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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猶豫 文 / 風吹翦羽

    竇芷容被帶入了立政殿,一進入正殿便見到卓驚凡坐在主位上,她的雙腿因為跪了一夜,膝頭紅腫疼痛,若不是兩位女官攙扶著她,她連路都走不動了。卓驚凡見她一副顫巍巍、虛弱不堪的模樣,自是沒有讓她行禮,且又賜坐,竇芷容心裡正是忐忑的時候,說起來她也不過和三公主差不多年紀,碰上了父親造反這種大事兒,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卓驚凡看著眼前的小娘子,心裡喟歎一聲,竇澤真是造孽,自己作死不想活,卻是拖累了整個淮王府。其實他昨天晚上就知道竇芷容跪在了殿外,可是他還是讓對方跪了一夜,他知道竇淳那裡肯定也是同樣的做法,因著竇珣和竇芷容必須做出樣子來,既然是誠心來請罪的,那麼就得讓旁人看見你的決心才好。

    卓驚凡之所以讓竇芷容跪上一夜,一來是全了竇芷容請罪的心意之外,二來也是想要試探對方,想看看對方是否會因著他的避不見面心生怨恨,畢竟竇珣和傅玦一樣,竇珣以後也會成了竇淳的幫手,竇珣身邊的人自也是要謹慎篩選過才是,所以他才會狠下心來讓竇芷容一個小娘子,跪在殿外一整夜。

    而此時見了竇芷容,卓驚凡心裡點點頭,竇芷容的表現讓他很滿意,雖然竇芷容一身狼狽,雙腿肯定也已經虛軟無力,可是她的背脊仍舊挺得直直的,臉上和眼中也沒有絲毫怨恨,見了他態度語氣都是恭敬有禮,以對方的年紀來說,能有這樣的表現著實很不錯了,儘管淮王竇澤很不靠譜,但是他的一雙兒女,卻是讓淮王妃教導的很不錯。

    「縣主不用擔心,聖人既然將你和世子留在宮裡,自是有他的思量,你且放寬心,靜待聖人的旨意便是。」卓驚凡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說道。

    「諾。」竇芷容面色蒼白,勉強按捺下心裡的驚惶,雖說她很想親自面聖,替阿兄求情,可是聖人不是想見就能見的,聖人和郎君寬厚,將自己留在宮裡,但若是自己沒有自知之明,仗著這一點恩寵便想要闖甘露殿,那便是愚蠢了。

    「也罷,我便再多透一句話給你,縱使褫奪了世子的爵位和封號,世子總還是姓竇的,這話你可聽得懂?」卓驚凡見竇芷容眼中壓不住的驚慌和擔憂,歎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諾,聽懂了。」竇芷容微微愣了愣,在腦中過了一遍卓驚凡的話後,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郎君的意思是阿兄可以保住一條命麼?當初她和阿兄決意跪到殿外請罪時,心裡其實也沒底,畢竟父親犯的罪過,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沒承想現在可以得了郎君這段話,竇芷容真覺得只是跪一晚而已,算不得什麼,只要能夠保下阿兄的命,就是把她的命拿去都沒關係。

    卓驚凡安撫過竇芷容之後,便讓人將她送回偏殿好好休息,之後便前往兩儀殿,想要看看竇淳那邊的情況。當他來到兩儀殿時,便聽說竇珣還跪在甘露殿外,他挑了挑眉腳步一頓,轉向了甘露殿,可他只是在遠處遠遠的注視了竇珣一會兒,便又回到了兩儀殿的書房。

    「回來了,聽說你去見竇珣了?」竇淳一見到他,便放下手上的奏章,並且掃了呂福一眼,讓他帶著侍候的宮人退下後,這才開口問道。

    「也不算見,只是遠遠的瞧上一眼。」卓驚凡笑著回答,走到書案前坐下,竇淳聽罷挑了挑眉,「瞧出什麼了?」

    「淮王世子性子堅毅。」卓驚凡伸手拿過一封奏章,打開後淡淡地說道。

    「才一日而已,還看不出來呢,不過資質和底子是好的,跪了一晚上了,說是連動都沒動一下,臉上也看不出憔悴狼狽,看來以前淮王妃沒少磨練他。」竇淳不介意卓驚凡的動作,還將一旁的奏章都推了過去,任他翻閱。

    「再怎麼說也是西北賀家出來的嫡女,自己身子弱,自是不想兒女也受和她一樣的苦,再說淮王堂堂一個親王,府上什麼珍貴的藥材沒有,宮裡頭太醫又那麼多,要調養身體還不容易麼?」卓驚凡放下奏章,淡淡地說道。

    「也是,我還記得以前父皇便對淮王府多有恩賜,那時我還挺疑惑的,父皇和淮王的感情肯定沒有多好,但是卻又對他的妻女頗多照顧,現在想起來,八成是因著賀家的關係了。」竇淳歎了一口氣,心裡著實還有個猜疑,可是卻是不好說出口,畢竟那關係著先皇和淮王妃的聲譽,現在二人都去了,再翻那些陳年舊帳也沒意思了。

    「賀家經此一役,之後肯定需得休養生息好幾年才能緩過勁兒來,西北那一塊該怎麼辦?若是賀家倒了,關外那些蠢蠢欲動的蠻子,恐怕會趁虛而入。」卓驚凡皺了皺眉,頗有些憂慮。

    「賀家在西北經營這麼久,實力不容小覷,且這一次我打算讓傅玦和賀家一起回西北。」竇淳沉吟了一會兒,將打算說了出來。

    「讓傅玦跟著賀家回西北?」卓驚凡愣了愣,傅玦若是和賀家回了西北,京都這一塊怎麼辦?當初讓傅玦尚公主,不就是為了讓對方在京都中好行走麼?

    「自然不是讓他光明正大的去,竇琬的湯沐邑在西北附近,駙馬帶著公主去封邑走走也是行的。」竇淳手指輕敲著桌面,瞇著眼說道。

    「你要讓竇琬也一起去?」卓驚凡有些訝異,竇淳點了點頭,「順便試試竇琬的能耐也好,宮裡宮外可是完全不同,竇琬在宮裡可以適應得很好,不代表她出了宮遇了事兒也能表現得好。」

    「也好,畢竟傅玦往後可是你的心腹,若是竇琬那邊出了差錯,對你和傅玦都很不利。」卓驚凡點點頭,知道竇淳這是想給竇琬一個機會,若是竇琬真是個好的,憑她的聰穎機智,便能夠趁機得到傅玦的信任和寵愛。

    畢竟聖人雖然指婚了,可是聖人也不能干涉傅玦和竇琬之間的相處,因為傅玦在聖人心目中的份量可能比竇琬來得重。可聖人也不至於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守活寡,因此打算給他們一個相處的機會,一來可以試試竇琬的深淺,二來也讓他們小兩口促進感情,這也可以說是竇淳對妹妹的拳拳愛護之心了。

    「對了,大軍還有多久會到京都?」卓驚凡暫且放下了傅玦和竇琬的話題,問起大軍現在的位置和行軍的速度。

    「傅玦押著淮王先行,賀錚領著大軍在後。」竇淳抽出一封密報,遞給卓驚凡。

    「前些時候我聽你提過一次,淮王似乎握有遺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卓驚凡一邊翻著密報,一邊問道。

    「這是父皇臨終前告訴我的,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未動淮王的原因,聽父皇說當初皇祖父極為寵愛淮王,若不是迫於朝中壓力,皇祖父幾乎廢後,並且改立淮王為太子。」竇淳低聲說道。

    「然後呢?」卓驚凡挑了挑眉,這一段歷史在大周朝的史書中只是草草帶過,如今聽竇淳說來,他也不難想像當時先皇的艱難,不過他壓根兒沒聽說過有遺詔這回事,史書中也沒有記載,所以也不曉得是否真有遺詔。

    「父皇說淮王便是仗著那遺詔,才敢興風作浪。」竇淳歎了一口氣,卓驚凡則是不以為意,「有遺詔又如何,先不說淮王之前試圖刺殺還是太子的你,就說他這一次摻合進造反裡頭,再多的遺詔都救不了他的命!」

    「我也沒想到,淮王竟能將自己弄到如此的地步。」提起這個,竇淳也是無言得很,按理來說竇澤雖然無緣皇位,可他握有遺詔,自可以活得順風順水,畢竟他只要不是犯下太大的錯誤,先皇根本拿他沒轍,反過來他還能因為遺詔給先皇添點堵。而先皇去了之後,他更是可以利用遺詔,繼續在竇淳面前蹦躂,可他卻是將對自己有利的局面,生生扭轉成了不利。

    「現如今他不拿出遺詔也罷,拿了出來對我們來說更好,正好利用遺詔保下竇珣和竇芷容,讓那些臣子沒有話說。」卓驚凡眼珠子一轉,頓時想到這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你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正是想用那遺詔保下世子和縣主。」竇淳笑了笑,覺著他和凡凡真是有默契,兩人的想法時常不謀而合,很多時候根本不用多言,便能瞭解對方的想法,這樣的感覺真是不錯。

    卓驚凡見竇淳笑得有些蕩漾,眼皮子一跳,正想要找借口退出書房時,竇淳已經站起身來,繞過書案撲向他。卓驚凡被竇淳這麼一撲,頓時被對方壓在了地上,幸好地上鋪了一層軟軟的墊子,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被竇淳的動作驚住了。

    「凡凡……凡凡……」竇淳壓在他身上胡亂蹭著,口裡不斷喚著他,卓驚凡被他蹭得有些發軟,卻還不忘低聲喝道:「你做什麼?!光天白日的,而且這裡是書房!」

    「凡凡,有你真好。」竇淳根本不管卓驚凡的推拒,越蹭心裡的火燒得越旺,最後他乾脆一把將對方拉起來,然後拉著對方急匆匆地進了內間。內間裡有一張床榻,竇淳猴急的將卓驚凡往床上一壓,雙手扯著對方的衣襟,雙唇更是在對方臉上胡亂吻著。

    「你今天是怎麼了?」卓驚凡被他弄得有些狼狽,既想推開他,又有些捨不得,可是這大白天的就滾在床榻上,委實有些不像樣了。

    「我心裡高興。」竇淳趴在卓驚凡身上哼哼唧唧的,一點兒也沒有平日裡在群臣面前的正經和威嚴,卓驚凡有些好笑的望著對方耍賴,心裡也確實因著竇淳的親近而開心。他自是感覺得出來,竇淳登基後對他的態度沒有改變,且比以往更加的信任他,這讓他本就軟化的心一軟再軟。

    「高興什麼?」卓驚凡溫聲問道。

    「我和凡凡心有靈犀。」竇淳笑瞇瞇地說道,動作和語氣雖然有些耍賴,可他的眼神無比的正經和真誠,裡面包含的情意也是滿滿的,瞬間瓦解了卓驚凡的拒絕。

    「每一次都用這招!」卓驚凡恨恨地說道,每當竇淳想要行那事時,就喜歡先賴在他身邊,磨得他心軟後,又用那種讓人心裡酥酥麻麻的眼神直盯著自己瞧,使得他一個「不」字都說不出口,若是自己還不答應,接下來竇淳肯定就要用吻軟化自己。

    「凡凡最好了。」竇淳笑了笑,低下頭去輕輕吻著卓驚凡,他說的是實話,在他心裡根本沒有人比得過卓驚凡,在他最需要幫助和保護的時候,是卓驚凡護著他,那一段兩人互相扶持卻又互相試探的時光,一直是自己心裡最美好的回憶。

    卓驚凡望進竇淳的眼裡,看穿了對方的想法,心裡也是一片暖洋洋的,那一段竇淳裝傻的日子裡,他也確實過得很開心,即使現在想起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想念那個單唇的竇淳。竇淳自是看得出他的心思,所以私底下兩人相處時,有時候竇淳便會憑著本心行事,在他面前使些小性子,展現不成熟的一面。

    對竇淳而言,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耍個賴,示弱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何必端著一副架子,將本該是交心的伴侶越推越遠呢?他不曉得其他夫妻是如何相處的,在他這裡,自是凡凡最大,凡凡說什麼都是對的。且他也樂意寵著凡凡,哄著凡凡,因著凡凡極有分寸,從來不會恃寵而驕,讓他越發的想將最好的捧到對方面前,所以才會許了和對方共享江山,畢竟沒了凡凡,他就真成了孤家寡人,縱使坐在皇位上,肯定也會感到孤寂和無趣。

    卓驚凡和竇淳兩人在床榻上糾纏著,很快的兩人的衣衫盡落,因著竇淳非常注意卓驚凡的身體,所以他在兩人獨處的地方都擺放了藥膏,以備不時之需。再加上打從第一次之後,卓驚凡的藥浴和保養便沒有斷過,因此兩人在床榻上越來越契合,許多次都讓竇淳恨不能死在卓驚凡的身上。

    只竇淳還是心疼卓驚凡的,就算保養得再好,他也不敢太過放縱,這次也不例外,竇淳溫柔的將卓驚凡吃了兩次之後,便偃旗息鼓了。他抱著同樣汗濕的卓驚凡,兩人靠在一起輕喘著氣,他的雙手更是在對方的腰部輕輕按壓著。

    「還好罷?」竇淳柔聲問道,眼中是幾乎溺死人了溫柔和深情,卓驚凡瞥了他一眼,將臉埋在對方的胸膛前,不管看了多少次,竇淳的眼神總是讓他心跳加速,不敢與之對視。畢竟他的心裡還藏著一件事,讓他無法坦然的面對竇淳,因此每一次竇淳深情的望著他,他總會故做羞窘的避了開來。

    「嗯。」他靠在竇淳的胸膛前,輕輕地應了一聲,同時在心裡盤算著,他是否該向竇淳坦白?可自己的來歷如此的驚世駭俗,若是坦白了之後竇淳將自己當作妖孽該怎麼辦?只要一想到竇淳有可能用驚懼、厭惡的眼神望著自己,就讓他想坦白的勇氣消失殆盡。

    可若是一直瞞著竇淳,對竇淳又是否公平?他不信竇淳看不出他的改變和異樣,可竇淳什麼都沒問,這讓他心裡總有些心虛和愧疚。卓驚凡越想越煩,不由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呼出的氣噴撒在竇淳光裸的胸膛上,惹得竇淳渾身顫慄,真是恨不能將對方再壓倒一次。

    「好端端的,歎什麼氣呢?」竇淳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裡的火熱,伸手輕輕撫著卓驚凡的髮絲。

    「……沒什麼,只是想起朝中那些事兒所以心煩。」卓驚凡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竇淳聽罷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不過隨即又振作起來,不怕,凡凡總有一天會告訴自己的,他就不信他的誠心和毅力無法打動凡凡。……

    ******

    在大軍還在遙遠的後方時,傅玦和左金吾衛押著淮王竇澤先行回到了京都,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在竇淳的安排下偷偷進了宮。竇澤被秘密關進了大理寺,由竇淳的心腹去盯著,而傅玦則在入了夜後,才到甘露殿覲見竇淳。

    竇淳此番行事,自是為了避開宮內禁軍,自從卓驚凡指出穆軒的可疑處後,竇淳便派了不少人暗中調查,前些時候更是發現了穆軒和三公主私底下見面,使得竇淳自是更加全力防範對方。

    傅玦經過一番喬裝打扮,由有福帶著進了甘露殿的偏殿,他一進入偏殿,就發現殿中不只有聖人,還有那一位在朝中引起許多爭議的卓郎君。

    傅玦自是趕緊向二人行禮問安,聖人叫了起後又賜坐,傅玦坐下後,這才偷偷地瞥了卓郎君一眼,卓郎君還未及弱冠,看起來還帶著一絲青澀,不過比之三年前小郎君的模樣,輪廓已是長開了許多,也看得出日後的丰神俊朗來。且他坐在聖人的身邊,竟是毫不露怯,週身散發著一股雍容大氣的氣質,和聖人剛硬威嚴的氣勢,竟顯得無比的諧和。

    傅玦的心裡猛地一跳,自己方才腦中竟是閃過「天生一對」這樣的想法來,他趕緊垂下眼簾,按捺下心裡的思緒。

    「傅玦,此番你立了大功,不僅斬殺了秦楚二王,更是活捉了淮王,真是辛苦了。」竇淳坐在上位,淡淡地說道。

    「聖人謬讚,微臣實不敢當,微臣只是盡了棉薄之力,此是平亂實有賀家大郎和賀家軍鼎力相助,才讓微臣幸不辱命。」傅玦趕忙恭敬答道。

    「你不用自謙,此次平亂你和賀家都有功,朕不會虧待你們的。」竇淳擺擺手,溫和的說道,頓了頓,接著又說:「想必你應當聽說了,朕已替你賜婚,你回來後也不用急著上朝,先在家裡休養一段時日再說。」

    「諾,微臣遵旨。」傅玦自是知道聖人已經將四公主指給他,他在出征前便已經得了聖人的暗示,此時心裡平靜無波,他既然選擇了依靠聖人,自當按照聖人的心意走,就是今日聖人將一個郎君指給他,他也是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傅玦,四公主是聖人和我千挑萬選,才替你選中的媳婦,還望你日後善待她才好。」卓驚凡從傅玦的面容上看不出他的思緒,不過縱使傅玦心裡不滿,想必也不敢露在臉上,因此他也就不管對方的想法,逕自開口說道。

    「諾,微臣省得了。」傅玦倒是沒想到,卓郎君竟可以在聖人未允許前開口,且聖人對於他對自己的敲打,也是默許的態度,看來卓郎君果真如外界傳言的那般受寵,還有卓郎君特意提起四公主,想來四公主應當是入了卓郎君的眼,因此傅玦很快就在心裡衡量出該用何種態度對待四公主。

    竇淳又問了一些關於平亂的細節之後,便將傅玦揮退了,傅玦離開後,竇淳這才轉頭望向卓驚凡,「你覺得如何?」

    「目前還看不出來,得讓他見過四公主之後才知道。」卓驚凡淡淡地說道。

    「也是,他就算對指婚不滿,就是裝也會裝出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來。」竇淳轉了轉手中的玉扳指,嗤笑了一聲,卓驚凡知道對方在說傅家,他想起傅家的裝模作樣,心裡也是歎息了一聲。

    「傅太傅的身體情況怎麼樣了?」卓驚凡沒有接他的話茬,反而低聲提起傅太傅。

    「眼下還行,就不知道入了冬會如何,太傅身上有舊疾,就是再拖怕是也沒有多久,得在太傅有恙之前,讓傅玦盡快成親才好。」竇淳知道卓驚凡的意思,若是太傅去了,傅玦勢必要守孝,屆時又是一個三年,就怕中間出了什麼差池。

    「只是國喪期未過,也不知太傅等不等得起。」卓驚凡歎息了一聲,竇淳聞言也是苦惱得很。

    「我會讓人盯著傅家的。」竇淳點點頭,他會讓太醫署的太醫嚴陣以待,護好傅太傅的身體健康的,不管如何,都得讓傅太傅撐過傅玦的昏禮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榭杏榛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522:3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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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音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511:02:42

    sabrina愛晟敏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111509:33:20

    謝謝親們的地雷,麼麼噠∼╭(╯3╰)╮

    此章還未捉蟲,若有蟲還請親們多多包涵啊∼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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