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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落差現偽裝 文 / 麥燒喬

    「第四天。」渾身包裹在斗篷之中的男子聲音低啞,像是刻意壓著嗓子,又讓人覺得他好似本該如此。語氣不帶任何情緒,卻因為看不見他的臉而讓人不住的琢磨。

    站在他身邊的卻白熙清晰的感覺到這個人的不屑,讓他氣惱不已的同時又無可奈何。這幾天他已經真的見識到了師父手下這個人的本事,若是說本來還有試探的心思使手段把一切的責任都推給這人,如今卻想都不敢想了。

    其實如果拿白熙跟這些皇家培養的死士想比,大概他也只有自慚形穢的份,畢竟,白熙從記事起到如今,儘管如何心狠手辣,卻從不濫殺。偶爾動了殺念,也會乾脆的了結,而不是像涼穆手下的這個人一樣,喜愛拿死人做文章。

    連鬼神都不敬的人,白熙不知道斗篷男子還會有什麼死穴。這一認知讓他氣餒不已,想到這個人也許只是涼穆手下一個普通的存在,他更是忍不住後悔,當初為何會覺得那人由得自己掌控,引狼入室,恐怕只有被利用的份。

    「我知道,你不必每天提醒一次。」白熙的語氣並不和善,只因為覺得這人充其量不過是個下人而已,自己堂堂爵府嫡子,絕不能輕易讓人看低了。

    那斗篷男子似是輕哼了一聲,白熙還來不及反應,便聽到那人開口道:「不是提醒,是警告。」

    他的語氣並沒有什麼異常,卻平白讓這位大少爺心底發寒。

    白熙瞇了瞇眸子,一掌拍上面前的書桌,喝道:「放肆!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斗篷男子聞言眼睛朝白熙看過來,沒有溫度的視線像是對待無用的低等生物。

    沒有任何的話語,只是一眼就讓白熙失了氣勢,內心更是怨恨不已。想到這段時間自己完全是被這人牽著走,被逼迫著成為每個計劃的實施者,雖然做這些的目的與自己的一致,但心甘情願是一回事,迫不得已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個奴才而已,憑什麼警告本少爺!」見斗篷男子轉身欲走,白熙滿以為他是不願意與自己正面衝突,一聲輕嗤出口,驚覺這話不合適的時候,已經收不回來。

    斗篷男子腳步一頓,依舊是一副不慍不火的樣子,只是這次的話卻多了些深意:「說得不錯,那剩下的六天就不用奴費心了。」至於主人所說的,十天內若是世上還有白映兒這個人,那麼先消失的便是白熙身邊的下人,一天一個,從最得力的開始,除盡之後,便輪到他的親人,左右皇上也不打算認這個隔著幾層血緣的妹妹,作為一個籌碼還大概是她最好的歸宿。

    而孑然一身的自己,不過就是受些任務失敗的責罰罷了。如此對比,也算值當。主意打定,沒等白熙反應過來,他便飛身出了院子。

    大少爺蠕動著嘴唇想留,卻實在拉不下面子,只是呆愣在書房中。半晌,心中的怒氣越積越盛,腦中回想著斗篷男子留下的話,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本少爺就不信了,區區下人,竟敢這般狂妄,明日定要好好挫了他的銳氣!」

    此時白熙並不知道惹怒斗篷男子的後果是什麼,也沒想過男子會那般膽大的說到做到。

    待到約定的第五天,從日昇到日暮,都沒有見到那人的身影,而白映兒依舊活得好好的,甚至府中對那些流言有了質疑的聲音,斗篷男子都沒有再出現。

    就像那日來時一樣,離開的時候也乾淨利落。

    種種情況像是老天都在跟他作對,白熙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難得的沒控制住脾氣,就因為下人端上上茶不是慣常所飲的毛尖所泡,便狠狠的責罵了那人一番,也把跟在身邊的書僮嚇得渾身顫抖。

    恰巧這個小廝與陸三頗為交好,這件事情毫無疑問傳到了白軒的耳中。依著這少年藏不住秘密的性子,沒過多久白映兒也聽到了一個添油加醋的版本。

    「怎麼樣,小爺這個消息是不是很有價值?」白軒裝的一臉冷淡的樣子,眼中滿滿的期待卻沒有逃過白映兒的眸子。

    女孩不由失笑,覺得白軒跟如花真的很神似,輕咳一聲白映兒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值一斤肉丸子。」

    白軒聞言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道:「幹嘛扯到肉丸子?小爺又不是狗。」

    「其實若是你因為一杯茶對下人發脾氣,定不會這般引人注意。」白映兒像是沒聽見少年的疑問,自顧自的談論著她的見解。

    白軒果然輕而易舉的就被帶走了思緒,硬聲幸災樂禍道:「那當然,誰不知道白家大少爺一貫為人溫潤和善,如今這好不容易樹起的形象怕是生生被他自己給破了一個口子,離倒塌不遠了。」

    白映兒同樣輕笑著附和,一臉天真:「所以啊,要是白熙像你一樣真性情多好。」

    少年微微勾起的嘴角僵住,他怎麼覺得這句話怪怪的?什麼時候這臭丫頭把自己給扯進去了?他只顧著高興竟然現在才察覺到?!

    「不要拿小爺跟他作比較,小爺沒你想像中那麼不近人情。」白軒嘴角抽了抽,一臉的不虞。

    女孩卻無辜的聳聳肩,不再說話。那模樣分明是善意的妥協。看得少年氣惱不已卻又沒理由發作。

    「對了,你還沒有說,白彤如何了?」既然白靈那邊有白棄護著,自己能幫的也一一幫過,那如今最令人擔憂的就是這位三妹了。

    白軒依舊有些不開心,卻還是回應了女孩的話:「還能如何,養傷唄。」說起白彤,少年便更加氣惱。真不知道那人的腦袋是什麼做的,明明都被傷成那樣了,還口口聲聲都是主人的好,並且連藥都不上,說什麼那是應得的懲罰,若是輕易好了,便是對主子的不忠。

    那時白軒聞言,氣得當場就砸了藥瓶子,罵罵咧咧的走了,還在心底暗暗的發誓再也不管這個榆木腦子的妹妹。

    如今白映兒問起,他只好一五一十的說了,並且把白彤對她主子聊表忠心的話重複的一字不漏,可見白軒心中的氣憤。

    「奇怪。」女孩聽罷皺起眉頭,口中喃喃自語著:「我還以為她是懼怕多過尊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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