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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 木蒼的炫耀 文 / 麥燒喬

    一路無話。

    小少年似是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精神萎靡沒有再開口。這模樣看在木蒼眼裡,又是一陣暗笑。

    雲子桑果然越來越會揣摩人心,知曉用什麼法子能最好最快的讓季杭不再輕易存著那份僥倖,才有可能避免意外的發生。

    不多時一行人便到走到了一座宅邸之前,抬頭,爵爺府三個燙金的大字映入眼簾,季杭挑眉,暗道不愧是御賜的宅子,比起他在季晟國的行宮亦不遑多讓。視線並沒有停留多久,生來養尊處優的三皇子最關心的還是自己即將居住的地方。

    既然雲子桑那麼富有,安排的宅子也定是不差的吧?小少年環顧四周,卻愣是沒有找到傳說中與白府一牆之隔的府邸。實在是這處地方已是長街盡頭,目力所及,除了白府再沒有其他院落。

    皺眉看向木蒼,後者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季杭跟上他的腳步。小少年心中雖對那方向有些疑惑,但此時也只得緊隨其後。

    待木蒼一臉笑意的帶著季杭以及那一群人到了白府側門處不知哪個貧民窟巷子裡的小院落時,這位三皇子頭一次覺得心很累。

    他從小到大,從上輩子到這輩子,應該都是沒有住過這種地方的,可他還沒來得及反抗。不知木蒼用了什麼方法,那些拿著行李的死士,竟一個個全在沒有自己命令的情況下,走進了院子。

    眼見著木念亦是神色恍惚,季杭面色陰沉,咬咬牙道:「你確定讓本少爺今後住這樣的地方?」

    「三少爺,這已是白府周圍最為華貴的院落。」木蒼不卑不亢,收斂了笑容開口,像是生氣季杭對自家主子安排的不滿。

    而此時正打算與木蒼再唇槍舌劍爭執一番的季杭抿了抿嘴,眸中沒有掩飾驚訝,向宅院內走去。

    若說他露出與那群死士相同的神色是為何,則要歸因於季杭終於也感受到了這處外觀稍顯破爛的房中有天然的玄晶存在,雖不足以連成一脈,但數量也必是龐大,不然不可能會有這麼大而精純的氣息洩出。

    木蒼見他終於意識到了這地方的特別,當即也不擔憂季杭會逃走。他不緊不慢的走進院子,揮手關上身後的大門,見眾人皆是享受的神色,木蒼唇角一勾,暗道主子英明。

    如今午時已過,木蒼腦中想起某人的叮囑,抬頭眸光掃過一牆之隔的地方白映兒居住的院落,神色複雜間歎息一聲。隨即依著那人的吩咐走到這破敗的院中唯一一棵梅樹之下,單手置於那稍顯鬆軟的泥土之上,提爪一吸,一物落入他的手裡。

    「暴殄天物阿」碎碎念叨著,木蒼即使心中萬般不願,也不能違抗主子的命令。轉眸見季杭竟開始打坐在院中修煉了起來,他聳聳肩,飛身躍過圍牆,直往白映兒所在的院落趕去。

    而此時的杓蘭院,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致,因為她們的主子白映兒,並沒有任何甦醒的跡象,而離她剛昏迷之時,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這一天一夜間,府中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亦沒有任何心思去管。不能隨意出府去找醫師,再說除了司扶,世上也沒有醫師可以入他們的眼。平時一個關於白映兒的口信便刻不容緩想著解決辦法的雲子桑也失了音訊。

    杳千方百計想從靈蝶那裡探知救醒白映兒的辦法,卻無論什麼嘗試都一無所獲,最終忍不住,那只可憐的炮灰靈蝶便在這男子的滿腔怒意之下耗盡了玄力,變回了蝴蝶釵子。

    即便知曉自己的主子沒有什麼大礙,可能要睡得久一點,其實終究會醒來。但兩個丫鬟就是止不住擔心,害怕那最不可能的可能會出現。等待的時間最難熬,不知結果的等待更是心焦。

    鳶尾和海棠不知是誰什麼時候先哭了起來,隨後滿屋都是兩人的抽泣,聲聲入耳,一旁緘默的杳也隨著感染了傷心的氣氛。

    不僅是杳,連帶著床上的白映兒,也在昏迷之中皺了皺眉毛。只是那動作太過輕微,一直觀察她的鳶尾雖有所察覺,眨了眨眼之後見無異常,便也以為自己是累了眼花所致。繼而更加傷心了。

    而這廂不敢有任何耽擱的木蒼也不情不願的到了杓蘭院,一停到房門外,還未有任何動作,便聽到兩個小丫鬟的哭聲。

    「怎麼辦?司扶公子說這段時間不能擾他,甚至連與我們通訊的蟻針都棄了,而城主大人那裡又」鳶尾實在忍不住,一邊哭著,一邊求助的看向海棠。即使知曉她應該也沒有別的辦法,但就是想說點什麼來緩輕心中的擔憂。

    海棠垂淚的方式完全有別於鳶尾,卻讓人聽著更加心疼。淚水不斷的臉,卻沒有發出嗚咽聲音,時不時抽泣兩下。鳶尾的話讓她皺眉,但是顯然她要更加理智一些:「司扶公子此刻必定是有要緊之事脫不開身。」

    「什麼要緊的事?什麼要緊的事情比小姐的生命重要?」雖然覺得不妥,但護主心切的鳶尾又怎麼還會顧及自己這句話中的怨氣有幾許?

    「姐,閉嘴。」海棠的眉間皺到一起,聽罷鳶尾所言,不由得眼帶責備:「主子的事情怎可妄議。保護小姐本是你我三人的職責。」

    她說得很明白,日日跟在小姐身邊,卻還是護不了小姐安危的她們,才是最該埋怨的。鳶尾的雙手緊握,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小姐的身子異於常人,她真的不敢隨意用藥令她醒來,為今之計,除了等,還有什麼別的方法?

    木蒼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言辭間也是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司扶那個白髮狂魔身上。想到主子這些年為白家小姐做的事情,再肉疼的看看自己手中拿的東西,他真的有甩袖走人的**!

    但顯然,那一時的衝動也只是想想而已,房間從裡面鎖上了,此刻心情不佳的木蒼一拂袖,強大的內勁襲至門上,吱呀一聲,應聲而開。

    房內三人俱是一驚,杳更是飛身上前取出腰間匕首就要奪了木蒼的性命。而此刻的木蒼一動不動的站在門邊,在匕首即將貼到他的胸前時,兩指伸出,輕而易舉的夾住那帶著玄力的武器,那匕首上混著幽光的玄力瞬間消散。

    「太慢,稍後回獄堂領罰。」木蒼面色淡淡,半點不把杳的驚異放在眼裡。

    「是,屬下領命!」此刻灰黑色衣裳的男子可謂悲喜交加,首先木蒼來了,白小姐定是有救的,而對於這個頭兒一開口就越權管制隸屬獄堂的自己,他也只能受著。心想等梟爺知曉,或許會迫於壓力罰得更重。

    木蒼悠然走進房間,直至白映兒昏迷的床邊,鳶尾和海棠見此忙讓了一條道出來,心中俱是歡喜,想著小姐總算該醒了。卻忘了對這人的到來表示歡迎,更忽視了木蒼一臉心疼的表情。

    於是這廝更加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了,這兩個丫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雲子桑花費心力培養而後使了很多手段送給白映兒的。可如今呢?兩個白眼狼,完全不記主子的好也就罷了,竟是半點不覺那些傾心相付需要多大的愛意。

    輕咳兩聲,木蒼裝模作樣的問道:「你們主子白小姐何時昏迷的?」

    「昨日亥時兩刻,玄力耗盡所致。」鳶尾搶著回答,也順便把自己探知的原因告知木蒼,不願他為此再耽擱時間。

    她說的木蒼自然早就知曉,至於為何還有此一問,自然是想把他手上的東西之功用,借個由頭說出來罷了。

    他一本正經的皺眉,反問道:「若單是玄力耗盡,你不可能無法醫治吧?」話落見鳶尾一臉的挫敗,他也不欲再責怪其醫術不到家。

    「這是我家城主花了一夜的時間從獨眼巨人的巢穴中尋得的寶貝,」他揚了揚眉,舉起手中之物說道,頗有炫耀的意味:「此物外形與玄參相似,實則藥用雲泥之別。若是輔以千靈果可直接增長修為,且並無任何後遺之症。」

    言罷並沒有見到兩個丫鬟有任何感激的神色,而杳更是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心道這人怎得在他們面前推銷起藥物來了?

    「蒼大哥,你要用這個治好我家主子嗎?」倒是鳶尾難得的機靈了一回,竟是在木蒼面部僵硬之時為其解了圍。

    這時的木蒼也意識到自己這行為有些不妥,不過無論如何,他可不能讓主子的心再白白被糟蹋。於是男子正了正臉色,道:「自然是用此物。你懂醫,定然知曉一般人修補玄力雖費時不短,卻也不是什麼麻煩之事。可惜你家主子不同,她體質太弱,自然要用這嬌貴之物才能奏效。」

    「你剛剛說的增長修為之物,我亦見識過不少,但沒有從未聽過全然無害的。且,既是用作增長修為,又怎能醫治小姐之症?」海棠雖然不懂醫,卻也知曉對症下藥之事必然不可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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