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指婚 文 / 風吹翦羽
卓驚凡一來,三公主便收起了倨傲的神色,只她心裡還存著氣,因此面上的表情便顯得有些僵硬,卓驚凡也不理會,簡單訓斥幾句後,便將三公主等人都打發走了。
待到寢殿內只餘卓驚凡和竇琬時,竇琬勉強自己扯出一抹笑意,「郎君今日怎會前來?」她和卓驚凡往常並沒有交集,且卓驚凡以往並不會在後宮裡走動,所以今兒個竟會來到鳳陽閣,著實讓竇琬覺著有些驚訝。
「今日天氣不錯,隨我到花園走走罷。」卓驚凡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而是帶著竇琬,往御花園而去。到了花園裡,卓驚凡選了一座周圍空曠的小亭子,命宮人上了茶點後,便將她們揮退到亭子外守著。
亭子裡,卓驚凡和竇琬面對面坐著,竇琬拘謹恭敬地低垂著頭,雖說卓驚凡的身份在名義上是她的「嫂嫂」,可卓驚凡是個郎君,她一個小娘子和郎君單獨在一起,心裡總是提心吊膽的,還有些彆扭,因此顯得坐立難安。
「你不用緊張,我今日前來,其實是聖人的意思。」卓驚凡將茶盞往竇琬面前推了推,語氣溫和的說道。
「……是為著指婚的事麼?」竇琬的反應也很快,沉默了一瞬後,輕聲問道。
「嗯,聖人將你指給傅家有他的用意,可不管是何用意,絕不是為了拿捏傅家或是做賤你,再怎麼說聖人都是你的阿兄,他只會希望你好。」卓驚凡意有所指的說道,將賜婚的事兒簡單的解釋了一遍。竇淳將四公主賜與傅家的真正原因,卓驚凡自然不能明說,可他可以揀一些無關緊要的開解四公主,畢竟傅玦竇淳是要大用的,那麼傅玦的夫人也就得謹慎選擇了。
這些時日以來,卓驚凡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幾個公主的品行,四位公主在外邊或私底下的言行舉止,自然有人盯著,最後他和竇淳討論了幾遍,才定下四公主為指婚人選。畢竟聖人想要給傅玦一個掩飾的身份,那麼無實權又可以和皇家親近的駙馬便是最好的選擇,待到傅玦成了駙馬,朝中的大臣對他、對傅家都會掉以輕心。
只這些是卓驚凡和竇淳暗地裡的打算,明面上將四公主塞到傅家,看起來便是要斷了傅家的前程,所以卓驚凡今日前來,也是為了開解四公主,畢竟以四公主的聰慧,肯定也想得到她的身份對傅家來說反而是燙手山芋,還是丟不開的那一種。因此他得讓四公主心裡沒有怨氣,否則日後四公主若是在傅玦身邊添亂,對竇淳來說就是麻煩。
竇琬聽卓驚凡這樣解釋,心裡確實好受了一點,她也知道對方並沒有全部坦白,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不該讓她知道的,她也不會追根究柢,今日聖人能夠讓卓驚凡來說這一番話,對她說來,就已經足夠了。既然有了聖人的保證,那一日之後,竇琬便放下心來,乖乖的待在寢殿裡備嫁。
又過了幾日,一道指婚的聖旨送到了三公主的寢殿。
這一次,聖人將三公主指給了一個文臣的家裡,文臣家裡有二位郎君,大郎君已經成婚多年,因此三公主便是指給了還未成婚的二郎君。文臣的家裡突然得了這麼一個天大的喜事,自是覺著揚眉吐氣了,在同僚之間也能抬頭挺胸了,畢竟他們家可是尚了一位長公主,和聖人的關係更近了。
朝中有些善於鑽營的臣子們,見著了文臣的二郎君尚了公主,因此便開始和文臣走動,至於同樣尚了公主的傅家,卻是乏人問津,畢竟長子尚公主和次子尚公主那是有很大的差別的。長子一般都是家裡的希望和頂樑柱,若是尚了公主幾乎可以說是前途盡毀了,因此有些個朝臣,已經自以為參透了聖人的用意,覺著這是聖人在變相的打壓傅家,傅家在先皇時期已經被狠狠地壓制了,若是連聖人都要繼續壓著傅家,只怕傅家很難再東山再起。
而三公主接了聖旨後,才知道自己被聖人指給了吏部侍郎家的二郎君,她捧著聖旨眼神閃過一絲陰鷙,卻得忍氣吞聲的謝恩。待到傳旨內監離開後,三公主竇琪恨不能將聖旨給毀了,吏部侍郎?一個四品的小官家裡也能尚公主?聖人太抬舉對方了罷?又或者聖人是在折辱自己?
竇琪恨恨地派人去打聽吏部侍郎家裡的情況,傳回來的消息又讓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吏部侍郎只是個四品官,可沒承想吏部侍郎的二郎君竟只是個舉人,這讓竇琪怎麼嚥得下這一口氣。有竇琬的傅家擺在前頭,竇琪對吏部侍郎這門親事自是怎麼看怎麼不滿意,可她也知道,聖旨已下,就是她再不想嫁,也由不得她了。
宮裡一下子有兩個公主要出嫁,宗正寺和禮部自是忙翻了天,幸而四公主的昏禮要待到傅玦班師回朝後,由欽天監另擇黃道吉日。眼下他們需要忙碌的,自然是三公主的昏禮,長公主要出嫁,頭一條要準備的便是公主府,宗正寺和禮部討論過後,宗正寺卿和禮部尚書拿著一張京都輿圖便去面見聖人。
他們得問清楚了,這公主府是得重新建一座,還是從舊的府邸中挑出一座翻新即可,而聖人的選擇,也能讓他們掂量出三公主在聖人心中的份量,日後也好行事。畢竟長公主出嫁,雖有舊例可循,可是依著受寵程度的不同,那「例」也就不同了。
竇淳也知曉臣下的心思,翻開輿圖沒有二話,直接指了一座府邸,淡淡地說道:「這裡原是鳳陽大長公主的府邸,大長公主去了之後,便再無人居住,你們派幾個人去看一看,若是合適的話,也不用再多費功夫重新造一座府邸了。」
宗正寺卿和禮部尚書對望一眼,心裡有了計較,他們退下之後,卓驚凡從內間走了出來,「就怕竇琪知曉後,又要鬧騰了。」
「隨她去鬧罷,她鬧得越凶,越容易露出破綻。」竇淳擺擺手,拿起另一封奏章,繼續說道:「往日裡她盡裝著賢良溫婉,沒承想只是被蘇采女撓了一次,就撓出了幾分焦躁倨傲來,也不知這是否就是她的真性情了。」
「難說,那一日我在四公主處雖見著了她的囂張跋扈,可她那一雙眼深沉得很,沒準那一日的輕狂,也是故意做給旁人看的。」卓驚凡踱步走到軟榻前,撩起衣擺坐了下來。
「你和琬姐兒說過了?」竇淳又批了一封奏章,這才抬起頭來,開口問道。
「嗯,琬姐兒是個聰明的,聽了後臉上的憂愁頓時去了不少,我看得出她還有疑問,不過她很知趣,旁的一概都沒問。」卓驚凡點點頭,語氣中不乏有對四公主的讚賞和滿意。
「那便好,傅玦有才能,我日後自是要重用他,可卻不能讓他和傅家綁在一起,我的重要也不能擺在明面上,已經這般委屈他了,我若是再指給他一個不省心的媳婦,只怕他也不能甘心為我所用。」竇淳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四公主是最好的人選,畢竟她的身份和地位都要仰仗你,且你和她又有斷不開的血緣關係,不怕日後被人攛掇了幾句就背叛你,有她在傅玦的身邊牽制著,也就不怕日後傅玦起了二心。」卓驚凡靠著引枕,喃喃地說道。
竇淳聽罷沒有作聲,這些他和卓驚凡先前就談論過了,可他們盤算得再好,也怕「人心難測」,只現在也無其他更好的人選,傅玦是勢必要尚公主的,在四個公主中,他們看來看去,便只有四公主還堪大用了。……
卓驚凡和竇淳的這一席對話,三公主自是不知,她自從得了賜婚的聖旨後,便做出一副怨懟的樣子,鎮日裡不斷發脾氣,把一眾宮人都折騰慘了,因此待到這一日入夜後,她將身旁侍候的宮人都揮退時,那些宮人一句話也沒有,都巴不得離她遠遠的才好。而她在宮人退下後,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面上早就沒有這些日子以來的怨恨和憤怒,只餘下冷靜和鎮定。
因著宮人得了她的命,不敢靠近寢殿,因此三公主很順利的就從寢室裡的窗子翻了出去,三公主披著一件黑色披風,藉著夜色的遮掩,慢慢走向鳳陽閣西邊的側門。
來到側門附近,守門的小內監早就不知蹤影,三公主知道這是被調開了,因此她放心的出了側門,往一旁的小道而去。鳳陽閣和臨湖殿離得近,三公主很快的到了臨湖殿,一路上都沒有巡邏的侍衛,這些自然是因著有人將侍衛的路線都換了,就為了讓三公主順利摸到臨湖殿。
一進入臨湖殿,三公主便見著了傳話給她的人,她快步上前,走到那人身旁,蹲了一個萬福禮,「見過將軍,將軍萬福。」那人轉過身來,微弱的月色照在那人臉上,赫然便是羽林軍的大將軍——穆軒。
「公主客氣了。」穆軒淡淡地說道,卻並沒有避開三公主的禮,三公主起身後暗中打量著對方的神情,眼裡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孺慕,穆軒見了她的眼神,心裡微微一縮,眼前三公主的容顏,似乎又和記憶中那張臉重迭在一起。
「將軍,聖人已經指婚,將我指給了吏部侍郎的二郎君。」三公主見穆軒冷淡的神情,心裡有些發酸,可是還是趕緊將正事說了出來。
「我知道。」穆軒淡淡地說道,他身為禁軍統領,宮裡有什麼消息怎麼可能逃得過他的耳朵,聖人的聖旨前腳到了鳳陽閣,後腳他便知道了。
「該怎麼辦?本以為聖人會將我指給傅家,可聖人卻是將竇琬指了出去,若是不能搭上傅家,是否會壞了將軍的事?」竇琪面上帶了點惶然,吶吶的問道。
「你且放心,吏部侍郎不是問題,我不便多說,日後你便能知曉。」穆軒見三公主一副緊張的樣子,緩了緩語氣,溫聲說道。
「還有一事,我上次藉機探了莞凌閣裡的虛實,沒有見到白芨,卻是見著了蘇采女。」三公主皺了皺眉,低聲說道。
「無礙,不管白芨是否在莞凌閣裡,李婕妤總是在的,只要握住了李婕妤就行了。」穆軒擺擺手,不甚在意的說道。三公主聽了心裡一梗,當日要探莞凌閣其實是她的自做主意,她本以為可以立功,可不僅傷了自己,現在才知曉穆軒根本不在意白芨。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穆軒便讓三公主回去,待到三公主離開後,穆軒還留在臨湖殿裡,望著第一次見到穆才人的亭子發呆,他的眼前,彷彿還能見到那一個在月色中翩翩起舞的身影。……
三公主和穆軒的接觸,很快的就送到了卓驚凡的案上,卓驚凡見了之後自是趕緊報給竇淳,對於三公主和穆軒有接觸,卓驚凡心裡早就有數,只竇淳之前沒想到,因此顯得有些驚訝。
「看來三公主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卓驚凡斟酌一會後,開口說道。
「這個穆軒到底是什麼身份?沒道理讓三公主寧願捨棄長公主的身份,站到他的身邊去罷?若是三公主的身世被揭穿了,等待她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竇淳皺著眉,手指輕敲著書案,著實不解的說道。
竇淳這番話,讓卓驚凡愣了愣,是啊,三公主貴為公主之身,卻還是和穆軒走得這樣近,三公主該知道,若是她不是先皇的孩子這一事兒被人發現,她根本討不了好,如何還會巴巴地和穆軒湊在一起?除非穆軒的身份不一般,才能讓三公主寧願捨棄長公主身份,也要和穆軒共謀大事。
「如此,查清穆軒此人已是刻不容緩。」卓驚凡沉聲說道,竇淳點點頭,立即召來呂福和有福叮嚀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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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被斬殺後,叛軍的士氣一度非常低迷,賀錚和傅玦則是一鼓作氣,帶兵繼續往著楚王和淮王所在的地方殺去。
楚王和淮王本來正因著秦王戰死了,心裡著實有些竊喜,可很快的,他們便發現秦王的死對叛軍是個很大的打擊,畢竟一開始,便是秦王先站出來號召「清君側」,因此對叛軍來說,秦王的威望和名聲比楚王高,更不用說半路才加進來的淮王了。
且比起楚王和淮王,秦王在行兵佈陣上頗有造詣,才能逼得賀錚不斷後退,如今秦王沒了,楚王和淮王不比秦王能耐,接連輸了好幾場戰役。叛軍們也看出來了,頭頂上的兩位大王不濟事,因此竟是有幾個將領心裡生了反意,想要將楚淮二王殺了,好取而代之。
反正他們的身上都已經被烙上了「叛軍反賊」的印記,就是投誠了怕也是討不了什麼好,倒不如拼了,至少還有一絲希望。幾個將領暗地裡謀劃著刺殺楚王和淮王,還不知道,賀錚和傅玦已經殺到營地不遠處了。
這一日,起了反心的幾個將領借口要和楚王、淮王商議軍情,楚王和淮王不疑有他,領著將領們進入了親王營帳,只眾人進去沒多久,裡面竟是傳來一陣廝殺聲,守在外面的士兵立刻衝了進去,只見楚王和兩個將領已經氣絕身亡,而淮王也身中數刀,正由他的親兵攙扶著。
將領們早就料到楚淮二王身邊必有親兵保護,因此他們打算速戰速決,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沒承想,淮王身邊的人如此有能耐,在保護淮王之餘,還能反殺他們之中的二人。
現在他們的事跡已經敗露,幾個人一咬牙,便又撲向淮王,可是此時外面的士兵已經發現不對,自是趕緊衝進來保護淮王,這幾個將領很快就被制伏了,淮王也不想再審,直接讓人就地處斬。
這一場刺殺很快就結束了,可是對於叛軍來說,卻是在心裡紮了一根刺,其他將領們心裡自是開始琢磨,往日裡他們自是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可現在眼前有人不只想了,還做了,甚至成功的殺掉了一個親王,這對眾人來說,是一個很大的衝擊。就是往日裡沒有想法的人,心裡也忍不住開始生出旁的心思。
淮王知道秦楚二王的死,必會動搖軍心,且那幾個大膽的將領膽敢行刺親王,難保其他人心裡不會有心思,因此淮王調了許多士兵跟在身邊,就怕有其他生了反意的人想要置他於死地。
就在淮王被刺殺弄得措手不及時,賀錚和傅玦的大軍殺到了,叛軍此時正因著楚王和將領的死亡,正是人心渙散的時候,因此賀錚和傅玦的大軍勢如破竹,一下子就剿殺了叛軍的大半人馬。淮王的親兵見狀趕緊護著淮王,狼狽的撤退。在淮王撤退之後,賀錚和傅玦清點了雙方的傷亡人數,這時金吾衛的上將軍前來稟報,發現楚王屍首。
賀錚和傅玦的精神頓時一振,秦楚二王都已經沒了,眼下只剩下淮王,看來將叛軍完全殲滅指日可待,賀錚心裡激動萬分,賀家的冤屈即將洗脫,不用再頂著「反賊」的名聲了。
一旁的傅玦思緒也是飄了開來,想起出征前聖人將他召到書房裡,和他密談的那些話,他低頭望了望手心,接著緩緩握起拳頭,似是想要握住什麼,面上閃過一抹堅毅。傅家這些年來受的壓制,他都銘記在心,若想重振傅家,唯有按照聖人的心意行事,他身為傅家的嫡長孫,日後傅家便是他的責任,他誓要光耀門楣,讓傅家再現輝煌!……
楚王身亡的消息傳回京都後,朝野上下無不歡欣鼓舞,秦楚二王都已經被殺了,那麼叛軍也就不足為懼了,畢竟除去前線的士兵之外,知曉淮王和叛軍同流合污的人不多,朝中眾臣有許多人皆以為淮王是因著刺殺太子才畏罪潛逃。畢竟當時先皇直接將刺殺太子的罪名安在了淮王頭上,且羽林軍圍了淮王府是眾人皆看見的,而淮王遲遲未現身,也更坐實了眾人心裡的猜測和想法。
可沒想到,又過了一段時日,傅玦傳回消息,已活捉淮王竇澤,竇淳在早朝時讓人將捷報念了出來,眾臣瞬間嘩然,這才知曉淮王竟也成了叛軍。隔日便有不少臣子上書,淮王世子和縣主是叛軍餘孽,不可留在宮中,且淮王犯下的罪名足以誅九族,應當褫奪世子和縣主的爵位及封號。
竇淳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將這些奏章留中不發,而被竇淳留在宮中的竇珣和竇芷容,聽聞淮王被捉拿後,一個跪到了甘露殿前請罪,一個跪到了立政殿前請罪,二人長跪不起請求聖人降下懲處。
立政殿裡的卓驚凡聽說了,自是讓茯苓和琥珀去將竇芷容強硬的拉起身,並且帶入了立政殿,而甘露殿前,自有有福去煩惱,卓驚凡便撒手不管。
當日淮王妃出殯後,竇珣和竇芷容便又被召回了宮,且就此留了下來,這些時日以來,竇芷容一直待在立政殿偏殿,輕意不在人前露面,只日夜替淮王妃誦經祈福。竇芷容不知道她的未來在哪裡,西北賀家反了,她心裡雖然不信,可是眾人言之鑿鑿,不由得她不信。
就在聖人派了傅玦去平亂後,每一次的捷報,都讓竇芷容心驚膽戰,就算知道不應該,可是她的心裡仍為著賀家軍難過,傅玦打一次勝仗,就代表了賀家軍的死亡。就在她心力交瘁時,淮王被傅玦活捉的消息傳回來了,竇芷容聽說後,當場便厥了過去,她的母親盡量想保住淮王府,保住阿兄,可是父親輕而易舉,就將淮王一脈放在火上烤,現在更是想要讓他們兄妹死。
竇芷容清醒後,自是趕緊到立政殿正殿向郎君謝罪,她身為娘子,無法自由出入後宮,縱使她有心跪到聖人面前請罪,聖人不召見她,她也是見不到聖人的,所以她只得跪到了郎君面前,表示淮王府的真誠和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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