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李家 文 / 風吹翦羽
聽著外面有福的稟報,卓驚凡和竇淳兩人的動作同時一頓,竇淳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卓驚凡則是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讓她進來罷,我倒要聽看看,她有什麼要緊事,非得在這個時候面見聖人。」卓驚凡見竇淳不作聲,便知道對方心裡不想見李承徽,不過他倒是對李承徽的來意頗有些好奇,想看看李承徽能鬧出什麼ど蛾子。
既然卓驚凡開口了,竇淳自是不會拂了他的意,因此便允了李承徽的求見。
李承徽進來後,匆匆地瞥了一眼,就見到如今已是聖人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坐在一塊兒,她藏起心中的酸澀和嫉妒,整了整神色,恭敬地向二人行禮問安。
「起罷,你有何事要見朕?」竇淳淡淡地叫了起。
「稟聖人,妾的家裡聽聞妾有喜後,遞了話進來,想要來看望妾,妾不敢擅自做主,因此特來詢問聖人。」李承徽低垂著頭,恭敬拘謹的說道。
竇淳和卓驚凡對望一眼,看來李承徽的家裡有些蠢蠢欲動了,畢竟李承徽可是聖人目前唯一的侍妾,且還是個有孕的侍妾。待到登基大典後,聖人必會封賞後宮,屆時李承徽就算沒有個妃位,九嬪的位置也是跑不掉的,因此她的家裡如今也是跟著水漲船高,就是往日再低調,現在也忍不住有些飄飄然了。
不過李承徽看起來倒還是個識相的,沒有看不清自己的身份,還知道將這事兒攤在聖人面前,若是她能夠一直這樣謹守本份,許她一個妃位,讓她在後宮裡安享榮華富貴也不是不行;怕就怕她心裡頭有念想,再被旁人攛掇一下,就要仗著替聖人孕育了龍嗣的身份開始蹦躂了。
「如今月份還小,倒是可以見一見,待到月份大了,便不好見人了。」竇淳沒有開口,倒是卓驚凡沉吟一會兒後,淡淡地說道。
「嗯,太子妃說的有道理,自你入宮以來,這麼些年了還不曾見過家裡人,如今你有孕在身,朕便准你召家裡人進來陪你說話罷,只你記著,該到顯懷的時候,便不要再四處走動了。」竇淳知道卓驚凡的顧慮,點點頭附和了卓驚凡的說法。
「諾,妾省得。」李承徽捏緊手中的繡帕,面上一派平靜的應下。
「若無其他事便退下罷。」竇淳懶怠再和李承徽說話,若不是因著對方還有用,他連這一個承徽都不想留。李承徽聽出他話中的不耐,自是趕緊退下。
待到李承徽退下之後,卓驚凡才淡淡地說道:「目前看起來她倒是個知趣的,縱使往日裡有些糊塗,大事兒前拎得清就行了,總歸是你名義上的侍妾,也不好做的太絕,你才剛登基,凡事還是得低調些。」
「嗯,不過也幸好東宮裡還有她,不然到時候宮裡還得進新人,若是再來的是個不省心的,沒得讓人心煩。」竇淳擺擺手,語氣中帶著厭煩。
「其實不只她,太極宮的佛堂裡可還有個蘇奉儀呢。」卓驚凡冷笑一聲提起蘇奉儀,眼中卻是沒有什麼笑意。
「她算個什麼東西?有孕這事兒若是擱在她身上,你且看著罷,她肯定是不甘沉寂的,非得搞出事情來不可。」竇淳撇了撇嘴,非常不待見蘇奉儀,也不怪他對蘇奉儀成見這樣深,畢竟蘇奉儀可是和淑妃合謀,對聖人下毒呢,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竇淳沒有將她們剝皮凌遲就已經很好了。
這三個月來,竇淳發作了許多宮妃,其中淑妃自是首當其衝,畢竟她讓蘇奉儀交給蘇署令的毒藥已經被搜了出來,人證物證俱在,也容不得淑妃再抵賴;且淑妃身邊的宮婢受不了刑求,自是將她以往的所作所為全盤托出,最後竇淳送了一杯毒酒、三尺白綾與淑妃,賜了她死罪。
至於蘇奉儀自也是逃不了,只她聲稱自己不曉得那是毒藥,畢竟淑妃從來沒有明言,只說是補身子的藥,再者她也怕東窗事發時沾惹一身腥,所以從來都不曾親自去見蘇署令,只讓身邊的宮婢出面,因此幾番對質拷問下來,她竟是顯得清白得很。只死罪難逃活罪難免,擅自離開佛堂就是不對,因此竇淳也不用再網羅其他罪名,直接一道聖旨讓她剃髮為尼,關在太極宮的佛堂裡為著大周朝誦經祈福,蘇奉儀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處置了淑妃和蘇奉儀後,婉貴妃自也是討不了什麼好,畢竟竇淳當年會中毒,可全拜婉貴妃所賜,因此聖人一昏迷,婉貴妃的處境便一落千丈。旁人不知道,竇淳可是清楚得很,聖人對婉貴妃可沒有幾分真心,往日裡的寵愛都是做出來的假象,為了安撫程家,讓程家心甘情願待在京都裡。
也因此竇淳根本不怕惹怒聖人,聖人一倒下,他便開始整治婉貴妃。
只讓竇淳奇怪的是,卓驚凡似乎很在意婉貴妃,且還對婉貴妃周圍的人也很在意,卓驚凡還不只一次派人調查婉貴妃身邊的人,每一次的結果似乎都讓對方挺失望的。竇淳自然是好奇得很,可他問了幾次,都問不出所以然來,便將這事兒放在心裡。
卓驚凡自是對婉貴妃相當在意,畢竟這一位在上輩子可是大梁朝的端慧仁皇后,如今歷史雖然有了改變,竇淵提早死了,本應癡傻的竇淳清醒過來,繼承了皇位,大周朝總算不是滅在了竇淵手上,可大梁朝的開國祖宗卻是還沒出現呢。
他來到這裡一年多,私下裡也派了不少人去調查梁仲軒,可沒承想,底下人的回報都是找不到這個人,不只是淮王身邊沒有,就是婉貴妃和程家身邊也沒有這一號人物。這樣的結果自是讓卓驚凡驚訝萬分,畢竟就他所知,梁仲軒本是淮王麾下的一名大將,深得淮王器重和信任,因此才會使得淮王對他沒有防備。
按理來說,要找出這樣一個人,應不會太難才是,可是偏偏他這一年多來,怎麼打探都打探不到有關梁仲軒的絲毫消息。
卓驚凡深深的苦惱了,一日不找出梁仲軒的蹤影,他就一日不得安心,畢竟上輩子就是這號人物,滅了大周朝,開創了大梁朝的盛世。有這樣一個人躲在暗處裡,覬覦著竇淳的皇位,簡直就像一把刀懸在頭頂上,日夜威脅著竇淳和大周朝的安危,所以他說什麼也得找出梁仲軒,就算不能除掉對方,也得把對方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好。
若說卓驚凡的心裡沒有想除掉梁仲軒是假,可讓他真的毫無芥蒂的除掉梁仲軒,那也是不可能的,因為再怎麼說,梁仲軒都是他的老祖宗啊,縱使他成了卓驚凡,可芯子沒忘記過,自己實是流著梁家的血脈。
因此他想的是將梁仲軒捉起來,好吃好喝的供著對方,讓對方一輩子老死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他和竇淳比梁仲軒年輕,肯定熬得過對方;倘若他和竇淳不幸走在對方面前,那麼他就在死前拖著對方一起死,反正不管怎麼樣,這樣一個隱患,是不能留下來的。
只他想得周到,卻是怎麼都找不到梁仲軒,這讓他開始懷疑,大梁朝史書上記載的有關於老祖宗的身世,莫不是也是捏造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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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徽得了聖人的應允,隔日便召了自己的阿娘和嫂嫂進宮。
李承徽的阿耶只是個從七品下的國子監主簿,雖因著女兒入了東宮封了承徽,所以也行了個從六品下的通直郎,可總的來說,從六品下的散官擺在京都裡,那是一點兒也不起眼的,因此李家一直很低調,往常也不大與人走動。
可現在不一樣了,李承徽雖然一樣只是個承徽,可太子殿下已經繼位,一個月後便要舉行登基大典,況如今李承徽的肚子裡還有著殿下唯一的子嗣,怎麼看,李承徽未來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就是母憑子貴,那中宮之位也不是不能想一想。
因此李家嘩然了,李家阿郎和李夫人心都在顫抖了,若是女兒真成了皇后,那麼他們和聖人就是親家了,日後女兒若是誕下皇子,他們可不就是皇子的外祖家了?李家人只要一想到這些,就被巨大的喜悅沖昏了頭,他們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是有這般的大造化。
李承徽自是不曉得家中人是如何想,她入宮三年多以來,確實不曾見過家裡人,如今李家遞話進來,想必是因著聽說她有孕,所以想進來看望她,為著家裡人的體貼,李承徽才會去求了聖人,得了聖人的恩典,可以召見李家人。可沒承想,李承徽是見到了阿娘和嫂嫂,可是卻為著她們話裡話外透出來的意思心驚。
李承徽如今還住在秋水閣裡,待到聖人的登基大典過後,她才會隨著太子妃遷入太極宮。此時她便在自己秋水閣的暖閣裡,接見了阿娘和嫂嫂。
李夫人和李嫂嫂向李承徽行禮問安後,便開始關心著她的肚子,這可是聖人的頭一個孩子,自是重要得很,李承徽聽著兩人的恭維,心裡有些彆扭,她手撫著肚子,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可是心裡卻是充滿了苦澀。外人不曉得她的身體情況,她自個兒又怎麼會不曉得?只聖人說了她有孕,那麼她就是有孕,待到十個月後,她就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只阿娘和嫂嫂說著說著,話裡的意思竟是開始拐著彎向自己打探聖人的喜好和心思,李承徽蹙了蹙眉,淡淡地說道:「阿娘問這些做什麼?」李夫人卻沒有馬上回答她,反而對著周圍望了一眼,李承徽看出她的意思,便將屋內侍候的宮人都揮退了。
待到屋內無人了,李夫人這才握著李承徽的手,細細的說著,「你個傻孩子,如今你有了身孕,自是不能服侍聖人,難道你要讓那一位越過你去?雖說他是個郎君,就是再得寵也不會有子嗣,可也不能任由他坐大,畢竟聖人還未立後,也不見得就是那一位得了好。」
「什麼越過我去?阿娘這話可不能再說,太子妃本就是在我之上,又哪裡需要越過我?」李承徽被李夫人大不敬的話唬了一跳,口氣有些重的說道。
「小姑子你就是太軟和了,如今你有了龍嗣,就是他是太子妃又如何?待到一個月後聖人封賞後宮,還不曉得是誰在誰上面呢,且阿家說的無錯,如今你不能服侍聖人,可得為自己多想想才是。」李嫂嫂在一旁,也跟著附和李夫人。
「為我自己想?阿娘,您到底是什麼意思?」李承徽的眼神一閃,開口問道。
「如今你不能服侍聖人,可得自個兒挑個可心又聽話的,在聖人來看望你時,讓她替你服侍聖人,這樣既是討了聖人的好,又能把聖人留下來,豈不兩全其美?」李夫人輕聲說道,一旁李嫂嫂自是跟著點頭。
李承徽聞言沒有作聲,只是沉著一張臉思索著,李夫人和李嫂嫂對望一眼,知道對方應是意動了,李夫人這才又說:「你也別擔心,那宮婢服侍了聖人之後,隔日一早你便賞她一碗湯藥,自是什麼也留不下來,你的孩子還是聖人的獨一份兒。」
「這事兒不是這樣好辦的,阿娘您不知道,宮內不比宮外,就是宮妃承寵時,床邊都還有彤史女官,我若真在聖人的床上塞宮婢,怕是聖人還沒睡呢,整個後宮都知道了。」李承徽抿了抿唇,開口說道。
李夫人和李嫂嫂哪裡知道宮內的規矩,此時聽了都有些啞口無言,她們自是以為聖人行那事時應當是揮退了所有人,那麼床上是誰也就不重要了,她們又怎麼知道聖人睡了誰、怎麼睡、睡多久都有彤史女官在一旁記錄著呢。她們本想著用後院主母攏絡夫君的手段便綽綽有餘,此時這樣一聽,才知曉深宮內院和平常人家,當真是不一樣的。
「如此……該怎生才好?」李嫂嫂吶吶的說道,她和阿家今兒個進宮來,就是為了替李承徽支招來的,她們本想著李承徽若是能拉攏了聖人的心,日後宮內要進人時,李承徽許是可以說上話,屆時再讓李承徽說說情,讓李家三姐兒也入了宮來,姐妹兩個在宮裡有個伴,一起服侍聖人,也算是美事一樁。
可現在她們想的法子,被李承徽不軟不硬的頂了回來,頓時讓她婆媳二人無計可施,她們本也不是多聰慧的娘子,此時便只得神色尷尬,不知該說什麼了。
李承徽見阿娘神色有些懨懨的,心裡歎了一口氣,溫聲說道:「阿娘,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可就像您說的,如今我懷著聖人的子嗣,聖人自是不會虧待我,我也不用想耍手段留住聖人,聖人心裡可是門兒清,誰好誰不好,聖人自有一本帳。」
「小姑子你別怪我說話直,你能這樣想自是好的,可你也得替家裡打算一下,你不能自己好了,卻將李家給落下了。」李嫂嫂聽罷,還不等李夫人作聲,便搶著開口說道。
「嫂嫂有話便說罷,嫂嫂要說我落下李家,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李承徽挑了挑眉,在心裡暗想著,看來阿娘和嫂嫂今日入宮,果然還有別的心思。
「小姑子如今和往日不同了,待到一個月後封賞,自是能更進一步,你不想著提攜家裡,屆時你風光了,可李家還落在泥地裡呢。」李嫂嫂不顧李夫人警告的眼神,張口就是一陣數落。
「嫂嫂這話我可不愛聽,阿耶本只是個從七品下的國子監主簿,因著聖人開恩,能夠得個從六品下的散官,俸祿和待遇都是通直郎的品級,這樣的恩典在嫂嫂眼裡竟還是我落下了李家不成?」李承徽冷了臉,淡淡地開口。
「阿翁是行了官,可你阿兄呢?家裡還有三姐兒和四姐兒呢?今兒個我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阿家和我為何急吼吼的給你獻計來了?就是指望著你日後提一句三姐兒,好讓三姐兒能夠入宮,李家若是能出一位皇后,才是真正的提攜李家,就是沒有皇后,兩位妃子也夠風光了。」李嫂嫂似是已看見了日後李家的風光,竟是雙眼放光,不斷大放厥辭。
「嫂嫂想的可真美,偏偏自古便沒有一門出兩位妃子的,今兒個我也把話撂在這裡了,你們想送三姐兒入宮,行,自個兒找門路,若是三姐兒過了採選,那是她的命,我也不會攔著,可若要從我這裡走,我只能說沒門!」李承徽徹底冷下臉來,瞥了不知所謂的嫂嫂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
李夫人和李嫂嫂被李承徽強硬的態度驚著了,李承徽好歹也是東宮裡有品級的侍妾,哪裡能讓一個沒品級的無知婦人給拿住了,就算對方是自己的嫂嫂,可在宮裡,那也是先行的國禮後家禮,在一個正五品的承徽面前,李夫人和李嫂嫂的身份那是一點兒都不夠看的。
李承徽也不想和李夫人鬧得太僵,只李夫人和李嫂嫂的盤算是不可能的,自己自是得敲打她們一頓,省得日後她們藉著自己的名頭行了事兒,鬧到聖人的面前,自己肯定是討不了好的。
待到李夫人神情窘迫帶著李嫂嫂匆匆地離開後,李承徽整個人瞬間癱了下來,往日裡自己的位份不高,宮裡還有傅良娣和張良媛時,家裡從來不曾想過這些;如今自己成了聖人唯一的侍妾,家裡人的心便慢慢大了。
她倒是不知道,要入宮是三姐兒自己的想法,亦或是家裡的決定?只不管是誰的決定,就是三姐兒真能入宮,怕是一個才人就頂天了,聖人如何會讓一門出兩個妃子?如今她替聖人辦事,一個妃位肯定跑不掉,且聖人肯定也不會虧待李家,三姐兒何苦還要再填進宮來?
只她真心替家裡著想,李夫人和李嫂嫂可不這樣認為,她們回了家後,自是將李承徽的意思說了一遍,可話裡話外的意思,卻成了李承徽不顧李家死活,更是不願意讓三姐兒入宮分她的寵。
李家三姐兒聽了,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她嚶嚶地哭著,「阿姐怎可如此自私?若是我入了宮去,自當和她一同盡心盡力服侍聖人,且倘若我們家有了兩位娘子在宮中,自是比旁的人多了分優勢,這些阿姐也想不到麼?」
「你阿姐自是比不得你聰慧溫順,當日若不是你年紀未到,進宮的就該是你了。」李家阿郎歎了一口氣,話裡隱隱有著責怪李承徽的意思。
「阿耶……」三姐兒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抽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阿姐這樣的性子,在那宮裡又能討得了什麼好,就算她真的能誕下皇長子,日後怕是會連累得皇長子也遭聖人厭棄。」三姐兒一邊說著,一邊偷覷著阿耶的神色,見阿耶臉色越發凝重,她也就放下心來。
「你說的有道理,真姐兒的性子實在是……」李阿郎被三姐兒一席話說的,彷彿已經看見李承徽惹惱了聖人,連帶著李家和皇子都遭了聖人的貶謫和厭棄。
「阿耶你不用擔心,雖說阿姐不將我放在心裡,可她畢竟是我阿姐,待到我過了採選入了宮去,自會幫扶著她。」三姐兒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讓李阿郎聽了自是連連點頭。三姐兒眼見自己入宮之事徹底定了案,總算是吁了一口氣,她多怕阿耶和家裡聽了阿姐的話,便改了主意不讓自己入宮了,幸而一切都照舊,阿耶還是決定送她入宮。……
李承徽和李夫人、李嫂嫂的一席話,以及李家眾人的言論,自是很快的就被送到了竇淳和卓驚凡的案上。卓驚凡捻起那張記錄著李家言論的薄紙,對著竇淳笑道:「難為李家三姐兒心思通透,竟是如此為胞姐著想,還未入宮便想著幫扶對方呢。」
「一個無知的小娘子罷了,自以為讀了幾年書,嘴皮子利索些,就能哄得了全部的人了。」竇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這李家可不就被她哄住了,李夫人和李嫂嫂為何會進宮?還不就是被她有意無意的挑唆了,就是李家阿郎竟也被她說動了,想將她送進宮來。」卓驚凡看著密報內容,口裡嘖嘖稱奇著。
「李家阿郎若是有能耐,也不會在國子監主簿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幾年,今兒個被一個小娘子哄住也算不得稀奇了。」竇淳渾不在意的擺擺手,一點兒也不將李家放在眼裡。
「我看這李家上下,竟是沒一個出息的,當初聖人怎麼會將李承徽指給你啊?」卓驚凡翻了翻李家上下一口人的記錄,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程柔在這當中自是出了不少力,再者李家郎君雖沒有什麼能耐,可李家上下人口眾多,看起來頗能生養,為著子嗣著想,皇子納一個好生養的侍妾也算不得什麼。」竇淳撇撇嘴,淡淡地說道。
卓驚凡聽罷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將李家的資料隨手擺在一旁,便不再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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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怪李夫人和李嫂嫂的見識有限,畢竟她們不是出生高門大戶,自是不懂得這些規矩,她們能想到的,不過是一般後院中的宅斗手段,自然便以為聖人的後宮,用這些計謀就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