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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總之是色狼 文 / 麥燒喬

    「小姐,可以用膳了。」轉眼間三日過去,有了司扶的傳信幫助,鳶尾的身體已在白映兒照料下恢復得與常人無二,只是遠達不到自己的全盛時期,不過伺候女孩倒也綽綽有餘,此時她正端著今日午膳的最後一道菜清蒸豆腐上桌。

    沒有得到女孩的回應,鳶尾皺眉看向半臥在軟榻捧著醫典看得廢寢忘食的主子,躊躇半晌開口道:「小姐,恕奴婢多嘴,您這般看書實在傷眼。海棠的體內的毒素早被清了個七七八八,勞累小姐如此心憂,實在是奴姐妹倆的罪過。」

    白映兒這幾日清閒得緊,沒有人來找她麻煩,她只需把各院送來的毒香囊、毒人參、毒首飾、毒糕點之類盡數收下。因為鳶尾的身體大好,女孩便更加對海棠的情況傾注心力。要知道海棠中毒之後她一直不敢隨意配藥,還是雲子桑的那劑方子才使其有了好轉,可這起色也只是表面上,一探究脈搏便知情況有多糟。

    如花目睹白映兒翻經閱典的勞碌,見她分不出片刻來理會自己,只好用爪子摸摸脖頸上的布包,擺出各種姿勢賣萌求得小主人的關注。適才好不容易把她騙出房間看自己撲蝴蝶,誰知那朵可惡的花竟然開始做菜誘惑主人!如花尖利白皙的狼牙磨出聲響,恨恨的盯住女孩的背影。

    白映兒循著菜香走到膳廳前,正打算催促鳶尾快點開飯,便聽到那個小丫鬟對著自己用木釵做出的幻影真情流露。待她把話聽清楚時,不由得噗嗤一笑。

    「小姐你又」鳶尾聽到笑聲轉頭看向身後,頃刻間就知曉自己被戲弄,不由得跺腳抱怨。

    女孩嘴角勾起,凝視鳶尾那副嬌羞的樣子,不由感歎病美人卻有一番弱柳扶風的滋味:「海棠的身體急不來,調養一事貴在堅持,我如今能做的也不過錦上添花而已。」

    鳶尾沒想到白映兒會這般認真的語氣跟自己說正事,呆愣一瞬,道:「奴婢知小姐為此用盡心力,適才奴婢逾越,望小姐不要怪罪。」

    女孩挑眉輕歎:「沒什麼怪不怪罪的,用膳吧,今日終於不用去阿芙那裡討饅頭了。」那饅頭雖然好吃,但連食幾日下來白映兒已經叫苦不迭,只覺得曾經白諺的藥膳都是美味。

    鳶尾看著自家小姐饞嘴的樣子,不由得眉眼彎彎:「都是些拿手的家常菜,小姐不嫌棄便好。」說著俯身盛飯,遞給白映兒,自己卻站在一旁等著為她布菜。

    白映兒拿起筷子的手頓住:「坐下一起吧,院中沒有外人,你現在的身體也不宜長時間站著。」

    「小姐,以前在宅中奴婢沒有下人的樣子,如今到了爵府卻萬不可那般了。」竟是拒絕了女孩的要求。

    女孩雙眸哀怨的看向鳶尾:「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啃饅頭的時候還有那臭小子陪著呢。」那模樣像是鳶尾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立在桌邊的少女嘴角一抽:「小姐,奴婢不想自己沒規沒矩的,那樣遲早害了您。」

    白映兒面上閃過無奈,這兩個丫頭受傷都是因為自己,反過來卻還內疚沒有護自己周全。鳶尾心思沒有那麼極端,性子卻如海棠一樣堅韌,以前在宅中安然悠閒,她們也沒把自己當做下人,如今到了爵府,可謂出師不利,自然變得事事小心。

    「哎,怕了你了,鳶尾老頑固!」撅起嘴念叨一句,女孩彎身坐下開始用膳。

    筆直站立的少女一個趔趄,小姐你確定要這樣說奴婢?奴婢也就比你大幾歲好不好?哪裡老了哪裡老了?

    白映兒動作優雅卻快速的用膳,根本沒給機會讓鳶尾布菜。她的口味被司扶白諺養得很雜,因為身體不好總被逼著吃一些奇怪的藥膳,導致女孩到如今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特別討厭的菜餚。

    很快用餐完畢,在白映兒的堅持下,鳶尾坐在女孩坐過的位置也開始吃飯,桌上四五道菜色,剩得最多的卻是自己最喜歡的。少女眼神看向站在一旁逗弄如花的自家主子,眼中很快噙上晶瑩。收拾好的心情,鳶尾修長的手拿起筷子用膳。

    如花瞇起湛藍色眸子享受著自家主人的貼心服務,心說雖然這個小主子經常不給飯吃,奴役自己還讓自己戴著這有損狼威的布包,但是她的手真的好軟,笑起來真的好美,溫柔的樣子真的好迷人!

    白映兒一邊給如花順毛,一邊想著該不該開口告訴鳶尾自己自作主張跟她簽了契約這個事,萬一她也像海棠那時一心求死怎麼辦?要再找丫鬟真的很麻煩啊。思緒被帶動的女孩完全不知道自己時輕時重的撫摸被那條自大的狼推崇不已,認為是刻意的按摩手法。

    「咳咳,其實人的生命很珍貴也很脆弱,如花你說是不是?」女孩左思右想,一臉嚴肅的開始跟如花探討人生。

    「嗷。」是啊,小主人你要不要給我撓肚子?狼的肚子也很舒服的。

    「雖然這世間總是有很多不好的事發生,但存在著才有喜怒哀樂,死了就萬事皆空,沒錯吧?」

    「嗷。」當然啊,狼才不想死,狼還要撲一千隻蝴蝶呢。

    「所以即便是有一絲希望活著,也不能放棄對不對?」

    「嗷。」對啊,小主人快給我撓肚子吧!

    白映兒輕笑一聲,看著在地上打滾求撫摸的某狼,順從的伸手摸上如花白中帶粉的小肚子:「鳶尾,你覺得呢?」

    少女咀嚼的動作頓住,似在思考又像做決定:「奴婢覺得,活著的機會確實不能隨意放棄,但若形勢所逼,丟掉也無不可。」

    女孩皺起眉頭頗感棘手:「鳶尾覺得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嗎?」

    「小姐安好比我活下去更重要。」話出口得不假思索,眼神也看向蹲在地上的白映兒,那裡是比以往更真摯的情誼。

    「」如果安不好呢?

    過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白映兒咧嘴一笑:「那就這麼說定了,若是我還在這世上,鳶尾就必須活著,海棠也一樣,你們都得在我身邊。」

    幸得小姐不棄,她自是甘願常伴,鳶尾沒有答話,意思卻再明白不過。收拾碗筷的動作不停,眼底突然閃過疑惑,她怎麼覺得這句話很怪,可聽起來,好像又沒什麼不對。

    女孩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兒,純粹而發自內心的笑顏印入如花的腦海,它不由看得癡了,嘴角也溢出可疑的液體。

    「色狼!」鳶尾難得的對白映兒的臉有了免疫:「小姐,如花是公是母啊?」雖然在城主府給它餵過食,但確實不曾仔細分辨性別,只因它當時太能吃,使她震驚超過探究。

    「是個小姑娘。」白映兒歎息。

    聞言鳶尾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那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母的還這麼色?不過,好像自己也被小姐的臉晃過神。

    「因為無論男狼女狼,都是色狼啊。」白映兒撇嘴解釋,言語中帶些不滿,如花真丟臉!

    「嗚嗚。」回過神來的如花輕聲嗚咽,小主人可惡!可惡!某狼蹲起畫圈圈。

    白府惜蘭院。

    四周靜如水,幾名小廝來回忙碌卻沒發出一絲聲響。這是離主母住處最近的院落,它的主人如其名,與惜諧音,是這白府第三尊貴的嫡長子白熙。這位主子在下人之中口碑甚佳,溫潤如陌即便面對地位低微的人也盡顯友好。

    此刻他正在書房之中研墨練筆,白色的宣紙上被遒勁有利的筆觸印出痕跡,一個大大的忍字躍然紙上,帶著絲絲不甘。少年臉上的表情凝滯,想張口讓人再拿些紙來,卻發現身邊書僮一臉安詳倒在地上。

    「第三天了,她還活著。」瘖啞的聲音慢慢響起,似提醒更像警告。伴著書桌邊陡然出現的身影,白熙握筆的手微微一頓。因為蘇澤月的話,讓他對涼穆這個人留了戒心,只是現在大家目標一致,誰利用誰還不一定。

    「我知道,可師傅,徒兒實在不宜直接出手。」說來那野種真是命大,他都算不清自己下了多重劑量的毒藥,即便是一頭牛都該去見閻王了,可白映兒卻還是好好的!涼穆的眼線他信得過,這賤丫頭無論何時都表現得一無所知,如果不是她的演技好,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背後有人相助!

    第一種猜測很快被他自己踢出腦海,那野種離府的時候命懸一線,能夠活命已屬不易,這十年堪堪被教導了一些輕功保命,不諳人情世故,單純得像塊璞玉。這般卻只有第二種解釋行得通,可若是她在府中得人相護,那這個人會是誰?又為何要這樣做?皺眉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不其然的,白熙腦中閃出一張倔強卻冷漠的臉。

    瞪大雙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師傅,若是徒兒所料不錯,府中必有人暗中保護那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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