
「一兩個星期以前了，當時我們兩方人交手，無意中聽到他們說要去基地。至於現在在哪兒，我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已經到基地了。」齊志軍緊盯著小楓的臉，慢慢說道。
「你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碰面嗎？當時你把送我到陽光游泳池，本來我也打算直接出靜林市去倖存者基地的，結果在第二天碰到了他們，然後聽說了李靜他們的事，就一路追來了。」李珍一旁補充道。
「你確定他們是去基地？」小楓皺眉，這也就是說，他們其實就是相隔了一天的時間，如果她早一天出發，說不定就能遇上了。
「應該是，他們當時開了輛警車走的，方向正是二環公路。」齊志軍點點頭道。
「我弟他們還好吧？」小楓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其實她無比擔心得到的是她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不太好。似乎被馮輝三人綁架了，還用手銬鎖著，我本來打算救他們的，可是，他們手裡有槍，而且那馮輝還有異能，我」齊志軍看著小楓逐漸深幽地眼神，極力想解釋什麼，一旁的郝梅卻突然插口道，「我們已經盡力了，總不能用我們的命去換他們的命吧，再說了，他們又不是我們的什麼人，能做到那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小軍哥，你沒必要自責。」
「小瑞，咱們走。」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小楓毫不留戀地起身走人。
「小楓，你等等！」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卻沒能留住小楓的腳步。
「小楓！」跨出房門地一刻，一隻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的右手。
「放手！」小楓停下，回頭，面無表情地看著一臉不捨和痛苦的齊志軍，淡淡說道。
「你」齊志軍看著那冷漠地眼神，原本一腔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固執地握著那冰冷的手臂。
他到底想要說什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此刻放手，那他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牽起這隻手了。
「她叫你放手，沒聽見嗎？」小瑞攬過小楓的肩膀，往自己懷裡靠了靠，右手用力的拉著那只被禁錮的手臂，眼裡是隱忍的怒火。
「小楓，他」齊志軍詫異地看了小瑞一眼，疑惑的說道。
「他是誰關你什麼事，放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小楓不耐煩地打斷某人的話，右手用力的甩開緊箍的手掌，力氣之大，生生把對方的手甩在了門框之上，發出響亮的「咚！」的一聲。轉頭繼續向外走去。
「小楓，對不起，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齊志軍追了出來，右手手背上那陣陣刺痛，像一根根銀針紮在心頭一般，對著兩人的背影，鼓足勇氣喊道。
「呵呵……齊志軍，你真讓我覺得噁心。你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程度？再給你一次機會？什麼機會？把我扔在喪屍群裡的機會？」小楓冷笑著轉身，嘲諷地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悲傷的男人眼中的怒火在燃燒。
「小楓，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的，真的，對不起，對不起……」齊志軍一臉的懊悔，嘴裡重複著那想了千百次的懺悔。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說對不起！你當初既然做了選擇，現在又何必假惺惺地來我面前演戲，你這樣只會讓我覺得噁心！做婊子還想立牌坊，你真夠賤的！」小楓看著他臉上的沉痛，積聚在心底的怒火徹底爆發。
「慕容楓！你說夠了沒有？下賤？我看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你還下賤的！當時如果我們留下來救你，那我們一樣都要死！」郝梅從屋裡衝了出來，一把拉住齊志軍的手，張嘴吼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順和天真。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賤人就喜歡和賤人在一起。」小楓冷哼一聲，譏諷的掃了兩人一眼。
「你說誰賤呢？！是啦，我們下賤，那當初也不知道是誰下賤到纏著我小軍哥，非要做他女朋友，你不是比賤人還賤？！」郝梅話剛說完，本欲再張口，身旁的齊志軍忍不住打斷了，「閉嘴！小梅！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你居然為了她吼我，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要不是她一直纏著你，我們早就在一起了！」郝梅被齊志軍吼的一愣，隨即高聲反駁道，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你答應過我爸媽的，說會好好照顧我的，你居然為了她罵我？」
「小梅，我……」齊志軍看著郝梅的眼淚語氣頓時軟了下來，伸手就要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小軍哥，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要丟下我不管。好不好？」郝梅一把湧入齊志軍的懷抱，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間，身體由於哭泣而輕輕顫抖著，可那眼神，卻在齊志軍看不到的角落輕蔑地瞟了對面的小楓一眼。
「小瑞，把這兩個噁心的傢伙給我
扔了，有多遠就給我扔多遠，最好給我扔到外太空去！」小楓看著那得意的眼神，心裡的怒火「噌噌噌」直冒。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真當她是一般死人對待拉！
「呼！」兩陣風過，一旁看熱鬧的李珍只覺得眼前一花，連尖叫聲都沒有聽到，原本還梨花帶淚的郝梅兩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夜幕裡，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漸漸遠去。
「李珍，你那兩個朋友脾氣真夠暴的，說動手就動手，還一點情面都不留。」遲煜看著走遠的身影，深有感觸地說道。
「她那算是輕的了！要是我，直接一人給他們一刀。」李珍鄙視的看了遲煜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
「呃……」好吧，遲煜現在是充分理解剛才慕容楓的那句話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真理啊！
……
月黑風高飄雪夜，空無一人的二環公路上，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行走著，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一串零星的腳印。
「他怎麼可以那麼無恥呢，居然要求我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以為他是誰？他以為這世界上就他一個男人了，我離了他就活不下去了？還是說他以為自己優秀的能讓我啃下他那堆老的發臭的回頭草？他倒是願意當回頭草，問題是我不願意當劣馬啊！男人就是沒一個好東西！」某女從出了茅屋以後，持續了近半小時的咒罵終於得以結束。
「罵夠了？要不要來顆晶核潤潤嗓？」小瑞淡笑著看著某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問道。
「呵呵……」小楓回頭，看著小瑞滿是雪花的腦袋，心中僅剩的一點怒火悄然熄滅，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勾起。「你把他們扔哪兒了？」
「外太空。」小瑞淡笑道。
「呵呵……」小楓輕笑道，「小瑞，我累了。」
「不行！你想都別想！」小瑞毫不猶豫地回絕道。
「我都還什麼都沒說呢？」小楓詫異地說道。他什麼時候變成她肚子裡的蛔蟲了？
「那就別說，反正你想的我不會答應。」小瑞挑挑眉，一本正經地說道，還表明決心般向前走去。
「那可，由，不，得，你！」伴隨著這句話，小楓笑著一個跳躍，一把摟住小瑞的脖子，整個身體趴在他的身後，死皮賴臉地說道，「幫幫忙啦，看在我年紀比你老的份上，看在我照顧你這麼久的份上，看在我是個女人的份上……」
「尊老愛幼你沒聽過，你就是這麼愛幼的？照顧我，你也好意思說。我可記得自己是喪屍的時候你沒少欺負我。至於女人，你是女人沒錯，可你不是一般的女人啊，你可是一個藍眼級別的女喪屍。」小瑞一句句反駁著，雙手卻自覺地拖住向下滑的女人，腳步也慢慢放慢了速度。
「我不管，你欠我的多了，我這輩子就賴定你了。」小楓一副無賴地笑道，小臉輕輕靠在那不算寬厚的肩膀上。
「你就是個無賴。」可是我願意。小瑞在心裡補充道。
「我對你無賴，那是你的榮幸。」小楓嘟囔著閉上眼睛。
「那我還真是萬分榮幸。」小瑞淡笑道。
「嘟……」一陣突兀的汽車鳴笛聲，把昏昏欲睡的小楓驚地差點從小瑞背上掉下來，兩人同時回頭，兩束刺眼的燈光從遠處直射而來，讓兩雙眼睛不自覺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